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與冉重逢
京城的夜色很美。
頭頂繁星點綴,月牙兒掛樹梢。
蘇木覺得這一趟沒有白費。
起碼在一段時間內,解決了可能會影響自身的小麻煩。
至於以後他們會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那還得再看事態發展。
法治社會救了他們。
讓蘇木沒辦法做那些在國外輕車熟路的『一勞永逸』。
京城自古有『東富西貴,南貧北賤』一說。
蘇川軍一家子之所以樂意鳩占鵲巢,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蘇木打南邊騎車回四合院,過寬街,左拐上了交道口南大街。
路口的東北方路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月牙兒懸空,讓街道上的明亮清澈似水,那個因彎腰而凸顯輪廓的臀部,明顯有著蘇木的印痕。
冉秋葉。
好巧碰到她。
蘇木有過一秒不到兩秒的猶豫。
最後還是選擇停下車,跟她招呼一聲。
且當是老朋友之間的幫忙吧。
「車鏈子掉了?」
蘇木的聲音傳來,看到冉秋葉明顯嚇了一跳似的。
起身,轉頭。
「蘇木?」
「好久不見。」
我們的城市裡,熟悉的那條街道,你突然出現,帶著笑臉揮手寒暄,我們卻回不到那天,也無從說從前,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一句。
「是啊,好久不見。」
蘇木接替了冉秋葉的活,蹲在車前幫她搗鼓車鏈子。
冉秋葉站在旁邊,從臉龐微垂凝視著蘇木的身影,到隨後微微上揚。
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男女,因為女方家人的反對,默契的選擇了分離。
再回首相遇,卻像是已經無從開口似的。
從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說……
「前段時間才聽院裡說起,你在紅星小學當老師呢。」
「嗯,畢了業就去了,你……還好嗎?」
「挺好的。分在中科院上班了。」
「哦,那挺好的呀,是在保衛科嗎?」
冉秋葉知道蘇木當兵轉業,也就公安系統和國營單位、研究所的保衛工作比較對口。
「圖書館管理員。」
冉秋葉怔了一下。
當初蘇木陪她去東城區圖書館看書的一幕幕又湧上心頭。
每天早晨陪她在門口排隊,還總會給她帶兩枚雞蛋。
剝開了也暖呼呼的,因為他一直揣在懷裡。
眼眶突然就又有點酸。
他現在每天在圖書館的環境裡工作,會不會睹物思人呢?
「唔,好了。不過看伱車子鏈條有點松,最好還是抽空去修理鋪截一塊,不然的話,拐彎的時候一使勁兒蹬,鏈子還得掉。」
「哦,謝謝。」
重新上路的兩人,並排騎行著,聊得都是普通至極的事情,陌生又拘謹。
「怎麼這麼晚才回家啊?」
「去一個班裡孩子家家訪,你不是也挺晚的啊?是……有應酬?去約會了?」
「中科院圖書館的工作跟外面不太一樣,是三班倒,也才剛下班。」
下一個路口。
蘇木要左轉,回南鑼鼓巷的四合院。
冉秋葉則是要右拐,回香餌胡同。
自行車沒有停止轉動,蘇木當先跟冉秋葉擺手告別,也讓冉秋葉想要捏剎車的手偷偷鬆了勁兒。
「再見。」
冉秋葉說的很平靜。
但內心卻並不似表面強裝的那麼淡定。
真的還能……再見嗎?
再見,還會是現在這樣嗎?
或許兩人就是兩條平行線,曾經的那段過往,是巧合的交匯,之後就徹底的漸行漸遠。
但人生卻總會有諸多的意外。
自己的學生跟蘇木住一個院子。
自己跟他又一次在街頭相遇。
斷了線的風箏飛走了,可那根線還握在手中。
而風箏意外隨風飄來,有沒有可能……
有沒有可能再把那根線,重新接上呢?
右轉又再次右轉,來到了自家院子的大門口。
想到家中蒼老體虛,已經被生活的瑣碎磨掉了書香氣的母親,那個因為父親病逝而遭受打擊日漸孤僻的媽媽。
冉秋葉嘆息一聲。
想要推車進院,卻突然被臉上的涼意驚醒。
伸手摸了一把。
不知何時,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媽,我回來了。」
冉秋葉回到後院家中時,嘴角掛著猶如往常一般的笑。
親切,隨和又溫暖。
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位小學老師。
「秋葉,你眼睛怎麼了?」
冉母看到了女兒的眼眶紅了,眼珠的眼白都有些血絲。
「騎車時眼睛進了沙子,已經沒事兒了媽媽。」
「哦,快進屋吧,飯一直給你溫著呢……今天外面風很大嗎?」
冉母嘀咕著,轉身進了屋。
女兒有時候要去學生家家訪,回家不按時,但當媽的照顧女兒還是很盡心的。
哪有想讓自己女兒吃苦受累的母親呢?
蘇木回到四合院時,家家戶戶都已經吃完飯了。
有人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抽根煙吹個牛,讓蘇木想起了最初蘇迎軍和嫂子也在院裡生活的那個短暫的時光。
現如今兩兄弟聯繫很方便,辦公室都有電話。
只不過蘇迎軍還是更習慣書信來往。
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沒有急事便不打電話,特別是占用公家的電話線,給自家弟弟打電話嘮家常這種事。
這種行為,真的是清廉到了一種境界。
在這個時代里,蘇迎軍並不是個例,而是普羅大眾中的不起眼的一個。
老鼠屎才是極少數。
蘇木今天不想做飯,接連站了兩班崗,再加上曹翠香一鬧騰,身心都有些疲憊感。
換了居家套裝,去廚房簡單拾掇了幾分鐘,兩個八兩左右的菠菜大饅頭和兩葷一湯就被蘇木端了出來。
他空間裡成品食材很多。
平日裡做飯吃是一種回歸社會的情趣和提醒。
而過去滿世界征戰出任務的時候,什麼惡劣情況都遇到過,囤積高熱量食物和成品糧食、肉食等,就成了他獨特的愛好。
其實,那裡的戰士也就是沒有蘇木這種金手指,但凡有人也具備,其愛好也一定會是這個。
都不用深思熟慮。
畢竟能夠進入那個地方,說明綜合實力已經是兵王之中的佼佼者了。
戰鬥減員的比例要遠遠小於極端惡劣環境帶來的非戰鬥減員。
秦淮茹推門進屋的時候,正巧就看到了蘇木在大快朵頤。
一手饅頭,一手醬肘子,吃的滿嘴流油。
她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蘇木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嘴裡全是饅頭和肉,都不用喝口紫菜蛋花湯填縫,哪有功夫跟她說話。
但是吧。
已經月中了,想必這麼前後腳跟的跑過來,是家裡糧倉見底了。
過去沒有蘇木這根大粗腿,秦淮茹家裡能堅持到月底。
但多了蘇木這個靠山後,吃喝的緊張感就明顯小了很多。
略微的大手大腳一下,一個糧本就花禿嚕了。
譬如過去好幾年,雖然有何雨柱的飯盒支援,還有秦淮茹在廠子裡又是預支又是左右逢源的往家裡帶吃的……
勉強度日的過程里,秦淮茹一直吃的都是二合面窩頭。
白面饅頭也只夠仨孩子吃大半個月的。
現在呢?
便是賈張氏和秦淮茹,也是白面饅頭為主,偶爾熬個棒子麵粥,或者蒸兩鍋棒子麵窩頭當零嘴吃。
生活質量翻天覆地的變。
也導致秦淮茹來蘇木這邊的越來越勤了。
無形之中,秦淮茹對蘇木的依賴程度也是水漲船高。
或許兩人沒得感情,但交易的多了。
自然會生出些許的默契來。
所以……
蘇木吃干麻淨,一根大醬肘子,一盤蒜薹炒臘肉,一斤六兩的主食和一大碗紫菜蛋花湯入了肚。
微微打了個飽嗝兒,舒坦的哆嗦了好幾下。
又過了好一會兒。
地下工作者秦淮茹同志才從桌下面爬出來,收拾殘局。
她罩褲裡面有自製的護膝,別說半個多小時,就是再來半個小時,也不會腿麻。
碗碟筷子拿去廚房,舀水洗乾淨。
剛才去桌子下『擦地板』之前,小寡婦就先去廚房的蜂窩煤爐子上燒了水。
這會兒時間正好,把水倒進暖壺裡,回屋給大馬金刀坐在桌前閉目養神的蘇大爺沏上一缸子茶。
讓這位爺從賢者時刻回歸後,能隨時喝上一口。
伺候舒坦了,其他的就好說。
這是屬於蘇木和秦淮茹兩人之間的默契。
二十斤白面足夠撐到下個月初。
這次蘇木又給多加了10個雞蛋。
用心做事,把事兒做好,做精緻,就活該給予獎勵。
沒有眼前垂著的胡蘿蔔,怎麼讓下面的人更加努力呢。
蘇木又不是畫餅,讓他舒坦了,也是真捨得給。
夜半。
蘇木熄燈,閃身進入了『外婆的小院』。
習武之人一旦入了門,就像是竹筏進了河道,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三日不練,自己渾身都不舒服,一個月停擺,內行人就都能瞧得出來。
蘇木習武就跟中了邪似的,癮頭大的很。
空間裡別的區域,有正常時間的,有帶幾倍槓桿的,唯獨他修煉的別墅閣樓,被他搗鼓成了最大倍數。
可比耕地的槓桿倍數還要大一半呢。
這一次,蘇木內息循環了往常的一小半後,就眉頭皺了起來。
功法沒問題,練得也沒毛病。
就是……
效果變差的幅度,已經有些明顯了。
蘇木略微估算了一下,今天的內息一個大循環,比之前少了一成左右。
摸索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
蘇木腦海中回想金手指『復活』的那個場景。
想到師娘瀕死又康復的過程。
對在空間放置時間越長,愛好程度也越大的那些食材……
玉石嗎?
或者說,玉石里的靈氣?
西吉祥胡同里的三個地下密室的東西都收進來了。
其中就有一大屋子的珠寶玉器。
收進來之後,蘇木的空間才有了更大的時間槓桿。
現在看來,時間槓桿是消耗『能量』的。
不能亂用。
更不要浪費才是。
糧食經過這些年積累已經著實不少了,沒必要再加槓桿。
湖灣里的魚蝦蟹也不要加了。
撤掉,省一點是一點。
外物只是輔助,是生活的調劑品。
既然發現了能量的用途,那麼自然是先本著核心來。
在蘇木現階段,他的核心就是內息修煉。
強大自身才是根本。
可不能本末倒置了。
只是吧……
既然已經這麼明顯的感受到了效率變差,那也就說明虧空的挺大。
現在即便是撤掉其餘所有自己加的時間槓桿,估計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總有一天會被消耗殆盡。
還是得未雨綢繆才好。
蘇木轉念一想,就突然記起來。
自己倒是可以模仿六七年前的農村。
家裡沒糧食了,就去地里挖耗子洞。
裡面不僅有耗子們幫著積攢的糧食,它自身還都養的肥嘟嘟……
挖出來一窩,就是主食加肉菜的搭配。
還有狗熊掰棒子。
熊瞎子前面在地里掰扯,後面自己大可以跟著撿起來就是了。
反正都是糟踐。
那浪費掉還不如便宜自己。
嗯,那就……這麼辦吧。
自己只需閒庭信步,坐等風起雲湧,然後跟在狗熊後面,撿玉米棒子。
妥了。
短暫的思索之後,蘇木又再一次回到修煉之中。
既然效率變得差了點,那就延長修煉的時間來彌補。
反正明後天都是休息,自己的時間大把大把的。
同樣是這個晚上。
四合院後院的西廂房。
許大茂在家裡喝悶酒。
沒有下酒菜,就干喝。
按道理這不是許大茂的作風,他是個會享受的。
但最近為了野花秦京茹,那是花錢如流水。
而自打過了年跟婁曉娥吵架後,這娘們就真的賭氣沒再回來。
許大茂下鄉放電影,能撈的好處多數都是東西,他要是真敢拿錢,那就是犯大錯誤了。
性價比不高,沒人敢給,他也不敢要。
現在庫存就有些相形見絀。
可秦京茹食髓知味似的,隔三差五就寫信想要來京城。
也是人之常情。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吃慣了京城飯館裡的山珍海味,秦京茹的心中已經長了毛,那還能忍得住在家裡吃糠咽菜。
這也是許大茂犯愁的根兒。
手頭不寬裕,要怎麼樣才能來點錢呢?
許大茂思來想去,主意還是只有婁曉娥這一個地方。
要說風險係數最低的,又能一勞永逸的。
唯獨婁家。
家大業大的,別說號稱婁半城的老丈人,就是婁曉娥指頭縫裡漏一點,就夠自己吃喝好幾個月的了。
不行明兒就回趟家,借老娘的臉面,給婁家來一個迂迴戰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