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秦淮茹峰迴路轉
朱雪峰以為是賈張氏的事，有些不樂意。
「一大爺，您要是想給賈張氏說情，我看還是免了吧，這判都判了，我可沒這本事去改判決書。」
一大爺難得的陪了個笑臉。「那哪能啊，和賈張氏無關，是有這麼個事…。」
朱雪峰靜靜的聽完，沒想到這事還和秦淮茹有了關係，世道真是奇妙，拐了個大彎，居然求到自己頭上來了。
「一大爺，按說，這院子裡的事，您真是沒少操心，現在工作又忙，您還有精力張羅這事，這事不應該秦淮茹自個來找我嗎，還勞煩您出面，沒這個道理啊。」
「這不你一直不在家，她一個女人家的，上你們家也不方便，再說，也不知道你肯不肯搭把手，她吧臉皮薄，有點…。」
她臉皮薄？朱雪峰再次想笑，同時也很意外一大爺的熱心腸，想了想，真是一年多沒和秦淮茹說過一句話了，這小寡婦平日裡都是躲著自己，明知道秦淮茹以後的德行，可這會還真是沒表現得很過分，可能是自己對她注意太少沒發現吧。
也真是捨不得這大院子裡的熱點人物退場，不知道她原本是怎麼過這一關的，但朱雪峰還是決定幫幫忙，再說秦淮茹這一年來，的確是不容易。
「一大爺，您回去吧，有空我給領導說說這事，成不成，我可做不了主，唉。」
「那我就替棒梗他娘謝謝伱了，能遞上話就成，其它的就看她的命了。」
一大爺放下一個包袱要走，朱雪峰一把攔住。
「一大爺，東西您拿回去，我不會收的。」
一大爺悵悵的拿起包袱，還想說什麼，朱雪峰已經轉身回去了。
「大哥大哥，你還真答應了。」
小妹瞪著大眼打了一拳，「你忘了她男人把你打得頭破血流的，她婆婆把咱們家偷了個底朝天，咱們不踩她們家就夠客氣了，你還幫她，依我說，這一家子都送回去才好。」
兩人剛才就在朱雪峰門前欄下談話，雖然聲音很小，但就在家門口，兩小聽了個清清楚楚。
「小妹，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賈東旭是該死，所以他死了，賈老婆子是可恨，所以她也關起來了，這棒梗他娘可沒做啥壞事，再說三個小孩，尤其是槐花那么小，她知道個啥，按我說，大哥這是禍不及家人，我覺得沒錯。」
「就有錯，那棒梗就不是個玩意，好幾次了，他肯定惦記著我們家雞蛋，鄒大娘都說了，這小子，每次放學就遠遠的瞅瞅我們家雞窩，有一個偷魚、偷地窖、偷錢的奶奶，我看他肯定有樣學樣，好不了。」
「別吵了，誰的錯誰承擔，別扯遠了，都在一個院子裡，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這么小的孩子，的確很難，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再說，這事也不是我們想幫就能幫上的，還得看她自己的運氣。」
大哥開了口，兩人也不再爭辯，收拾收拾準備休息，明天還得早起，每天的上午還得鍛鍊。
「你們先休息吧，我過去練功，明天早上過來，給你倆帶早餐，你們也就別做了，還是西四的包子怎麼樣。」
「好耶，我和哥哥前不久還去過一次呢，就是晚了點，排了好長時間的隊，大哥你真好，一回來都是好吃的，嘻嘻。」
出了家門，正趕上三大爺出來，估計是要去關門，朱雪峰只好停下腳步，裝著在院子裡活動一下一下筋骨。
「三大爺，這是要關門啊。」
「這不要到點了嗎，小峰你真是太客氣了，下午小梅送來好些水果，都怪稀罕人，我們都沒見過，」
「這不去南邊出了個差，順便帶了點水果，不值錢，南邊水果真是多，可惜好些我都吃不慣。」
「對了，上次的事，還沒機會謝謝你呢，啥時候有空，來家裡坐坐，讓你大媽給炒兩菜，咱爺倆也喝口。」
「三大爺您可別這麼客氣，這都是小事，用不著，我也很少在家，明天啊又得去實習，估計有段日子又回不來了」
三大爺家的電瓶車應該是解決了，當時領導答應，直接落在閻解成名下，動靜小點，朱雪峰並不清楚三大爺做了多少細緻工作。
…
「喲，師兄，回家第一天就來看我啊。」
梁燕正教著三個丫頭，見朱雪峰迴來，笑嘻嘻的迎了上來。
「是啊，看你是不是又閒的無聊啊，我是過來練練功，你，趕緊的，帶三個丫頭去後院練去。」
「沒勁，走了，你們家老爺說了，都去後院。」
梁燕有些不情願，想了想又說到，「你們仨就按我教的，先練著，明天再教你們。」
接下來又是老樣子，朱雪峰在院子裡一趟趟的練習刀法，快如驚鴻，勢如驚雷，現在是很有心得，可惜遲遲不能進入九階。
朱雪峰也就收了刀，又打了一會拳，等都折騰了一遍，已經過了十二點，收了刀槍。
「還不去睡啊，我這好幾天沒動，有點不習慣，今天都練了會，是不是有事，沒事就去休息。」
「有個啥事，就是看看，你這練得真是不錯，怎麼沒見你練劍，上次你劍也練得不錯啊。」
「我啊，雖然練了心法，但還是喜歡這勢大力沉的傻路子，這飄渺輕靈的劍法，我老是拿不準訣竅，過段日子，找找感覺再練，一點感覺沒有練了也是瞎練。」
梁燕點點頭，從椅子上起身，拎著就進了書房。
「師兄，我去睡覺了，別管我，我在家貓幾天。」
…
「大丫，剛才就見你想說什麼，說吧。」
三個丫頭早準備好了，泡著微微溫溫的水，朱雪峰閉著眼睛問道。
「東家，高爺和謝爺問過您啥時候回來，他們基本兩天過來問一次，還有後院兩姑娘今天和明天都不回來。」
「嗯，下次他倆來問，就讓他們晚上過來一趟，兩姑娘不用管，她們這兩天值夜班，白天就在廠子裡休息，燕子姑娘今天教你們，教的怎麼樣。」
「燕子姑娘很厲害，應該比林姑娘她們還厲害，教的很細。」
「好了，我洗完了，現在天熱，我要是再這麼晚，你們別等，我沖個涼就好，不用燒水。」
「二丫、三丫，今天怎麼一句話沒有，誰欺負你們了。」
看著兩人十幾天沒見，似乎又有些靦腆了，忍不住逗了一下，兩個丫頭紅著臉。
「沒有沒有，都挺好的。」
「那就活潑點，不是說了是一家人嗎，我還等著你們再長大點，幫我做些事呢。」
這三個丫頭觀察了快一年了，都還不錯，朱雪峰琢磨找個時候，一人送顆丹藥，讓她們再進一程。
…
「怎麼你也要為這事說情啊？」
楊廠長有些奇怪，這個叫秦淮茹的女工他還有印象，雪地里的一幕還是很刺激他的。
「這不人家找上門來了，再說了，她們家現在這個情況，要是回農村，的確比較困難，留在這，大家都是多年的鄰居，多多少少能幫襯一把，這么小的孩子，的確有些讓人於心不忍。」
「小朱啊，前幾天我們李副廠長也為這種事找過老楊，也不知道想替誰說說好話，才開口就讓老楊給撅回去了，你是不知道。」
原來楊廠長不等李副廠長說完，就打斷了。
「這是上面的決定，我也開不了這個口子，你要是身體沒事，這廠子裡的工人都在日日夜夜加班，這肉食跟不上，你要是有空，跑一趟草原吧，算是給廠子裡的發展做點貢獻。」
弄得李副廠長差點下不了台，最後還是書記打了個圓場，才悻悻的帶人去了草原。
「小朱啊，不是我這人鐵面無私，這上面的決定，我這隻有服從的份，你呀，也算話帶到了，就別操心了。」
朱雪峰微微一笑，「領導，我說說，您看有沒有道理，這上面的要求是58年一月以後再招的非供應糧人員吧，這秦淮茹可是接班，不算新招的，就是這以後再有接班啥的，不也得讓人接班嗎。」
兩位領導一愣，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明天要是再走一個工人，孩子或家屬是農村戶口，還是得來接班吧，照樣得解決戶口，這個政策可沒變。
「至於學徒工，那就更簡單了，這摩托車、電動車裝配又不要啥技術等級，心靈手巧，肯干就行，領導說，是不是這樣。」
楊廠長也想明白了，一拍大腿，「對呀，幸虧小朱你提了個醒，要不然，好些個接班的都得送走，這下子，可就闖大禍了，還好還好，名單還沒討論呢，我這就讓小馬去把這些人的名單撤下來。」
陳書記詫異的看著這一幕，也沒有說什麼，朱雪峰說得對，這樣是公布了名單，搞不好，這些接班的就得鬧起來，的確是有些不妥。
「這位女同志的男人應該叫賈東旭吧，不是還打傷過你嗎，聽說，她婆婆還…。」
「這都是其他人的事，都過去了，您也不用多想，我和她們家沒交情，純粹就是覺得一個女人帶著三個這么小的孩子，有些可憐而已。」
陳書記看著眼前的小伙子，嘆了口氣，「有同情心是好事，但，算了不說這個了，軋鋼廠的新部門成立了，就叫機動車研發中心，有沒有興趣去轉轉。」
「書記，你還是饒了我吧，我還沒去陳所長那報導呢，到時候他又有意見了，再說，我又不是新部門的，就不去了，以後有啥想法，再和他們交流吧。」
陳書記知道朱雪峰是想避避風頭，別給新部門留下不好印象，也不強求。
「那你就去找老陳吧，不過，說好了，你這實習真沒啥必要，了解了解就行，過段日子，我得跑一趟魯省，你不是惦記鋁合金髮動機嗎，到時候跟我去看看，這地方就是鋁廠。」
朱雪峰一下子來了興趣，「您不會是想搞點指標吧，行，到時候我陪您去。」
陳書記笑了。「你小子啊，還真是無利不起早，就這麼說了。」
…
「六哥，你還來這實習啊，還以為你被分配到別的地方了呢，我們都待了十幾天了。」
「沒想到你們都在啊，我這有點事，去了趟外地，這也待不了幾天，軋鋼廠又給我安排了新活，我也就來看看你們，怎麼樣，都還好吧。」
陳志和、方嘉明、周繼東都在，「老么，你不是說繼東要去春城實習的嗎，怎麼被你說動了？那個楊…。」
「噓，我們幫她在京城聯繫了個植物研究所，就在西山那裡，所以嘛，你該明白了吧。」
幾人小聲的笑了，弄得周繼東臉都紅了，要不是楊阿玲留下，他肯定是跟著去春城，正好春城附近也有個鋼鐵廠。
西山的植物研究所研究條件肯定比春城的好的多，能學到更多東西，楊阿玲自然就留下了。
「還是你小子有辦法，你們家這路子很野嘛，這麼遠，你也能使上勁。」
方嘉明連忙制止，他家的情況可不想外露，生怕朱雪峰說漏了嘴。
「不說這個，我們來了這麼久，才知道這方案和計劃合著都是你和陳所長合著弄的，牛啊你，我說你上學期沒完沒了的查資料，原來你那個時候就動手了，這沒看出來啊。」
陳志和過來一把將兩人分開，「別捧他，要不然該驕傲自滿了，正好我們有些不太清楚的，你來得正好，給我們講講。」
「對對對，有些我都不好意思問，老六，來給我們講講…。」
…
「嗯，你這一講啊，我們就清楚了，真是沒想到，材料研究這麼有意思，這研究所工作真是很有章法，現在他們的新成果都媲美高級碳鋼了，有些指標比高級碳鋼還好得多。」
陳志和也點點頭，「這下可就用處大了，咱們能進這裡跟著學習，真是沾了光，老六，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你剛才說的稀土元素合成研究了，真是了不起，這次，我得全程跟著，爭取多學點知識。」
剛才和陳所長聊過，朱雪峰也有些驚訝研究所的效率，在一個接一個的成果下，研究所的研究人員，也是迸發出極大的熱情和幹勁，簡直是夜以繼日的在研究和實驗。
看看這幾個貨就知道了，才全程跟了十幾天，一個個就蓬頭垢面的，精神卻是亢奮不已。
「得勞逸結合，有時間得抓緊休息，可別沒等開學，一個個全趴下了。」
方嘉明有些得意，「你是不知道，這研究所現在待遇好得很，比學校強多了，一日三頓，還有晚上的夜宵，都是食堂做好了送過來的，現在啊，廠子裡的工人都等著他們再出成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