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神明們的PLAY？
……
「滅頂之災？」
洛蘭輕哼一聲：
「你的意思是，我的頭髮會像你那樣掉光嗎？」
卡梅拉眼睛一斜：
「惡劣的態度，沒品的玩笑，不過是在掩飾你內心的驚慌。」
洛蘭乾笑道：
「這也是伱的神告訴你的嗎？」
卡梅拉果斷搖頭：
「不！」
「這是我自己觀察得出的結論。」
「坦白的說，我不喜歡你這種人，你遮遮掩掩，不夠坦率。」
「因為過於懼怕失去，便索性用層層偽裝將自己包裹起來。」
「表面上看上去活得很瀟灑，實際上卻是個連真話都不敢說也不敢承認的懦夫。」
「不過在傳奇之道的踐行方面你做的很棒，作為欺詐半神，你想必已經成功的將自己都欺騙了，也算是貫徹了自己的追求。」
馬修聽得內心直搖頭。
洛蘭自然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但卡梅拉同樣不是善茬。
紅袍牧師這番話說的洛蘭臉色陰晴不定。
馬修本以為洛蘭和卡梅拉的關係會發展成他和理察那樣。
可誰知下一秒。
臉色鐵青的洛蘭突然釋然一笑：
「你說的都對，看來你背後那個神確實有兩把刷子。」
「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逃避可恥但很有用，如果成為一名懦夫可以讓我活得更快樂的話，那為什麼不呢？」
「說到底，在我眼裡信奉宗教，將希望寄託於他人的強大偉力與憐憫仁慈之上，不也是一種自我欺騙嗎？」
「我能感覺到，你跟我其實是同一類人。
卡梅拉眉頭緊鎖。
但她這一次卻沒有開口反駁，只是淡淡的說道：
「你不了解初月之神的偉大，自然不能理解我的信仰源自何處。」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我們身上確實存在相似之處，我也有可能是一個逃避者，雖然我現在都不記得了。」
卡梅拉的眼底閃過一絲惆悵之色：
「我時常會想，為何教會中那麼多兄弟姐妹——比我出色的，比我信仰更虔誠的，比我更有天賦的人比比皆是……可為何只有我存活至今？」
「存不存在一種可能，在我沉睡之前的某一段歲月里，我們的國度發生了巨大的災難，所有人都面對那個災難慷慨就義，唯獨只有我選擇了苟且偷生，然後才又重新在這個時代復甦呢？」
「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我的內心深處甚至有一種預兆，我能來到現在的世界並非因為我本人有多麼特殊，而是因為一些別的不好的東西。」
她的語氣很是低落。
馬修其實能夠理解卡梅拉的心情，這種自己醒來已經是千萬年後，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都已煙消雲散，就連自己的記憶也是殘缺不全。
這種情況下時常失落是難免的事。
似乎是感受到了卡梅拉的低落情緒。
洛蘭的攻擊性也大幅度減緩。
他眼神微妙的看著卡梅拉：
「你不屬於現世？」
卡梅拉點點頭：
「我來自一段幾乎無人知曉的歷史，想要尋找遠古氣息，就是想尋找自身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洛蘭摸了摸下巴，眼神微亮：
「不屬於現世的人並非只有你一個，倒也沒有必要感覺如此孤獨。」
馬修心中一動。
莫非洛蘭也知道了自己的來歷？
但卡梅拉很快岔開了話題：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先簽訂契約吧。」
洛蘭表示同意。
馬修順手取出就準備好了契約，然後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
「所以你們已經彼此認可了？」
二人異口同聲的道：
「還差得遠！」
但這不妨礙他們在馬修擬定的同盟契約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伴隨著羽毛筆刷刷刷的聲音響起。
魔法藥水的氣息蔓延在房間裡。
契約的效力也在快速成型！
……
「提示：你與洛蘭，卡梅拉簽訂了「地下同盟」契約。
此後在尋找遠古氣息的路途上，你們三人彼此視為盟友，時刻守望相助，不得互相傷害。
如有違約者。
將根據違約情況受到契約之力的反噬，輕則永遠失去進入墓穴的資格，重則永久成為「永序魔鬼」一族的追殺對象。
地下同盟成員大致情況彼此公示——
洛蘭：20級吟遊詩人＆2級黃昏詠唱者＆欺詐半神；
卡梅拉：20級牧師＆3級初月眷者；
馬修：16級死靈法師；」
……
由於契約是馬修本人擬定的，因此這個公示環節也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加進去的。
以他對契約領域的了解。
盟友之間越是知根知底，契約的效率便會越大。
但這公示結果一出。
馬修就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了。
兩個傳奇大哥帶自己一個四階小弟？
自己好像已經預定划水位了！
「你的等級比我還高？」
洛蘭有些驚訝的看著卡梅拉。
卡梅拉倒是表現的很淡定：
「等級不是一切，再說了，我活了那麼久，又有初月之神的眷顧，等級高點不是很正常？」
「尋找遠古氣息又不是單純看等級的，領域，知識，技能都很重要。」
她這話倒也沒錯。
只不過只有等級最高的人才有資格說這話。
公示完畢之後。
三人再次確認了契約的內容。
最終。
地下同盟成型。
「那麼，我們可以為接下來的行動制定一個計劃……」
馬修掏出紙筆，正打算寫些什麼。
然而卡梅拉卻顯得雷厲風行：
「計劃已經制定好了，那就是先行動！」
「出發，先去我隱居的地方看看，如果沒有異常的話，我們直接下地！」
洛蘭舉雙手贊成。
馬修見狀自然也不磨嘰。
當下他領著二人進入坩堝屋，通過聯盟的傳送陣，一行三人直接來到了守望者高地的北方！
這個地方馬修並不陌生。
之前剛剛來過，只不過當時去往的方向是西南方的十字城，而如今一行三人則是直奔東部。
在那裡。
有一片名為東湖之地的區域。
那是守望者高地和落葉之庭的緩衝區。
東湖之地以東，有一片規模不算太大的黑森林，那裡便是卡梅拉先前的隱居之地。
為了遮掩自身的行蹤。
離開傳送陣之後，洛蘭用法術召喚來兩匹駿馬，他和卡梅拉一人一匹快速騎行。
馬修則是召喚出了自己的坐騎飛馬奧莉。
他的騎術水平很一般，如果是乘坐普通馬匹的話，即便有馬鞍也會被顛的胯下難受，有些時候甚至會產生四分五裂的感覺。
但奧莉不同。
乘坐這匹飛馬時，馬修能夠體驗到最完美的感受。
她的後背如海綿般柔軟，行走時也如履平地，穩穩噹噹，不會產生任何的顛簸。
更重要的是。
奧莉擁有偽裝成普通馬匹的能力，馬修對自己丟了個戲法，讓自己看上去就像個普通人。
就這樣。
一行三人有條不紊的朝著東湖之地的方向行去。
從守望者高地到東湖之地的路是條小路，馬兒走的並不快。
一路上。
他們遇到了許多流民，很多流民都是面黃肌瘦，兩眼呆滯。
其中幾個人在看到三人騎馬經過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戾氣。
可最終他們也沒有能力對騎馬的人下手。
除了流民以外。
馬修還撞見了幾個疑似劫匪的傢伙，但這幾個劫匪還算有點眼力勁兒，同樣沒有對快速經過的三人下手。
抵達東湖之地時已是中午。
卡梅拉和洛蘭雖然都是傳奇境界，但也絕非不知疲倦的機器。
他們同樣需要通過適當的休息來保持全盛狀態。
因此他們在湖邊快速的用了一頓午餐。
主食是預先烤熟的土豆，奶油麵包，馬修還帶了幾份佩姬事先預製的蘑菇濃湯與培根，還有一些其他零零散散的食物。
當然。
作為一名法師，牛奶是必須的。
「好久沒有嘗到佩姬的手藝了，我現在有些後悔，應該在墓園裡多待一天的。」
「你是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壓根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洛蘭一邊大力咀嚼一邊瘋狂吐槽。
他吃飯的樣子相當沒有風度，麵包屑落了一地，胸毛也一抖一抖的，整個人就好像剛剛從監獄裡釋放出來似的。
馬修對此感到好奇：
「你不是走馬上任新聞部了嗎？」
「難道新聞部的用餐條件不如人意？」
洛蘭立馬用力擦乾嘴角，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
「理論上，我不方便說新聞部任何的壞話。」
「畢竟我是自願的。」
看到洛蘭這個樣子。
馬修更加好奇了。
但洛蘭既然不願意明說，他也不方便追問。
用過午餐之後。
一群人剛打算啟程，突然間，一群蝙蝠從遠方而來，快速的掠過水麵。
馬修感知到了這群蝙蝠的惡意。
不過沒等他動手。
卡梅拉早已丟了一個驅散術。
在驅散術的強烈光芒之下，那群蝙蝠識趣的退開了。
下一刻。
他們飛到了湖東邊的黑森林裡，接著消失不見。
「那不是普通的蝙蝠。」
洛蘭眼光毒辣：
「那是高等吸血鬼的血囊！」
馬修點了點頭。
所謂血囊。
其實就相當於是吸血鬼利用自身的衍體製成的移動爪牙。
由於吸血鬼不方便在白天行動。
因此這些爪牙便代替他們在白天外出狩獵。
這些蝙蝠是會吸血的。
只不過他們吸到的血大部分都會儲藏在體內，回到巢穴之後是要上交的。
因此才有了這個名字。
有血囊活動，說明這附近居住著一名等級不低的吸血鬼！
東湖之地靠近守望者高地，勉強算是文明邊緣了。
以七聖聯盟這些年來對邪惡的生物特別是血族的打壓程度。
在這裡出現吸血鬼活動的痕跡。
其實是很不尋常的。
馬修望向卡梅拉。
後者輕輕點頭：
「這裡確實是有一些血族居住，但他們的攻擊性不高，哪怕是剛剛那種血囊，通常也只會適當的吸取一些牛羊或者其他野生動物的鮮血，很少會做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洛蘭的耳朵微微一動。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嘖嘖稱奇的說：
「血族擁有這樣的自控能力可是件稀奇的事兒。」
「這裡的血族與吸血鬼之母有關？」
卡梅拉邊走邊說道：
「有點關係。」
「我們先進森林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個老朋友幫忙，這樣我們能快速的我先前的住處。」
說話間。
一行人釋放坐騎，步行進入湖邊的黑森林。
時值初冬。
午後的森林儘管沐浴在陽光之下，仍然令人察覺不到一絲暖意。
大片大片的葉子落下，鋪在厚厚的泥土之上。
馬修輕輕踩上去，腳底下即刻發出好聽的沙沙沙的聲音。
林子裡很是靜謐。
剛剛那伙蝙蝠也早已飛得無影無蹤。
馬修呼吸略帶一絲寒意的空氣。
悄然之間。
「問道自然」能力已然發動。
……
「提示：你來到了「破敗之森」，你短暫的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並獲得了方圓三里內的信息——
你發現了「地下教堂」（精英吸血鬼*2）；
你了解了附近的地形地貌；
你發現了「天災教團的地下洞穴」（已廢棄）；
你發現了一隻「路魔」（東北方五百米）；
你了解了破敗之森的特產「跳彈蘑菇」的大致分布情況（可採摘）；
你發現了一座「月光女神的祭壇」（已廢棄）——
警告：信息修正！
在自然意志的眷顧下，你識破了「月光女神的祭壇」的偽裝。
這是一座指向欲魔女王格萊希亞的祭壇。
你在祭壇上獻祭任何物品。
都有可能淪為格萊希亞的俘虜！
你發現了罕見的魔法生物「恩瑪特白虎」的行蹤……」
……
一時間。
林林總總的信息湧入馬修的眼帘。
他的大腦都因為過多數據的湧入而出現了輕微的遲滯。
起先馬修還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突如其來的發呆有可能會令同伴感到疑惑。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
原來發呆的不止自己一個人！
洛蘭的耳朵一直在動，他的眼神也在跟隨耳朵變動的頻率而變化著，雖然不至於瞳孔失焦，但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而卡梅拉的狀態看著就令人擔憂了。
她筆直的站在布滿落葉的林子裡，一雙眼睛不住的向上翻，露出大片大片的眼白。
雖然馬修知道這是她在和自家神明溝通時的跡象。
但這場景看起來也太過驚悚。
「不過說來也是巧合，我們三個都擁有非常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我是問道自然，洛蘭有捕風捉影和小道消息，卡梅拉直接就是神諭……應該沒有什麼異常能瞞過我們的眼睛了。」
馬修這麼想著。
其餘二人也各自結束了情報的檢索。
洛蘭沒有吱聲。
估計是沒有什麼能讓他覺得有趣的事情。
而卡梅拉的臉色則稍有些凝重：
「我剛剛試圖和我的那位老朋友溝通，但是失敗了。」
馬修有些意外：
「你的那位老朋友，是破敗之森的原住民嗎？
卡梅拉輕輕點頭：
「不僅如此，他還是這裡的自然之魂。」
「如果有他幫忙，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會順利許多，之前我能在這裡隱居其實也多虧了他的庇護，不然遲早要面對那些麻煩。」
馬修頓時面露驚訝之色。
他都懶得追問卡梅拉一個牧師為何會溝通自然之魂的方法了。
真正令馬修感到驚訝的是——
「這麼一小片黑森林也能誕生自然之魂嗎？」
卡梅拉說：
「理論上不能，但我的那位朋友有些特殊，他的名字是莫松，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名以吸血鬼身份晉升自然之魂的存在。
吸血鬼自然之魂？
馬修立刻回憶起之前在天災教團地下洞穴里看到的那一位！
「莫松不在，這片森林的危機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對我們來說可能只是些麻煩，但會耽誤一些時間。」
「總之我們先進去吧，邊走邊說。」
卡梅拉在前面帶路。
馬修和洛蘭保持著一定的頻率跟在後頭。
她的聲音順著林間的寒風從前面傳了過來：
「莫松是個很特別的吸血鬼，在成為吸血鬼和自然之魂前，他是這一片區域非常著名的牧師和護林員。」
「據他本人敘述，在木精靈放棄落葉之庭前，破敗之森其實還是很繁華的。」
「森林邊緣有好幾個小鎮，其中最大的那個鎮子位於東湖之地的北方，既靠著湖泊，又能和精靈們進行貿易，發展的還是有聲有色的。」
「那是非常古老的時代了，精靈們尚未遷都，自然古神也還在友善的注視著這片大地。」
「有一天，護林員莫松在這座森林裡追蹤一頭受傷的馴鹿時，意外救下了一隻奄奄一息的鼴鼠。」
「善良的莫松將鼴鼠帶回家，耐心治療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這才令其恢復健康。」
「而就在莫松打算將鼴鼠放生的時候，對方竟然口吐人言，他自稱是自然古神在人間的代言人，說是看中了莫松的善良品格與虔誠信仰。」
「那隻鼴鼠告訴莫松，等到莫松自然死亡之時，即可自動擢升為自然之魂，成為東湖之地以東那片森林的一份子。」
「莫松聽完很高興，自那以後，他的信仰更加堅定，為人處事也更加善良。」
「他窮盡一生都在接濟別人，自己的日子卻過得不上不下；他免費替窮人看病，在附近的幾個小鎮裡形成了有口皆碑的名聲。」
「可即便如此，由於家境貧困的緣故，莫松始終未能娶妻生子，這對性格保守的他來說始終是一樁遺憾。」
「事情在他四十九歲那一年發生了轉機。」
「那一年的夏天，莫松在森林裡救了一名意外闖入的少女，當時那個少女正在被一隻黑熊追殺，莫松將黑熊撤退之時，卻發現少女的半邊臉已經被黑熊抓破，徹底毀容了。」
「事後，莫松就像對待那隻鼴鼠一樣將少女帶回自己的小屋進行悉心照料，少女恢復的很快，但臉上終究留下了疤痕。」
「她告訴莫松，自己是因不滿家中父母擅自安排親事，所以逃婚出來的，這一逃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希望莫松能夠收留自己。」
「莫松為難的表示自己能養活自己都不太容易，當少女卻表示毫不在意。」
「在少女大膽的進攻之下，莫松內心淪陷了。」
「他一方面被少女的天真活力所吸引，另外一方面覺得如果自己早到一步，少女或許就不會被黑熊給毀容了，因此照顧對方是自己的責任。」
「就這樣，二人結為夫婦，在森林裡過了一段幸福美滿的日子。」
「然而這種幸福美滿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莫松就發現自己開始接二連三的走霉運——
他在進行日常工作時時不時會遭到野生動物的攻擊，這在以往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由於護林員的身份。
他和許多野生動物都成了朋友，很少有動物會主動攻擊他。
更糟糕的是。
附近幾個人類小鎮上出現了一些流言蜚語。
有人嫉妒莫松如此貧窮還能與年輕少女相愛。
就羅列編織了許多詆毀少女的故事。
這些故事編得有模有樣的。
氣的莫松和那幾個閒人大打出手。
雖然打架他都贏了。
但此後沒多久，那幾個閒人接二連三的遭遇意外，紛紛暴斃。
這就為那些流言蜚語增添了全新的素材。
時間一久。
莫松和鎮子上許多人的關係都變得疏遠起來。
莫松對此感到懊惱。
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堅定的認為自己的妻子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
他也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行動去保護她。
他甚至考慮過搬家。
然而還沒有等莫松付諸於行動，小鎮上的另外一名自然古神的牧師突然宣稱，莫松已經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他的妻子是一個可怕的邪物！
在一個有月亮的夜晚，在那名牧師的組織下，小鎮上的許多青壯年高舉的火把將莫松的林中小屋團團圍住。
他們要求莫松將他的妻子交出來。
屋子裡。
半邊臉滿是傷疤但仍然堪稱美貌的妻子緊緊抱住了莫松。
她問：『你會把我交給他們嗎？』
莫松只是搖頭。
於是妻子溫柔的笑了：
『你不辜負我，我也一定不會辜負你！』
莫松感動極了。
他剛想說些什麼，可妻子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外面那些人都想將我們拆散，他們是壞人，我去把他們都殺了再來陪你。』
下一秒。
妻子消失在了屋內。
而當莫松冷汗連連的推開小木屋的大門時。
外面已堆積著上百具屍體！
他看到妻子從一具屍體身上抬起頭，下半張臉充滿了污穢的血跡，四顆銳利的虎牙向外探出，表情溫柔又令人感到驚悚。
那一刻。
莫松如遭電擊。
他身邊躺著的那個奄奄一息的牧師抓著莫松的袖子，竭盡全力質問道：
『你有多久，沒有去做禮拜了？』
莫松恍然大悟。
他依稀記起，自己上次去聆聽自然古神的教誨，還是在遇到妻子之前！
莫松崩潰了。
他沒料到自己的妻子真的是個邪物！
他想要自殺。
但卻被妻子輕而易舉的阻止了。
後者溫柔的對他說道：
『你已經無路可退了，加入我，成為和我一樣的高等生命吧！』
然後妻子便對莫松使用了初擁——
那是一種用於轉化吸血鬼衍體的儀式。
由於妻子身份的特殊性。
莫松被告知他不會立刻成為吸血鬼，而是會在正常死亡之後轉化為高等血族。
做完這一切。
妻子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莫松徹底崩潰。
他一心尋死，在樹林間奔跑，只是林子裡的野生動物都不願對他下手。
過了很久之後。
莫松才遇到了北方的狩獵者氏族。
那些狩獵之神的子民對莫松毫不手軟，三兩下就割掉了他的腦袋。
莫松如願以償的死掉了。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鼴鼠的祝福與妻子的初擁同時生效。
他竟然變成了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既是高等吸血鬼，又成了自然之魂。
但也是一個非常悲哀的存在。
他被絕大多數的自然領域所厭惡，只有這片黑森林願意收留他；
他同時也被血族所唾棄，吸血鬼們認為他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像他們那樣的高等生命。
死而復生之後的莫松擁有了長生不死的能力。
他變成了破敗之森的主人。
然而他並不快樂。
他渴望擺脫這一切，他發了瘋的試圖尋找鼴鼠和妻子的痕跡。
可這兩位。
哪怕千年過去，他們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這樣。
破敗之森多了一位吸血鬼擔任的自然之魂。
他天性善良樂於助人。
但自己卻自始至終都活得很痛苦。
他一直都希望能夠獲得解脫。
但很顯然。
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卡梅拉的敘述戛然而止。
洛蘭的點評立馬跟上：
「不錯的睡前故事，也適合旅行途中的消遣。」
「無疾而終的寫法可能會被人罵爛尾。」
「但也不失為一種留有餘聲的創作方式。」
卡梅拉回頭看了他一眼。
眼睛裡滿是疑惑。
洛蘭咳嗽了一聲：
「抱歉，最近職業病有點嚴重。」
「我剛剛用能力打探了一下，故事裡的這個主角，他應該是成為了自然古神和吸血鬼之母較量的一個舞台。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正常情況下自然古神肯定是容不下這種墮落者的。
可事後雙方竟然都沒有收回自己在莫松身上的力量，你們難道不覺得異常嗎？」
馬修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因為涉及到了信仰之爭的緣故，雙方全力較勁，所以都沒有收回在莫松身上的力量嗎？」
誰知洛蘭猛烈搖頭道：
「恰恰相反。」
「我剛剛不是說的很明顯了嗎，那段時間自然古神和吸血鬼之母正在較量——
換句話說。
他倆那時候正戀殲情熱。
從天倫宮搞到主物質界。
玩法多變超出你的想像。
莫松和那個林中少女只不過是他倆千變萬化的玩法之一罷了。
實際上。
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莫松和少女本身只存在極少的意識與記憶。
大部分時間都是自然古神和吸血鬼之母投射下的精神烙印的提線傀儡。
呵呵……
那個時候神降可不像現在這麼困難呀。」
馬修聽的目瞪口呆。
所以一個凡人的悲劇，竟然只是兩個明面上對立的神明的play的一環嗎？
卡梅拉盯著洛蘭：
「這事確有其事，還是你剛編的？！」
洛蘭聳了聳肩。
他剛想說些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朵微微動了起來。
「林中的風兒為我捎來了消息。」
洛蘭快速說道。
「幾名逐風者正朝著我們的方向趕來！」
卡梅拉跟著兩眼泛白。
「他們正在被追殺！」
洛蘭緊急補充。
卡梅拉的聲音隨後接管的一切：
「追殺他們的……是一群霜冬巨狼！」
「來不及躲避了！」
「我們必須做好正面作戰的準備！」
話音落下。
她的眼神恢復正常，身上開始亮起白光。
緊接著。
前方的樹林裡。
猛地跳出一隻絕美的白虎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