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蝸牛谷疑雲
……
嘉斯麗雯居然真的越獄了？
馬修不由抬頭望向洛蘭：
「通常來說，這種小道消息的可信度有多高？」
洛蘭比了個手勢：
「七成！」
馬修抿了抿嘴：
「比我想像中要高些。」
洛蘭笑著搖頭：
「七成是謠言！」
「剩下三成里，也僅有極少數事件真相與流傳出來的消息完全吻合，大多數都是斷章取義、誇大其詞的情況。」
「事實上，只要你能結識到一定數目的吟遊詩人——不用太多，在某個特定區域能構成流行和傳播即可，那麼你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該區域的小道消息和捕風捉影的新聞故事，甚至不需要你自己額外費心思，在傳播的過程中，自然有人會替伱添油加醋，最終衍生出各式各樣的版本……」
馬修瞪了瞪眼。
看來哪個世界的新聞路數都一樣。
「所以這可能是個謠言？」
馬修問。
洛蘭罕見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說不準。」
「通常來說，這一級別的事件是謠言的概率要比普通新聞要低了很多，畢竟事關千變者領主這一級別的強大角色，如果事情全然是造謠的話，那麼很容易被證偽。」
「但在這一時間點突然出現這樣的小道消息有點太巧合了。」
「我個人傾向於是泰拉斯特為了配合你造勢，故意散播的流言，這樣可以增加當你把『嘉斯麗雯』成功帶回去之後，在其他成員面前的可信度。」
馬修輕輕點頭。
洛蘭這番分析算是有理有據。
他其實也懷疑是泰拉斯特派人幹的。
可不管怎麼樣。
他都得和洛蘭往蝸牛谷走一趟，營造自己在明面上去過永歌森林的蹤跡。
然而前往永歌森林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在常規時期。
想要進入夜精靈的領地，至少得是七聖聯盟中的核心成員。
你必須通過白銀議會向夜精靈的外交機關午夜花發送訪問申請。
隨後一到三個工作日後。
才能獲得來自永歌森林的答覆。
永歌森林通常不會拒絕法師們的申請，但他們也會派出一到兩名夜精靈隨從跟隨在旁。
名義上是導遊。
實際上是為了約束人類在永歌森林中的活動範圍。
相較於木精靈的開放。
夜精靈與其他類人生物的社會幾乎是完全隔離的狀態。
依靠永歌森林獨特的資源與廣袤的疆域。
他們維持著精靈族最後的體面與驕傲。
這是一群很難打交道的智慧生命。
就連海精靈和木精靈，在夜精靈眼裡也僅僅比人類好了那麼一丟丟。
不過夜精靈也有一個優點。
他們的王族對於外界有著充足且清醒的認知。
儘管族內對包括七聖聯盟的外部勢力通通是冷漠且敵視的態度。
但永歌森林的官方還是和聯盟達成了高度密切的合作關係。
這一點和翠玉蒼庭恰恰相反。
換成平時。
馬修去拜訪蝸牛谷監獄必然一帆風順，特別是南方法師軍團接手之後。
可現在的情況是。
高層法師集體消失，白銀議會自暇不顧只能擺爛。
馬修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和夜精靈官方接洽的手段——
早在深淵大軍登陸安息荒地的時候。
馬修就給白銀議會發過好幾封警告以及求援的信件。
然而白銀議會的答覆始終是千篇一律的「請自行酌情處理」。
後來還是范達爾抽空給馬修回了一封有用的信息。
他告訴馬修。
大多數白銀議會的一級議員都在忙於處理自家地盤上的混亂。
這次深淵全方位的入侵搞得所有人都焦頭爛額。
與此同時也暴露了七聖聯盟一個極為可怕的隱患——
在失去最為頂層的神法師與上位傳奇之後。
所謂的聯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更可怕的是。
這種情況並非完全不會發生。
說不定哪一天神法師和傳奇們就厭惡了這種給弱者當保姆的行為。
屆時如若不能再出現一名類似於天災法師的角色。
那麼聯盟的解體絕非危言聳聽。
「先去問問余琦。」
「實在不行只能強闖一次永歌森林的邊界，鬧點動靜就出來……」
這麼想著。
馬修找到了那位占星師。
在聽說了馬修的來意之後，余琦面露一絲難色：
「如果說是在深淵入侵之前，那麼一切都好辦。」
「可現在時局緊張，我聽說蝸牛谷那邊現在有點草木皆兵，就算是我帶路，我們現在去拜訪，也有可能被拒之門外。」
「南方法師軍團目前駐守蝸牛谷的首領是以不近人情、鐵面無私而著稱的火法師努比斯，我的職級在他之下，只有薇薇安大人才有資格與他平等對話……」
馬修聽完之後拍拍胸口：
「我們就是聽說蝸牛谷監獄遭遇了一點意外，想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如果蝸牛谷守軍不歡迎我們的話，我們會直接離開。」
余琦聽完之後便不再阻撓。
隨後。
他帶著馬修登上一艘魔法船，三人來到船艙底部。
船艙的地板上用白色的粉墨刻畫著一副巨獸的圖案。
那巨獸共有九個腦袋。
而那九個腦袋之上，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澤。
大量的奧術符文聚集於此。
給人一種撲朔迷離的神秘感。
據余琦介紹。
這分別是通往南方法師軍團在九個不同地點開設的問天台的傳送陣。
三人站在了第八個腦袋上。
余琦取出一枚橡皮擦，虛空擦了一下。
淡淡的火光一閃而沒。
噗！
下一秒。
馬修眼前的景色開始緩緩的切換。
他的耳邊傳來了陣陣的風聲。
睜開雙眼。
如群馬奔騰般的白雲從他面前飄過。
他的腳底下是一塊橫亘於雲層之上的木質平台。
平台的周邊仿佛孔雀開屏一般舒展著無數根巨大的灰綠色羽毛。
馬修能感覺到。
正是這些羽毛提供了極大的浮力，這才使得整個平台能夠在天空之中飄蕩！
「問天台上居然無人把守？」
「看來蝸牛谷確實問題不小！」
余琦左顧右盼，面露一絲凝重之色。
在他的指引下。
馬修和洛蘭都看到了問天台旁向下方垂下去的一根厚重鎖鏈。
「如果沒有這根鎖鏈拉著，問天台就會不斷上浮，最終進入星空。」
「在應急情況下，佩戴有滑環的士兵或者法師都可以通過這種鎖鏈快速降落到地面……」
「不過我們應該就不需要了。」
余琦快速抖落三根羽毛。
剎那間。
那三根羽毛分別化成了三頭仙鶴。
馬修三人乘坐仙鶴順著鎖鏈向下翱翔。
約摸兩分鐘後。
廣袤無邊的永歌森林便出現在了三人的視野里。
馬修眼尖。
更是一下子便瞧見了永歌森林南部那明晃晃的白色一撇——
那裡，就是整片森林中唯一一處沒有被植被覆蓋的山頭。
蝸牛谷。
從高空中俯瞰蝸牛谷，就好像一片位於無盡綠海中的白沙灘。
倘若從南方望去。
整座蝸牛谷背靠的矮山在輪廓上的確酷似蝸牛的殼。
此地極為狹窄險要。
在歷史上的某些時期，它曾是夜精靈抵禦南方森林巨魔入侵的重要屏障——
也正因為蝸牛谷的存在。
巨魔帝國對於夜精靈的統治並沒有像其他種族一樣深入。
雙方只是形成了名義上的從屬關係。
因此在許多夜精靈的心裡，這片在精靈語中名為高斯底的綠海險地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
只是時過境遷。
巨魔和諸神相繼倒下。
永歌森林失去了南方的敵人，蝸牛谷屏障的存在意義也幾經更改，最終變成了囚禁邪惡之人的牢獄。
如今又被南方法師軍團所接手。
成為了永歌森林中唯一一片不再屬於夜精靈親自管轄的特殊之地。
而在馬修看來。
整座蝸牛谷的形狀似乎有點像超級迷你版的亡者之痕。
它點綴在永歌森林的無盡綠海之間。
無疑是異常突兀的。
不過此刻，更加突兀的並非是蝸牛谷的地形地勢，而是從谷底升起的灰色煙塵和陣陣火光！
「有人在攻擊蝸牛谷監獄！」
馬修精神一震。
他從高空俯瞰過去，整座蝸牛谷至少有四個地方正在爆發激烈的戰鬥。
戰鬥的一方顯然是穿著南方法師軍團服飾的蝸牛谷守軍；
而另外一方的來路就很複雜了。
離馬修一行人最近的入侵者是十幾頭巨型鋼化蜘蛛，這些鋼化蜘蛛似乎被恆定了魔法抗性提升的法術，他們面對南方法師軍團的火力網居然分毫不退，還趁機殺死了兩名低級法師，可見其戰力之恐怖；
其他三個地方的入侵者分別是一群邪魔、兩支野豬人部落、還有一群龍人劫匪。
這些生物是怎麼越過永歌森林的強大結界，突然出現在蝸牛谷的？
馬修心中升起這樣疑惑的同時，也敏銳地發現到——
在場沒有一名夜精靈！
這不合理。
雖說蝸牛谷的駐防任務由南方法師軍團承包了，但馬修當時記得很清楚，蝸牛谷的主權仍然是夜精靈的。
永歌森林方面也表示會留一部分的夜精靈部隊負責協防。
可現在。
哪還有負責協防的夜精靈的蹤影？
「怎麼說？」
余琦看到這幅局面也是有些憂心，上來詢問馬修動向。
馬修指著不遠處那些和鋼化蜘蛛的法師們道：
「他們快撐不住了。」
「先幫忙。」
蝸牛穀穀口。
一群身上泛著銀黑色光輝的鋼化蜘蛛即將突破南方法師軍團預設的陣地。
可便在此時。
一個單薄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
陣地中的法師們驚訝地看著那個左手鐵鍬、右手鐮刀的男子。
但見他左右開工，嫻熟無比地就用鐵鍬切開了一頭鋼化蜘蛛的背部，接著用鐮刀瘋狂地進行著鑿擊！
男子的動作堪稱粗魯。
然而幾個眨眼的功夫，剛剛還搞得他們苦不堪言的鋼化蜘蛛竟然就此一命嗚呼！
緊接著。
更多的鋼化蜘蛛圍了過來。
眼看那名男子就要被蜘蛛群所淹沒。
可一瞬間。
三個虛影在他背後凝聚成了實體——
牛頭人骷髏；
雙刀聖賢；
鉻金幽冥龍；
三大打手橫空出世，沒多久就將鋼化蜘蛛群打了個稀巴爛！
半空中。
余琦默默地收好了水晶球——
早在馬修召喚出三大傳奇不死者的時候，他就打斷了自己的法術吟唱。
可即便如此。
他也沒料到馬修能這麼快！
「發生了什麼？」
余琦緩緩降落的時候。
馬修已然和陣地里的法師們交談上了。
他詢問眾人那群鋼化蜘蛛的來歷。
一名小頭目一樣的法師站了出來，大聲解釋說：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凌晨六點，我們就聽到了警報聲，之後接到了輪番駐守谷口的任務。」
「先前兩個班的同僚已經撤去谷內幫忙了，據說裡面遇襲的情況比我們這裡還嚴重……見鬼，我們明明沒有放過去任何一頭魔物，山谷里是怎麼受到襲擊的？」
「謝謝閣下出手相助，能請教你們的姓名來歷嗎？」
這個小頭目應對的還是挺有禮貌的。
但馬修也能看出他眼裡的警惕——
永歌森林確實是一片半封閉的區域，在這裡見到夜精靈之外的種族都是一件稀奇事情。
更何況是馬修這種帶著三大傳奇亡靈的猛男了。
要不是他三下五除二幹掉了那些蜘蛛。
要說馬修就是襲擊蝸牛谷的幕後黑手估計也是有大把人信的！
余琦聞言立刻上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隨後馬修也自報家門。
在得知二人的具體信息後，小頭目的眼神頓時友好了很多。
旁邊幾個法師望向馬修的眼神更是充滿著崇拜、驚訝與羨慕——
沒辦法。
馬修和他們交談的時候，傳奇三人組就在旁邊擺POSS。
佩姬看著也就一般。
但水墨畫風的雙刀聖賢和噸位擺在那裡的鉻金幽冥龍可太帥了！
沒有一名法師能拒絕這樣的契約召喚物的。
哪怕是塑能領域的法師也是如此。
「我們聽說蝸牛谷遭遇了一點麻煩，所以過來看看究竟。」
余琦解釋一行人的來意：
「你們可能不知道，外面甚至傳出了千變者領主嘉斯麗雯已經越獄了的流言……」
聽到這話。
小頭目的臉色頓時為之一變。
他立刻駁斥道：
「那絕對是謠言！」
「雖然我們是遇到了一些襲擊，但大體上都在火法師大人的掌控之下，沒有一名囚犯從蝸牛谷中走脫，更別說嘉斯麗雯那樣的大人物了！」
見對方這種反應。
馬修和余琦不由對視一眼。
小頭目的態度頓時也冷淡了很多：
「很感謝你們能過來幫忙，我很確信，目前的蝸牛谷是受到了一點襲擊，不過問題不大。」
「本來以兩位的身份，火法師大人是會親自過來接待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大人們暫時無暇抽身，如果你們想要拜訪的話，可能需要換個時間點了。」
他話里話外顯然已下了逐客令。
余琦與之交涉了幾番。
對方的態度還是相當頑固：
「從個人角度，我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忙。」
「但蝸牛谷有蝸牛谷的規矩，每個拜訪者都必須經過事先的審核，不然不予進入，很抱歉。」
「或者你們可以在山谷外面等，我儘量幫你們安排通知，但不確定什麼時候能見到火法師大人。」
馬修搖著頭離開。
他能感受到小頭目內心的掙扎，但對方堅持規矩也不是一件壞事。
因為馬修壓根就不想摻和到蝸牛谷這趟渾水裡。
他和余琦在外頭裝模作樣的繞了一圈。
期間。
余琦也給他講解自己所知的蝸牛谷的情況：
「夜精靈的金蝶部隊好像是在深淵入侵之後撤離此地的。」
「據說是永歌森林的首都仙芮附近也出現了大量的惡魔，金蝶們撤離也是為了援馳首都，從情理上挑不出什麼毛病。」
「山谷里那支部隊看到沒有？那是火法師努比斯手下的速風軍團，每一個高階速風法師都有著媲美傳奇遊蕩者的機動性和無與倫比的追捕能力，他們能汲取虛空中的相位之力加持在自己的法術上，使之獲得更強的效果。」
「他們好像在追捕什麼……」
二人在蝸牛谷周邊的樹林裡轉了一圈。
除了一些蜘蛛爬行的痕跡以外。
別的什麼也沒有發現。
片刻後。
他們準備離開。
便在此時，久無聲息的洛蘭忽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具已經沒了生息的屍體。
馬修湊過去一看，面色頓時一變。
但見那具屍體沒有面孔、沒有指紋、沒有性別！
赫然是一具被人吞噬了所有要素的屍體！
這是千變者的手法！
「你在哪裡發現的？」
馬修急忙問道。
洛蘭將屍體放在地上，隨後聳了聳肩：
「就在你們和那些法師對話的時候，我發現一頭蜘蛛的肚子裡有些鼓鼓囊囊，於是鑽進去看了一下，從裡面撈出了這具屍體……」
馬修死死盯著那具屍體，想要從中獲得一些信息。
然而千變者的手段實在太狠辣了。
即便是以他的感知。
也很難捕捉到額外的蹤跡。
「應該是個男性……」
「年紀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個子不高也不矮，很瘦，像是盜賊，或者是其他遊蕩者的分支……」
余琦閉上雙眼，隨後呢喃道：
「這是星辰告訴我的真相。」
馬修和洛蘭對視一眼。
線索仍是不足，光從余琦給出的信息，根本判定不了這名死者的身份。
就在這個時候。
馬修注意到了被死者夾在腋下的一件物品——
那是一卷被打開的捲軸。
捲軸是羊皮質地，表面有著凹凸不平的粗糙痕跡，這說明這張空地空白的捲軸曾經被人為撰寫過，只不過上面的痕跡被人抹去了。
「也有可能不是被抹去了，而是捲軸生效之後，原先的咒語符文都裂解了……」
馬修輕輕撫摸著羊皮紙的痕跡，這種手感也符合裂解之後的跡象。
「有邪魔的氣息，很強烈。」
洛蘭指著羊皮捲軸殘卷說道：
「倘若嘉斯麗雯真的從監獄裡跑出來了，這枚捲軸一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馬修對此表示認同。
「我們該怎麼處理這具屍體？」
余琦蹲下來問道。
馬修沉吟片刻，最終冷靜地訴說道：
「這具屍體本身其實沒有多少價值了，被千變者掠奪以後，只剩下了一具空殼，我會把他帶回墓園小心存放，方便日後處理。」
「蝸牛谷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火法師和他的部隊對外來者相當排斥，他們似乎想要將嘉斯麗雯越獄這一消息徹底壓下去，即便是你，現在去與他們接洽，恐怕也沒什麼好結果，對吧？」
余琦點了點頭。
馬修直起身子：
「我們現在不能斷定嘉斯麗雯是否是真的逃出來了，但必須做出預防的準備。」
「余琦先生，你得就此事聯絡薇薇安女士，詢問她的看法，並通過她的渠道與火法師努比斯等人進行溝通，進而進一步確認嘉斯麗雯的情況。」
「我會返回滾石城，最好防範千變者領主的措施，上天保佑，希望嘉斯麗雯還在監獄裡，不然對於整個艾恩多大陸來說可能都會引發一場災難。」
「而這個世界的災難已經夠多了！」
余琦也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隨後三人帶著屍體和捲軸返回了問天台。
和先前一樣。
這裡仍是缺乏法師駐守。
一行三人輕輕鬆鬆地就通過了台上的傳送陣返回了魔法船上。
余琦去找薇薇安了。
馬修則是第一時間去找了雷加等人，特別叮囑理察注意保護好秋卡。
身負千變者血脈的小白貓是滾石城對抗嘉斯麗雯的重要存在。
馬修擔心她抗衡不了千變者始祖血脈的壓制。
不過雷加和理察卻告訴馬修不必擔心這些。
很顯然。
在血脈守護方面。
血旗家族還是有一些底蘊在的。
隨後他返回墓園，匆匆做了一些準備。
一切準備就緒。
可惜的是。
臨別之際馬修沒有找到西芙，也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站在墓園通往翠玉蒼庭的傳送門外。
馬修忍不住詢問洛蘭：
「你打算怎麼扮演嘉斯麗雯？」
誰知回應他的，竟是一個極為嬌媚甜美的女性聲線：
「我為何需要自己扮演自己？」
「千變者無處不在。」
「馬修，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的朋友還是曾經的那個他吧？」
說話間。
對方用右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抹——
洛蘭的面孔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為明艷，胸脯飽滿的大美人！
就連衣服也變成了天倫宮時代曾經流行過的半遮襦裙！
那一瞬。
馬修的心臟緊緊地擰了一下。
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引力，那是千變者領主刻在邪魔血脈里的吸引力。
他感受不到一點幻術的痕跡！
這種真實的感覺。
讓馬修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
「你不是真的嘉斯麗雯吧？」
大美人低低一笑：
「你說呢？」
她並不正面回答，而是埋著自信從容的步伐，主動走到了傳送陣上，隨後沖馬修眨了眨眼。
嗖！
光芒一閃而沒。
馬修這才後知後覺地站上去，跟緊對方的步伐！
「洛蘭這傢伙走這麼快幹嘛……」
「我還有很多細節沒和他交待啊！」
伴隨著馬修和洛蘭成功抵達神木之谷。
天色也逐漸陰暗下來。
這一次。
馬修在那一棟建築的外圍沒有遇到貝安娜。
他調整了一下狀態。
與洛蘭並肩走了進去。
路過走廊的時候。
他第一個撞見的人便是提著一根竹棍在牆壁上敲敲打打的泰拉斯特。
後者側過身來，望著馬修和他身邊的女子。
他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疑惑。
便在此時。
「嘉斯麗雯」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大廳。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身上。
馬修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第一個開口的赫然是邪靈主君奧瑪多奇：
「小嘉，千年未見，你的容貌依舊艷麗。」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無情的嘲諷聲：
「得了吧，說的好像你我的關係很好似的。」
「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王八蛋像躲瘟神一樣躲著我。」
「所謂的歡愉之神，不過是一塊披著歡愉神職的石頭——也對，你們邪靈向來喜歡自孕，拒絕與我探索男歡女愛的生命真諦也很正常……」
此言一出。
奧瑪多奇的臉上平添幾分驚疑之色。
旅者之神莫松輕輕一笑：
「你還是那麼的刻薄。」
然而嘉斯麗雯並沒有因此而對他好言好語：
「任誰在那座該死的監獄裡住久了都是一樣。」
「別告訴我當初的封印你沒出力——迪馬修斯，我記得當時你在天界眾神里是老二最小的那個，不知道現在是否有所改觀？」
旅者之神的臉色微微鐵青。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馬修，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驚訝和徵詢。
此後。
又有其餘幾人紛紛開口搭訕。
然而洛蘭總能輕描淡寫的予以回擊，不僅如此，他在言談間也揭露出來不少獨屬於眾神的秘密。
正是這些看上去不是很光彩的小秘密大幅度增強了她的可信度。
就連泰拉斯特也忍不住將馬修悄悄拉到一旁：
「你怎麼把真的嘉斯麗雯給帶出來了？」
馬修對此只是笑而不語。
在詐騙之神虛位以待的情況下，洛蘭這尊半神便是相關領域的天花板。
對方知曉那麼多天倫宮的隱秘也不稀奇。
畢竟吟遊詩人就是吃這碗飯的！
更何況他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眾人接觸的第一幕，洛蘭應對的得心應手。
泰拉斯特見無需自己出手，更是樂見其成。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
一直沉默寡言的大精靈王尼古拉斯的靈體突然站了出來：
「嘉斯麗雯被封印在高斯底監獄中，就算你前去營救，強行破解封印也至少需要七天的時間。」
「我不相信她是嘉斯麗雯。」
「我要求進行占卜。」
仿佛是在與他打配合。
龍巫妖史蒂芬妮也站了出來：
「我可以提供占卜所需要的一切媒介。」
「早就聽說過大精靈王的占卜法術是物質世界最強的，為何不讓我們見見世面？」
泰拉斯特眼珠一轉，正想制止。
然而洛蘭卻已經巧笑倩兮地應道：
「你占卜你的就是。」
尼古拉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隨後龍巫妖便將占卜所需的一應物資擺在了尼古拉斯面前。
然而這位曾經的夜精靈王並沒有去觸碰桌子上的其他媒介。
他只是抓來一隻水晶球，隨後將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剎那間。
尼古拉斯以一種古怪的音調吟唱道：
「碎裂的水晶，請回應我真相。」
「狡詐的千變者領主嘉斯麗雯，是否就在我們之間？」
幾十秒過後。
所有的水晶碎片顫抖著浮空組合再來一起。
它們形成了一個粗糙的單詞——
是！
那一刻。
尼古拉斯的臉上露出愕然之色。
馬修也忍不住瞥了一眼洛蘭。
剛巧對方在此時也望向了自己。
只不過他的嘴角仿佛流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
馬修的內心深處。
突然出現了輕微的動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