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有燕七和金蓮。
兩人距離有五尺,面對面坐著。
金蓮的臉上帶著迷人的笑:「怎麼那般看著奴家,看得奴家的心亂顫。」
燕七陰沉著臉:「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
金蓮聳了聳肩膀:「你不是看到了,我到紫金山去了。」
燕七淡淡地說道:「你去那做什麼?你可是出去了好多天,一直呆在紫金山麼?」
金蓮站了起來,她緩緩地向著燕七走去。
燕七皺起了眉頭:「你做什麼?就坐在那兒別亂動。」
金蓮停下了腳步,她看出來了,燕七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再由著性子胡來,燕七若是認起真來還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金蓮嘟著嘴坐下,目光移向了一旁也不搭理燕七。
燕七頭都大了,他還真不知道拿這個金蓮怎麼辦,真要對她動刑嗎?想想這一路走來金蓮也替自己做過些事情,在不確定金蓮有問題之前他不想那樣對金蓮。
「『天眼』出事了,瞎子也不見了。」燕七看著她說道。
金蓮愣了愣,接著她一臉的驚訝:「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死瞎子怎麼了?」
她一直與瞎子不合拍,所以一開口便叫了死瞎子。
燕七說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什麼意思?你是懷疑我?」金蓮有些不悅地說道。
燕七眯縫著眼睛:「沒錯,我們是懷疑你,因為你確實有很大的嫌疑,第一你知道『天眼』的所在,你甚至還知道『天眼』在各地重要的聯絡點的所在,第二你熟悉瞎子,也只有你出手瞎子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
金蓮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擄了瞎子然後破壞了『天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真是我做的我為什麼不跑?」
燕七回答不上來了,金蓮問得沒有錯,如果真是金蓮乾的她為什麼還要留在京城,就算她有什麼原因要留在京城又為什麼會讓自己找到?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好整以暇地游泳沐浴,而沒有一點的惶恐與慌亂。
金蓮見燕七不說話,她嘆了口氣:「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都跟著你這麼長時間了你竟然還不信任我,你傷透了奴家的心。」她的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好像她的心真的很痛似的。
燕七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傷人了,他嘆息道:「金蓮,並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可是你自己回想一下,自從你跟著我回到六扇門,你的行蹤一直都飄浮不定,我們誰都不知道你去過哪裡,都幹了些什麼,原本要知道你的一切很簡單,只要派人跟著你就是了,可我不想那樣做,就如我從來不願意用這樣的手段去對待我自己的兄弟一般,你明白嗎?」
金蓮點了下頭,她明白了燕七的意思,燕七是希望能夠相信她的,但她也得拿出值得大家相信的行動來。
金蓮說道:「好吧,既然你要我證明我就證明給你看吧,這些天我確實就在紫金山,但我卻並不是去那兒遊山玩水的,還記得那日我出去買胭脂麼?」
燕七當然記得,金蓮說那日她上街去買胭脂,原本是打算買了就回來的,可是在那脂粉店裡卻遇到了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在聊天的時候說到了在紫金山看到鬼面人,其中一個還說經常有女孩在紫金山那兒神秘失蹤,也有人曾去京衛指揮使衙門報過案,可是衙門卻說這事兒他們管不了,誰讓她們自己跑到紫金山去的?指不定是被狼給拖了去呢。
她們是說者無心,金蓮卻聽者有意,她暗暗了想法,既然那地方與鬼面人有關係,而在那兒失蹤的都是些女人那兒自己何不去試試運氣,或許還就讓自己給撞到了聖門的人呢?
她說到這兒目光幽怨地掃了下燕七:「奴家這麼做還不是因為你,奴家知道這些日子為了這聖門你差點把頭髮都熬白了,所以就想幫幫你,不然你以為奴家為什麼會這麼上心啊?」
燕七有些尷尬,想沖她笑笑可哪笑得出來,心裡也掂記著紫金山上的事情便問道:「後來呢?」
金蓮說道:「後來?沒有後來了,我在那山上轉了三、四天,可哪有什麼鬼面人的影子,我想吧,或許他們是心存著警惕,於是我就想出一個法子來,我就不信不管用!」
她的法子便是去那寒潭裡沐浴,她相信聖門裡應該有不少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無法抗拒她的誘惑,接連兩天她都在那潭裡泡著,誰知道還是沒有人來看上一眼,她說她差點都懷疑是不是她不夠魅力了,終於等到有人來了誰知道竟然是燕七他們。
「也就是說這五、六天你根本就一點發現都沒有嘍?」燕七顯然也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金蓮會帶給他什麼驚喜。
金蓮點點頭:「沒有,我也希望能有,可,唉,或許你們遲兩日找到我,又或者讓我再去試試的話一定能夠有收穫!」
金蓮的話燕七也深以為然,他並沒有懷疑金蓮說的這些是真是假,誰讓他現在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呢?如果是劉廌在的話金蓮是不是能夠用這些話騙過劉廌就難說了,畢竟劉廌並不是一個容易騙過的人。
「現在你還懷疑我麼?」金蓮一副可憐的樣子,燕七說道:「至少現在誰也不能證明你說的就是真的,所以這幾日你不能再外出,甚至不能離開這屋子,我會讓人看著你的,金蓮,千萬別耍什麼花樣,我燕七的手段你該是知道的。」
金蓮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不能這麼對我!」
燕七冷冷地說道:「我這樣對你已經很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挑戰我的底限。」
燕七說罷就準備離開,金蓮再次叫住了他:「燕七,難道你就不想找到聖門的人嗎?」
燕七當然想,做夢都想能夠把聖門給挖出來,抓住那個聖主。
可是想歸想,能不能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說了,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能夠找到的。」金蓮這話讓燕七的心裡活泛了,他緩緩地轉過身來望著金蓮:「你說的是真的?」
金蓮點點頭。
他又問道:「你就這麼有把握嗎?」
金蓮又點了點頭:「我當然有把握,我相信我的直覺。」
金蓮說到了直覺,其實這種直覺燕七也有,燕七也覺得聖門的人便藏在紫金山中,可是他們到底藏在紫金山中的什麼地方呢?這一點燕七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需要幾天?我可沒有太多的精力耗著。」燕七說。
金蓮想了想:「五天,五天後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燕七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他還是點了點頭,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誰讓自己沒有更好的辦法呢。
他說道:「那我就給你五天的時間,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安全。」
金蓮不樂意了:「我不需要保護,再說了,除了你以外你們六扇門的人哪一個敢說能夠保護我的?」燕七想想也是,就金蓮的本事自己的那幫手下還真保護不了她。
金蓮又說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要知道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若是讓他們看到有人暗中跟著我你覺得他們還會上當麼?弄不好他們直接就會把我給殺了,當然你的人也活不成。我可不希望就這樣白白的犧牲,我一個人進退自如,只要不引起他們的懷疑他們就不會把我怎麼著的。」
燕七被金蓮說服了:「你還是打算再上紫金山麼?」
金蓮用力地點了點頭:「既然知道他們就在紫金山我當然要去了,老話怎麼說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用自己做誘餌,相信他們一定會上鉤的。」
金蓮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燕七知道自己再怎麼勸她都不會回頭的,只得叮囑了一句:「好吧,我勸不了你,你就去吧,不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凡事要多留個心眼,感覺有危險的時候一定不要硬撐著。」
金蓮的心裡感覺到一陣溫暖,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像燕七這樣安慰自己的,所有的人看她都是一種另類的眼神,特別是那些男人總會毫不掩飾地用色眯眯的眼睛盯著自己,哪像燕七看自己那目光一樣的清澈。
金蓮感激地笑了笑,這次她的笑容里少了嫵媚,更多的是真誠。
她的內心也有些糾結,自己該怎麼辦?
但很快她就又調整好了,她必須把兒女私情放到一邊。
金蓮走了,她再上紫金山去了。
燕六推門進來的時候燕七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
燕六說道:「怎麼了?她都說了些什麼?」燕七便把金蓮去紫金山的事情說了一遍,燕六聽了之後說道:「你選擇相信了她?」
燕七說道:「沒錯,我選擇相信她,因為我沒有懷疑她的理由。」
燕六表示對燕七理解,他說道:「如果是換了我是你也一樣會這麼想,不過大哥,做兄弟的卻不希望你因為感情蒙蔽了雙眼。」
燕七望著他:「你是對我沒信心麼,我不是那些個楞頭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之所以答應讓她再上紫金山就是希望她能夠證明她沒有錯,那樣我便才相信『天眼』與瞎子被擄走的事情與他無關。」
燕六聽到這兒心裡也明白了,燕七確實並沒有因為感情而失了理性,他笑著向燕七道歉,燕七擺擺手:「我們是兄弟,你能夠和我說這些說明你的心裡有我這個大哥,我又怎麼會怪你呢?我們就耐心地等著吧,金蓮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