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誰是黃雀

  「今天巧了，你倆都在啊。」

  才進大院就見到了周曉玉和林依蘭兩人，她倆經常值夜班，現在想一起見到，還挺不容易。

  「是啊，師兄，你是不知道，我們現在可忙了，小蘭也是，好不容易才有個時間回來休息一下。」

  近期，街面上連著有幾家群眾被盜，也搞不清楚是白天還是夜裡被偷的，被盜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吃的、用的、穿的也丟了不少，更過分的是連糧食也成袋拎走。

  據說東直門附近某個單位的食堂也被光顧過，裡面沒啥錢財和存貨，結果糧食和調料丟了不少。

  能避開巡邏隊員，能搬走大包小包，派出所已經判斷，肯定是團伙作案，肯定有放哨的，有搬運贓物的。

  現在那一片都是重點防範區域，各個單位也加強了保衛力量和夜間巡邏值班，好些派出所也是到處走訪排查，又發動了街道清查來歷不明人員，可目前還是沒有消息。

  「他們偷了什麼貴重東西沒有？」

  朱雪峰也有些好奇，現在就是人民的汪洋大海，能一直躲著，還真有點能耐，可這夥人怎麼什麼都要，不像個職業團伙。

  「有幾家丟了錢票，數額都不大，可加起來也不少，都好幾百了。」

  朱雪峰點點頭，要是才幾百，又是團伙作案，每人分不了多少，估摸還會作案。

  「所里有啥眉目沒有，總不能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走訪排查吧。」

  「我們所里認為，應該是外來人員和本地的勾結，要不然不會這樣一點痕跡也沒有，肯定是有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再加上這股風來得突然，大家安定這麼久都沒事，才認為是勾結。」

  想想自己兩次在日京搬運，估計扶桑人也是這麼想的，朱雪峰就想笑。

  「師兄，你樂啥。」

  林依蘭正好看見朱雪峰嘴角一動，似乎想笑。

  「沒啥，想到點別的事，你們好不容易休息一晚，趕緊去歇著吧，這案子不破，你們還得辛苦。」

  上次去見謝明輝，知道他們所還缺人，附近幾個所也是，朱雪峰也就留了心，要是林依蘭也想去，到時候讓乾媽幫忙出個面，應該弄個實習機會不難，這才有此一問。

  「對了小蘭，你想不想也去派出所啊，到時候破了案，說不定能立個功，一下子就轉正了」。

  「有小玉去立功就行，還有謝師兄，哪輪得到我，我踏踏實實在廠子裡待著就挺好。」

  林依蘭笑著回答，沒有一絲羨慕，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想說而已。

  見林依蘭有自己的想法，朱雪峰也就不再過問，直接回了中院，時間還早，想等天再黑一點再練功。

  「東家，您回來了，正好有事想給您說。」

  原來街道的人今天上門了，一個是調查外來人員，一個是動員無業青年去支援農村建設。

  好在這院子裡的人，年齡都不合適，唯一合適的梁燕人家沒撞上，人跟著高博下鄉去了。

  「東家，二丫她們今年十五，街道說，明年十六了要是還沒有工作，建議她們倆去支援農業建設，我也就是在家俱廠掛了個臨時工，要不然他們也建議我去。」

  這才六一年，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結合各個工廠精簡，看來以前也是這樣，只是自己沒過多關注這個年代不知道而已。

  「那就和薛大爺打個招呼，都掛上名，應該沒事，要再有這事處理不了，也趕緊告訴我，我來想辦法。」

  「嗯，知道了。」

  「對了，你們仨，現在手藝都怎麼樣了，這前前後後的學了快一年。」

  「二丫她們已經開始幫著做些簡單的衣服，她們說，師傅說她們做的還行，現在正學複雜的。」

  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隨口問了一句。

  「你呢，」

  「按您的吩咐，這段日子我主要學了各種雕刻手藝的辨認，和石材的辨認，各大流派的雕刻刀纂已經能分辨出來，材料也能說出產地，簡單的雕纂也能完成，複雜的還差一些。」

  「很不錯，不到一年能有這番收穫，伱師傅的確沒說錯，很有悟性，後面繼續加油。」

  朱雪峰進了書房，只留下大丫站在外面，本來想問問學這個到底有啥用的，沒來得及開口。

  「練功別耽誤了！」

  裡面傳來東家的叮囑，大丫趕緊應了一聲，匆匆回後院去叮囑那兩個，老爺賜下了神藥，三人現在也是突飛猛進，每天都覺得自己在提高。

  朱雪峰在紙上勾畫剛才周曉玉說的幾個失竊的位置，他有一種預感，這並不是本地人和外面勾結，應該全是本地人。

  結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要，只能說明這些人的處境很難，能在這一片出入自如，一直沒有發現，只能說他們本來就住在這附近。

  這和後世年底的集中盜竊很類似，對了，返鄉人員，現在不是到處都在精簡嗎，要是沒猜錯，應該就是這些人，準備撈一票才回去。

  這事朱雪峰不打算管，說不好為什麼，打心眼裡還有些同情他們，這會辭退連個遣散、工齡買斷什麼的都沒有，的確比較悽慘，只是不認同他們對群眾的盜竊而已。

  朱雪峰是沒打算管，可有人卻按耐不住出手了。

  北門倉胡同，在外面奔波了幾天的高博和梁燕總算回來了，安頓好趕車的鄉親，兩人正加快腳步回家。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九點剛過，過一會該碰上巡邏隊，梁燕的身份可經不起查，兩人也就避開大道，在胡同穿梭。

  這會大街上沒什麼人，胡同里的大多數孩子也都回了家，偶爾有幾個還在昏暗的路燈下玩耍。

  「小高博，你說咱們辛苦三天，才能掙十幾塊？」

  梁燕有些不敢相信，師兄的財富雖然並不清楚，可香江的廠子人可不少，西南還管著好幾萬的人，怎麼會讓高博幹這麼不起眼的事，師兄對這兩小子可是很關照的。

  「這還少啊，這要是能天天干，一個月下來差不多每人都是一百五左右，啥工作也掙不了這麼多，況且師兄說了，掙點小錢無所謂，關鍵是要讓我學會和人打交道。

  不瞞您說，這活擱去年，我一個人可一點譜也沒有，這次出去就好多了，只是可惜了的，今年去晚了，弄完這批就沒了，去年我們可是跑了三趟。」

  梁燕點點頭，這小高博就沒離開過京城，這次出門，所有的事都是他在張羅和安排，待人處事的確還行，沒想到師兄還用這種法子鍛鍊人。

  說著說著出了胡同，正想再說，突然餘光發現胡同對面遠處的樓頂人頭一詭異晃，連忙止住話頭，也制止高博出聲。

  「師姐，怎麼啦。」

  高博莫名其妙的，梁燕仔細看了一會，對方毫無察覺，還在監視附近街道，好一會才小聲說道，「這前面好像有古怪，你別出聲，跟我去看看。」

  這地方是店鋪林立，百貨大樓也在這附近，倒是沒有什麼住家，根本不應該有人在樓上，高博稀里糊塗的跟著梁燕鑽進附近的胡同。

  七繞八繞的來到剛才的樓附近，梁燕又貼在牆上分辨了好一會，高博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疑惑的小聲問道。

  「燕子師姐，到底怎麼啦。」

  梁燕已經確定，這附近有人在悄悄的破壞建築，動靜很小、很輕，一般人很難發現，梁燕也是聽了好幾回才確認。

  「別再往前，再走應該會被發現。」

  梁燕制止了高博的好奇，想起師兄前幾天的話，這很可能就是師兄說的盜竊團伙，真是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天才黑下來就動手。

  看樣子這是準備明目張胆的破門而入，要知道一般大點的商鋪還是安排了值班人員的，尤其這一周多來，到處發生盜竊案件。

  梁燕有些手癢，這些人不顧道義，什麼人家都偷，這一點讓她非常看不慣，既然遇到，怎麼也得讓他們栽個大跟頭。

  「小高博，你趕緊回去一趟，找你師兄過來，就說發現盜竊團伙，讓他來幫忙。」

  「師姐，咱們是不是直接報派出所更合適，讓公安來抓人。」

  高博也聽說過這個盜竊團伙，短時間內在居民區盜竊好幾次，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沒想到這次居然遇上，只是他一直沒看見也沒聽見有任何異樣，但對梁燕的本事還是清楚的。

  「不用，我最討厭見到公家人，他們要來，我轉身就走。」

  沒法子，高博只好轉身去找人，希望師兄在院子裡。

  「你說什麼，燕子發現了盜竊團伙？」

  朱雪峰也是吃驚不小，這個燕子，膽子可真是不小，一個人就敢留在那，希望別衝動。

  連忙讓大丫去叫周曉玉和林依蘭，又對高博說道，「你小子再辛苦一趟，跑一趟派出所，讓謝明輝報到所里，讓公安來處理。」

  「可是燕子師姐說」，高博還在遲疑，朱雪峰連聲催促，「還愣著幹啥，聽我的，就說是你和小玉遛彎發現的。」高博這才一扭身跑了。

  兩人不明所以，匆匆趕了過來，朱雪峰簡單介紹了一下，就要出發。

  「師兄，就我們仨啊，那可是個團伙，萬一狗急跳牆，我們可是啥武器也沒有。」

  周曉玉雖然也是躍躍欲試，但三人去面對一個犯罪團伙，還是心裡有些沒底，這個和打架可不一樣，人家是要拼命的。

  「把你們叫上是一會讓你倆能立個功，等公安來了再說，走吧！其它的咱們路上說。」

  林依蘭倒是沒有多問，師兄說出發，那就走，雖然她看不上什麼功勞。

  三人騎著一輛車匆匆趕往現場，現在只能祈禱梁燕別衝動。

  「根哥，那邊有人來了，騎著車，看起來至少兩人。」

  「不管他，應該是路過的，鑿開沒有。」

  下面傳來輕聲答覆，「已經鬆了，馬上，…已經開了。」

  「一人在外面看著，其他人趕緊進去，先控住住值班的，再找值錢的開始搬…。」

  一群人躡手躡腳的從洞口進入，根哥站在洞口，向裡面提醒。

  「手腳麻利點，別拿大件和重的，包裝滿就撤。」

  朱雪峰已經發現樓後面有人，也發現樓上有人在觀察，好在梁燕沒有腦門發熱，還在胡同里守著，小摩托一個變向，也進了胡同。

  「是路過的，進胡同了。」

  放哨的趴在牆角向下面匯報，根哥也放鬆下來。

  「師兄，這些就不像是道上的，毛毛躁躁的，咱們怎麼辦。」

  她倒是知道周曉玉和林依蘭，見面點頭而已，沒啥交情，也就隨手打個招呼。

  「不用我們動手，這些人讓公安來收拾，咱們再盯會就撤，小玉，這裡交給你，依蘭要是有興趣也可以留下幫幫忙。」

  林依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表示留下陪著周曉玉，梁燕見師兄通知了公安，頓時沒了興趣。

  「那咱們還待著幹啥，走吧，我可不想和他們照面。」

  又對著周曉玉解釋一句。

  「我可沒說你，你既然認我師兄做師兄，你也算我師妹，這個就算給你們的見面禮。」

  周曉玉和林依蘭倒是聽朱雪峰說過，這位功夫很厲害，兩人綁一起也應該不是她的對手，也點點頭。

  「謝謝師姐。」

  梁燕說完就要轉身離開，監視有周曉玉和林依蘭足夠，卻被朱雪峰一把攔住，並指了指東面的一處小樓，離著案發地點差不多三十米開外。

  「咱們去前面看看，這事有些蹊蹺，那個樓里也有人在觀察，卻又不像是放哨的。」

  梁燕知道師兄有一雙變態的眼睛，也不懷疑，只是好奇，跟著朱雪峰離開。

  兩人靠在離小樓三四十米的一棵大樹上，胡同里已經沒人走動，只有遠處的院子裡還不時傳來動靜，看看時間，馬上十點，再有個幾分鐘，這一片的院子也都閉門落鎖，更不會有人過來。

  巡邏隊一般情況也不會在胡同溜達，溜達也不怕，朱雪峰現在隨時都帶著小本本，這個的確很好使，尤其是夜晚。

  這地方有大樹罩著，還算隱蔽，正好能看到小樓，只是看不見作案現場。

  「師兄，咱們就這麼傻等著啊，萬一這人和這些人不是一夥的，咱們一直守著？」

  「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奇，這人待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這一片，要說他和這事沒關係吧，我總覺得不可能，要說有關係吧，那地方就是發現了不妙，他也沒機會通風報信。」

  不遠處一陣吉普和摩托的動靜，應該是派出所來人，這動靜未免大了點，看來人來的不少，果然，車聲後面還跟著雜亂的腳步聲，搞不好，全所除了值班的，都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