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權柄：借勢！
……
這是……領域場？
馬修靜靜地感知著四周圍的變化，那種微妙的感覺讓他仿佛渾身泡在溫泉里一般，既舒適又溫暖，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暢快感。
這不是他第一次與此地的領域場發生共鳴了。
當初他涉足黃金海岸之時。
便輕微地觸碰了此地的領域場，只不過當時馬修的層次還比較低，觸碰到的東西也較為邊緣。
但這次不同。
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觸碰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雖然均衡使者的等級並未有所提升，但馬修在領域內的造詣彌補了這一點。
要知道。
領域場其實就是更大、更穩固、更全面的儀式場。
如果進一步發展。
就有可能形成類似陸地神國的存在。
但這樣的領域場消耗實在太大了，連傳奇法師都難以維持。
唯有走信徒之道神明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因為他們消耗的並不是自身的力量。
而是來自於千家萬戶的信仰之力。
馬修站在領域場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所有領域都在和這片領域發生著輕微的交互。
領域之間的要素流動也隨之加快。
伴隨這個過程。
馬修發現此地的領域場竟是替自己調養好了幾個原本略有些失衡的領域！
「是了，這本來就是均衡的領域場，用來均衡萬物再適合也不過！」
馬修心中微微有些激動。
如果能徹底掌握這個領域場。
他的傳奇之道一定會更進一步！
不過他也沒有著急。
他能感受到布置這個領域場的人手段相當高明，馬修目前只能與之發生共鳴，並且獲得一定的權限，但很難徹底掌控領域場的核心。
「或許得花上十年甚至二十年才有可能成為這片領域場的主人……」
這麼一算下來。
馬修就覺得不合算了。
與其這樣不如自創一個領域場，那樣子收益更高——橡樹林和墓園都是現成的框架。
當下他收起繁雜的念頭。
靜靜地享受著天人合一般的協調感。
他的目光匯聚到數據欄上。
這個名為「混亂彩球」的能力效果相當兇猛！
除了惡意變形術之外。
它還能和許多的能力或者法術產生化學反應。
比方說馬修所掌握扭曲的權柄：慈父。
想像一下。
一群被丟到混亂彩球里的山羊了在慈父權柄的影響下，哪怕變回了人身，給他一個勁的叫馬修父親……
那場面還是蠻嚇人的！
連正常的認知都能扭曲，這或許便是極致的混亂。
「均衡領域居然會出現這種能力……」
馬修心中暗自警醒。
越強大的能力便是要越謹慎使用，這是他對這個世界超凡力量的一個總結。
更何況混亂彩球這個能力明顯透著一股邪性。
表面上看似乎和均衡領域格格不入。
但仔細一想。
均衡的內容就是溝通與協調，其在本質上其實是包含了一部分的秩序要素的。
極致的均衡就是極致的秩序。
那麼極致的秩序盡頭出現了極致的混亂倒也能解釋得通。
「這個能力是從領域場中獲得的，所以當年布置領域場的均衡使者——說不定就是明檀王本人，他也掌握著這樣的能力。」
馬修心中若有所思。
除了混亂彩球之外，他還獲得了部分領域場的權限。
這部分的權限足以讓馬修看清楚整個均衡領域場的範圍。
大。
真的是非常大！
這座領域場大體上呈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形，包含了阿魯內海與部分的黃金海岸的北岸。
科爾多城赫然也位於其中！
在這些建築與環境當中。
最為耀眼的便是一南一北兩個「陣眼」！
所謂陣眼。
其實就是領域場中負責協調一切的基點。
類似死懼墓園裡的負能量噴泉與生命聖所中的那棵橡樹。
南邊的陣眼自然就是均流島。
而北邊的陣眼則是雨林中的大龍湖！
這一北一南、一湖一島遙相呼應，完美的協調了領域場內的要素。
馬修知道，想要成為領域場的基點必須要有一定的底蘊。
大龍湖裡有明檀王的墓穴和更古老的巨龍之墓。
那均流島上又有什麼呢？
他閉上雙眼。
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要素在自己的面頰與耳邊流動。
可當他嘗試用精神力去觸碰它時。
對方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種感覺讓人心癢難耐。
就好像只能隔著屏風看女子的曼妙身影一般。
馬修明明感受到了那股要素流動的存在。
卻無法將其正確捕捉。
「算了，隨緣吧。」
幾次失敗後。
馬修將心情放得更加平和。
沒多久。
他便從共鳴狀態中退了出來。
馬修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態變得更加良好了，體質也獲得了輕微的提升，原本嘈雜不堪的領域似乎也變得安靜下來。
「看來往後有事沒事可以多來均流島逛逛。」
懷揣著這樣的念頭。
馬修步履輕盈地在均流島上散步。
他順著先前感應到的三個特殊的地點，將整座小島完完整整的逛了一遍。
他首先來到的是一處名為「伏龍嶺」的小山坳。
先前在感知的時候。
馬修還以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地方。
到了一看才發現。
這不是之前自己移植茶樹的地方嗎？
更令馬修感到驚訝的是。
當初這裡的茶樹明明都被自己移植走了，可現在泥地里又長出了小半截的嫩綠枝芽。
這看上去應該不是人工栽培的。
而是自然生長而成的。
不僅如此，茶樹的數量還變多了，馬修數了數，一共有十三株！
而之前只有八株。
「這個地方，有點意思……」
馬修啟用均衡感知，赫然在大地之下看到了一條真龍的虛影！
……
「提示：你發現了沉睡中的天龍之魂！」
……
「天龍」。
這是東大陸的龍族。
在蘇族文化的描述中，這可能是比李威奇崇拜的「蟠龍」更高級的龍種。
「這就是均流島的底蘊嗎？」
馬修心有感慨。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窺探。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一種敬畏，本能地就不想打擾天龍之魂的沉睡。
除了天龍之魂以外。
馬修也在伏龍嶺上嗅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那種味道他曾在「均衡節點」開啟時感知到過。
那是「氣運」的味道！
但這一味道實在是太微弱了，也可能是馬修的實力不夠強大。
如果說之前的感覺是隔著屏風看投影的話。
現在就等於是只能隔著水泥牆聽個動靜了……
在伏龍嶺逛了逛。
馬修又去不遠處的廢窯轉了一圈。
這裡也是先前感知到的特殊建築。
但不同於伏龍嶺。
馬修在廢窯里啥也沒發現。
他順了點陶器就走了。
而當他在歸去村里閒逛的時候，發現這裡更加破敗，老人的數量也更少了。
總共只剩下五個老人。
他們的行動如行屍走肉般僵硬而冷漠，以馬修的魅力竟然也無法溝通。
甚至連句話都說不上。
這馬修心中也無比感慨。
他能看得出來這些老人都只是在等待最後的死亡，等待大海的召喚。
對他們來說。
或許那就是故土的召喚。
可惜馬修知道那並非如此。
說到底。
明檀王當年帶著蘇族人漂洋過海來到這裡，最終也沒能成功的在此地建立家園。
整個艾恩多並沒有一個像樣的蘇族人聚落。
這裡面有位面法則的問題，也有時運不濟的原因。
對於這些仍然懷念故土的遊子來說。
活著確實也是一種折磨。
黃金海岸不可能成為這些蘇族後裔的落腳點。
他們的歸宿並不在此。
而在無盡之洋的對岸。
這一刻馬修突然明白了於鐮真正的野心！
他的目標絕對不只是遠東之地！
遠東之地是唯一一處與東大陸接壤的地方。
於鐮的目標是跨越那重重天險，帶著剩餘的蘇族後裔重返曾經的家園！
這個目標太過艱難了。
單單是團結所有的蘇族人顯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於鐮對現實有著很清楚的認知。
所以他選擇了和魔鬼合作，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遠離了族人……
這一切並非是馬修的腦補。
因為就在他感知到這一層的時候，他能察覺到領域再度的波動。
此前被馬修順手帶走的幾片陶器里，有一件正熠熠生輝。
馬修將其取出，隨後便在其底部發現了一張草砂紙疊成的方塊。
展開後。
上面是潦草不堪的字跡。
紙上的內容赫然是幼年的於鐮所書寫的。
他的志向和馬修此前感悟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不是我心血來潮想到了這一點。」
「而是這裡的領域場在提醒著我……」
這種感覺很是微妙。
馬修有個能力名叫「問道自然」。
可站在領域場之中，他感受到的那股來自四面八方的回饋與提醒比問道自然更加強大！
他不確定這片領域場是否覺醒了自我的意志，或者留存著某位均衡使者的精神烙印。
但他確實能感受到那股殷切的請求。
其實就算沒有於鐮。
他也想在強大之後前往東大陸看看的。
因此沒有多少障礙。
馬修便從心裡接受了這股請求。
下一刻。
領域場微微沸騰。
馬修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注入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這股力量。
比他之前感受的都要強大。
強大數倍！
馬修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被撐開了！
……
「提示：你獲得了來自「領域場：均衡」贈送的權柄「借勢」！
借勢（臨時權柄）：消耗少量的氣運點數，你可以將他人的領域借為己用！
消耗大量的氣運點數，伱可以將他人的領域據為己有！
備註：氣運點數為不可視數據，你無法推測出自己或自己所在的群體擁有多少氣運點數。
但你可以通過「氣運採集」的方式從特定群體或領域場中採集額外的氣運點數。
這部分的氣運點數是可視的。
提示：你從「領域場：均衡」中採集了34點氣運點數！」
……
「原來如此！」
馬修恍然大悟。
當初布置領域場的均衡使者目的是為了採集額外的氣運點數！
他研究了一下。
發現短暫的借別人的領域用一下至少需要消耗8點氣運點數。
如果選擇據為己有的話。
這個數字會提高十倍！
也就是說馬修現在採集到的額外點數還不足以讓他去強搶別人的領域，至於搭上自身的氣運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太樂意乾的。
「借來用用也行吧。」
「領域在高級別的對戰中實在太重要了，特別是法師之間的對決，對方展開的領域突然就變成自己的了，除了引頸就戮，幾乎沒有別的可能性……」
馬修想想就有些興奮。
「借勢」權柄的入手讓他在內戰無敵的領域上又更進一步了。
當然。
這個權柄只是臨時的。
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收走。
想要徹底得到它。
恐怕得幫於鐮搞定遠東之地的那塊麻煩才行。
這麼一想的話。
前路仍是漫漫。
……
兩日後。
灰島北部，一處極為陡峭的海崖之上。
一隻只海鷗從天際飛來，紛紛落在了懸崖上的巢穴里。
懸崖下方。
滾滾海浪不斷拍打著礁石，發出經久不息的聲音。
馬修孤身一人站在懸崖邊，俯瞰四周的風景。
謹慎起見。
他提前一天就來到了這裡，考察了四處，確認了這就是一個不太知名的荒島後才放下心來。
時近黃昏。
青皮娜迦的身影仍沒有出現在周邊的海域上。
馬修眯著眼睛四處檢索。
不多時。
蘇米的聲音忽然從海崖底部悠悠地傳了過來：
「你很守時。」
馬修稍有些驚訝地低下頭，卻只能在礁石和大浪間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往左邊走七步，海崖上有一條繩索，順著它下來。」
「記住，不能用魔法，否則你無法穿透這裡的結界！」
蘇米提醒說。
馬修過去看了一眼。
那邊的岩石縫隙間，是有一根隱藏的繩索，只不過是用海藻編織而成的，也不知是否結實。
他彎腰掂了掂，旋即順著繩索向下爬去——
作為一名法師。
馬修的攀爬能力很糟糕。
好在均衡領域曾經賜予了他一個名為「體操高手」的能力。
這個能力為他提供了10點額外的攀爬技巧。
這至少讓馬修在順著繩子下去的時候不那麼狼狽。
下降到距離海面三十米左右時。
馬修便察覺到了這附近的異樣——海水拍打在底下的岩體上時會發生輕微的扭曲。
這是結界的徵兆。
果不其然。
又順下去十來米。
馬修便能感受到自己正在穿越一層厚厚的膜狀物。
它對馬修的進入有所抵抗。
但不是很強烈。
馬修得以順利滑入其中。
嘩啦啦！
一片浪潮迎面而來，把馬修澆成了落湯雞。
可他也因此順勢進入了永夜部落的結界裡。
馬修放眼望去。
腳底下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被人為地開鑿出了一節節的石梯。
石梯通往一處小平台。
平台上還有幾個娜迦正在勞作。
青皮娜迦蘇米便在平台上等候馬修。
而這附近位於一片巨大的地下溶洞中。
大部分的海水都被結界的力量阻擋在外，無處不在的海島溶洞與四通八達的水道讓這裡的地形地勢變得尤為複雜。
「跟緊我。」
蘇米帶著馬修快速從平台上走過，旁邊的娜迦投來些許不安的目光。
「別管他們，我們走。」
蘇米提醒道。
馬修點了點頭。
二人離開平台，接著進入了一個溶洞裡，之後就開始了七拐八彎的路途。
大部分都是旱道，也有少部分需要走水路。
在水路部分。
蘇米很貼心地替馬修準備了船隻。
到了後來。
馬修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他只能判斷二人是在往下走的。
自己所處的空間應該是低於海平面三四百米的位置了。
可這裡仍然有相當多的空間裸露在水面之上。
期間他們也遇到了一些娜迦。
大部分的娜迦都對蘇米頗為崇敬，少數不買帳的也只是遠遠走開。
沒有發生什麼狗血的事情。
這說明蘇米在永夜部落的權威還是相當穩固的。
半小時後。
兩人來到了這片溶洞的極深處。
這裡的光線非常陰暗，只有寥寥幾顆發光的蘑菇照亮了洞窟的一角。
「就是這裡了。」
蘇米指著洞窟中央一片漆黑色、且不斷往外冒著氣泡的水潭說道：
「這下面是一條海底暗流，可以直通娜迦女王居住的「無黯城」。」
「額，你需要「鮫人藥劑」嗎？」
馬修點了點頭：
「需要。」
蘇米即刻從兩峰之間的夾縫裡取出了三瓶暗紫色的藥水。
馬修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然而令蘇米感到失望的是。
前者目不轉睛的對象是那三瓶藥水。
她輕哼一聲，將冷冰冰的藥水塞到了馬修的手裡：
「每次服用半瓶，理論上可以維持8小時的鮫人形態，但在海底最好不要時間掐的那麼緊，7.5小時或者7個小時就喝半瓶比較合適。」
馬修把藥水收好：
「謝謝。」
蘇米提醒道：
「我們要下水了。」
「你現在就可以喝了。」
說著。
她主動挪動蛇身，絲滑無比地移動到了水潭裡。
在這個過程中，地上留下了一行略顯渾濁的黏液。
馬修注視著那些黏液，咳嗽了一聲：
「我可以收集它們嗎？」
「我是說，出於研究目的。」
蘇米的瞳孔劇烈收縮著。
她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當、當然可以。」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還有更多……」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
她的聲音變得又軟又糯，還不自覺小聲了許多。
「不用了，我採集一點樣本就夠了。」
馬修樂呵呵地收集著。
法師就是這樣。
對於任何新鮮的東西都想弄點來玩玩。
他也沒指望這玩意兒能研究出什麼來。
說到底他只是個死靈法師，也不是玩附魔的。
「哦……」
蘇米的聲音透著難言的味道。
馬修手腳利落地收集了一大瓶，旋即他從妙法行囊里，取出一枚閃電形狀的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
「變形指環（深海電鰻）（量產仿製品）：激活後，持有者可以變身成為一條深海電鰻。
生效時間：2小時。」
……
在蘇米驚訝的目光中。
馬修大聲吟誦咒語，朝著水潭縱身一躍。
只一瞬間。
他就變成了一條渾身纏繞著閃電的黃金電鰻！
噗通！
刺啦啦！
馬修在水潭裡游泳適應了一下，不小心還電到了蘇米。
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然後發出了質疑：
「你……你不是會變成海底生物的嗎？」
「那為什麼還要我的鮫人藥劑？」
馬修沒有解釋太多：
「我的指環有很多限制。」
「而且有備無患嘛。」
這枚指環是馬修從羅德里克的鍊金工廠里租賃的。
「魔法物品租賃業務」是他最近才發現的，主要是僅適用於高級法師。
別看這枚指環效果只能持續2小時。
但馬修一口氣租了13枚！
這樣一來就能永遠在海底無縫銜接了。
這種租法的費用也便宜的很。
起碼比用水下呼吸藥劑、蛙人藥劑性價比高多了。
至於更高級的鮫人藥劑。
一瓶的價格就能租所有仿製品指環超過三個月的時間！
更何況還是娜迦親手製作的。
價格還能往上面推一推。
馬修怎麼可能將其拒之門外？
「我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見蘇米麵露沉思之色。
馬修趕緊轉移話題。
青皮娜迦點點頭，接著她流暢而自然地向水下一沉，極為優美的曲線瞬間就埋沒在了水潭表面。
馬修依樣畫葫蘆。
跟倒是跟上了。
只可惜笨拙的動作在水潭表面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嘩啦啦！
聲響被隔絕在了上頭。
黑暗視界的深水之中，馬修寸步不離地跟著蘇米。
二者不斷下沉。
約莫過了七八十米。
底下突然出現了一道極為湍急的海流！
「你得想辦法跟著我。」
「海流兇猛，你不通水性，很容易被衝散的。」
蘇米指著前方的海流說。
馬修想了想，順勢往蘇米腰上一纏，然後緩緩地勒緊。
這樣一來。
她就像是戴上了一條黃金色的腰帶。
「你電的我有點麻……」
蘇米小聲說：
「不過還可以適應。」
下一秒。
她用一隻手抓住電鰻的身軀，然后豐潤的蛇尾用力一掃，整個人瞬間便沒入了湍急的海底暗流之中！
……
海底暗流的速度快的超乎馬修的想像。
他能感受到無數的水流從自己身體表面滑過，四周圍的景物以近乎模糊的速度向後倒去。
蘇米的腰部肌肉緊緊繃著。
她整個人似乎化成了一個不斷向前迸射的魚雷，僅僅過去了七八分鐘的時間，馬修便感受到了來自深海區域特殊的壓力。
那股壓力和前世的深海中的水壓有點相似，但卻是用領域場的方式呈現出來的。
它被法師們稱為「深海詛咒」，足以讓人粉身碎骨。
好在深海電鰻自帶深海抗性。
在度過初期的不適後，馬修很快便如魚得水。
又過了幾分鐘。
青皮娜迦帶著馬修離開了暗流。
他們身下二十多米便是潔白無瑕的細沙，不知名的海底生物散發著悠悠的光輝。
前方。
光明更盛。
馬修從蘇米的腰上遊了下來，二人順著強光的方向走去。
沒多久。
他便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建立在海溝里的王國！
那王國的建築密度遠超陸地諸國。
只不過這裡的建築都是由海洋生物或者各式沉船的殘骸構造而成的。
馬修看到一隻巨大貝殼聳立在海底珊瑚之間，最高處掛著的招牌上用娜迦語和海底通用語寫著幾行招來客人的標語。
時不時有身嬌體弱的蚌女害羞的躲在貝殼的捲簾門內向外探頭。
她們的妝容艷麗，身上還掛著一枚枚的石子和氣泡。
不用蘇米介紹。
馬修也曉得貝殼裡面是幹嘛的。
巨型貝殼的不遠處是半截沉船。
沉船的大門更是有無數人進進出出，旁邊掛著幾根杆子，杆子上亮著一桿杆黑旗和一具具屍體。
這些屍體有娜迦的，也有其他深海種族的，甚至還有一具是人類的。
蘇米告訴馬修。
這些屍體都是因為不遵守娜迦王國律法的而被懲戒對象。
娜迦王國頒布的律法嚴苛到變態。
所有違法行為都只有一種刑罰——
那就是死刑！
只不過死刑也有許多種執行方式：
有在無盡水牢里關押，最終淪為某個海怪的口糧的；
有直接殺死掛起來示眾的；
也有被賞賜給某個原體娜迦作為私人奴隸回去虐殺致死的。
總而言之。
娜迦王國對於海底智慧生物來說是一個相當嚴苛的國度。
「這個地方是酒吧。」
「瞧，還是那麼的絡繹不絕。」
「人們對此早已麻木，儘管遭遇了極度高壓的統治，只要自己還能活著，他們就會選擇麻痹自己而不是奮起抗爭。」
經過那半截沉船的時候。
蘇米小聲地和馬修抱怨。
馬修對此未置可否。
娜迦在深海中已然是食物鏈的頂層，原體娜迦想必是更強大的生物。
對於其他深海智慧生物來說。
無意義的抵抗只能迎來死亡。
他們沒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因此只能改變自己去適應新的環境。
「我們該怎麼進城？」
馬修在王國的外圍逛了一圈，發現這裡的管制還算輕鬆。
兩人一路走來只遇到過一次巡邏的衛兵。
但蘇米帶著馬修輕鬆地躲開了。
這裡的海藻相當茂盛，還有數不盡的巨型貝殼與海底暗道。
就算是土生土長的生物。
想要在這裡搜捕一個人恐怕也需要藉助魔法的力量。
「該死，我們今天可能進不了城。」
蘇米指著遠方一條長龍說道：
「那就是進城的隊伍，現在的管制好像比之前更加嚴格了？」
馬修奇怪地問：
「沒有其他路可以進去嗎？」
蘇米搖了搖頭：
「齊娜女王對娜迦王國施展了全新的防護咒法。」
「此前我們挖的所有暗道都失效了。」
「除了十六個出入口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強大的魔法結界，任何智慧生命的闖入都會被視為入侵者，我們過不去的……」
馬修看了一眼那條長龍。
這支隊伍由數之不盡的海底生物組成，隊伍的盡頭是一座圓拱形的大門，大門附近有密密麻麻的娜迦衛兵駐守。
其中還有疑似首領級別的人物在巡查。
「我們必須耐心等待，我會想辦法偽裝成黑絲部落的人水產商人，然後混入城中。」
「做到這一步就是我的極限了，之後想要進入齊娜女王所在的聖殿就得見機行事……」
蘇米的語氣聽上去也很無奈。
馬修沒有再說什麼。
刺殺一個海底國度的女王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海底的一切和陸上都是兩碼事。
自己確實也不能心急。
不過就在二人排隊的時候。
馬修突然看到一群頗為肅穆的娜迦抱著幾個陶罐子從城裡遊了出來！
他們的出行相當順利。
至少城門口的衛兵並沒有阻礙他們，反而向其中的幾位行了禮！
「他們是幹嘛的？」
馬修問道。
「那是出殯的隊伍，應該是有比較重要的原體娜迦死了吧？」
蘇米幸災樂禍地說：
「他們現在多半要把那位大人物的屍骨送往娜迦墓園。」
墓園？
馬修眼前一亮。
「走。」
「我們跟上！」
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