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茶杯中兩血相融,饒是冷靜克制如平陽大長公主,還是震驚地站了起來。
她清冷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茶杯里溶在一起的兩滴血液。
雖然謝楚楚方才解釋了滴血驗親,兩血相融的原理,但是,根深蒂固的觀念,還是讓她下意識覺得這一幕實在震驚。
心裡頓時生起一股緊張,甚至有些無措地看著謝楚楚。
綠棠也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東西丟出去了!
反觀,現場最淡定的人就是謝楚楚了。
「淡定淡定。」謝楚楚看向兩人:「這都是假的!」
看著平陽大長公主的神色,謝楚楚在心裡悄摸摸地說雖然我也想做你的女兒,但我真的不是呀。
「真的是假的,公主,你不要這樣驚訝,不信,綠棠姑姑,你自己滴個血進來,看看就知道了,總不能咱們三個是母女關係吧?」
綠棠:「……」
有沒有可能,陰差陽錯,你們真的是母女?
不過,如今還不到說這句話的時候,綠棠看了一眼自家公主,發現平陽大長公主已經慢慢地恢復了正常的神色。
不過,綠棠了解她,懂得她藏在眸底的,克制的心情。
謝楚楚對平陽大長公主下了最後的定論:「實驗證明,隨便兩個人的血都溶在一起,真是不是親生的,沒有關係,想要從醫學的角度驗證親子關係,必須追溯起源。」
綠棠這會兒心裡總算是明白了,公主雖然讓黑影去查探楚楚姑娘的事情了,但她還是在想辦法親自驗證一些事情。🍭💜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方才詢問楚楚姑娘的身世,也是暗戳戳想知曉她的過往。
如今這般拐彎抹角,自然而然引出滴血驗親的話題,沒想到,這個法子被楚楚姑娘否定了。
她看了一眼自家公主。
平陽大長公主輕輕點頭。
綠棠拿刀,在自己的指尖上輕輕劃了一刀,有血液滴進了方才的茶杯里。
謝楚楚臉上沒什麼神色的變化的。
但綠棠和平陽大長公主卻齊齊看過去。
然後,就看到,綠棠的血也跟她們的相融的。
平陽大長公主、綠棠:「……」
謝楚楚毫不意外:「你看,我就說吧!」
綠棠在短暫的驚訝又震驚之後,被刷新了認知,下意識問出:「按照楚楚姑娘如此說,那豈不是沒有辦法,驗證親緣關係?」
謝楚楚:「誰說的,那是別人做不到,不證明我做不到呀!」
這驕傲勁,讓人會心一笑。
平陽大長公主抬起茶碗,壓住唇邊的情緒:「如何驗證?」
謝楚楚:「方法有三,一是體液,比如唾沫,二是血液,三是毛髮。」
這是平陽大長公主認知之外的領域:「如何說?」
謝楚楚便簡單解釋了一下。
前兩者比較複雜,她解釋的時候連帶又說了不少新知識。♡💗 ❻❾s𝓗𝕦𝔵.ςO𝐦 🏆💎
平陽大長公主不能完全聽懂,但是她明白了,謝楚楚可以做到。
她看了看謝楚楚滿頭烏髮:「用毛髮如何驗證?隨便的毛髮都可以麼?」
謝楚楚:「當然不是簡單隨便的毛髮了。」
她是個實誠的人,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往往會很投入,說著說著,便從自己的頭上,扯下了一根頭髮,遞給平陽大長公主:「最好是後腦勺的頭髮,尤其是接近根部的地方……」
平陽大長公主接過她手中那根頭髮,像是一個求知問學的人一樣,仔細聽她說話。
卻沒有再將那根頭髮再交給謝楚楚。
在謝楚楚不注意的時候,卻悄悄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謝楚楚也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說得滔滔不絕。
她自己主動遠離了真相,並反覆告誡平陽大長公主,千萬不可以輕易相信滴血驗親,那是不對的。
平陽大長公主:「……」
等她離開平陽大長公主府的時候,平陽大長公主靜靜站在窗邊,手裡卻拿著謝楚楚的拿一根頭髮,在怔怔地看著。
「公主。」
綠棠將熬好的藥拿進來,見平陽大長公主這般模樣,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公主可是覺得,楚楚姑娘就是小公主?」
平陽大長公主不答反問:「綠棠,你覺得她像我麼?」
綠棠一想,給了肯定的回答:「像,尤其是那雙眸子,跟公主年輕的時候很相似。」
綠棠說著,便忍不住回想起謝楚楚第一次跟隨謝瓊闖進公主府的時候,那日的情形:「奴婢還記得,當日楚楚姑娘跟隨大將軍王闖進公主府……」
平陽大長公主聽著,便忍不住笑了。
「皇帝見過她,謝瓊也見過她,連太子也時不時出入晏家,為何都沒人覺得不對勁呢?」
綠棠:「因為大將軍王親眼見過那一夜的場景,所有人都以為小公主不在了,所有人都知曉,小公主是公主心中,不能輕易提及的,又如何敢再這般聯繫起來呢?所謂當局者迷,不外如是,便是奴婢,一開始也是不敢往那個方向想的。」
「是啊……」平陽大長公主站起來。
當局者迷。
她和謝瓊,都是當局之人。
她將那根頭髮交給綠棠,又從自己頭上扯下幾根頭髮:「你明日,尋個理由交給她,讓她自己去驗證一下。」
綠棠著手接過。
謝楚楚只以為,今日不過是在大長公主府過了平平無奇的一日,並不知道,連自己都不知曉的秘密,似乎正在揭開。
她今日回家之後,只覺得家裡好熱鬧。
原來是因為晏謹和晏楊的同窗來了家裡。
當然,他們主要是來找晏楊的。
謝楚楚找到晏謹,發現竟一個人也不找他,他樂得清靜。
「咦,相公,你的同窗不是也來了麼?」謝楚楚奇怪:「他們怎麼不來找你?」
晏謹:「他們是來找二哥的,打算在臨考前抱抱佛腳,就差點給晏家祖宗上香了。」
畢竟,這一代晏家同時出了兩個舉人,名列前茅,這在別人看來,確實是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了。
謝楚楚:「……」
奇哉怪哉。
這一屆的學子,竟在在上進和上學之間,選擇了上香。
謝楚楚感嘆:「二哥真有做夫子的潛力,你看看,這才多久呀,就差點桃李滿天下了,若是以後這些人,十有八九能考上進士,哇!二哥得是多少人的老師呀!」
滿朝文官,一半都是承他所教!
想想就覺得厲害。
晏謹沉默地看著她。
謝楚楚突然想到:「對了,相公,你以前寫文章,也是二哥教你的吧?」
晏謹:「……不是,我自己學的。」
謝楚楚懷疑:「祖母說是二哥指導你的!」
晏謹很堅持:「他就提點了一下,主要是我自己學的。」
謝楚楚:「……」
她歪頭看了一下晏謹,雙眸笑彎了。
晏謹被她看得不自在,好像被戳破了什麼心思似的,抬手,蓋住她笑吟吟的小臉,十分傲嬌。
反正他沒有吃醋!
二哥而已,又不是別人,他怎麼可能這么小心眼吃醋。
他只是不喜歡楚楚誇別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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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四:我吃醋但我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