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港府變卦

  爵士聽到扶桑，似乎平靜的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有些咬牙切齒。

  「就是應該好好賺扶桑人的錢，拿回香江來，哈哈，這個年輕人很好，我很喜歡，你去吧，他們估計很快就會聯繫我們，我就不出面了。」

  「知道了，我的爵士，您真的願意拖下去嗎，拿不到工錢的碼頭工人似乎有些沉不住氣。」

  「不用管他們，那是兩家洋行的麻煩，不是我們的職責，該死的，賺小可愛都很積極，遇到這種事都假裝不知道，我討厭這種太純粹的商人。」

  「對了，不出意外，這位朱先生會用解決就業作為籌碼，不用理他，只要這兩塊地皮的性質不做改變，他就只能維持造船廠和遠洋貨運，那就需要大量的工人，解決就業是他必須做的，不是我們求他，不要跟著他的指揮棒轉。」

  「明白了，我的爵士。」

  查爾曼先生已經走了，爵士在書房又待了很久，看著桌面上的香江地圖，無數的標識，這是他的構想和計劃，幾年來的設想。

  「計劃很宏偉，需要太多的小可愛，太多了。」

  爵士離開書桌，重新回到奢華的座椅上，再次閉上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什麼。

  …

  看著眼前的信，朱雪峰很是無語，沒想到這個金老頭這般機警，居然發現不對，偷偷溜了，信里都是感激和道歉，金老頭說沒管好侄媳婦，無顏面對東家，手上的錢都被侄媳婦管著，只能在信里塞了幾張零散的港幣，總計八十元，略表歉意。

  果然是個屬泥鰍的，能混過開國這一段的老人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

  「隨他去吧，不招惹咱們就算了，這種人不值得。」

  朱雪峰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拒絕了鄔倩倩讓陳東找人的建議，又沒盜走店裡的布匹，還算有點底線，至於以前的，無憑無據，都當餵了狗。

  「趕緊去安排吧，今天還得去港府，這個可是大事，這點小事就讓他過去吧。」

  好不容易約了港府今天談談兩個船塢的事，這個很關鍵，即使兩家都同意出售，港府不答應也辦不成。

  香江現在好一點的地盤都是白人把控，這兩塊算是黃金地段，想要拿下還是充滿變數，現在的香江，華人的資本還很弱小，也沒有什麼地位，要不是航空公司的事，東升公司都沒有和港府交流的機會。

  港府果然不是那麼好見，雖然以前見過兩次，可這次兩人在港督府和一個老者及幾個經濟顧問談了很久，港督也沒露面。

  一身西裝的朱雪峰很是鬱悶，不是說港府的態度很模糊嗎，沒有反對，怎麼這麼不順，但還是耐著性子描繪成功收購後自己的想法。

  「我們將和扶桑的造船廠開展合作，借用他們的技術，加快造船廠的技術革新，初步估計，至少能解決二千人的就業問題，碼頭我們也會翻修，前期主要針對我們自己的船隊裝卸，後面會為香江來往的貨輪提供裝卸服務，預計也能解決不少於一千人的就業問題。」

  在朱雪峰看來，自己保證吸收原有工人，還能提供三千人的就業，應該超出了港府剛開始的需求，應該很順利，但事實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些變故。

  「尊敬的朱先生，您的需求我們了解，但我們認為您不會成功，您這樣也不符合香江的發展需要，更不符合女王殿下的意願，很抱歉，這兩個船塢您沒有資格接手。」

  不禮貌的老頭有些粗魯的打斷朱雪峰的陳述，言語欠缺客氣，骨子裡更是傲慢，仿佛在提醒：黃種人想染指這兩個碼頭，做夢吧。

  老頭的話讓朱雪峰明白，不符合香江發展的需求，那就是有一個原因，兩個貨運碼頭要真是發展起來，可能就影響到滙豐的九龍倉碼頭一家獨大的局面，這肯定是滙豐不願意看到的。

  結合自己在三個碼頭的見聞，朱雪峰有一絲的明悟，看來是滙豐搗鬼了，一邊給自己做著資產估算，一邊背後使絆子，絲毫不顧及兩家還在航空公司有著親密的合作，這很符合盎撒人的傳統。

  看來另外兩家船塢和碼頭之所以放棄航運業和碼頭，應該也是他們洋行內部溝通過的結果，四大洋行還真是有競爭也有合作，在對待洋行以外的資本又可謂是最堅實的同盟。

  想到這，朱雪峰心裡有些憋悶，說話也變得犀利。

  「查爾曼先生，上次我們談航空公司，您也是這樣認為，您真能全權代表港督的意思嗎，不要說不符合女王殿下的意願，我相信，香江要是能得到快速發展，符合所有關心它發展的人的意願，女王殿下也不會例外，很遺憾，我並不認為您能代表女王殿下。」

  朱雪峰雖然語不快不慢，也沒有咄咄逼人，但畢竟上過戰場，手底下人命無數，一股子氣勢還是隨著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的攀升，查爾曼先生也有些受不了，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

  「現在香江有了九龍倉碼頭，不需要再建新碼頭，重複建設就是浪費，朱先生，這是為您好，您一心想為香江的發展出力，我們很欣賞，您這次的意願會導致您投資出現虧損，這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您可以將興趣放在其它行業上，或者，把您的已有產業做得更好，這更符合你我的需要，不是嗎。」

  查爾曼定了定心神，換了語氣，陪著笑臉，但話里話外還是想讓朱雪峰放棄。

  朱雪峰期待的有人意外推門而入的場景並沒有發生，朱雪峰很失望，他已經知道，今天已經無法達成願望，只能以退為進。

  「查爾曼先生，真是很遺憾，我很看好這個行業的發展前景，很想為香江這個自由港的航運事業貢獻一份力量，既然您代表港督做出這個決定，那我們只好抱歉的離開，但這個行業我不會放棄，我們會去收購扶桑橫濱和福岡造船廠和碼頭，在那邊嘗試打造東南亞最大的物流港，我相信，扶桑現在經濟的高速發展，一定會有這方面的需求，至於這兩個碼頭，很遺憾，我只能尊重您的意願放棄。」

  朱雪峰一臉遺憾的看了看鄔倩倩拎著的包，裡面是專門為柏利吉爵士準備的中式傳統服裝，可惜這位爵士不知道為什麼又改了主意，不願東升公司接手，都見不到人，根本沒機會送出去。

  「的確很遺憾，朱先生，希望能在其它方面合作，一起為香江的發展貢獻力量。」

  朱雪峰站起身來，隔著桌子和查爾曼先生握了握手。

  「希望有這一天吧，我很懷疑…。」

  查爾曼似乎沒想到朱雪峰這麼幹脆就放棄，有一絲的走神，但朱雪峰已經一刻都不想多待，那股子傲氣讓他很不爽，賺錢對他來說很簡單，任何一行他都有別人沒有的先知者的優勢，造船廠也不是只有香江才有，這麼憋屈的錢，不掙也罷。

  朱雪峰沒有繼續說下去，說了句不咸不淡的半截話，就笑著轉身，挽著鄔倩倩離開，查爾曼先生對朱雪峰剛才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沒有開口，眼看著兩人離開。

  「老公，別著急，談判不可能一次就成的，這次出現變故，肯定是滙豐在後面搗鬼，上次我和港督見面時，他也沒有這麼明確的反對，咱們下去再和滙豐溝通溝通，還有機會。」

  「倩倩，你別把洋行想得太仁慈，既然他們做出了動作，能讓港府變卦，這裡面肯定有重大利益糾葛，現在看來難度很大，咱們可以不放棄，但不能沒有骨氣，更不能把希望放在他們主動改變上，要不就等時機成熟，要不就想想其它法子。」

  沒有和鄔倩倩過多解釋，這種憋屈也不想影響到她，她畢竟要在香江這塊地盤騰挪，像自己這樣可能寸步難行，香江，現在畢竟是白種人的天下。

  鄔倩倩很難受，這是男人老早就提出來的事，九龍倉沒看到希望，這兩家本來以為就是轉讓費用上爭一下就完了，誰知道港府突然變卦。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他們要是真不賣，這鳥糞怎麼辦？明年挖了可沒地方存。」

  「沒辦法，這塊肥肉看來一時半會吃不到嘴，可能還是時機不成熟，先和矢川姐妹聯繫吧，我們要拿他們的港口建庫房和化肥廠，至少三年後才能搬遷。」

  鄔倩倩也很無奈，她敢肯定背後是滙豐洋行在搗鬼，可現在的東升公司對滙豐根本沒有辦法，東升公司還是沒有底蘊，在香江也缺少盟友，在洋人圈裡，還需要藉助滙豐打開局面。

  「那貨輪呢？也交給他們家族的船廠生產嗎？」

  朱雪峰很不想這樣，雖然矢川家族目前受控，但歸根結底，這是幫助扶桑復興，自己拿到了船，解決的卻是扶桑人的勞動就業，自己想通過香江造船廠為今後鋪路的事只能先擱置，看看其它地方是否可以作為備選方案。

  朱雪峰心裡念念不忘的就是，借著港府要填海造地的機會，參與進去，積累經驗，藉助造船廠摸索采砂船，最後的目標是吹沙填海，提前在楠海再造出幾個島嶼出來，這才不枉過來一趟。

  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死心，「先聯繫吧，召集人手，做出準備赴扶桑談判的樣子，我看看這邊會不會有轉機，我就不相信柏利吉爵士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去扶桑投資海運，這老頭當年被抓，可是被扶桑人折騰慘了，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扶桑人的。」

  上次航空公司談判時，朱雪峰就發現，柏利吉爵士對開展飛扶桑的航線態度顯得有些古怪，仔細查了一下才知道，爵士還有這樣一段被俘的經歷，雖然最後柏利吉爵士看在香江的發展會因此受益的份上，還是同意了東方航空的第一階段建設方案，但可以看出來，老爵士對這件事怨念不小。

  這次東升公司轉頭到福岡去直接投資海運，只能是扶桑受益，香江肯定是啥便宜也占不到，他還會忍得住嗎？朱雪峰很懷疑。

  「還有，放出風去，就說本來計劃實施解決五千人就業的造船廠和碼頭建設方案已經夭折，我想看看兩家洋行的態度，底下再聯繫一下以前船廠和碼頭的工人，我需要他們給港府造成一定的壓力。」

  出了港督府的朱雪峰也慢慢冷靜下來，剛才自己表現得不像一個理智的商人，沒辦法，自己從來沒考慮過成為一名真正的商人，有些事自己就是做不了，雖然知道應該去做，但朱雪峰有自己的底線。

  一個連底線都能突破的人生不是朱雪峰想要的，上輩子窩窩囊囊一輩子，固然是因為堅守底線而窩囊，但也是上輩子唯一值得驕傲的事。

  「好的，老爺，這是個好辦法，這樣很可能會讓兩家洋行受不了，主動向港府遊說和施壓，滙豐再大，畢竟只有一家，港督也不能忽視另外兩家洋行的利益，搞不好就成了，說不定還能順勢壓壓價。」

  鄔倩倩很快就明白了裡面的關鍵，現在兩家洋行想要脫手變現，好投資其它行業，尤其是太古，現在在東方航空公司的逼迫下，也想增添大飛機，開闢新航線，更是需要錢，他們算是四家洋行裡面資本最弱的，又才收購了國泰48%的股份，根本騰不出來資金，可華資都還很弱小，除了東升公司，根本沒人能接盤。

  看來盎撒人現在還是不捨得這兩塊黃金地皮，這趟過來本來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這個，現在前途未卜，感受到白種人的傲慢，朱雪峰也只能遺憾，好在楊師伯的研究失誤算是個意外之喜。

  想到意外之喜，朱雪峰也收拾好心情。

  「對了，倩倩，那個「快樂水」先不在香江銷售，直接運到扶桑京都（古都）自己賣。」

  鄔倩倩歪過頭問道，「老爺是擔心他們又要代銷吧。」

  朱雪峰也不否認，看到不少洋人眼光熱切的偷窺鄔倩倩，將鄔倩倩的身子緊了緊，鄔倩倩會意，靠得更緊，就聽男人說道。

  「嗯，洋行太貪婪，咱們在這沒有話語權，很被動，我現在寧可暫時不要香江的銷售利潤，也不想讓他們占便宜，這些洋行以後肯定都是我們的對手。」

  鄔倩倩很理解男人的心情，大老遠飛過來，卻被晃扁，輪誰都不樂意，連忙小聲勸慰。

  「好的老爺，別為這些洋行生氣，他們就是這樣，老爺你看這樣好不好，「快樂水」到時候在京都重新分裝，從扶桑賣到歐洲和北美，哪怕是賣回香江，應該也沒問題。」

  鄔倩倩反應很快，馬上有了主意。

  「這個法子不錯，但肯定不長久，扶桑的各種勢力不會允許這麼大的利益自己沒法插手，他們要是有了想法，做的肯定比香江這邊的洋行更過分，先讓矢川家族看著點，我們有了足夠話語權之後，還是要回到在香江的。」

  鄔倩倩本來一直不太相信這款試驗失敗的配方能如同男人設想的那樣火爆起來，但還是努力的跟上男人的思維，對這一點，朱雪峰很滿意。

  至於太古出手碼頭和船塢後添加飛機，朱雪峰根本不在意，一肚子都是的營銷手段，就不信太古能撐得住，再說充其量也就能購買一架飛機，不會影響東方航空的戰略。

  「老爺，要想增加話語權，光有錢不行，現在胡先生他們成立了無線電行業協會，這個協會要是咱們能牽頭，倒是能增加話語權。」

  朱雪峰捏了一下鄔倩倩的鼻子，又托起佳人的下巴，盯著鄔倩倩的雙眼。

  「你這點小心思別用在我身上，是不是胡先生又問你了。」

  鄔倩倩很享受這樣的對視，毫不躲避炙熱的眼神。

  「瞞不過老爺，昨天胡先生又問您哪天過來，他們有點挺不住，現在是賠本做收音機，已經同意了老爺的意見，就是想見見老爺，聽您說說其它電子產品的想法。」

  朱雪峰放下手，盤算了一下這次的時間安排。

  「你看著安排時間吧，船塢的事一時半會可能沒結果，我這時間很隨意，後面沒啥著急的事，對了拍賣情況怎麼樣？」

  「鄭先生他們已經安排好了，這次的宣傳規模比以前大，鄭先生很有信心，他已經帶人過去，就等下個月開始拍賣。」

  「挺好，這次談判失敗也是好事，要真能成，咱們一時半會還湊不出六七百萬美元，正好緩一緩，等資金到手更穩妥。」

  「和內地的糧食交易還順利嗎？」

  「挺順利，歐美那邊都是以小麥為主糧，我們大量購買稻穀和大米他們求之不得，即使白頭鷹那邊，對我們的大量收購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加阻攔，我們利用發往北美和歐洲的貨輪帶回來糧食，正好避免空跑，雖然不掙錢，但也挺合適。」

  「那就好，其實有時候賠點也無所謂，那玩意便宜，國內現在還是嚴重缺糧，很多人餓肚子，咱們能把糧食幫忙買回來，就是積德行善，同時能進一步密切和上面的關係，對咱們以後的發展很有幫助。」

  「知道了老爺，我們還幫著買了幾次設備，不過有些太精密的我們也沒有能耐弄到，我們在歐美的根基太淺。」

  「會好起來的的，生意越做越大，等航空再成了規模，不會有人小看你的東升公司。」

  「老爺，是你的東升公司好不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