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靈施法。
各種掐訣,念咒,一通施為,甚是繁瑣。
別說阿邦、小雪和華富川,便是蘇木都差點看的暈頭轉向。
只是隱隱察覺有些連貫的手訣單獨是一個意思,不同的組合串連也有各自的含義。
像是英語,明明只有二十多個字母,卻能組合成不同的發音。
張小靈掐的手訣就像是一種獨屬於道家的文字。
非行內人不得而知。
蘇木一直盯著瞧,大概能發現五六個單獨的訣的大概意思,和兩個雙層組合,以及半推敲半蒙出一個三層組合的手訣含義。
很複雜的趕腳。
不過,這些手訣結合法力施為,確實有一定的效果便是了。
因為女廁所牆壁上的鏡子,鏡面隨著張小靈的掐訣念咒,起了變化。
出現了波動的紋理,接著便是圍繞著某一個點開始了視覺旋轉。
阿邦盯著看了兩眼,沒幾秒鐘就怪叫一聲,跑一旁哇哇嘔吐。
吐得稀里嘩啦,跟孕反似的。
最後,一道黑漆漆的詭異門洞憑空出現在鏡面之上。
張小靈再次掐訣,一道淡黃色的繩索憑空出現,虛化到變成實體。
很神奇。
讓蘇木下意識想到了傳說中的晃金繩。
叫他名字一聲,不知能不能自動捆綁起來。
也不知道捆綁的方式是如何的。
能不能體現女性的捆綁美……
「好了,你二人進去吧。記住,找到大魔的時候,先將這枚靈符貼在其天靈蓋之上,再用這把金錘敲碎。」
華富川關鍵時刻不掉鏈子,不愧是大陸培養的優秀子民。
阿邦這會兒胃液都吐乾淨了,膽汁恨不得加入進去。
聽到召喚,也邊乾嘔邊挪了過來。
「放心吧,沒事的,我一定可以的,反正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嗯,好有趣的胖子。
在場的諸位,壓根就沒有人擔心過這個。
你操心操複雜了呀。
「快進去吧,12點之前足可以完成任務,輕鬆回來。」
華富川首當其衝,阿邦緊隨其後。
等阿邦的身影消失在黑洞之中時,蘇木突然聽到張小靈喃喃自語。
嗯……
12點麼?
蘇木抬腕看了看手腕上戴著的金光燦燦的勞兒。
即將十點一刻。
不足兩個小時,如果沒有意外,這時間算的上充足。
只是……
不出意外的,意外總會來臨。
僅僅四十分鐘不到,長生索裡面便傳來了拉扯的力度。
只是握在戴小雪手中的長生索突然像是滑不留手,不受力的快速脫手被拽進了黑洞裡。
戴小雪怔住了。
她望著石洞靜默兩秒,轉頭看向乾姐姐張小靈。
張小靈也愣了,不僅愣住,還虛汗直冒。
這可不僅是兩條人命。
生人滯留魔界,會被當做魔界的養分,不僅導致這次除魔計劃失敗,還會助長魔界之功,重新復原大魔,使其更進一步。
這可如何是好。
張小靈懵了。
良久,她才支支吾吾的問小雪:「乾妹妹,你,你已經……已經把自己交給男人了嗎?」
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
張小靈一把拽過乾妹妹的手臂,擼起她的袖子。
點過守宮砂的位置,果然清潔溜溜,一塵不染。
白皙的很是迷人,讓蘇木忍不住要湊上去再香一個。
「乾姐姐,我,我有男朋友了呀。」
「我知道啊,你不是跟阿邦約好了,不結婚不同床的嗎?」
乾姐姐張小靈氣惱的追問。
其實在她的能力範圍內,此時的情況危機已定,她已然無力回天了。
「可,可我有新男朋友了呀。」
戴小雪無奈的解釋。
她有什麼辦法呢?
喝了點酒,賭了點氣,睡了一覺,就不是少女了……
她一開始是有點失落,有點遺憾。
醒來又被來了一次。
然後……
可幸福了。
開心的要死。
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跟成了仙似的。
她愛死新男朋友啦。
每天都想著上天成仙的那種感覺。
三天做夢,有兩天都能夢到。
她現在的態度早變了。
才不要當老姑娘呢。
她要當蘇木大腿上的掛件。
能鼓掌叫好,也能叮叮噹噹的那種。
「除了長生索,還有別的辦法回來嗎?」
蘇木問道。
「他們當然也可以藉助通道爬回來,不過魔界除了大魔,肯定還有蝦兵蟹將,那些魔界怪物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一定會追著他們的。如果沒有長生索的庇護,他們想要擺脫糾纏……很難。」
張小靈解釋的很詳細。
哪怕形勢危急,她解說員的秉性還是沒有遺忘掉。
畢竟是香港商界大美女,經商天賦是刻在骨子裡的。
「那,如果魔界入口消失掉,你還能重新再打開嗎?」
蘇木繼續補充了自己的顧慮,想了一下,又問:「或者說,如果這個魔界入口關閉,還有其他途徑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我可以繼續再次打開魔界。只是如果過了24點,魔界內的土生生物勢能便會大漲,消耗到此時,才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
言外之意,如果到了24點,零點之後魔界妖物能力變大,裡面的倆人即便躲得了一時,也會被變厲害的妖魔鬼怪折磨死。
此消彼長,也實屬無奈。
「我去一趟吧。如果魔界入口消失,記得再打開一次。」
蘇木叮囑了一聲,輕鬆一躍,跳了進去。
……
華富川前日接到了電話,說是為了幫香港鴻基大廈解決靈異問題,需要八字符合的人挺身而出,選中了他。
華富川爽快的答應。
他絕對不是因為聽到豐厚的報酬才如此。
更不是想用報酬給長大後變的漂亮的乾爹小女兒買名牌包包。
他純粹就是正義之心作祟,看不得香港人民受苦受難。
所以他義無反顧的答應,想要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華富川昨晚吃飯的時候跟乾爹和二丫說了。
二丫是乾爹小女兒的乳名,真實姓名是張小意。
說來也是有趣。
華富川的乾爹張華,是茅山弟子一脈傳人,只不過學藝不精,半吊子而已。
做的生意便是風水堪輿和起壇作法,糊弄富翁,換點生活所需。
要說一點本事沒有,那也太武斷。
總歸是見識多過手底下本事。
聽到華富川要幫著解決鴻基大廈的事情,茅山弟子張華雖然不做虧本買賣。
但架不住投奔自己的乾兒子參與其中,老友的孩子來香港,他自然不能看著對方出事,必須要儘可能照拂一二。
何況還有當記者的小女兒一門心思的想要找爆款信息。
慫恿著親爹老道去鴻基大廈幫忙。
「你的鋪子就在大廈,卻請了外人降妖伏魔,說出去以後你的面子往哪兒擱,還怎麼做生意啊!」
張小意的擠兌和嘲諷沒什麼作用。
張華老奸巨猾,奉行安全第一的原則,早就不懼激將法了。
但最後一句卻撼動了他的心神。
是啊,自己的鋪子剛搬到鴻基大廈不久,結果外人降服了鬼怪,到時候肯定會影響自己生意。
不如自己過去做做樣子,即便是以後傳出去,自己也是站過台出過力的,何況還能照拂乾兒子一二。
對!
就這麼定了!
張華和小女兒張小意便決定尾隨其後,也進入大廈,但不跟對方見面,伺機而動。
偷摸行動的計劃,張華是想要出工不出力,形勢不對就跑。
張小意卻覺得敵明我暗,恰好可以偷拍很多爆款消息,父女倆一拍即合。
嗯,張華還有個大女兒,但是因為起壇作法分贓不均,兩人分道揚鑣,各自行騙。
所以大女兒基本不在家。
錯過了這次捉鬼,也錯過了一表人才的華富川。
按道理,華富川是蠻符合張華大女兒審美的。
只可惜……
財帛動人心,耽誤好姻緣。
張華一身黃色道袍,手持桃木劍,全副武裝尾隨在遠處,張小意拿著相機,長槍短炮的設備一應俱全。
父女倆一直等張小靈一行人進了大廈,又上了電梯,才從遠處走出來。
他們站在電梯入口,等上了頂樓的電梯重新回來。
「老爸,我們做旁邊電梯吧,還能快一點,等電梯下來再上去,會不會找不到他們了啊?」
女兒張小意有些著急。
「放心啦,頂樓我又不是沒去過,不是露台就是衛生間,很好找的啦~」
張華倒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懂。
露台是極陽之地,廁所是至陰之所。
這地界房租便宜,而且離家很近,最最最關鍵的,是跟張華八字很合。
他當初起卦算過,來這裡開店,不出倆月必有喜事。
搬過來一個多月了。
隱隱的,張華也覺得這一夜,就會是他發達的契機。
全副武裝,而且來之前又起了一卦,都是好兆頭。
叮~
電梯終於下來了。
張小意快步沖了進去,爭分奪秒的意思。
張華也大搖大擺的站上去,從容的按了頂樓的按鈕。
噗~
電梯按鈕突然熄滅。
張華端起的架子突然就泄了氣。
他搭眼往外看,就見旁邊一個矮冬瓜似的保安人員,正抿著嘴從電梯管控的鑰匙孔里,把鑰匙拔出來,揣進上衣兜里。
「喂,你怎麼回事啊,沒看到我要坐電梯嗎?怎麼能關掉呢?懂不懂規矩?」
張華不客氣的訓斥。
趕巧,這個保安是阿邦同事,身材類似,性格也類似,關鍵的,智商和情商同樣類似。
腦瓜子基本是空的,塞進去以次充好的,都是洗手間沖馬桶的二次循環的中水。
「我們老闆定下的制度,10點10分關電梯,這就是規矩。」
「喂,趕緊打開電梯,先送我上去。老兄,也不差這幾分鐘吧。」
「沒得談,想上去,爬樓梯嘍。」
保安搖頭晃腦的,有讓人一看就像錘爆他腦袋的衝動。
「你什麼態度,喂,你別走,回來,我看看你工牌叫什麼名字,小心我投訴你!」
張華繼續吵鬧,氣憤填膺。
「我怕你呀,記住嘍,我叫沙斬紅,是鴻基大廈的電梯工,我就不給開,有本事你就爬樓梯,哼!」
「爸,怎麼回事啊?」
張小意剛才低頭擺弄設備,剛弄好才發現電梯還停在一層,頓時一陣火大。
電梯工沙斬紅聽到女孩聲音,探頭往左邊走了兩步,終於看到電梯裡除了個糟老頭子外,還有個嬌滴滴的小美女。
而且顏值很高,不比安保隊伍私底下評論的大廈那個戴小雪和經理秘書的姿色差。
排行前三妥妥滴。
沙斬紅果斷變了臉色,一臉的諂媚,還有點點猥瑣的笑。
「小姐你好啊,你叫什麼名字?想要用電梯是吧,沒關係,你告訴我名字,我給你打開呀……」
張小意露出嫵媚的笑。
這是她慣用伎倆。
當記者的嘛,不會點歪門邪道怎麼能淘換到一手消息。
只要沒有實質進展,張小意對於表面功夫做的還是很熟練的。
只不過這一次,她失算了。
嗯,也不對,不是失算。
應該叫花容失色。
啊!~!
尖叫聲響起。
整個電梯裡都產生了回音。
張華老道的耳膜差點被小女兒給震聾。
有些氣憤的回過頭,就要開罵。
然而,他看到了女兒望著身後,一臉的震驚。
張華暗道一聲不好,手中桃木劍熟練的挽了個劍花,背身一擋,隨即腳踩八卦,穩穩轉身……
噗~
張華一口老血噴出。
整個身子都凌空飛起,後背撞到電梯的裡面牆壁上。
一下子差點要了他半條老命。
還好有桃木劍架在中間。
撞擊響起的同時,半空中也有『撕拉』一聲。
緊接著,張小意便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兒。
她眼睜睜看著一隻肥肥大大又露出鋒利爪尖的爪子,一閃而逝,消失在……
鴻基大廈的石碑之中。
「哎吆,可疼死我了。」
張華差點背過氣去,但好在捋順了呼吸,又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疼。
「我的寶貝女兒,剛才你看到什麼了,我怎麼覺得是被一輛卡車給撞了呢。」
張小意放鬆下來。
老爹還會開玩笑,說明傷的沒有看上去那麼重。
她雖然只是個記者,但從小耳濡目染的,父親被擊飛,突出一口淤血,反而是好事。
起碼不會憋出內傷,比嘴角溢血看上去更嚴重,實際輕很多。
「老爸,我看到一隻巨大的爪子,像是狐狸的,毛茸茸的……」
「剛才那個保安,一下子就被拍成肉餅了,還好你沒事,剛才可嚇死我了。」
張華愣了。
狐狸爪子?
狐狸精?
咋,跟自己供奉的茅山自己祖上一脈傳下來的碧玉爐寶鼎的某一位持有人的故事有些相似?
「老爸可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你還真當是吃乾飯的呀,嗯,咳咳,別說這個了,快先扶我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