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你是我的粉絲嗎？
……
大廳里。
幾乎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寫著吃驚。
唯獨森爾吃吃笑了起來：
「七聖聯盟的明日之星居然是虛空的走狗？」
「你就不怕我們把消息傳出去？」
馬修淡定的望著他：
「尤克魯斯大人就喜歡你這種有膽識、有骨氣的。」
森爾輕哼了一聲。
他不再說話，表情卻沒有一開始那麼戲謔了。
伴隨著馬修這若有似無的威脅。
大廳里的氣氛也變得更加凝固起來。
二十幾秒後。
惡魔領主艾斯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不信你！」
「天災教團的人屢次三番的拒絕了與我們的合作，為什麼這個時候派伱過來？」
「你在舢板位面發起亡靈天災的時候，摧毀的也是天災教團的根基，在座諸位都心知肚明，邪術師藍斯正是死在這個死靈法師的手裡！」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虛空主宰的代表？」
其餘人的眼神里也透著好奇。
馬修不咸不淡的回答說：
「首先，我不是天災教團的人。」
「其次，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你應該就能理解為什麼天災教團屢次三番拒絕了你們的邀請。」
「最後，你的問題這麼多，是在懇求我向你透露真相，還是在命令我向你解釋情報？」
他的語氣相當強硬。
配合著始終開啟的聖潔權柄，馬修由內而外的流露出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艾斯納怒視著他。
但他竟然真的不敢對馬修動手，就連預想中的試探都沒有！
這讓馬修鬆了一口氣之餘。
也對尤克魯斯在外層位面的威懾力有了全新的認識。
「聽說星界之中有很多地方都已經被虛空腐蝕了，所有人都公認下個時代是巨獸的時代，而尤克魯斯恰恰是巨獸的首領……」
「這麼看來的話，如果不是天災教團實在太拉垮，虛空主宰在物質界應該更有名望才對！」
馬修忽然想起了瑪麗喬亞的那段話。
當時他覺得對方的詭辯占了大多數，現在想想，天災教團好像是真的拖不少尤克魯斯的後腿！
大廳里的氣氛越發尷尬。
好在此時有人站出來打了圓場：
「按照計劃的初衷，難道不是越多人加入越好嗎？」
「就算馬修先生不能代表虛空主宰的意志，他也是七聖聯盟的成員，只要他帶著誠意而來，我們又何必拒人門外？」
「況且剛剛的虛空氣息大家也都感知到了，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模擬虛空主宰的氣息？」
「我肯定是相信馬修的，有了虛空主宰的意志眷顧，我們的計劃勝算又提高了一成。」
馬修定睛一看。
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是吸血鬼自然之魂「莫松」，但馬修可以肯定，這具身體裡裝著別人的靈魂。
而且那個人自己一定認識。
因為這種說話的腔調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然而此刻他不得不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人的身上——
但聽龍巫妖史蒂芬妮冷冷提醒說：
「就算他真是虛空的人，和我們也是敵對的關係。」
「而且他並不可信，我曾在他的不死者身上感受到了天倫宮的力量，後來我才知道，那股力量來自於詐死的瓦斯諾夫……」
馬修頂著巨大的壓力，施施然來到一張椅子面前坐下。
隨後他翹起了二郎腿，兩手抱住膝蓋，語氣輕鬆的回答說：
「瓦斯諾夫和藍斯都被我送往了虛空世界，他們都是我的部下——我是說在未來。」
「這些都是可以求證的事情。」
「如果你沒本事去自行求證，建議去問問其他有能耐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這裡像個潑婦一樣只會問出一些令人蠢到發笑的問題。」
龍巫妖的魂火輕微抖動了一下。
馬修不甘示弱的用眼神瞪了回去。
私下裡他拳頭捏緊，已經做好了隨時翻臉開戰的準備。
甚至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他可以強行晉升傳奇！
然而不知道是虛空主宰的名頭太大了，還是在忌憚其他人。
史蒂芬妮和艾斯納一樣並沒有動手。
她只是冷冷地嘲諷道：
「泰拉斯特不會讓你加入的。」
「你沒資格分這杯羹，該死的死靈法師！」
莫松輕笑著說：
「我覺得未必。」
「我很看好你哦，馬修。」
史蒂芬妮重重的哼了一聲。
此時坐在森爾旁邊的冥神教副教主哈耶克忽然開口道：
「所以你在加入之後訴求的神職與領域是什麼？」
馬修想了想：
「灰燼？」
「不死？」
「自然？」
「均衡……總之多多益善！」
哈耶克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可真夠貪心的。」
「想要執掌那麼多的神職，意味著你會被剝奪掉所有的人性，在座之人幾乎沒有一個會那麼做的！」
「我總覺得你沒有想要真心加入，只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旁邊的森爾立刻慫恿說：
「你可以試試他。」
哈耶克眼神不善的望著馬修。
馬修同樣眯起的眼睛盯著對方：
「你當然可以試試。」
「冒犯我從來不是什麼大事，因為我是個大度的人。」
「但你我共同的那位朋友未必有那麼大度，你覺得呢？森爾先生？」
森爾還在無所謂地低笑著。
然而哈耶克的表情卻沒有那麼自然了。
很顯然。
馬修的應對給予了對方不小的壓力——
他提到的那位共同朋友當然是范子爵。
先前在神龍島事件中。
森爾受范子爵委託打壓冥神教，結果這廝現在卻和冥神教的副教主混在一起。
聯想到一同落入森爾手中的劇毒之牙與神龍之環這兩件寶物。
馬修完全可以指控森爾違背了與范子爵的委託，暗地裡和哈耶克勾兌在了一起——
至少這看上去合情合理。
「聽著，關於你到底是哪邊的人，我們什麼也不會說。」
哈耶克忽然很嚴肅地說道：
「你也是，明白了嗎？」
這傢伙看上去還是挺忌憚范子爵的報復的。
沒等馬修開口。
一直很活躍的「莫松」再次插嘴道：
「這是你們雙方都應該做的。」
「進入這座大廳之後，我們所有人就是志同道合的夥伴，一旦發生刻意出賣的行為，哪怕只是一點信息，也會遭到其他所有人的聯合針對！」
「這是我們的規矩！」
此言一出。
龍巫妖史蒂芬妮立刻質問道：
「什麼時候的規矩？」
「我怎麼不知道？」
莫松聳了聳肩：
「哦，泰拉斯特今天早上跟我說的，他之後應該也會重新公開宣布一次。」
說完他就走到了馬修面前，很熱情地取出了一些茶具和杯子：
「來點飲料吧？」
「茶、咖啡，還是說……來點這個？」
話音落下。
他忽然用長長的指甲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咕噥咕噥！
粘稠且猩紅的血液從血管里冒了出來，滴落在透明杯子壁上和桌面上。
一時間。
極為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了桌旁。
「莫松」的臉上卻流露出無比陶醉的表情。
「來一杯吧，馬修。」
他殷切地勸道。
馬修接過溫熱的杯子，沒有飲用，而是用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對方的外表。
某一刻。
他忽然福至心靈，脫口而出：
「迪馬修斯？」
莫松呵呵一笑：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的名字。」
「不過我現在已經重生，莫松這個名字更適合我。
我得給自己辯護幾句，事情是這樣的——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那位可憐的莫松先生夾在自然之魂和吸血鬼的雙重身份之間痛苦無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在巨大的痛苦之下。
他同意永夜天使弗萊納占據了他的身體。
然而弗萊納不僅沒有幫助他自我了斷，反而在占據他身體後日夜折辱他的靈魂。
我見他實在太可憐，再三詢問他本身的心意後，就幫他完成了了斷；
至於弗萊納。
他倒是想活著，他懇求我隨便給他弄一個鮮活的肉體，能夠享受人類的愉悅和科林菸葉的美好就行了
總之他完全不想自我了斷。
於是我只能幫他了斷了。
所以現在，旅者之神的身份已經成為了過去，現在的我是熱衷於自然保護的吸血鬼，也是愛放血的自然之魂。
我想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馬修。
今夜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來我房間……」
他的話還沒說完。
龍巫妖史蒂芬妮便一臉陰沉地站了起來。
她的聲調很尖銳，整個大廳都迴蕩著她的回聲：
「莫松——！」
「借一步說話，我有話要問你。」
莫松沖馬修溫和一笑，隨後大大方方地與龍巫妖一同離開了這個大廳。
他們去往旁邊的走廊里私聊去了。
馬修鎮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能感受到很多目光都在打量自己，而最為炙熱的卻是來自於右手邊的側對面——
在那裡。
坐著一個面容端莊的中年女子，她的面孔馬修有幾分眼熟，氣息卻是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而女子的旁邊坐著一個百無聊賴的靈體，靈體看上去是通過某種特殊儀式臨時固定的，馬修能感受到死靈魔法的痕跡，看樣子應該是龍巫妖史蒂芬妮的手筆。
「黛西和林登？」
儘管樣貌有所改變，但馬修還是分辨出了對方的身份！
不。
不是什麼黛西。
馬修的瞳孔微微收縮，對方身上的氣息太濃烈了，以至於他幾乎能不假思索地分辨出那是邪靈的味道。
與此同時。
數據欄上感知到了這兩位的真實身份。
……
「警告：你遭遇了邪靈主君奧瑪多奇的分身與大精靈王尼古拉斯的轉世靈體！」
……
馬修心中暗道一聲好傢夥。
這大廳里簡直是五毒俱全了！
自己剛剛在舢板位面殺死了奧瑪多奇的兒子霍奇斯以及其寵妾古麗夏緹，對方對自己的仇視程度甚至超過惡魔領主艾斯納！
至於這位轉世的大精靈王……
馬修雖然沒有了解。
但憑藉林登先前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現，他也很難相信對方是什麼好東西。
好在奧瑪多奇和尼古拉斯整體上表現的相當克制。
他們只是注視著馬修，一句話都沒有說，更別提其他動作。
馬修將目光移向他處。
只能說大廳里全是敵人，他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顯然也有自己的小團體——
森爾和哈耶克是抱團最明顯的，這兩人對他的敵意也是最淺的；
奧瑪多奇和尼古拉斯就不說了，他們兩個再加上龍巫妖史蒂芬妮應該是一夥兒的，馬修當初在巨魔地宮的時候和他們有過幾次邂逅，但當時他身邊有兩員猛將，這三人估計都不是全盛狀態，於是並有發生太大的衝突；
惡魔領主艾斯納自成一派，坐的離所有人都很遠；
旅者之神重生成的莫松好像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賴；
馬修是個新來的；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個短頭髮的卓爾。
那名卓爾的身材很好，但是眼神相當冷漠，那種生人勿近的感覺讓他想起了萊拉。
這名卓爾的實力顯然要超過萊拉太多。
她在馬修最初的感知里完全不存在！
以至於馬修差點將她忽視在角落裡。
可見對方的隱匿功夫已經來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而在實力方面。
馬修初步判定這裡的大多數人都只是傳奇。
有些人是本體或許擁有上位傳奇的實力，但受限於分身或者登陸物質界的掣肘，最多只能展現出傳奇級別的力量。
邪靈主君奧瑪多奇和惡魔領主艾斯納便是其中的代表；
森爾和史蒂芬妮的實力可能有上位傳奇，哈耶克最多是普通傳奇；
大精靈王尼古拉斯好像連傳奇都沒有；
旅者之神莫松以及那名短髮卓爾的實力無法界定，馬修將他們判定在了傳奇往上一截的位置。
一圈評估下來之後。
馬修的內心也安定了一些。
「古神復刻計劃的門檻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高嘛……」
「所有人里，可能也只有泰拉斯特是實打實的上位位傳奇巔峰的力量……」
馬修心裡逐漸放鬆下來。
剛剛那一陣他的壓力還是蠻大的。
為了對抗這種壓力並順勢入局。
他不惜暴露了與虛空有關的身份——
當然。
這種暴露也是有限度的。
馬修只是向他們展示了自己身上的虛空氣息，並沒有暴露虛空血統。
這二者之間有著本質的差別。
現在的他差不多就相當於一個扯著虎皮的邪術師。
他之所以能大搖大擺的坐在這裡。
虛空主宰的幌子當然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反而是他來自聯盟的身份。
這一點其實相當微妙。
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卻無人點破。
「這麼來看的話，就算後面要翻臉，除了少數幾個，我都有機會把他們做掉！」
「死人是不能說話的，也就沒有了走漏消息的風險。」
馬修的心中閃過一絲狠辣。
他明白自己正面對怎樣的時局，等這場事件過後，聯盟是否還能維持先前穩定的統治還是個未知數。
實在不行馬修就往地上一躺，直接跑路虛空了唄！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接下來。
就是隨機應變的時候了。
過了一會兒。
泰拉斯特步履平穩的從另一條過道走了過來。
他看上去年輕了很多，不再像是個老頭，而更像一個保養很好的中年人。
泰拉斯特顯然已經從貝安娜那裡知道了馬修的來意。
大廳里估計也有監控類的法術。
總之他過來之後，並沒有質問馬修的身份與陣營，而是淡淡地為馬修介紹了一下其他成員。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
馬修才知道那名短髮的冰山卓爾名叫蜜拉，是個傳奇吟遊詩人兼傳奇卓爾武士！
雙職業傳奇！
馬修心頭一震，這可是難度極高的成就。
他知道這名卓爾畢竟是深藏不露，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厲害！
而且蜜拉這個名字。
他似乎也有些耳熟。
幾秒鐘後。
馬修忽然從行囊里翻出來一本厚重的大部頭，封面上赫然用卓爾的語言寫著這樣的字樣——
《深底城愛情故事》。
這一本並非他在地下洞穴里找到的那一部，而是某日銀龍少女西爾維婭寄給他的一堆故事書里的另一本手抄本。
當時他還驚訝這本書流傳之廣來著。
馬修下意識的翻開扉頁。
此時他已經想起來了——
這本書的女主角就叫蜜拉，只不過作者的筆名叫做是純情卓爾吖。
馬修看了一眼那個筆名。
又看了看冷漠高傲的短髮卓爾，覺得應該是個巧合。
這麼高冷的女孩子應該不至於會寫出……
「嗖嗖嗖！」
一隻羽毛筆突然插了過來，緊接著馬修只覺得眼前多了兩團障礙物。
沒多久。
扉頁上便多了一組黑綠色的親筆簽名。
「你是我的粉絲嗎？」
短髮卓爾淡淡的問。
沒等馬修回答，她便酷酷的轉身離開了，順便留下一句：
「不用謝。」
馬修默默的合上那本書，不知道自己該流露出怎樣的表情。
泰拉斯特咳嗽了一聲，將話題引到了正軌：
「我們當然歡迎虛空主宰加入我們的計劃。」
「但在此之前有一個問題需要你去解決。」
「你加入之前，我們每個人各司其職，已經做好了分配的計劃。」
「按照我們的需要，所有成員總共是九個人，符合奇數的要求，如果你加入了就變成了十個，這會導致啟動失敗。」
「所以要加人的話，必須加兩個，不然你也不能加入。」
馬修目光掃完全場。
隨後問道：
「你想讓我帶誰加入？」
泰拉斯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千變者領主，嘉斯麗雯。」
「這個名字你應當不陌生，她就在蝸牛谷監獄裡，以你現在的身份，應該很容易就能把她搞出來。」
「你把嘉斯麗雯帶到這裡，我們就相信你的誠意，古神復刻計劃將會有你一份。」
「考慮一下吧。」
……
這幾天失眠的很厲害，所以休息了一下，明天開始恢復每日7K，蓄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