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母載著空車回家。
她還要去商場去買菜，晚上請蘇曉的補習老師張綺夢吃飯。
蘇木本來是打算跟張綺夢老師去外面找個高檔場所吃兩個人的西餐的。
現在看來，顯然是不能成行了。
只好改日。
先淺嘗輒止，再循序漸進，最後一錘定音，這樣安排，倒也還不錯。
婁曉娥情緒波動其實並不大，她整個過程都是昏迷沉睡狀態。
對方顯然也並沒有想過真的傷害或者折磨婁曉娥。
她只是醒來後聽警察講述那會兒的『兇險』，被提醒以後出門儘量小心謹慎。
被後知後覺的嚇到了。
「老公，你什麼時候來的呀，見到兒子了嗎？他是不是開心壞了……」
有些人心情緊張會哭，會沉默，進而孤僻，而有些人心情波動太大，會嘴碎。
婁曉娥顯然是後者。
蘇木理解她這種沒事找話的行為，也就一路由著她性子來，耐心的配合她。
「上樓後絕口不提遇到的事情，免得兒子害怕。」
婁曉娥下車前，偷偷給自己打氣。
樓上。
張綺夢給蘇曉的補課早已結束。
她藉助老師這個身份之便，默默問了蘇曉好些有關他爹地和媽咪的問題。
嗯，腦容量感覺不太夠。
有強烈的被震撼到的衝擊。
「你是說，你爹地在內陸還有好多的女朋友？」
「大陸那邊……怎麼可能？」
張綺夢不是被不實輿論蒙蔽的傻子，她其實對內陸的情況有所了解。
甚至從某個角度而言，比很多人都要更深刻。
因為她有個雙胞胎姐姐叫張夢籮，就在跟海岸對面做生意。
兩人道不同，沒什麼交際，但畢竟是親姐妹，每年都會有幾次不得不相見的機會。
「要是姐姐的話，認識蘇先生肯定對她的事業有不少幫助。」
張綺夢心裡默默想道。
但她跟蘇先生不熟，自然不會有幫姐姐引薦的念頭。
蘇木和婁曉娥先行回家。
進了屋，蘇木就開口先跟張綺夢致歉。
「張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因為剛才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我們今晚沒辦法到外面去吃，很抱歉。」
友善的道歉能夠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蘇木覺得這一點很重要。
「沒關係的，蘇先生，蘇太太，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張綺夢起身告辭，她很看事兒，以前都是喊婁夫人，後來是婁小姐，現在當著蘇木的面，立刻就自動改口蘇夫人了。
連帶著婁曉娥對張綺夢的觀感也更好了一個台階。
自家男人是個什麼心思，婁曉娥不說知道個七七八八吧，也得十拿九穩。
這麼有氣質有身材又花容月貌的女老師，落入蘇木的眼睛裡，還有跑的可能？
讓蘇木不喜歡漂亮女孩子，比不讓狗吃肉還難。
除非太陽打西邊升起來。
「張老師，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已經安排保姆去超市買菜了，咱們在家裡，吃個家常便飯吧，等下次有機會，再補一頓正餐。」
婁曉娥挽住了張綺夢的手腕，微笑著解釋。
稍稍的助攻一下，提前埋下拉攏張綺夢的引子，也能在自家男人面前落個好。
何樂不為呀。
婁曉娥身為一名商人家庭長大的姑娘，最喜歡這種四兩撥千斤的高性價比事情了。
張綺夢自是不知道蘇曉媽媽的心理，她本就是個不善拒絕的女孩子，稍稍掙扎了一番就又重新坐下。
兩個女人在客廳有說有笑，竟是聊了起來。
蘇木帶著蘇曉去了屋裡。
他還沒親眼看過兒子的臥室。
現在得窺全貌，感慨確實比京城的孩子要幸福許多。
跨越千里，在分屬不同的兩種制度和經濟體制之下，才能真正分辨的出所謂孩子的起跑線究竟有何差別。
毫釐之差不算什麼，這種差距才是最難跨越的鴻溝。
蘇曉顯然走在很多人的前面了。
哪怕他在香港很普通。
甚至還需要額外請老師補課才能跟上課程。
等蘇木和蘇曉玩了好久，一起從屋裡出來時，才發現保姆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桌上的飯菜也擺了三盤。
蘇木和婁曉娥初定的是八菜一湯。
香港這邊宴請賓朋都是有講究的。
雖然只有區區四個人吃飯，宴請的也只是張綺夢一個人，但六道菜不符合婁曉娥的身份，也配不上蘇木對張綺夢老師的器重。
婁曉娥跟張綺夢的話題正聊到最近的股市。
蘇木心頭一動，這一趴，他熟啊。
話題不就來了嘛。
「張老師是對炒股有興趣？」
「真不是感興趣，只是朋友推薦，所以就買了一點，希望能夠漲一點呀。」
張綺夢老實的解釋，對自己渴望賺錢的心思一點都沒遮掩。
「哦，不知道張老師買的哪幾隻股票？」
「蘇先生對股票很了解嗎？我可沒錢買幾隻，就買了一隻，是……」
婁曉娥在旁偶爾接話茬，主動權悄咪咪交給了自家男人。
幫著自家男人搭訕別的女孩子的，在香港這個範圍內，婁曉娥還是頭一個。
張綺夢打死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她還以為是蘇曉的父母很熱情，源自於認可自己的教學呢。
不一會兒，八道菜上齊。
只差一道魚湯。
這道菜做成湯恰好，等大家入席後再端上桌剛剛好。
保姆自己在廚房留了飯菜，等蘇木一家子和張綺夢老師坐上桌後，將魚端上來就回了廚房。
後陽台連同保姆房，餓不著保姆。
一牆之隔，只要聲音稍大一些，保姆也能隨時聽宣。
一頓以謝師宴為噱頭的晚飯在以蘇木為主，婁曉娥輔佐的情況之下，跟張綺夢的第一次相聚算得上賓主盡歡。
哪怕是蘇曉也很開心。
畢竟席間得到了補習老師張老師的肯定。
讓他重拾求學的信心。
上一次期末考，說實話，真的打擊到他了。
不說其他，便是平日裡傻愣愣的黃小龜竟然都比他總成績高了2分。
還好有這頓飯，蘇曉覺得自己又復活了，下次期中考，一定會超過那群頑皮的傢伙。
起碼要將黃小龜遠遠的拋在後面。
飯後，喝了一杯水，張綺夢起身告辭。
「張老師，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
蘇木起身相送。
婁曉娥知道蘇木今晚要去公海赴約。
為了解除她出行的後顧之憂。
自然是不會攔著。
「爹地，這麼晚你還要出去啊，明天能趕得及回來嗎？」
剛才吃飯前，蘇木跟兒子蘇曉約好了去海洋公園玩。
香港海洋公園，是即便成年人也很喜歡去的地方，蘇曉從沒跟父親一起去過，對此很是期待。
「放心吧，等你睡醒了，我早就回來了。」
雖然不一定有時間睡覺，但蘇木覺得，對付那些想要找麻煩的傢伙，算上折返路上的時間，2個小時足夠了。
蘇木拉開門，送張綺夢下樓。
張老師從蘇木身前掠過，飄蕩起一縷香風，經久不息在蘇木鼻腔里迴蕩。
張老師身材很哇塞，身段相當高挑，穿著高跟鞋已經過了170，恰好相當於湊在蘇木鼻子附近讓她聞。
張綺夢租的房子在前面，跟婁曉娥的屋子間隔了兩棟樓，並不算遠。
「張老師，很高興認識你，改天有時間，我再正式請您吃一頓飯。」
蘇木留下話頭，紳士的跟張綺夢擺手作別。
張綺夢現在也對蘇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覺得這個男人談吐和氣質都很優秀，只是心裡還是對學生蘇曉說的他在內陸還有好多房女人的事，耿耿於懷。
但沒有眼見，誰知道真假呢？
當一個女人開始主動幫一個男人找藉口開脫，也就意味著女人對男人的第一印象很好，相當好。
張綺夢身在霧中而不自知。
蘇木轉身離去，嘴角抿起一抹弧度。
他察覺到了。
……
元朗很大，屋邨很多，夜間人煙稀少，更顯空曠。
蘇木藝高人膽大，不怕這個，如果換一個膽小的人，怕不是在環山路上繞呀繞就會逐漸打退堂鼓了吧。
貪生怕死才是人之常情。
像蘇木這樣單身匹馬赴宴闖關的，畢竟都是少數。
稀缺物種。
半個小時後，蘇木駕車來到約定的小碼頭。
不遠處的海上，停著一艘小漁船，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有幾道人影攢動。
「喂，我是蘇木，過來赴約的。」
蘇木朝著海上喊道。
沒超過200米直線距離，蘇木很輕易就察覺到了漁船上的動靜。
表面三個人，實則有五個呼吸。
隨著蘇木的喊聲，隱藏的兩人拉動了槍栓。
蘇木小腿下意識繃緊，他內息調動起來，洶湧澎湃，跟看上去的平靜篤定有強烈的反差。
多少年前蘇木就可以憑藉內息沖穴實現虛空站立，秦嶺那段時間，他就展示過短距離的凌空虛度。
草上飛自然是不在話下。
藉助一點浮力，蘇木能夠輕易踏波而行，衝到漁船上撂倒對方全部。
他此刻沒有行動，只不過是想繼續探探底。
既然約了自己過來，肯定不止面前這五個人的陣勢。
大概率是接自己去真正目的地的排頭兵。
後面的發展果然印證了蘇木的猜測。
漁船馬達聲響起，來到岸邊後，船上的人沒有下船，而是站在船頭對蘇木招手。
「上來吧，我家老大要見你。」
蘇木跳上船。
剛才說話的青年上下打量了蘇木一眼，贊了一句。
「好膽識，真敢跳上來。」
「說了是約談，有什麼好怕的，你說是不是？」
蘇木不以為意，假意沒有聽出話裡有話。
「哼。」
青年冷哼一聲，轉身進了船艙。
蘇木就站在船頭，感受著深夜的海風吹拂。
漁船掉頭，往海的深處進發。
二十多分鐘後，蘇木在夜幕中提前發現了目的地。
身後青年從船艙里爬出來，對蘇木一直不聞不問，不在意自己被帶去哪兒感到奇怪。
「你就不問我要把你帶去哪裡嗎？」
「到了地方自然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舉。」
蘇木聲音篤定了。
目的地果然就是那艘大船。
嗯，不應該說是大船，而是遊艇。
一艘中大型的遊艇。
小漁船還沒接近，蘇木就通過人的呼吸探測出了船上具體情況。
連同船員在內，一共四十七人。
女性只有區區四個，其中一個明顯是主事。
通過氣息的位置和移動，有兩個女性明顯比其他人地位高一些。
更以從沒挪動過的另一位為重。
因為另一位高於其他人的女性，是站著的。
探查結束之後，小漁船這才出現在對方觀測人眼中，而小漁船這邊，也看清了那艘遊艇的輪廓。
不得不說，第一眼看見，覺得還蠻奢華的。
蘇木『被迫』上了船。
被帶到遊艇三層，一個有二百平左右的大廳里。
在這裡，蘇木看到了一個氣質冷颯面容姣好的女人。
黑色繡有大玫瑰的旗袍，卻扎著馬尾的女人。
嗯，或許不該說是女人，是女孩。
超過23歲就頂天了。
蘇木甚至覺得她不到20。
但氣勢，有點權利使用者的樣子。
只是使用者，跟當權者的氣度不同，大概率是某個社團的代理人罷了。
不過這女人是真不錯。
第一眼眼熟，然後就是驚艷。
蘇木左右看了看，尋了個椅子大搖大擺的坐下。
他不樂意站著，容易暴露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小蘇木。
倒是不怕，只是不太雅觀。
「醫院的綁架，是你們做的？」
蘇木先開口，打破對方故意凝聚的氣勢。
破功在即，蘇木樂意看這個。
「我們沒有跟蘇先生作對的意思，只是想要請您過來談談。」
對方聲音意外清脆好聽，有點上海那種溫婉儂呢的口音。
這樣的聲調，這種嗲中帶夾……
叫喚起來一定別有風味。
「談什麼？」
蘇木言不由衷的敷衍。
就衝著她敢打婁曉娥主意，今晚這一槍，她必然挨定了。
公海之上，區區幾十個人護衛在側，對於蘇木就跟沒防備一個樣。
但凡他想，眼前這女人就別想躲得過。
嗯，身後那個女保鏢一身腱子肉，像個女健美小姐似的，模樣也還過得去。
英姿颯爽的，倒也可以分她點興趣。
畢竟馬尾旗袍的女子看上去弱的很，蘇木覺得為了長久打算，死的不如活的更有性價比。
對方還在擺POSS，裝腔作勢的整牌面、搞壓力那些老掉牙的傳統套路，卻不知道對方膽大包天，已經準備實施炮火量級的熱武器了。
雙方直線距離不到10米，幾塊破布阻擋，在蘇木看來，等同於沒有任何掩體一樣，一覽無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