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敬堂、江大軍父子倆少有地結伴而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修這段時間,每個人上下班時間不確定,都是各走各的。
「怎麼今兒有時間陪我上班了,不用早到嗎?」老江見兒子今天有些異常,有些奇怪地問道。
「大修馬上就結束了,現在基本上沒我們什麼事了,還早起什麼,嗷,對了,爸,我的新工作定下了,大修結束,到廠技術科工作,這段時間瞎忙活了一頓,臨了被人發配。」
老江看了一眼兒子,沒毛病啊,「這不好事嘛,廠里多少人想去技術科,還去不成呢,當年跟我同期進廠的老王,現在一個月工資一百多,都頂上兩個我了,技術科都不想去,還發配,你這是要上天啊?」
「好啥好,我們主任都說了,現在技術科就是個背鍋的簍子,真有好事還能輪到咱們?沒等咱們知道,消息靈通的人就吃干抹淨了。」
老江頓了頓說道:「別人怎麼說,那是別人的事,你只要把自己事干好就行。」
江大軍有些尷尬,本以為老江會問怎麼回事,他連說辭都準備好了,誰料老江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搭理他,這讓他怎麼接話啊。
「那個,爸,您就不好奇,我怎麼突然就去技術科了?」
老江沉默了一會,回道:「你都工作了,我還操什麼心,再說你江大隊的事,我也摻和不起。」
江大軍連連告饒,「爸,您可不能這麼說,說破了天,我也是您兒子,我哪裡錯了,您指出來,我改還不成嘛。」
老江搖頭,呵呵一笑,「你一心上進,錯哪了,我總不能勸老老實實的上班吧。」
江大軍想了一會,也沒明白父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看到前面門樓附近一大堆人聚集,改口道:「哎,爸,那前面是幹嘛呢?」
「還能幹嘛,拆城樓啊!」
「東直門要拆了?什麼時候的事?好好的拆了幹什麼?這些可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貴文物啊。」
「就是這幾天剛定下的,你整天比廠長還忙,哪能注意這些小事,」老江回話同時還不忘吐槽,「屁的文物,每天來回穿過幾十米深的樓洞,就像進了口棺材,烏七八黑的,我看啊,拆的好,拆了交通更方便了。」
江大軍暗道,這就沒法溝通了,再過些年,您就知道會有多少人非議這件事了。
……
今天是大修最後一天,晚上八點就要開始溫爐點火,一定要趕在下月一號前恢復生產,為建國十六周年國慶獻禮。
江大軍眼看就不是車間的人了,對隊員們的要求也低了不少,實在看不過去時,也是用開玩笑地方式說對方兩句。
反正,今天過後,青年突擊隊也就正式解散了,大家各自回原部門,江大軍也不想裝什麼大尾巴狼。
稀里糊塗地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晚上還有一場電影,沒在廠電影院,在廠辦樓前放映的。
離得近的工人還可以帶家屬過來看,播放的電影是《年青的一代》,講述的是兩個京城地質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奔赴西北高原,為國家勘探資源礦產的故事。
嗯,這部電影後世不怎麼出名,倒是電影的主題曲《勘探隊員之歌》,後來成為地質大學的校歌。
想起這個,江大軍突然想起某個未來的大佬,貌似就在現在的地質學院求學呢。
台上,許大茂正在用幻燈片講解電影的故事情節,以及這部電影所表達的含義,確保每一個人都能準確接收到電影創作者的初衷。
隨後,才是電影放映。
看完電影,江大軍就隨班上眾人回到了休息室。
今晚,維修班的眾人都要待在這裡保運,全稱是保障設備開車順利運行。
聽名字很長,實際工作就是打牌睡覺,有事了,生產上的人會過來叫他們的。
大頭拿出一副撲克牌,招呼大家玩起了敲三家,跟鋤大地、跑得快玩法差不多,一副撲克夠六個人一起玩。
維修班八個人,六個在打撲克,剩下張軍跟江大軍兩個小年輕,只能在旁邊看熱鬧。
看了一會,江大軍就覺得無聊,又不能上場替換誰,朝張軍問道:「張哥,咱們這還有牌嗎?」
「班上沒了,一副撲克三毛錢呢,車間老劉那還有一副,不過,咱們借來也沒用,人手不夠啊,」張軍懶洋洋地回道。
江大軍一拍雙手,「加上老劉,這不正好仨人嗎,咱們就玩一個三人能玩的撲克。」
說完,也不理會有些發愣的眾人,江大軍穿上鞋子,就跑樓上找劉安全員去了。
不一會,江大軍拉著老劉下來,跟他們說起鬥地主的規則,什麼一條龍、三帶一、炸彈之類的,說的他倆一愣一愣的。
聽了一會,老劉摸著自己的鬍子說道:「這玩法不錯,比敲三家有趣,我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玩法?」
江大軍心道,你要是聽過才怪,另一個時空,鬥地主玩法是九十年代才創造出來的。
「這個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打法,咱們正好三個人,分為兩伙,一夥是地主,一夥是農民,這遊戲就叫鬥地主。」
遊戲開始,張軍老劉倆人有些放不開,都不敢要地主,沒法子,江大軍連上幾把爛牌,還要當地主,輸得甚是可憐。
過了一會,他倆還是不要地主,江大軍終於摸到好牌了,連著倆炸把他倆炸暈了,走人。
只見老劉氣的站起,一拍桌子,指著江大軍鼻子罵道:「哎,你是地主,你怎麼能贏呢?」
江大軍也不樂意了,輸不起怎滴,這老劉的牌品堪憂啊,「我怎麼就不能贏了,前幾把我都輸了,也沒像你們這樣不認帳。」
「反正,就是地主不能贏這是嚴重的路線問題,」老劉堅持道。
「對,劉安全說的對,」張軍這一次果然沒讓江大軍失望,又TM叛變了革命。
幾人的爭吵,把裡屋的幾個正在敲三家的幾個人都吸引了過來,大家一致認為江大軍思想堪憂。
江大軍能怎麼辦,玩個撲克還能出事,趕緊低頭認錯,TMD,這都什麼事啊,都怪滿廣志,讓他習慣藍軍獲勝了,去忘了這個時候只能紅軍勝利。
索性不是什麼大事,軋鋼廠醫院門衛老頭整天說廣播裡什麼馬啊牛的,也沒見有人找他麻煩,只是老劉這個人太過較真,以後是不能深交了。
至於牌局,當然要重來了,江大軍還是地主,四個七的炸彈被當成三帶一管上了。
他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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