今日已經是第十四日了,王靜海與智善和尚坐在山洞外的一塊山崖上曬著太陽。
「過了明天就可以鬆一口氣了!」智善和尚笑著說道。
王靜海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在這兒他已經憋壞了,整日裡便是守著這個山洞,看到的人也就是那麼幾個。
原本他還可以到康都那去湊湊熱鬧的,可是最後的這幾日康都根本就沒有搭理過他,康都一直在忙,有時候大半夜都能夠聽到康都搗藥的聲音。
那根冷藏著卓瑪的冰柱也被康都搬到了他自己居住的那個山洞裡,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弄,反正他謝絕了王靜海等人的幫助,只是希望他們不要去打擾他。
「你說康都他能成功嗎?」王靜海躺了下去,順手摘了一根草根放在了嘴裡悠閒地問道。
智善和尚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他真的能行吧,至少我覺得康都的腦子很正常。」
這也是與康都接觸的時間長了他們才會這麼說,在最開始知道康都如此瘋狂的想要救自己的女人時誰不覺得康都就是個瘋子。
後來他們知道康都竟然還是個神醫,甚至還救過不少人的性命後他們才改變了對康都的看法,雖然對卓瑪是不是能夠救活存著疑義可是卻不再覺得康都的腦子有病了。
「你還別說,我真想去看看他是怎麼救人的。」王靜海說著便坐了起來,智善和尚卻一把拉住了他:「你可別亂來,真要有了什麼閃失他肯定要和我們翻臉。」
王靜海白了智善和尚一眼:「可我們就坐在這兒多無聊啊!」
智善和尚說道:「放心吧,我們不會無聊的,如果我料想得不錯的話今天還會有人找上門來。」
康都在山洞裡忙碌著,洞裡燒了三堆火,洞中的一下子便像是蒸籠一般。
那冰柱在慢慢以肉眼能夠看得見的速度融化著,康都並沒有管那冰柱,而是往一個大木桶里放著各種的草藥,然後又將燒開的水都倒進木桶里。
把一切的準備工作做好了之後他長長地舒了出氣,然後坐在了那冰柱的前面,嘴裡輕聲說道:「卓瑪,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我一定能夠治好你的病。」
原本就潮濕的山洞因為那冰柱的融化,到處都冒著溫熱之氣,直到那冰柱完全融化之後康都上前抱起了卓瑪,卓瑪的身上也是濕漉漉的,就像是在水裡浸泡了很長的時間一般。
卓瑪像是睡著的一樣,在康都的懷裡一動不動,她現在當然不會動,甚至也沒有呼吸和心跳,假如王靜海與智善和尚在這兒一定會覺得卓瑪根本就是一具屍體,只不過是一具因為冷藏而沒有腐爛的屍體而已。
康都將卓瑪放平,然後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按捏著,便像是在給卓瑪按摩,大約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開始將卓瑪身上的衣裳都脫了去,將卓瑪抱了起來走到了那已經裝滿了熱水的木桶旁,那木桶中早就已經飄散出來一股股濃烈的草藥味兒。
康都將卓瑪放進了桶里,然後又開始往那木桶里放藥,那些藥王靜海他們大多都不認識,可康都卻是當它們是寶貝,平素王靜海便是摸一下他都會喝斥。
康都小心地站在一旁,時不時伸手試一下水的溫度,然後從木桶中舀出幾瓢,又將剛燒好的開水加進去,他這樣是為了保護水溫。
當然,每一次加了水進去之後他也會再放入一點藥材,否則那木桶里的藥效就會因為加入水了以後被稀釋掉了。
山洞外面的山崖上,王靜海正在與智善和尚開心的聊著,兩人聊的內容並不有什麼局限,天馬行空,反正是打發時間,兩人都在說自己一此奇妙的經歷。
便是這個時候,智善和尚看到有人衝著山洞這邊來了。
他輕輕碰了一下王靜海,王靜海原本是閉著眼睛聽他說話的,此刻睜開了眼睛,見智善和尚正望向谷口的地方,王靜海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是有人闖入了山谷中來,為首的人不正是他們的老朋友破軍麼?跟在破軍身後的那些人估計多半都是他那「七煞幫」的兄弟。
王靜海和智善和尚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站了起來,飄身下了山崖,守在了洞口的外面。
破軍望著二人,臉上帶著笑:「我們又見面了。」
王靜海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只是望著他,不說一句話。
破軍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一個吐蕃的小王子值得你們一直這樣守著麼?再說了,就憑你們這些小猴崽子真就能夠守得住他嗎?」
王靜海淡淡地說道:「我守不守得住還真不勞你掛心,我勸你還是趕緊滾蛋吧。」
破軍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敢用這樣的方式和自己說話,不過破軍不是一個容易義氣用事的人,否則他也不會一直都躲在暗處想著假手於禿鷹了。
破軍笑了:「小子,口氣倒是蠻大的,我知道你是龍天宇的徒弟,我也知道龍天宇來了大漠,只可惜,他現在已經不在這兒了,沒有他的庇護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叫板嗎?」
智善和尚宣了一聲佛號:「這位施主,你待怎樣?」
智善和尚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且又是一個沒有受戒的假和尚,他說話同樣不客氣。
破軍沉下了臉:「我的目標是康都,只要你們乖乖讓開一條道兒待我完事了也不與你們為難,否則的話……」
破軍帶來的人不少,有好幾十個,那些躲在暗處的錦衣衛緹騎看到對方這架勢也全都冒出來了,他們站到了王靜海和智善和尚的旁邊,手都放在刀把上,看這樣子兩邊的大戰一觸即發。
破軍還真沒有把王靜海他們放在眼裡,之前他之所以一直龜縮著只是因為他知道龍天宇也到了大漠,禿鷹還在龍天宇的手底下吃了大虧。
他自信單打獨鬥自己與龍天宇是可以一戰的,只是他的目的並不是尋龍天宇決鬥,而是要殺了康都,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動,在等待機會,這個機會便是龍天宇的離開。
只是他的消息似乎並不靈通,龍天宇其實在那天解了禿鷹之圍後便離開了。要是破軍知道龍天宇早就已經走了他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估計早就已經找上門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是他所不知的,那便是王靜海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他以為王靜海還是原來那樣,根本就不會認為王靜海會是一個威脅。
王靜海看了看智善和尚,智善和尚聳了聳肩膀,王靜海笑了。
王靜海一笑破軍便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王靜海在笑什麼。
「你笑什麼?」破軍問道。
王靜海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說道:「我笑你大言不慚,你還真以為你老子天下第一了?今天小爺我心情好,就陪你玩一玩!」
王靜海說完的當真就拉開了架勢。
智善和尚沒有勸他,智善和尚知道王靜海已經不是之前的王靜海了,之前他都有信心壓王靜海一壓,可是現在自己根本就不是王靜海的對手,智善和尚覺得就是禿鷹來估計都不一定再是王靜海的對手。
而王靜海自己也希望能夠與破軍打一場,他要看看自己突破了以後是不是能夠與破軍這些人打個平手,他自信就算是打不過破軍自己也不至於會敗得太慘,只要心裡有了底,憑藉著自己加上智善和尚是一定以及錦衣衛的這些緹騎縱拼一把還是能夠與破軍之些人死纏到底的。
破軍沒想到王靜海真要和自己打,他眯縫起了眼睛:「小子,夠種,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王靜海不再說話,直直的一拳就砸向破軍的臉。
這一拳王靜海並沒有使全力,便是速度也不是他能夠發揮到的極致,可偏偏就是這看似隨意的一拳讓破軍的心裡大駭,力度、準頭兇手王靜海使用的步伐都與之前他所見到的那小子不一樣,如果一開始這小子就這樣的話禿鷹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破軍冷笑:「有點意思!」
破軍出手了,他的手裡原本是沒有武器的,可是當他的右手高舉的時候王靜海便看到了他手裡那柄細長的劍,那劍就作勢要劈向王靜海,王靜海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讓他給劈中的,只是斜里邁出一步便將破軍那一劍給化解了。
「等等!」王靜海高聲叫道。
破軍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王靜海想要耍什麼花樣。
他雖然知道王靜海應該已經有所突破了,從剛才的交手他也已經看出來了。
「怎麼了?怕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跪下來求我,那麼我或許真能饒你一命。」說罷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王靜海怎麼可能答應,冷冷地望著破軍:「我還真不稀罕你饒了我,我只是覺得我們就這麼打有些無趣,不如我們加一點彩頭?」
破軍問道:「什麼彩頭?」
王靜海說道:「我若是贏了,那麼你便帶著你的那些人滾得遠遠的去,而且帶也不許找大明使團的麻煩。」
破軍沒想到王靜海說得這麼有底氣他也有些打小鼓了,難道這小子瘋了,別說是他,就是蔣颯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托大。
可是王靜海卻是不賣他的帳,這讓他確實有些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