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大廳,就聽到你江大軍的聲音,哈,合著今兒是咱們軋鋼廠大聚會來啦,大傢伙要是不嫌棄我們突兀,咱們湊一桌吧,」徐書記突然冒出,走了過來,招呼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與他一起的,還有楊廠長、李副廠長、易中海,要說徐書記與老李,單純來醫院探望楊易二人,又碰巧遇上了軋鋼廠老師們的聚會,小江是萬萬不信的。
江大軍隱隱察覺,這怕不是鴻門宴,而是老徐把事辦完了的通知宴啊。
小江暗暗叫苦,他自個想學諸葛亮,蝸居隆中,等著徐書記過來三顧茅廬,誰料,老徐不講武德,竟然要放火,點他的茅廬啊。
「呃,諸位領導能來,那是我們的榮幸啊,服務員,趕緊添四把椅子過來,」王老師長舒一口氣,搶著插話道。
按常理,廠領導過來打招呼,應該由桌上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小江接話才是,老王這是見撐腰的人來了,尾巴不自覺的就翹上天啦。
甭管老王有心無心,小江要是不回擊,豈不是讓外人看扁。
小江悠悠說道:「大領導教導我們——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可也沒有說過,讓領導吃殘湯剩飯吧,王老師,你過了啊。」
楊廠長聞言,眼神一亮,對著來訪眾人自嘲道:「看來別人都把我們當成洪水猛獸,我們還是自覺點,不要討人嫌嘍。」
江大軍暗罵,還真是按倒葫蘆起了瓢,沒完沒了了。
小江哈哈大笑,高聲道:「楊廠長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邊桌上都坐滿人啦,實在放不下你們四個,再新開一桌,又怕有人說鋪張浪費,我就多說了句。」
眾人心知肚明,卻也沒誰挑破,要不然呢,誠心讓廠領導吃你的口水嗎?
徐書記跟著笑道:「平日裡,總有人說小江牙尖嘴利,伶牙俐齒,今日,我可體會到了,正好,你做個群眾代表,代表學校老師跟我們坐一桌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江不答應都不成啊。
簡單說,老徐就是以勢壓人,用的是陽謀,跟小江往常的算計,屬於兩個極端,小江倒是想學,可這就是屠龍術,沒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根本用不上。
小江囑託劉倩留在這裡,代表自己,陪大夥吃好喝好,然後,就跟著老徐他們去了另外一桌。
說來也是好笑,以往小江最煩被別人代表,現在小江不但代表別人,還親自安排被別人代表。
……
眾人落座就位,因為是在酒店大堂,座次可以不講究,但,開場領酒祝酒人的順序,卻是不能再省了。
萬事開頭難啊,這領酒也是一樣,由誰開始呢?
通常情況下,肯定是由在場地位最高的人起頭啦,那麼問題來了,軋鋼廠的廠長與書記,誰的地位更高?
不同於政府部門,歷史上關於這兩個職位誰高誰低的問題,可謂是幾經反覆,箇中曲折,非內行人不清楚。
簡單說,五十年代,我們學習的是蘇國的馬格尼托哥爾斯克冶金聯合工廠的生產管理方式,簡稱馬鋼憲法,實行的是廠長負責制。
後來,跟老大哥鬧翻了,我們國家自己搞出一個鞍鋼憲法,實行黨委領導制,這個時候,應該說廠高官說了算的。
現在的問題是,鞍鋼法剛推行沒幾年,大傢伙都習慣了廠長說了算,外加軋鋼廠前後兩任廠長性格都很強勢,導致廠高官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
好在,老楊這段時間比較老實,不爭不搶,率先開口:「徐書記跟李廠長代表廠里,來探望大夥,這第一個,當然是由他先來。」
現場氣氛瞬間緩和,老徐端起酒杯,開場道:「既然大家都提議,那我就厚顏帶幾個,不過,事先我們要約法三章,今兒大夥不談公事,不稱呼廠內職位,還有一條,不得藉故離開,大傢伙不醉不歸,江大軍,你最年輕,做監軍,誰要是不喝,或者沒有倒下,拿你是問。」
小江略有些意外,原本他還以為老徐費心組局,就是為了跟他說回學校的事呢。
誰料,人家根本不在乎,害他白白擔心一場,莫非今天的事,真的是巧合不成。
小江暗自苦笑,但凡能做坐上領導位子的,就沒一個簡單的,要不然,也做不長久不是。
小江乾脆收心,也不想那麼多了,玩笑道:「長者賜,不敢辭,還望大家多多配合,咱們今兒務必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老徐接口道:「這第一個酒,敬大家,我本人是陝人,來自西北,楊廠長是川人,來自西南,李副廠長是魯人,來自華東,易師傅是遼人,來自東北,小江是京城本地人,來自華北,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了一起,這是大家的緣分,走一個。」
老徐帶完三個酒,小江好心提點,「老楊,現在該你帶酒啦。」
卻是徐書記領酒時,不好安排楊廠長,刻意沒有定下後面的帶酒順序,給了小江發揮的空間。
楊廠長又不傻,他要是當場應下,豈不是自認矮了徐書記一頭。
老楊呵呵笑道:「老徐開場有交代,今兒咱們不論職務,只論年齡,這第二個還是由易師傅帶好了,我排第三,老李收尾。」
小江撇了撇嘴,暗道:論年紀,怕是易中海應該排第一吧,不過,這些話,打死他,也是不能說的。
說到底,小江只是習慣噁心老楊罷了,都習慣成自然啦。
易中海好歹也是當過一大爺的人,場面話是不虛的。
「感謝新中國,讓我們這些最底層的工人,翻身做了國家的主人,坐到以往貴人才能進來的館子裡,跟諸位領導,一起喝酒吃飯,老漢我今年五十有五,惟願國家越來越好,軋鋼廠越來越好,在座諸位越來越好。」
小江暗樂,易中海平日裡拿大慣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啦,起的調子比老徐還高,這不明顯是得罪人嘛。
果然,徐書記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雖然僅僅是一剎即逝,但,在場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啦。
老易尤自我感覺良好,緊接著帶了第二個。
只見老易陰森道:「這第二個嘛,感謝小江今天早上,在我晚上回家、不在病房的時候,能夠不計前嫌地幫何雨柱,打發前來鬧事的老太太,維護了軋鋼廠的名譽。」
小江暗道不好,TMD,這老易還真是倚老賣老,不要麵皮啦。
大家都是社會人,輸了就要認栽,他江大軍今天被老徐偷塔,他說什麼了嗎,怎麼到你易中海這裡,被小江隨意挑撥鼓動傻柱鬧事,你就急眼啦,端的是不當人子啊。
果不其然,分管除生產以外所有事物的徐書記,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何雨柱又怎麼啦,我記得他不是下放到車間去了嘛。」
老易嘆道:「這倒不是柱子惹的是非,他徒弟馬華不是接替許大茂,當了廠里的放映員嘛,下鄉放電影的時候,中了人家的算計,不得已,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小伙,跟一個倆孩子的寡婦結婚,這不,馬華老娘就來找柱子鬧事來啦,埋怨他幫馬華調動工作,最後反倒害了馬華。」
雖然,易中海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但,在場諸人都是人精,還是腦補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三個廠領導更是義憤填膺,不管怎麼說,這是當眾被打臉啊。
要是其餘村的人有樣學樣,往後誰還敢參加下鄉支農啊。
「小江,事情是怎麼處理的?」今天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紅軍,開口問道。
小江聳了聳肩,無奈道:「大開門的案子,咱們知道是馬華媳婦主動的,馬華媳婦也知道咱們知道,問題是,公安跟法院不認這個啊,他們只認事實,我也只能勸馬家人認清現實嘍,好在,最後,馬華老娘也認命啦。」
正在廠領導們暗自鬆了一口氣時,易中海露出了獠牙,補刀道:「咱們紅星軋鋼廠不怕事,就怕內部有人聯合外人,算計自己人吶。」
現場氣氛,瞬間凝固,幾個廠領導默不作聲,暗罵易中海發瘋不分場合,即便原本有心插手調查此事的老楊,都懶得折騰啦。
老李哈哈大笑,接口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易師傅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徐書記連忙接話道:「不錯,雖然這次是馬華個人色膽包天,犯下的事,我們還是要引以為戒的。」
說完,老徐還用眼神警告老易趕緊閉嘴,讓易中海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一番騷操作,瞬間就把小江給整迷糊啦,老李幫他,那是正常發揮,老徐發的哪門子瘋,也要幫他。
今天這事,倒有意思啦,皇帝不急太監急,還真有點鴻門宴的味道。
老徐是項羽,小江是劉邦,楊廠長是范增,易中海是項莊,老李是樊噲。
所以,才會有易中海出口傷人,意在小江之說,老李也不愧是他的樊噲,保著小江安然出來啦。
不過,小江還是隱隱察覺,今天這酒局有些奇怪,除了楊廠長這個范增,謀略太差之外,老李這個樊噲,貌似也不是很妥當啊,竟然跟項羽一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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