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淮一提醒,江春就想了起來。
當年姜家下葬之後,姜家的部下到宣京來為姜家老小收屍,因為姜氏祖籍承州,承州特產紅壤,姜家的部下特意千里迢迢運了紅壤過來,埋在了宣京郊外。
江春神色立刻冷了下來:「您是說,長公主去了姜家的墓地?」
秦書淮沒說話,他認真想著,江春疑惑道:「她去墓地做什麼呢?」
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有東西讓她查嗎?
秦書淮沒有回答,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索。
然而許久後,秦書淮還是只道:「去睡吧,該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其實這時候已經折騰得很晚了,大家都有些累了。
秦芃帶著衛衍回去,衛衍仿佛是醉了一般被秦芃拖上馬車,馬車剛一動彈,衛衍便跳了起來:「嫂子,柳書彥我留在十里香了!」
秦芃被衛衍搞得一愣一愣的,隨後反映了過來,點了點頭道:「幹得挺好,不過,」秦芃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王府:「你今晚上是怎麼回事兒?」
「哦,這個啊,」衛衍抓了抓腦袋:「就是秦書淮要去找柳書彥,我就去攔著他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攔到他王府里去了。」
秦芃明白了衛衍的話,點了點頭,拍了衛衍的肩道:「小叔,你真是我見過最聰明最能文能武的人了。」
「過獎過獎。」
衛衍拱手:「嫂子也是我見過最能說會道能演能唱的人了。」
秦芃:「……」
感覺並不是在夸自己。
兩人互相吹捧後回了府中。等第二天早上,兩人又一起去了朝中。今日朝中的大事就是三個人擺擂,秦芃昨晚太累,去得晚了些,到的時候王珂和趙英都已經各自單獨進了一個房間,就等著柳書彥了。
秦芃打著哈欠,同眾人一起等著柳書彥,等到了開考的時候,柳書彥還沒來,秦書淮面色就不大好看了。
秦芃斜倚在簾後,有些困頓,而張瑛見柳書彥不來,大笑著道:「攝政王舉薦的柳大人,莫不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都不敢來了吧?」
一說這話,滿堂大笑,秦芃眼皮都快塌下來了,秦書淮淡道:「諸位稍安勿躁,柳大人一會兒便來了。」
秦芃在帘子後冷笑。
柳書彥來不了。
就她那藥的分量,不睡上一天,柳書彥醒不過來,就算柳書彥醒過來了,她還在東三巷埋伏了一批殺手,就算柳書彥過關斬將沖了過來,估計腦子也是懵的。到時候能發揮出正常水平才怪。
她秦芃一環套一環,就算柳書彥是個天才,她也能給他廢了。
所有人等著柳書彥,而書房裡的兩個人已經抽了題目,開始答題了。
秦芃瞧了一眼點燃的香,同秦書淮懶洋洋道:「柳大人來的太晚,要不就別來了吧。萬一有些人是先提前知道題目,在外面準備好再來呢?」
「是啊,」張瑛立刻附和:「這對在裡面的兩位大人也太過不公了。」
「二位說笑了,」秦書淮面色平靜,刀槍不入:「考試時間有限,柳大人自然會竭盡全力能早來就早來。而且,就等半個時辰吧。半個時辰,柳大人總不至於能找到一個人寫出一篇策論還背下來。」
半個時辰,考試剛剛過了三分之一。秦芃和張瑛也不打算逼太緊,秦書淮鬆了只等半個時辰的口便行了。
所有人等著柳書彥的到來,而柳書彥則是在十里香里悠悠醒過來後,立刻意識到——完了。
他翻身而起,將人叫進來,趕忙叫了馬就往外沖。
這時候他也明白了,昨天衛衍這麼好心好意叫他喝酒的原因。
陰險,真的太陰險了!
他翻身上馬,往外沖了出去,衝到一半,一行刺客就跳了出來。
好在柳書彥身手極好,和這些人過了幾個回合之後,便跑了出去,然後朝著宮裡一路狂奔。
眼見著半個時辰就要到了,秦芃有些興奮,壓著自己的歡喜,假情假意同秦書淮道:「唉,看來柳大人是沒運氣啊……他要是能早來那麼片刻,便就是香剛剛燃盡,我也算他來了,可是……」
「啟稟陛下,」秦芃話沒說完,一個清朗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過來:「南城軍將柳書彥來遲!」
說完,一個俊美清秀的男子就從外面大步走了進來。
這時候,香剛剛散落在台上,秦芃停留在方才說話的姿勢上,整個人的臉都僵了。
秦書淮面色平靜,轉頭瞧向秦芃:「托公主的福,」秦書淮聲音淡淡的:「人總算是來了。」
秦芃:「……」
她方才的話都是不作數的,能撤回嗎?
香都落盡了來什麼來,好好在十里香睡覺不行嗎?!
一個武將當什麼太傅,這簡直是太胡鬧了!
好了本宮知道你文武兼備,乖了回去別惱了。
所以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柳書彥你幹嘛要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