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盤算

  第25章 小盤算

  陳劉氏當晚就把耳房騰了出來。

  蘇迎軍也找到了裝修隊伍。

  關係還是蘇川柏的。

  當爹的從遙遠的福建打了個電話過來,找了一個東城區的關係,姓聶的伯伯。

  要說事情也挺趕巧的。

  恰好人家正在裝修改造中央戲劇學院的排練廳,工程接近尾聲了,又是老領導的介紹,打算安排幾個人過來就把活給做了。

  領頭的中年師傅姓魏,木工手藝精湛。

  蘇木瞅著他即便不是祖傳,也得是童子功才能練就出來。

  難怪能吃上這門飯。

  後來才發現,這五六個看似莊稼漢的小隊伍,人人手底下都挺靠譜的。

  這年代做工需要準備一頓午飯。

  蘇迎軍要上班,這事兒理所當然就落蘇木頭上。

  從食堂打了飯,騎板車給四合院送去,齊活。

  蘇木瞧上了魏師傅的手藝,也湊上去跟著一塊吃。

  邊吃邊聊。

  這才知道人家是在編的正規裝修隊伍,南鑼鼓巷這片的大使館,都是人家裝的。

  「魏師傅,你說咱這四合院裡的電線,能帶的動冰箱嗎?」

  昨天蘇木被同行拽著接了個輕巧的活。

  就是從信託店拉了幾件家具送東三四條胡同。

  其中就有一個淺綠色的兩開門小冰箱。

  蘇木孤陋寡聞,壓根不知道這年代竟然就有了電冰箱。

  不僅有,竟然還有二手的。

  這要是放家裡一個,大熱天的嘬一口梆硬甜滋滋的冰糕,那可是太美了。

  「你小子可以啊,還知道這事兒。」

  「嘿嘿,知道帶不動就跳閘,還有可能著火是吧,昨天給人家拉了個冰箱,聽了一耳朵。」

  「這一片的線都沒問題,前面胡同里不還有大使館呢,人家裡面那電器老鼻子了,空調聽說過嗎?插上電,轟隆轟隆的,半個點兒,就能跟進了冰窟窿里似的……」

  男人們湊一起侃大山,這個年代的局限,開黃腔不合適,而且有蘇木這個半大孩子在,大傢伙也都收著。

  也只能吹吹牛,侃侃與眾不同的見識了。

  「喔,也就是咱這院子裡也能帶的動啊,那挺好的,改天讓我哥也淘換個冰箱拉屋裡。」

  「你要是真想放那個,這屋裡扯線就得都換了。用那種粗銅線,現在這種可不行。」

  「要加錢嗎?魏師傅伱給換成那種吧,我晚上就跟大哥說。」

  東家的要求,能滿足就會儘量滿足,哪怕是個小東家。

  何況之前雷哥打過招呼,人家有上面的關係,老人又是住部隊大院,肯定不能差事。

  「成!那就都給換了。」

  扯線這事兒不急,怎麼也得明天才準備。

  到了傍晚,魏師傅帶著幾人拾掇了零零散散的雜物用麻布袋裝了。

  工人們在家裡幹活,甭管是菸頭還是木屑啥的,每天撤的時候都會清理乾淨了帶走。

  這種規矩很人性化,蘇木起初真沒想到。

  這般看來,幾十年後追求服務至上來應對同行業競爭,竟然都是幾十年前我們的先輩玩剩下的。

  感慨頗多。

  「蘇木,家裡拾掇的咋樣了?」

  閻埠貴從對面屋裡走了出來。

  蘇木一直跟著魏師傅『偷藝』,不過一個偷的光明正大,一個一邊幹活也一邊叨叨,有點言傳身教的那味兒。

  剛才蘇木一直在屋裡搭把手遞東西,沒看到三大爺下班回來,這會兒工人走了,來到門口就正好碰到。

  鄰居間見著了面,就必須得嘮上兩句。

  何況閻埠貴看到的,又是攀了高枝的蘇木呢。

  這兩天陳國榮家的事情發酵並傳的沸沸揚揚,蘇木這小子從一開始住窩棚,到現在鳥槍換炮,坐擁兩套房產……

  謠言裡弱化了蘇迎軍,強調了蘇木。

  畢竟從戲劇衝突的角度分析,胡同里都知道蘇木之前的遭遇,對於蘇迎軍反而生疏。

  「吆,裡面又隔了一間屋,這可真好……」

  閻埠貴的話也是真的發自內心的。

  建國初期,房屋政策有規定,各家各戶按照人頭分配,人均一間正房。

  其餘的除卻少部分手續齊全的私房外,大部分都充公後,由街道辦統一分配住宿。

  閻家也好,中院賈家也好,都是隔了一柁,剩餘的兩柁打通了算一間,就是為了迎合當時的政策。

  哪怕整北房的何雨柱家,不也是為了人頭名額問題,不僅打通了北房,還跟上著學的妹妹何雨水分了家,搬去了中院東廂房北間屋。

  要不然,何雨水住的房子,按道理是要被收走的。

  而蘇川柏這東廂房的性質不同,當時就列入『手續齊全的私房』行列了。

  「蘇木你們那耳房準備做什麼用啊?要是當個廚屋,那可太可惜了……」

  「瞧您這話說的,那麼好的房子當廚屋不瞎了嘛,鋪張浪費可不是我軍的優良傳統。」

  蘇木聽出閻埠貴話里意思了,這是在打聽事兒呢。

  趕緊解釋了一句:「這屋子收拾出來是大哥大嫂住,耳房那邊我住,反正我也就一個人,有個地兒放張床就得了,到時候在被房山,也就我原來住的地兒再起個廚屋,就齊活兒。」

  「迎軍都成親了?」

  閻埠貴怔了一下:「好啊,俗話說成家立業,迎軍工作又好,人長得也……壯實,該成家了。」

  怕不是想說英俊來著吧,自家大哥刀疤臉掛著,可是一臉兇相。

  估計閻埠貴真沒料到蘇迎軍竟然是當兵打仗和感情婚姻兩不誤。

  著實有點羨慕。

  閻埠貴還真就是過來打探情況的。

  他精於算計,但格局不太夠。

  看到街道辦說把房子分給了蘇迎軍,但卻因為陳劉氏賴著不走就留給她暫住,閻埠貴就動了心思。

  既然穿堂東屋都能給別人住,自己大兒子也快畢業了,搬耳房裡住應該也能溝通。

  他這兩天進進出出,蘇木沒在的時候也去瞧過了。

  在閻埠貴看來,東廂房隔了三間,兩兄弟一人一間,中間是客堂,剛剛好。

  耳房沒啥用,總不能真當廚屋來使吧。

  真要那樣,一定會被人戳脊梁骨。

  現在城裡住房這麼難,敢用房子當廚屋,戳脊梁骨都是輕的,保准不出三天就能給你舉報上去。

  閻埠貴還以為憑藉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與這兩兄弟周旋一二,能白得一間耳房呢。

  沒想到話都沒說,就讓蘇木給堵了回去。

  笑的悻悻然,滅了心思,也就沒了談興。

  又聊了幾句,閻大爺也就帶著遺憾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