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一間沒有病人的空置病房內。記住本站域名
閻解成吩咐於莉在門外把風,遂後,從上衣內口袋裡,掏出一個封口的郵政信封,放在病床上。
閻解成還生怕小江不明白怎麼回事,又把信封里的東西,一一倒在床上。
東西倒也不多,十張十元大票,總計100塊錢。
為什麼不用一張一百塊的?
當然是,現在人民幣最大面額就是十元,50與100兩種幣種出現,還要等二十多年呢。
呃,這些票子都是百分百蘇版,進口貨,真正的國產十塊錢,還要等明年一月份,才正式發行呢。
順便說一句,大領導活著的時候,他是明確拒絕自己的頭像,上人民幣的,直到他逝世十一年後,才有後世熟知的四巨頭版100塊。
小江指了指床面,像看傻子般,揶揄道:「解成哥,一大早,您就跟嫂子過來,說有要緊事跟我說,就是給我說這個?」
閻解成半是興奮,半是羞愧道:「是,不是,我媳婦她不知道,規矩我懂。」
小江心道你懂個屁,真要懂,你就不該來,真當小江大度啊,剛出賣他還沒幾天呢,就想著上演一出哥倆好的把戲。
哪怕單獨讓媳婦過來,也比閻解成這麼冒冒失失過來強吧。
誰TM敢收一個嘴風不嚴,還伴有嚴重的軟骨頭病患者的錢,那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小江伸手露出左手手腕上的手錶,對著閻解成說道:「解成哥,認識這是什麼嗎?」
「表,手錶,還是外國的高級手錶,」閻解成雖然不解其意,還是認真回答。
小江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輕笑道:「牌子,班尼路,呃,不對,是寶磯,知道這表值多少錢嗎?」
閻解成再傻,也回過味來,小江這是在表達對他不滿呢,亦或是對他的錢不滿。
閻解成小心翼翼道:「那個應該很貴吧,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整一隻回來。」
小江搖手拒絕道:「我要那麼多表幹嘛,解成哥,我這麼說,不是跟你顯擺炫富,只是想告訴你,我見過錢,也不缺錢,對不是我的錢,不感興趣。」
閻解成暗自冷笑,要不是他知道小江的底細,還真會被他偉光正的外表給騙了,以為小江是一個道德模範。
「大軍,這些錢他屬於你的呀。」
小江哈哈大笑道:「看來我是沒表述清楚是吧,解成哥,您內把這錢收回好,哪兒來哪兒去,請走不走。」
閻解成尤不甘心,強要挽尊,「大軍,這錢是我爸給你賠禮道歉用的,他一個長輩,不好意思過來,這不打發我過來了嘛,你就是不看在……。」
小江伸手打斷閻解成的話,吐槽道:「解成哥,看來你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你不走,我走。」
小江推門離去,於莉進來,看著床面的錢,小聲問道:「沒談妥?」
閻解成點頭嘆道:「麻蛋,江大軍這混蛋滴水不漏,他怕是看不起我,根本就不想跟我牽扯上一毛錢的關係。」
於莉憋了憋嘴,強忍著不說話,暗道:別說江大軍那個外人,看不起你啦,我這個內人,也覺得你忒不靠譜。
但,在閻解成眼裡,於莉還不如有話直說呢。
閻解成從床上隨意抽出兩張紙幣,對著於莉憤怒道:「現在兩張錢放在你這,你告訴我,那一張是高尚的,哪一張是齷齪的,你能分清嗎?」
於莉委屈道:「我也沒說什麼啊,再說,江大軍不收就不收吧,正好給咱們省下。」
……
「你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滿臉不高興,」劉倩質問。
「還不是被那兩口子噁心的,」小江吐槽道。
「他們又怎麼噁心你了?」
「閻解成一上來,就給我送錢,整整一百塊。」
「你沒收吧?」劉倩大驚,「這姓閻的,怎麼能這樣呢,這不是拉著你犯錯誤嘛。」
小江很是滿意劉倩的反應,呵呵笑道:「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嘛,正因為我一個兩袖清風的正人君子,被閻解成誤會成那樣的人,才生氣嘛。」
「算了,氣大傷身,事情都過去啦,最多往後,我們不搭理他們得嘞,你也別跟自己過不去啦,」劉倩溫言勸道。
小江沉思片刻,嘆道:「你不懂,這樣的爛人,你越是不搭理他們,他們越是起勁,唯有一開始,就一棍子打死,往後,咱們才有清淨日子過。」
小江面上風和日麗,內心已是狂風暴雨,原本,他鼓動閻解成分家,真沒什麼壞心思,只不過是看他們兩口子可憐罷了,最多加上一點點算計,那也不是針對閻家的。
結果呢,閻解成恩將仇報,就這,小江還是沒打算收拾他,最多就跟劉倩說的那樣,懶得搭理就是了。
昨天,倆口子過來探望,小江已經明確表明自己的態度了,聰明人只會見好就收。
再然後,就是今天,這兩口子又不要臉皮地湊上來了,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小江不知道老閻發什麼魔怔,明明就是尋常的鄰里口角,非要上趕著給他送錢,還不親自來,而是安排兒子過來,他本能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沉思片刻,小江懶得去想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他現在處於強勢地位,有什麼疑問,直接找閻埠貴對質得了,要什麼中間商啊。
等等,中間商,小江貌似明白啦,端的是父慈子孝。
……
中午,四合院,閻家。
閻埠貴工作的地方,離家很近,是以老閻中午都會回家吃飯。
「二大爺,今兒我不請自來,過來蹭頓午飯,您不介意吧,」一踏進閻家的門,小江便大喊,生怕外人不知道他來這了。
老閻能說什麼,只得拉著他坐下,「只要你不嫌伙食簡陋,坐下吃吧,正好,你二大媽還沒回來,這叫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小江也不見外,當真坐下吃了起來,這時候,各家主食都是窩窩頭,沒有什麼區別。
飯不足,菜不飽,桌上已經清零。
老閻吩咐閻解放把碗筷收拾乾淨,打發眾兒女出去,又給小江倒了一杯白開水,問道:「說吧,你今兒過來什麼事?」
小江『懵懂』道:「不是您讓我過來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過來的?」老閻也是蒙了。
「我跟您老提個醒,上午,您讓解成哥去醫院看我,二大爺,咱們爺倆間,有什麼事不能直說的,還是您老瞧不起我,覺得我沒資格跟您直接對話。」
老閻瞬間明了,這是事情沒談妥呢,虧得兒媳婦還有臉說,事情都解決了。
「行了,大軍,別耍寶了,有事說事,你二大爺可經不住你這般折騰。」
小江不再咄咄逼人,嘆道:「二大爺,怎麼說,您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作為長輩,說我兩句怎麼了,即便您說錯了話,用得著拿一百塊錢給我賠罪嘛,這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等等,你說一百塊?」老閻瞬間變臉道。
「著啊,要不然呢,」小江故作不解。
老閻畢竟經歷事多,雖然一時表情失態,很快就控制住了,反倒是有些好奇小江的來意。
「大軍啊,你這次來,是為了……」
「二大爺,實話跟您說吧,這錢我沒拿,大中午的過來,就是為了消除您老的心結,省得您老擔心,吃您一頓飯,咱爺倆這過節,算是清了,往後,誰也別提。」
老閻已經經過一次語言的劇烈衝擊了,這時臉上還能勉強保持笑容,「那就好,那就好,都是鄰里……」
老閻話沒說完,就被一陣【哎呦】的疼喊聲給打斷。
卻是小江透過玻璃,發現屋外有人偷聽,猛地向前幾步,拉開大門,一個靚麗小媳婦,悶頭栽了進來。
「哎,嫂子,怎麼是您呢,我還以為是哪個皮小子,在外面聽牆角呢,」小江呀然道。
於莉心中暗罵小江不是東西,哪有兒媳婦聽公公牆角的,反過來,呃,也不行。
「那個,我不是正好過來,找我爸有事嘛。」
小江見狀,準備告辭,反正,火已經點了,接下來也該撤退嘍。
只是閻埠貴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等等,大軍,你把剛才的話,原原本本的跟你嫂子說一遍,我怕她在門外沒聽清楚,」老閻悠悠道。
於莉反應也快,不就是拉擋箭牌嘛,她也會。
「爸,有什麼事,您還是等晚上解成回來,跟他說吧,這是您給的一百塊錢,當著大軍的面,我一分不少地還您,沒事的話,我先回了。」
「什麼一百塊,我明明給你們二百塊的,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啦,竟然打起老頭子棺材本的主意,」老閻氣急,也顧不得小江這個外人在場了。
反正,現在已經分家,於莉也不怕撕破臉皮,更何況,就因為老閻一句話,她的工作都沒了,當真是對老閻一點好感也無。
於莉先是震驚不已,然後據理力爭道:「什麼兩百塊,大軍都說了,是一百塊,爸,您要是想跟我們兩口子要錢,就明說,我們哪怕沒有,就是去借,也給您湊出來,您老用不著這般拐彎抹角,沒得讓外人笑話。」
很快,二人爭吵,便引來了一大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畢竟,這年頭,婆媳吵架常見,公媳吵架就稀有了。
【哎,你們說,這事誰在說謊】
【嘿嘿,很顯然是二大爺啊】
【何以見得】
【於莉長得太有道理,不是,是說的太有道理啦】
【滾蛋吧,我也覺得二大爺沒理,要不然,為什麼二大爺不敢大聲說話,一直在那小聲嘀咕】
閻埠貴要是知道,他因為顧忌面子,不想把事鬧大,而被圍觀眾人懷疑做賊心虛,指不定當場就被送走了。
小江雖然也想繼續旁觀,可屋外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袖手旁觀,畢竟,這不符合他樂於助人的人設啊。
他只得勸道:「二位都消消氣,這一筆還能寫出倆閻字啊,不管錢在誰手裡,還不都是姓閻嘛,都沒跑出你們家,有什麼好爭的。」
小江不勸還好,這一勸,公媳兩人更是火大。
老閻氣道:「怎麼就不能爭了,這錢本來就是我的。」
「既然您這麼死要錢,我去娘家借好了,」於莉見老閻寧肯當眾丟臉,也堅持不肯撒手,只能發動哭循,沒等老閻反應過來,便快步離開。
老閻沒了對手,轉頭望向小江,「是不是連你也不相信我?」
小江倒是信老閻,可他萬萬不能表現出來的,只得先是點頭,接著迅速搖頭。
最後,小江嘆道:「二大爺,我信不信您,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那些人,信不信您啊?」
說完,小江還朝老閻使眼色,讓他注意外面吃瓜群眾的輿情。
老閻會意,還真聽了一耳朵,結果呢,差點被氣得吐血。
良久,看熱鬧的離去,老閻也恢復平靜,捏著手裡的錢,自嘲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大軍,今兒多虧了你過來,要不然,這一百塊錢,我都指定收不到,還被那孽障蒙在鼓裡呢。」
小江好言勸道:「二大爺,恕我直言,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這解成哥跟嫂子,眼看著就靠不住,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娶了媳婦忘了娘,您跟我二大媽,還是早算打算吧,說不得,一百塊錢就認清一個兒子,也是值得了。」
老閻聽了小江前面的話,很是認同,但,對他後半句,很是不滿。
「什麼叫值得?我要是能把錢要回來,不用花錢就重新認清解成,不是更值得。」
小江暗地裡為老閻豎了一個大拇指,不虧是語文老師出身,這文字遊戲玩得賊溜。
但,該打擊,小江還是要打擊的。
「二大爺,說句實話,您那錢只怕是要不回來了,您說給了解成哥兩百塊,誰能證明?」
「你二大媽呀,當時,她就在一旁看著呢,要不是解成那混小子,挑撥咱爺倆的關係,說你暗地裡發狠話,要找派出所張所長收拾我,把我關一段時間,我也不會給這個孽障錢。」
小江暗道,閻解成當真是好氣魄,竟然敢暗地裡算計自己,那就不要怪他下死手啦。
而且,老閻家長期內鬥,閻埠貴疲於家務瑣事,對院裡的事情,肯定不會跟往常一般上心,對小江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啊。
想到這裡,小江不由嘆道:昔日風光無限的四合院三巨頭,易中海已經是昨日黃花,閻埠貴現在是冢中枯骨,唯獨劉海忠只怕也是獨木難支啊。
小江『微微一愣』,隨即嘆道:「二大爺哎,您老捫心自問,我像是那種公器私用的人嗎?」
老閻暗自吐槽,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好吧,你江大軍明顯就是這麼樣的人。
嘴上卻說道:「這不是魔怔了嗎,誤聽讒言,陷忠良於不義啊。」
小江也懶得跟老閻瞎掰扯,伸出三個手指頭,說道:「我有上中下三策,可助二大爺拔亂反正,不知二大爺,可『敢』興趣?」
老閻暗道,我TM要不是為了拉你下水,何苦自爆其短,你還跟我拽上了。
「且一一說來。」
「這上策是名,您跟閻解成分家是實,但,有一條,這小兩口結婚,房子應該歸國家負責吧,您老真沒必要供著他住啊,何況,現在房契還在您手裡吧,您隨時可以收回房子,把他兩口子趕出家門,以此為要挾,那一百塊錢,還不是手到擒來。」
老閻想了想,這都什麼破主意,他當真跟於莉拉下臉來,直接搜房子,不比這個強啊。
問題是這些法子真要用了,錢嘛,肯定能找回來,這父子情面,只怕也剩不下多少啦。
「上冊太過猛烈,且說中策吧。」
「中策是利,您自個不想得罪人,完全可以把這事推給別人呀。」
閻埠貴聞言,瞬間來了興趣,「這個好,這個好,詳細說說這個。」
小江喝了一口溫水,潤了下嗓子,嘆道:「魯迅先生說過--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您只要把錢被閻解成兩口子吞了的事,告訴解放等人,並說這是為他們結婚準備的,您說他們急不急?」
閻埠貴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暗罵江大軍不是東西,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上策讓老閻家父子反目,中策讓老閻家兄弟成仇。
這一刻,老閻對小江徹底怕了,眼前這玩意就不是人啊,而是跟三國賈詡一般的毒士,為了自己好好活著,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老閻有心讓小江趁早滾蛋,又不敢得罪他,只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軍,這中策也不太合適,要不您再說說下策。」
卻是老閻不自覺間,對小江用上了敬語。
「這下策嘛,無非就是一個弊字,閻解成分家獨過,在外面可還打著老閻家的名頭呢,您只需聯合大大爺跟我爸,聯合全院的鄰居,都跟他不對付,讓他陷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這易中海跟傻柱今天的慘狀,就是他將來的現狀,您但凡跟他說清,閻解成只怕會立馬還錢的。」
閻埠貴雙手擊掌,心道總算有個靠譜的主意啦。
這一刻,老閻光想著錢,卻不想小閻也想著錢呢,兩閻一爭,必有一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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