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元宵節,王海就和李奎勇坐上火車去農村插隊了,王海頂的是一個叫陳劍鋒的名,這小子不想去農村挨餓,就跑去跟小混蛋混了,他那插隊的材料也就全白送王海了。
坐著火車出了山海關,王海還以為這是要去北大荒棒打狍子瓢舀魚呢!結果那火車是越開越偏。
四天五夜後的一個早晨,火車在一個叫做科右前旗的車站停下了,王海跟人一打聽才知道這兒是內蒙,周圍那起伏連綿的大山就是大興安嶺。居然跑到內蒙來當弼馬溫了,這把王海雷的那是外焦里嫩的。
王海他們這一車的知青坐了四天五夜的火車,一個個被折騰的,下車後站那兒就沒一個不搖的,畢竟這年代的火車那是真火車,燒煤的,一路上到個大站就停下加水加煤。
而且這時代火車根本就沒有什麼減震技術,開起來就跟那拖拉機似的,非常顛。在這樣的火車上顛個四天五夜,下車後你要還能站得穩,那才叫人才呢!
知青們這個身體狀態,當地負責接收的幹部,很貼心的在車站外,安排了上百個蒙古包供知青們休息。
睡了一覺,醒來後王海的身體恢復了一些,去伙房那兒排隊領了兩窩頭一碗肉湯,王海就一邊吃飯,一邊開始打量起這座火車站。
這座火車站是東洋風格的島國建築,主樓是由磚、木材、花崗岩、鋼筋和水泥混合建造的兩層建築物。底下一層的外壁周圍是用花崗岩砌的亂插石牆,樓頂則用赭色的水泥覆蓋。
看看這座火車站,王海感慨了一下當年建設東北的辛苦。
當時名義上控制東北的偽滿洲國,是僅次於美蘇英的世界第四大經濟體,他的重工業產量,比如鋼材、機械製造等都占到了全亞洲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看著眼前這個很有特點的車站建築。如果當時島國人不要那麼急,不要那麼貪心不足蛇吞象,安心的經營好他們的群島、半島以及東北。
那麼毫無疑問,憑著島國人的聰明以及嚴謹,再加上半島和東北的人力,自然資源。島國現在一定是個可以和漂亮國分庭抗禮的超級強國。
吃完飯,欣賞完東洋風格的建築,天氣太冷,王海也就又鑽回蒙古包了。
到傍晚時上面組織知青來開大會,照例是領導先做一番康慨激昂的動員,然後說正事,也就是開始念名單,分配知青們的去處。
在念到王海現在的名字「陳劍鋒」後,王海居然還聽到了在他名字後是「胡八一」「王凱旋」這兩個名字,這把王海給嚇了一跳,一個名字重名正常,可兩個……。
想到這裡王海不禁開始向四周打量,看能不能找到「黃爺」,要知道「黃爺」可是王海後世很喜歡的一個演員。
可這會兒火車站前的空地上站著差不多有千把人,這上哪兒找「黃爺」啊!
開完大會就是同去一個地方的人集中開小會,這一下子王海看到了「黃爺」,也看到了陳帥哥。
這會兒這兩個日後的生死兄弟似乎還不認識,離著很遠站那兒。看著「黃爺」、陳帥哥,王海想起了自己的兄弟李奎勇,剛才光顧著找「黃爺」了,倒是把自己的這個兄弟給忘了,只是似乎隱約聽過李奎勇跟自己說,他分到哪兒了!嗨,不管了,等開完會,回蒙古包再兄弟相談吧。
王海這想法是好的,可現實是無情的。各隊正開著會呢,一輛輛的卡車就接二連三陸續的開過來了。每停下一輛卡車,上級就會安排一隊人去拿行李上車。
怎麼這大晚上的拉人啊!於是忍不住好奇的王海就問身邊的接收領導,領導回答他說那些卡車都是部隊的,人家白天有自已的任務,也就晚上來發揮一下風格,幫著運一下知青。
明白了為什麼是晚上來拉人後,王海就向領導請假,說自己想去找一下自已一起來的同學。
可他這一要求,馬上就被領導嚴詞拒絕了,領導說如果每個人現在都去找自己的同學朋友,再來一場熱烈的告別,那這現場還不亂套啊!
之所以提前把知青們都按目的地分開,就是為了能一隊隊的快速清場,既不會搞錯人也不會少人。
聽領導這麼一解釋,王海也明白了,人家分地方的時候把象王海和李奎勇這樣的熟人都分開,恐怕就是為了防止這些熟人在一個地方拉山頭搞團伙,上面不好控制。
而運人走的時候也提前把各隊分開,一隊隊的清場,恐怕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混水摸魚,暗中湊一塊兒上車。
知道了上頭的「良苦用心」,那王海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安心的等著命運的安排吧!
兩輛卡車顛了兩個多小時,把王海他們三十幾個知青和兩個帶隊幹部運到了一個山場團部。
知青們一下車,人家也不招待歡迎什麼的,直接念名字,每念完幾個名字就指著一輛馬車,讓知青們坐馬車走。
也許是主角光環吧,王海不出意外的跟胡八一,王胖子他倆分在了一起,他們這組一共七個人,四男三女。
男的除了王海,胡八一,王胖子外,還有一個叫祝俊的。三個女的分別是徐小芳,姜小燕和蔡紫紅。
現在東北正月,晚上那氣溫都零下十幾度,七個知青一到馬車前,人家趕車大叔就很貼心的一人送上件羊皮襖子,狗皮帽子。
王海七人這時候凍的不行,也顧不上什麼客氣的,拿起來就穿好戴好,然後就上了人家的馬車。
這一路上,王海等人吹著西伯利亞的冷風,身子縮成一團,牙齒凍的「咯咯咯」打架,也就沒人說話。
馬車也不知跑了多久,反正王海縮車上,感覺是過了一個世紀。馬車這才在一個小山村里停下,王海下車粗略一看,這村子有個二三十戶人家的樣子,周圍現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群山,山的輪廓在晚上也看的很清楚。
趕車大叔將王海他們七個知青領到一處石頭壘成的小院,告訴他們這裡以後就是他們知青的知青大院了,讓他們自己商量著住,其它事情等明天聽支書的安排。然後這個趕車大叔就趕著馬車走了。
王海打量這個院子,一面是院子大門和石頭圍牆,其他三面是正屋和兩側廂房。
這種房屋結構,該怎麼住也沒啥好商量的,畢竟這個六零年代,可不是新千年後那個五十歲大媽都敢開口要幾十萬彩禮的年代,這個六零年代的女人在男人面前,她們都會很自覺的把自己放在從屬的位置。
所以三個女知青看也沒看正屋一眼,就很自覺的去挑了一間廂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