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團拜瑣事

  第174章 團拜瑣事

  秦淮茹坐蘇木自行車后座回了家。

  這還是蘇木頭一次后座帶人呢。

  到了四合院門口,秦淮茹跳下車,回身就幫著蘇木往金柱大門裡推。

  像極了三大爺閻埠貴早上諂媚的幫許大茂拎車屁股似的。

  異曲同工。

  此時的秦淮茹心裡挺暖和的。

  用她自己掌握的為數不多的詞語描述,就有點『因禍得福』的感慨。

  推著車子繞過影壁牆,恰好就撞見了正在埋頭卸車座上被窩褥子的閻解成和於莉兩口子。

  看到蘇木推著車,秦淮茹在後面跟著時,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蘇木跟於莉點了點頭就直接推進垂花門了。

  倒是秦淮茹跟於莉和閻解成兩口子說了兩句。

  於莉是被閻解成『跪求』回來的。

  別看閻解成在外人面前吆五喝六的。

  但在於莉家,卻被拿捏的服服帖帖的。

  而且閻解成這人吧,心眼小,好面兒,但如果在丈人家裡關上門,沒有外人的時候,那是真……不要臉啊。

  大老爺們又發誓又下跪的,最後丈母娘心軟,推搡著把大閨女給送出了門。

  今天明天在四合院跟公公婆婆過年,初二姑爺上門,他們再重新招待。

  院子裡,傳來了三大媽和蘇木打招呼的聲音。

  於莉的聊性就一下子冷卻了。

  秦淮茹心裡明鏡兒似的。

  看來是婆媳關係的問題,於莉回去又被閻老大給接回來的。

  不過別人家的事兒,秦淮茹不管,這種家裡的事兒,她也更插不上嘴。

  進了院子。

  就見蘇木支著自行車等著呢。

  秦淮茹心裡挺複雜的,又有些感動。

  跟他之前聽完了李副廠長對她非分之想後,第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一樣的重合了。

  「以後,你是我罩著的。」

  三大媽在水龍頭那邊接水。

  看到秦淮茹來到蘇木家門口,從他手裡接過了一大塊豬肉和起碼二十多斤的白面袋。

  兩人也沒說什麼話,秦淮茹兩隻手拎著東西,左胳膊上還挎著一個包,就這麼抿著嘴進了穿堂。

  三大媽愣住了。

  盆里水溢出來都沒察覺。

  她明顯看到了秦淮茹眼角、嘴角都帶著笑。

  這倆人……

  好大的瓜啊。

  三大媽立刻就覺得腳底板著火了似的。

  低頭一看,盆里水都接滿了,雙手端著就往屋裡跑。

  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回身又關了龍頭。

  「老頭子,老頭子……」

  進了屋,三大媽立刻就湧出那股不吐不快的情緒來。

  剛才在院子裡這半分鐘,可把她給憋壞了。

  蘇木鎖了自行車,掀開棉帘子回了屋。

  軋鋼廠李副廠長……

  這個人,他回頭是要打探打探了。

  ……

  秦淮茹過穿堂,在兔籠子旁站住,深呼吸了兩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後,埋頭進了屋。

  倒著走,用背頂開棉帘子和屋門後,秦淮茹轉過身,手裡拎著的面和肉就被屋裡的賈張氏和兩個閨女看見了。

  都不自覺的圍上來。

  「這麼多東西,哪兒來的?」

  賈張氏又驚又喜。

  「過年啊,這回能過個好年了吧?」

  秦淮茹沒直接回應賈張氏,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放,一邊語氣平淡的說道。

  賈張氏卻愣是從語氣里聽出秦淮茹這兒媳婦有點譏諷和嘲笑的味兒。

  「是蘇木……?」

  「除了他,您覺得還有誰這麼大方?給咱家這麼多好東西過年……」

  秦淮茹轉身去門口洗手,下意識的捏了捏衣服兜里的一沓錢。

  蘇木給的。

  二十塊。

  說是讓自己給何雨柱。

  這便宜不要沾,就當是他給自己買的。

  後續的事兒,他過了年想辦法處理。

  雖然不知道蘇木能怎麼處理,但聽他這麼說,心裡就很滿足。

  這錢麼……

  秦淮茹合計著給何雨柱十塊就行了。

  補償給自己的,沒必要按照面和糧票的價格給。

  自己還哭了呢,不能白讓李副廠長占便宜。

  又不是何雨柱的東西。

  而且,何雨柱還求著自己幫他跟冉老師解釋呢。

  她打定了主意。

  如果自己待會兒拿過去,何雨柱拒絕,不要,自己也『不強求』。

  但話要說明白。

  這肉和面,就是自己托他幫著買的。

  後廚的班長,有點渠道說得過去。

  反正也就是應付外面人的說辭。

  而且秦淮茹不怕被拆穿。

  因為何雨水的事情之後,何雨柱跟蘇木之間就是表面招呼的關係了。

  呆久了還尷尬。

  心裡能得勁兒才怪呢。

  再說了,指不定這會兒何雨柱和雨水兩兄妹還彆扭著呢。

  因為何雨柱偷雞、偷輪胎、污衊許大茂這些風言風語的事兒……

  何雨水的新對象家裡對她的家庭頗為不滿意。

  婚禮原定是春節,現在延期了。

  至於延期到什麼時候……

  媽寶男的對象沒說。

  他得聽家裡爹媽的決定。

  雨水這算是受何雨柱名聲的連累了。

  哪還有空琢磨蘇木啊。

  或許蘇木分析的也有道理。

  今天何雨柱出手暴揍李副廠長,自己的事兒就是個誘因,也是何雨柱這幾天本就心氣不順。

  身後賈張氏激動的聲音傳來:「這麼多肉啊,省著吃,夠咱們吃仨月的了……」

  「趕緊的,孩子們,奶奶把它給剁了,凍起來……」

  賈張氏拎著肉去忙活了。

  所謂凍起來,就是切好之後埋在雪裡面,四九城的天這麼冷,不一會兒就能給凍成冰疙瘩。

  「還有兩盒肉菜呢,待會兒給熱上,當年夜飯……」

  晚上餃子餡是何雨柱和易中海一人一塊錢出的。

  這十斤肉,賈張氏壓根就沒打算今天吃。

  秦淮茹本想著說留一塊的,後來一想,也就算了。

  沒必要這麼鋪張浪費。

  剛才路上,秦淮茹也跟蘇木說過,晚上四家一起吃。

  蘇木也說了自己回大院過年。

  去西吉祥胡同的事兒,沒必要跟秦淮茹說。

  即便丈量了尺寸,也不足以讓蘇木徹底對這個娘們敞開心扉。

  後院。

  易中海經過許大茂家時,聽到許大茂家,兩口子就又在吵架。

  抿了抿嘴沒說什麼,徑直走了過去。

  許大茂的做法和人品,易中海是很不齒的。

  吃相太難看。

  來到聾老太太屋。

  老太太已經換了一件深褐色的新衣裳,正在鏡子前美美的照著呢。

  「老太太,跟您商量個事兒,今晚咱們去淮茹她們家吃年夜飯,您看行不行啊?」

  聾老太太看似老態龍鍾,但一點也不糊塗。

  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易中海的意思。

  「行,剩菜都留給她們家,她們家人口多。」

  「來,老太太,我背您過去。」

  易中海說著要轉身蹲下。

  聾老太太擺手:「不用,不用,我這腿腳好差不多了,崴的地方也輕了,我呀,就是願意讓傻柱背著。」

  說著,老太太拿了拐杖。

  「得嘞,那我扶您過去。」

  才出門,何雨柱就跑了過來。

  這傢伙也已經換了一身新的套衣,藏青色的,看著挺精神。

  聾老太太一見何雨柱,就吵著自己腿腳疼。

  何雨柱也不以為意,乾脆熟練的背起了老太太,直奔中院秦淮茹秦姐家。

  剛才來的時候,一大媽都已經去幫忙了,打發他過來喊老太太過去呢。

  四家人一起過年,意味著人丁興旺,熱鬧著呢。

  院子裡到處都是各家的孩子在追逐打鬧,小鞭的聲音此起彼伏。

  中院一群人忙裡忙外的其樂融融,三個小孩子以棒梗為首,都等著待會兒給老太太拜年拿紅包呢。

  聽到有紅包,仨孩子都很興奮,提前就排練上了。

  前院。

  閻家也是一家七口人湊在西廂房聽著收音機里的相聲。

  起碼錶面上看,也是其樂融融。

  閻埠貴面前有個搪瓷盆,裡面是白天寫對聯的『潤筆』。

  小半盆的花生。

  孩子們都眼巴巴的看著,等著家長分花生呢。

  即便是閻解成這個成了家的,也是望眼欲穿。

  這個年代,瓜子花生都是限量供應的,一年吃不上兩三回,而且也就那麼仨瓜倆棗的。

  都饞著呢。

  二大爺劉海中家。

  同樣在聽著收音機。

  不過跟閻埠貴一家子聽相聲不同,他聽得是新聞。

  哪怕三個兒子都是不屑,他也不在意。

  劉光齊也回來過年了,帶著媳婦還有一個已經可以坐在爸爸懷裡自己用筷子夾餃子往嘴裡塞的丫頭。

  哪怕是後院許大茂家。

  跟婁曉娥小兩口即便是鬥嘴,也是有來有往,起碼還有個拌嘴的。

  只有前院蘇木的東耳房。

  顯得格外冷清。

  此時的蘇木,一個人安靜的坐在爐火前,吃著韭菜肉餡兒的餃子。

  這是他跟戰友在東北休整的時候,一起包的。

  這一刻,他不是蘇木,是山君。

  緬懷崢嶸歲月的那個任務率出奇的高,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山君。

  一杯敬故去的戰友情,一杯敬曾經的軍旅生活。

  跟李大娘和陳雪茹早就打好了招呼。

  年夜飯他自己在家裡吃。

  吃了飯,再去西吉祥胡同找他們一起守夜。

  大概率也就是蘇木和陳雪茹守夜。

  李大娘撐不了那麼久,意思一下就回去睡覺。

  ……

  初一。

  蘇木醒來,屋外的太陽已經掛的老高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傾灑進來,照在拔步床的邊緣,使得紫檀木家具在陽光中越加顯露出了歷史的厚重。

  枕邊有個吐氣如蘭的睡美人,就把細嫩的臉蛋貼在自己的腋窩處。

  隨著蘇木將她攬在懷裡,還發出了一段慵懶又魅惑的鼻音。

  這絕對是誘惑犯罪。

  「早啊,雪茹姐。」

  蘇木探頭,輕點朱唇,給了陳雪茹一個早安吻。

  「哎呀,幾點了?」

  陳雪茹回過神來,猛地坐起。

  初一要拜年。

  陳雪茹在京城沒有別的親人了,去給乾娘拜早年。

  可,太陽都那麼老高了,就有點急。

  蘇木也被催著趕著起床。

  畢竟師娘親口承諾的『蘇家這一支的大婦』,不能太懶散,要做表率的呀。

  要知道這才第一個年頭。

  老太太其實早就起了。

  聽到東屋那邊有了動靜,就又抿嘴一笑,回了二進院。

  昨個兒,他們又是守夜,又是因為第一次兩人一起過年而激動不已。

  小兩口恩恩愛愛,是值得原諒的。

  李大娘宮中待過半生,出來又是半生,什麼情況沒見過。

  她老人家跨約了幾乎百年,現在思想比很多年輕人更新潮。

  嗯,或許不應該說是新潮。

  而是看得開。

  拜完了年,三個人的重組家庭吃了一頓不知道能不能算早晨的團圓飯後。

  就要各自忙碌了。

  陳雪茹要去她的朋友那邊走動。

  往年也是這樣的,今年自然更不能例外。

  畢竟家有一老,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咂摸點味兒,就能聞到來年風聲將起的預兆,猜透了七八分。

  蘇木雖然不曾了解這個世界,但大致走向和一些重要年份他還是知道的。

  風漸起,他自然也不吝提醒。

  所以陳雪茹要走動的。

  何況徐掌柜現在更是走馬上任了前門大街這一片的居委會主任呢。

  要論範金友事件的最大既得利益者,非徐掌柜莫屬了。

  片兒爺的宅子如願落到了手,還搖身一變被受命成了居委會的主任。

  閨蜜成了未來風口浪尖時的切身利益相關人員。

  陳雪茹要去拜訪。

  但又不能帶著蘇木一起。

  哪怕徐掌柜對自己跟蘇木的關係,心知肚明。

  但大過年的,這是原則,不能戳破。

  起碼不應該是這個時間,通過這種方式戳破。

  李大娘等來了全英子和她弟弟虎子的拜年。

  距離近,而且這關係嘛……

  全英子沒有老人了嘛。

  頑固固執的古老頭沒了,李大娘的生活反而比之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果然就是有福之人不愁忙,無福之人魂斷腸。

  真實寫照。

  蘇木騎車回了大院。

  才過垂花門,就見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圍攏在前院空場上。

  「這是怎麼了?」

  蘇木隨口問道。

  「以後咱們院搞一個叫什麼團拜,就是大家初一湊一塊拜個年,省的各家孩子挨家挨戶的跑,你是不知道,去年那XXX家跟XX家就差點因為壓歲錢打起來……」

  穿堂西耳房的劉王氏王大媽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熱心的給蘇木解釋。

  「哦,那就在這裡等著?」

  蘇木想了一下,支下自行車,都站滿了人,推到自己家門口太費勁兒,先擱這兒把全院團拜大會開完了,再回去吧。

  「你去前面簸籮里有瓜子,抓一把磕著唄。大傢伙一起攤的,我覺得這個就挺好,比給孩子壓歲錢有數……」

  蘇木沒去。

  他壓根不知道這事兒。

  而且,也沒人找他收份子。

  這瓜子,不吃也罷。

  感覺到了一絲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游離感。

  蘇木眯起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