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玄機子,殺一抓一

  「站住!」蔣颯叫住了道人。

  道人停下了腳步,轉身望著蔣颯,卻不言語。

  蔣颯道:「道長剛才說你知道我在尋的人在什麼地方?」

  這一回輪到道人冷笑:「剛才不信我,現在又何必問我?」

  蔣颯嘆了口氣:「剛才蔣颯若有怠慢之處還望道長多多包涵。」

  道人見蔣颯這態度,才說道:「想要我說也行,二十兩銀子。」

  蔣颯沒有猶豫,真就從身上取了二十兩銀子遞給了這道人,道人接過銀子,也輕輕嘆了口氣:「便宜你了,二十兩銀子,兩條性命,也罷,貧道一直做的都是賠本的買賣。」

  蔣颯聽著越發覺得好奇,二十兩銀子,兩條性命,這話從何說起?

  「道長,你說的兩條性命是什麼意思?」

  道人白了他一眼:「我觀你面相,便知你是在找人,而你找的那人是個女人,你往東去吧,或是在晉中,此女有一劫,須得你去化解,這便是一條性命,而另一條性命,我再算算清楚。」

  道人閉上了眼睛,掐著手指節算了半天才睜開眼睛:「此人雖與你非親,卻帶著故,該也在晉中,此二人晉中之行都與你相關,而他們的性命與掌握在你的手上,趕緊去吧,希望你能夠趕得及,我再送你一句話,希望能夠對你有所幫助,遇木則活,遇火則休!」

  這道人說得玄之又玄,蔣颯又生出了幾會的疑惑,不過既然道人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對道人拱拱手:「不知道道長如何稱呼?」

  道人哈哈大笑:「貧道玄機子,你快去吧,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抖了抖手中那二十兩銀子,一下子隱沒在了從群之中。

  蔣颯突然有些後悔,晉中那麼大自己又該去哪兒找呢?剛才應該問個清楚明白的。

  不過他也不敢再細想,翻身上馬,快馬加鞭趕往晉中去。

  晉中陳家。

  陳志清正在院中伺弄著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便聽到下人來報:「老爺,有客人來了。」

  「什麼人?可是那陳大人?」陳志清問道。

  下人搖搖頭:「不是,客人說是奉了他家少主之命前來看望老爺的,他還說了,他家少主姓張,只要我一說老爺肯定會有印象。」

  「咣當」一聲,陳志清手裡的花灑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呆住了。

  「老爺,您見還是不見?」下人從來沒見過自家老爺會這般的驚慌,小心地問道。

  陳志清這才回過神來:「見,你先領他們到偏廳去,記住,這件事情不許驚動老太爺,要是讓老太爺知道我剝了你的皮!」

  那下人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小的一定管住自己的這張嘴。」

  陳志清見下人離開,長長地嘆了口氣,雖說這事情他想瞞住自己的父親,可是真能夠瞞得住麼?老太爺可是精通梅花易術,倘若老太爺真要推上一卦的話,什麼都瞞不住。

  那姓張的怎麼就讓人找上門來了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日要是聽了老太爺的勸不與張家有往來也不會有今日的麻煩了。

  不過陳志清更想知道那張遷到底找自己有什麼事兒,難不成也與那肉靈芝有關係麼?自從龍天宇將肉靈芝送給了陳家,便總是有人找上門來。

  不過想想也很自然,這樣的天材地寶可是千金難求的,便是誰不希望自己能夠脫胎換骨長生不死呢?傳說那肉靈芝就有這種功效。

  當然傳說只是傳說,若這東西真能夠讓人長生不死的話,那些千萬帝王也就不會長眠地底了。

  略稍收拾了一下陳志清便出現在了偏廳。

  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佝僂著背,手裡拿著一支旱菸鍋子。

  「你是?」陳志清沒見過這老頭。

  老頭淡淡地說道:「老朽張士貴。」

  陳志清一驚,雖說他不識此人,但從此人的名字看來應該是與那張士誠是同輩,也就是說他還是張遷的叔伯輩,這人親自出馬,看來張家此次晉中是有所圖。

  陳志清咳了一聲,總算是鎮定下來:「張先生光臨寒舍不知道有何指教?」

  張士貴吸了一口旱菸,噴出濃濃的煙霧:「我家少主讓我來問問陳老爺,還記得你的承諾麼?」

  陳志清的額頭滲出了汗水,他當然記得,他的聲音很小:「記,記得。」

  張士貴冷笑一聲:「記得就好,現在該是你兌現的時候了,少主說了,只要你兌現了你的承諾我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來找你。」

  陳志清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還不知道姓張的那瘋子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陳家,陳家雖然名聲在外,可是自老太爺之後,陳家就再難找到一個真正有能耐的人,自己倒是有一個兄弟,卻自幼被攆出了家門,連他也不知道緣故,當時是老太爺的意思,那個時候自己的那個兄弟還不到五歲。

  「需要我做些什麼?」

  張士貴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讓你幫著我們殺一個人抓一個人。」

  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他說的是喝一杯茶,嗑兩粒瓜子那樣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志清卻聽得心驚膽戰,陳家雖說是很牛,便卻一直都奉公守法,從不越雷池半步,老太爺說過,有違天地人和的事情陳家的子孫不能做,否則便會有報應。

  陳志清的腿肚子有一點哆嗦,張士貴見他這個樣子眼裡帶著不屑:「怎麼?怕了?」

  陳志清能不怕麼?不過他還是壯起膽子問了一句:「殺誰?」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這兩個人都曾登過你陳家的門。」

  陳志清還是不太明白,每年登陳家門的人多了去了,上至王公貴胄,下至販夫走卒,很多都是慕了老太爺的名來的,就想求得老太爺指點迷津。

  張士貴又補了一句:「他們一個叫陳誠,另一個叫藍紫青,要殺的是陳誠,要抓的是藍紫青,殺男的,留女的,你可千萬別弄錯了。」

  陳志清一臉的惶恐:「不行,萬萬不能這樣做那陳誠可是朝廷命官,他若是死在我陳家會給陳家惹上大麻煩的。」

  張士貴皺起了眉頭:「不就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麼,有什麼好怕的?」

  陳志清一臉的無奈:「張先生,這不是官大官小的事情,殺害朝廷命官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張士貴淡淡地說道:「反正話我是帶到了,干與不干由你,不過你若是逆了少主的意後果你應該是知道的。再說了,誰說一定要讓他死在你陳家了?陳家可是易術玄學之家,便是殺人應該也有辦法不著一絲的痕跡吧?」

  陳志清那個恨啊,他心道若真能夠不著痕跡就要了人命,此刻他第一個要殺的便是這個張士貴,再接著連那張遷也殺了。

  張士貴說完並沒有再留下的意思,站起來便要走,臨走時又扔下了一句:「我們只給你十天,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你應該知道,少主做事是最沒有耐心的,十天的期限一到,嘿嘿……」他沒有再說下去,但後面的話即便他不說陳志清的心裡也很是清楚。

  見張士貴離開了,陳志清跌坐在了椅子上,他沒想到自己當年一念之差竟然為自己的家族埋下了如此的禍根,自己該怎麼辦?難道自己真要按著他們的要求做麼?

  殺一個朝廷命官,若是讓朝廷知道了陳家就完了。

  別看洪武皇帝一直都很尊重陳家,從來沒有為難過陳家,可是越是這樣陳家就越是如履薄冰,就怕行差踏錯,陳志清相信若真讓洪武皇帝抓到了把柄的話,洪武皇帝肯定不會介意將陳家連根拔起,讓陳家在大明王朝徹底的消失。

  怎麼辦?

  還有那個叫藍紫青的女人,陳志清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個女人可是明教的人,「神仙居」的老闆娘。雖說現在明教管事的已經換成了老夫子,可是老夫子卻並沒有收回藍紫青對「神仙居」的管理權,可見明教對藍紫青的態度。

  這都不算什麼,這藍紫青和錦衣衛的指揮僉事蔣颯的關係非比尋常,那蔣颯是什麼人?可是前錦衣衛都指揮使蔣瓛的同胞兄弟,在錦衣衛里深得人心,而且還是錦衣衛的第一高手。

  無論是明教還是錦衣衛都不是他區區一個陳家可以抗拒的。

  陳家確實牛,從宋到明,哪怕是在元朝的時候官府也對陳家敬重有加,可那並不說明陳家就有了不顧朝廷法律隨意亂來的權利,真要危及到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觸犯了大明律法的話,朝廷是肯定不會錯過這麼一個打擊陳家的機會的。

  怎麼辦?

  陳志清一下子沒了主意。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一個聲音讓陳志清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才看清是自己的四弟陳志源,說是四弟,卻是叔伯兄弟,陳家算的是家族大排行。

  「沒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陳志清小心地問道,他就擔心剛才與張士貴的談話被陳志源聽到了,那樣的話自己這個家主恐怕就做到頭了。

  陳志源微微一笑:「我剛來呢,大哥,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陳志清嘆了口氣:「確實是遇到了一點麻煩的事兒,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做,原本是想去問問老太爺的,可是你也知道,老太爺的身體不怎麼好,真要讓他著急上火了的話我便成了陳家的罪人。」

  陳志源卻說道:「可倘若你不說,一個處理不當或許也會將陳家帶入萬劫不復,所以我倒是希望你能夠不要老想著個人的丟失,還是要多替陳家著想,既是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再不然你就去請示老太爺,相信老太爺自然地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