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得手,請柬

  太原城,陳家。

  陳志清來到了陳老太爺的病榻前,陳老太爺對伺候他的下人說道:「扶我起來。」

  那下人猶豫地望向了陳志清,陳志清說道:「父親,大夫說了,您還得多臥床休息。」

  老爺子擺擺手:「我要再繼續在這床上躺著悶都悶死了,我現在好多了,是該下地走走了。」

  陳志清無奈只得和那下人一道將陳老太爺扶了起來,下人替他穿好鞋子,又為他穿好衣服,陳老太爺便顫微微地走了兩步,那步履蹣跚。

  久病在床,剛下地自是走不了幾步的,不過他並沒有氣餒,能夠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之前他還認為自己一定是死定了的,卻不曾想龍天宇龍大俠意會為了報恩送來了肉靈芝。

  「那件事兒怎麼樣了,陳誠那邊還沒傳來消息嗎?」陳老太爺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便開口問道。

  陳志清回道:「估計應該是這一兩天就會有消息吧。」

  「張家的人呢,他們有沒有來過。」

  陳志清又回答道:「那倒是沒有,便是那張士貴也不見蹤影。」

  陳老太爺眯起了眼睛:「不對啊,他既然向你提出了殺陳誠,抓那女娃子的事,怎麼可能不想得到一個結果?況且他若不在場這好戲唱給誰看呢?」

  陳志清回答不上來。

  陳老太爺閉上了眼睛,身子靠向了椅背:「太原城恐怕就要不安寧了。」

  便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來了:「老爺,聶大人與陳大人來了。」

  陳老太爺的眼睛一亮,他對陳志清說道:「快去,聽聽他說些什麼。記住嘍,如果他真帶來了聖上赦免你罪責的旨意,那麼便把那肉靈芝與他,只要他離開了太原,那麼我們陳家的危機便就解了。」

  陳志清點點頭:「那我去了。」

  待陳志清離開後,陳老太爺掐著指頭算了起來,臉上露出了微笑:「來了,終於來了,陳家後繼有人了。」

  陳志清來到了偏廳,聶鎮與陳誠正在喝著茶,聊著天。

  「二位大人久等了,失敬失敬!」

  聶鎮微笑著說:「聽聞陳老太爺身體已經漸漸康復,可喜可賀啊!」

  陳志清忙打了個揖:「承蒙聶大人惦記,家父確實有了好轉。」

  陳誠咳了一聲,陳志清望了過來。

  「陳老爺,那件事情聖上准了,這是聖上親筆所寫的一份詔書,對陳家過往所做出的一切或有損大明的行為不予追究任何責任,不過聖上也說了,打這往後,陳家必須遵守大明的律法,竭盡所能報效朝廷。」

  陳誠把這密詔交到了陳志清的手上,陳志清的手有些顫抖,壓在他心口的一塊石頭終於可以落下了。

  「志清代表陳家謝聖上恩典。」說著面朝京城方向跪了下去。

  陳誠說道:「好了,陳老爺,起來吧,別讓下人看見了,指不定又傳到了張士貴的耳朵里,那時就不好辦了。」

  陳志清忙站了起來,收好了密詔。

  「大人,請稍坐片刻,我這就去取那東西來交給大人。」他說的自然便是那肉靈芝。

  陳誠微微點了點頭,陳志清便先退了出去。

  聶鎮嘆了口氣:「陳家不知道是修了什麼樣的福氣,能夠得到聖恩的眷顧。」

  他並不知道陳志清的那些事情,否則便不會如此說了。

  陳誠沒有說話,只是喝了一口茶。

  陳志清來到了後院的東廂房,準備回自己的屋裡取那肉靈芝。

  一個丫環迎了上來,這丫環面生得很,陳志清相信自己從沒有在陳家見過,她怎麼就到了後院。

  「你是誰?」陳志清警惕地問道。

  丫環忙行了個禮:「我叫晴翠,新來的。」

  陳志清冷冷地說道:「是嗎?新來的人能進後院麼?」說著他一把向著這個晴翠抓去。

  晴翠側身便輕易躲了過去,嘴裡說道:「老爺,你,你想幹嘛?」那樣子好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仿佛陳志清欺侮於她。

  陳志清大喊一聲:「來人吶!」

  晴翠一下子便躍上了牆頭,她恨恨地對陳志清說道:「陳老爺,你會後悔的!」

  幾個護院聽到陳志清的叫喊便跑了過來,問陳志清發生了什麼事,陳志清搖了搖頭:「沒事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護院有些不解,面面相覷,但還是都離開了。

  陳志清的心裡很是疑惑,這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跑到後院來,被自己揭穿以後逃走時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的心裡一驚,這女人莫不是衝著那肉靈芝來的?他趕緊跑進了屋裡,反扣上門,來到了香案之前,雙手放在香爐上,輕輕轉動了一下香爐,「噶」的一聲,牆壁上竟出現了一個暗格。

  他進了暗格,到了存放著肉靈芝的地方看到東西還在,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小心地將肉靈芝給包了起來,然後放進了一個布袋子裡,拿上布袋子出了暗格,再把暗格給合上,還原了原來的樣子,這才又開門走了出來。

  陳誠與聶鎮並不知道剛才後院裡發生的事兒,兩人在聊著一些西域的趣聞,他們都沒有真正到過西域,這些見聞或是從書本上看來的,又或是聽別人說起的,倒也聊得不亦樂乎。

  「陳大人,這便是你要的東西。」陳志清把布袋遞給了陳誠,陳誠接過去也不開來看,他相信陳志清不敢作假,否則便是欺君之罪。

  陳誠笑著對陳志清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陳老爺,告辭,後會有期。」

  陳誠站了起來,聶鎮也跟著站了起來。

  陳志清忙說道:「二位大人怎麼就著急走了呢?留下來吃頓飯吧。」

  其實陳志清的心裡巴不得他們趕緊走,只要陳誠走了,張士貴就再沒辦法做什麼文章了,就算張士貴把自己曾經做的事情給捅出去自己的手裡不是還握著當今聖上給的護身符麼,誰又會拿他和陳家怎樣。

  陳誠說道:「算了,這飯就不吃了,我還急著回去復命呢。」

  聶鎮卻道:「我與你陳家可是常來常往,吃飯的機會還多著呢。」

  既是這樣陳志清便也沒再挽留,一直把二人送到了陳府門口。

  聶鎮並沒有和陳誠一道走,他說衙門裡還有些事得回去處理便先離開了。

  陳誠直接回了館驛。

  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這讓陳誠覺得有些納悶,那張士貴難道並沒有派人看著陳家和自己麼?雖說張士貴給了陳志清半個月的期限,這才過了十天,可是張士貴就不會防著陳家根本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私自將肉靈芝給了自己,讓他們的計劃泡湯?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張士貴也就太自信了,真以為拿住了陳志清的把柄便能夠讓陳家俯首帖耳了。

  「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陳誠收好肉靈芝便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藍紫青。

  「藍姑娘,你怎麼來了?」陳誠問道。

  說好的藍紫青就呆在「神仙居」,因為那兒是明教的地盤,「神仙居」里做事的都是明教的人,想那張士貴不敢到那兒去生事,真要去「神仙居」鬧事的話那便是存心與明教為敵。

  陳誠並沒有告訴藍紫青蔣颯已經到了太原的事情,因為這一回他決心用他與藍紫青為餌來引出張士貴來。

  原本陳誠是想利用陳家來做一場戲的,讓陳志清將計就計,假裝按著張士貴的要求對自己和藍紫青下手,可是再一想想陳家的人不一定都可靠,誰知道其中有沒有對方埋下的內奸,若有,萬一假戲真做的話弄不好自己還會丟了性命。

  他並不懷疑陳志清,怕就怕連陳志清自己都不知道府中藏著張遷的人。

  他不能寄希望於陳家,對於不可控制的局面他是不會輕易去涉險的。

  所以他希望在無干擾的情況下從陳家拿到肉靈芝,張士貴應該會知道陳家與自己做了一筆交易的事兒,那麼一來張士貴等人便不會再找陳家的麻煩,他們會把矛頭直接指向自己與藍紫青,那個時候由蔣颯暗中出手,抓住張士貴便大功告成了。

  此刻藍紫青跑來館驛找自己,莫不是又出了什麼事嗎?

  藍紫青的神情有些慌張:「陳大人,你沒事吧?」

  陳誠皺了下眉頭:「我沒事,到底出什麼事了?」

  藍紫青說道:「有人給我傳來口信,說是你在陳家出事了,我便趕到了陳家去,陳家的人卻說你剛走沒多久,我便又趕了過來。」

  陳誠沒有說話,他在心裡暗自嘀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人為什麼要把藍紫青騙到自己這兒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應該是張士貴幹的,藍紫青在「神仙居」里他們不敢動手,把她騙出來再對她下手他們就不會有什麼忌憚了。

  看來張干貴是打算對他們出手了,那麼自己與陳家的交易他們也已經知道了吧。

  陳誠把藍紫青讓進了屋,小心地看了看外面,關上了門。

  陳誠並不害怕,因為他知道蔣颯一直在暗中跟隨著自己,若張士貴敢現身那蔣颯一定能夠將他拿下,同時蔣颯也不可能讓對方傷了自己與藍紫青。

  「來,坐下,喝口茶。」陳誠給藍紫青倒了杯共,藍紫青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陳大人,拿到肉靈芝了?」

  陳誠微笑著點了點頭:「嗯,拿到了,蔣大人有救了。」

  藍紫青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陳大人在嗎?」門個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陳誠和藍紫青對視了一眼,陳誠咳了一聲:「誰啊?」

  「我是太原都指揮司衙門的,我家指揮使大人讓我送請柬來,請大人過府赴宴。」

  陳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在太原並沒有與太原指揮司有過任何接觸,只是與布政司打交道,畢竟他是文官。如今太原指揮使怎麼想起來要請他吃飯呢?

  事出反常必為妖,陳誠過去打開了門,門口站著兩個軍官打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