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暗流涌動（加更感謝鼓勵）
第398章 暗流涌動（加更感謝鼓勵）
「俊傑接回來了嗎？怎麼沒帶過來？」
男人年紀不小了，即使是在家裡，也是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正不耐煩的在屋裡轉來轉去，大背頭向後梳著，一絲不苟，面色很是陰冷，眼裡全是怒火。
一旁剛推門進來的中年婦女略顯富態，齊耳的短髮很是精神，見男人出口硬邦邦的，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那是你兒子，你不管不問的，朝我發什麼火，接回來了，那個老路真不是個東西，還跟我上綱上線的，就是不肯放人，還是其它幾個懂事點，給下面打了電話，才接回來。」
這個老路一直就和自己不太對付，認為好端端的公檢法就足夠了，平白無故的多出自己這個組長來制約，可人家級別高，這組長別看挺威風，都能管著，可底下卻沒幾個人。
「別和他較勁，他就這狗熊脾氣，再說現在黃金大案沒破，他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
男人沒在意女人的態度，在一起多少年了，已經習慣她這性子，聽說兒子已經回來了，口氣鬆了一點，但想到這次這不懂事的玩意惹出的麻煩，還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回來了怎麼不來見我，看你都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了，這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人呢，讓他過來給我跪著，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女人一點也不懼男人，抬起頭，昂著脖子，大著嗓門嚷嚷道。
「有能耐別衝著我和孩子，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看看有幾個賣你面子的，小傑現在沒精神，我讓他去休息，兒子肋骨三根骨裂，等他起來我還要帶他去醫院瞧瞧。你看著辦吧。」
男人聽說傷了三根肋骨，也是有點心疼，臉上不多的肉抽搐了一下，女人正好看見，一臉不屑的繼續說道。
「你兒子讓人打成這樣，你個當爹的一點都不心疼，被派出所關了，伱也是屁事不管，沖我耍什麼威風，有能耐去把兇手抓回來，還政法組長，我看就你自己把自己當回事，看看下面誰尿你。」
男人被說得有些掛不住，這婆娘的嘴就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可一家之長的威嚴還是要維持的。
「要不是他偷了我的槍和軍刺出去惹禍，誰會抓他，自古慈母多敗兒，你這就是平時太慣著他，他才這麼無法無天，說多少次了，那軍刺是我當年拼命的紀念品，誰也不許動，你看看，他這膽子都被你慣的上了天了。」
女人一屁股坐下，指著男人罵道，「沒良心的老東西，自己不管，我幫你管還管出事來了，要不是你閒的慌，老把槍扔在家，能有這事，現在兒子被人打成這樣，你要是不管，我就去派出所鬧，一定要把打人兇手繩之以法，這派出所也是反了天了，兇手屁事沒有就給放了，被害人卻被關著，你這破組長怎麼當的。」
聽女人越說越不像話，渾然忘了兒子還是找人才撈出來，這就要開始折騰，男人也惱了，沉下臉說道。
「兒子不懂事拎不清，你這歲數一把了，怎麼也拎不清，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那個黃金的大案子不破，我這就一直有把鍘刀懸著。」
男人指著自己的脖子，繼續說道。
「這時候了不知道低調收斂一點，還偷我的槍，開我的車出去浪蕩，想拉老子下馬啊，老子下來了，你們娘幾個能撈到好是不是。」
男人被罵得火起，腦門青筋暴露，女人見男人真是動了怒，還是不甘示弱。
「那也是公安部的事，老路在前面頂著，有你屁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盼著老路下來呢。」
「嚷什麼嚷，胡說八道，不可理喻。」男子指指外面，女人這才意識不妥，不再昂著脖子，收了氣勢。
「到底怎麼回事，你和老詹跑了一趟，總問清楚了吧，給我說說。」
男人見老伴也沒了氣焰，也平復一下情緒，聲音也緩和下來，女人這才一五一十說了，倒是沒敢再添油加醋。
男人背著手走來走去，也不表態，女人等得心急，忍不住小聲問道。
「你倒是說句話啊，小傑應該沒事吧，老路那個老東西還嚷嚷著要報上去呢。」
男人這才停下腳步，塞上一支煙，拿出火柴，點了好幾次，悶頭吸了一口，長長的吐出，才緩緩的說道。
「小傑這個禍闖的不是時候，麻煩肯定有，不過他應該沒啥事，倒是我這比較麻煩。」
女人看得出男人在強做鎮定，這顆心也被說得七上八下的，別看她嚷嚷得厲害，可心裡也很清楚，家裡能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為男人在，要是男人受了影響，家裡肯定得不了好，首先這大姑娘、二姑娘的工作升遷就懸了。
「你倒是說說啊，會是什麼情況？」
「小傑應該是槍沒主動出手，這事就有緩，小軍這孩子毛毛躁躁的，雖然拿出了軍刺，但沒人受傷，這也有得說道。」
女人鬆了口氣，聽這話，兒子應該沒什麼大事，男人就是幹這個的，他要這麼說，應該就沒問題。
「那你呢，落個管教不嚴？上面批評一下你？」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嘆了口氣，這女人脾氣厲害，可這腦子想事總是只看到表面。
「這是一方面，最大的麻煩是我的配槍被孩子拿走了，要是老路真報上去，搞不好給我個警告和內部通報批評，要是這樣，再想上一步就難囉。」
男人語氣有些落寞，折騰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本來黃金大案是個機會，現在看來難了，以後要是再背著個通報批評，更沒指望。
「唉，都是自己造的孽，算了，不爭了，爭來爭去的也沒啥意思。」
女人見男人似乎想要放棄進步，這才有些心慌，連忙勸慰道。
「老郭，咱們不能泄氣，這事在人為，你可不能主動放棄進步。」
想了想又說道，「你說要是兒子這事要是能反轉，是不是就還有機會。」
男人一愣，老伴這不靈光的腦子都能想到，自己怎麼就忽略了，死馬當活馬醫，總比被動等著的強。
「嗯，這事倒是可以合計合計，你剛才說，小傑剛開始咬定他們是偷的車對吧，那咱們再找找軋鋼廠…，把這事辦瓷實了，咱們這樣…。」
…
軋鋼廠辦公室，老楊還有些激動，「書記，真不是我脾氣差，也不是我還記恨他，是他這要求太離譜，人家派出所都查過，這車是我們賣出去的，他還想著讓我們證明這車是被偷的，他腦子都想的啥，這種人是怎麼混進隊伍的。」
書記遞過一支煙，兩人對著點上，「老楊，這事聽說了，裡面牽扯到小朱，你堅持的對，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不用理他。」
「我是不能理解這人腦子怎麼長的，上次開口要主導球墨鑄鐵研究，這次要按他的來，那就是作偽證，這還是咱們的幹部嗎。」
陳書記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這個郭組長的確太不像話，可不好評價，只能悶悶的吸了一口，聽老楊發著牢騷。
「不說他了，有這功夫，咱們還不如去看看老夏，他心心念的許教授你也給他弄來了，這汽車項目該有點眉目了吧。」
老楊按滅了煙，對書記發起提議，小朱去年下半年交了一份發動機圖紙，轉到陸超陸主任那裡後就沒了動靜，老楊問了幾次，陸主任都說圖紙不太完善，正帶人在進行技術攻關。
小朱聽完後笑了笑沒分辯，但好像是再也沒去過發動機那邊的研究小組。
「老楊，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這汽車項目，不是人家一來上班，就得有進展，老夏對這個許教授很推崇，那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你別急，給人點時間，再說，這產能還要再次調配，沒有產能，做出來也沒啥意義，你忘了小朱當時的建議了？」
「我這車輛廠都立起來了，沒個大傢伙頂著，它名不符實啊，這不才著急上火的嗎，你說這個陸超陸主任，這小朱的設計圖…。」
「又來了，人家小朱都沒說啥，你急個啥，要不我陪你去摩托車車間去看看吧，這個張主任選的不錯，這段日子，這車間是捷報頻傳啊，聽說這二月份明明少了好幾天，這產量還是提高了。」
楊廠長不再堅持，書記滅了煙，轉身拿了個記事本，拉開門。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沒意見，那就走吧。」
「領導，這是上個月的生產情況，這是這個月的生產安排，我們計劃，保證供應香江四千五百套，再完成五百套紅星摩托車的整車生產。」
「老楊、書記，怎麼樣，現在這種產能上面還能接受吧，咱們既保證了外銷創匯，又一定程度上解決國內的需求。」
老夏在一旁也很滿意，幾個月的調整和磨合，現在總算看到初步成果了。
「按我們的安排，等第二批仿製的設備投入使用，預計到年中，產能達到現有人員和設備的峰值，供應香江能達到五千輛，國內供應量也能達到八百輛，這個數字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兩位領導也很滿意，「老夏啊，這生產管理，你是這個，比我們倆強。」
陳書記笑著豎起拇指，合併這一步棋真是走對了，現在內外壓力都小了。
「書記，現在的難點是外協廠，他們現在壓力很大，我們持續提升能力，好幾個廠子都反映再要是提升就供不上了，尤其是七機部，現在我們自動點火的摩托車占比是越來越小。」
這是沒辦法的事，電機供應跟不上，現在申城那邊也拿到了圖紙，開始供應江浙一帶，也面臨同樣的問題，很難找到合適的電機廠，他們也打算下半年參加秋季廣交會，啟動創匯的步伐。
「這個還得老夏你自己想辦法，車輛廠交給你，大事小事我們倆就不管了，哈哈，路處長不是幫你去跑七機部了嗎，有沒有好消息？」
陳書記很開心，當時把老夏拉上戰車太對了，現在兩人真是輕鬆不少。
「對了，第一次做電機就是老路去找的七機部，你別告訴我你們在七機部沒有路子，這活還得你自己來干。」
楊廠長也想起來了，跟著補了一刀，選七機部做電機還是當時的路科長出馬搞定的。
幾人一起參觀了一上午，整個工廠都是熱火朝天，工人的情緒都很高，去年廠里大量創匯，其它產品也極其火爆，連最不起眼的暖氣也取得了極好的收益，廠里的過節福利可真是大氣，比往年要多上不少。
李副廠長再次出馬，年前每位職工都分了幾斤牛羊肉，這可是開天闢地第一次，這幹勁當然更足。
「老夏，小朱這段時間來你這了嗎。」
楊廠長忍不住問道，這小傢伙今年過年都不在京城，說是去外地了，當時慰問品還是劉師傅開車給送過去的，年後也就露了一次面，點了個卯。
「沒來，他倒是托我閨女帶了個話，說是沒事就不過來，有事就叫他，也不知道在忙啥。」
「下半年申城那邊也要上廣交會了，會對咱們的創匯帶來一定的競爭壓力，老夏這個你有什麼打算安排沒有。」
「外銷的咱們都包給香江那邊，我這倒是沒啥想法，該香江那邊的資本家去操心，不過小朱去年下半年實驗成功的幾款車，我正想和兩位領導商量商量，是否可以投入生產。」
去年搞來了一些鋁合金指標，實驗了幾款鋁合金髮動機的摩托車，效果很好，現在作為軋鋼廠的技術儲備存著，這事全程保密，沒幾個人知道，就是技術處也沒見到圖紙，圖紙現在也處於保密階段，只有兩位領導這有一份。
當時的計劃是今明兩年，看市場占有率情況適時推出，針對的是和扶桑摩托車搶占市場。
「這事我們也計劃著今年提上日程表，鋁合金指標雖然不多，但不用也是浪費。」
「那到時候這圖紙？」
老夏看著老楊，嘿嘿直笑，這個小傢伙，圖紙連自己也不給，太欺負人了。
「會議通過了就轉給你們，這次就不過研究所，直接投產，小朱的實驗已經成功，已經證明設計完全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