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將正式進入電視劇劇情開始的時間,1965年)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過去了三年。
弟弟張志國已經大學一年級了,目前正在燕京航空航天大學就讀大一,專業是航空發動機技術。
小姨子正在讀高三,再有幾天就要高考,以她的成績是能考上大學,只是接下來整個學術界將會出現前所未有的混亂。
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繼續求學顯然是不怎麼合適的,只能現在就出來工作,避免去上山下鄉。
小妹正在讀高二,暫且先上學,但也要隨時做好接班的準備。
……
紅星軋鋼廠,科長辦公室,張志飛放下手中的報紙,神情有些凝重,社會越來越亂了。
這種亂象已經影響到紅星軋鋼廠了,譬如從外國留學回來的羅有元,原本是三年前李懷德利用個人關係,從重工業部門挖到紅星軋鋼廠的工程師,負責全廠的技術指導工作。
自從羅有元工程師上崗之後,軋鋼廠的生產效率、質量均提高不少,而且能生產更加複雜的設備和元件。
原本一切向好發展,不想進入5月份之後,就有人開始造謠,羅工程師是資產階級,是右派,要打倒他。
明顯是有人嫉妒他取得的成就,想要取而代之,就利用羅有元工程師的身份背景,在後面推動這件事向惡劣境地發展。
要不是最後關頭,李懷德出面制止了這種亂象,並把羅永遠調到工業部,恐怕他將成為第一個在軋鋼廠被批鬥的工人。
張志飛放下思緒,站起身來,他要去找李懷德幫忙,想辦法離開宣傳崗位。
李懷德要走的消息已經傳開了,這三年他因為崗位的關係,和接觸李懷德並沒有向三年前那麼頻繁,但只要是李懷德布置下來的任務,張志飛都會儘量完成,雙方還是有香火情的。
「志飛來了,快坐。」李懷德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從與人相處來看,這三年他的進步不可謂不大。
張志飛這三年主要就是讀書,他通讀了毛選和領袖的詩詞,確實收穫很大,為人也沉穩了不少。
「謝謝書記,我聽說您要走?」
李懷德先是笑了笑,然後開口道:「不想消息傳播的這麼快,我已經儘量隱瞞了,還是瞞不住。」
張志飛低聲問李懷德:「李書記,還有沒有挽救的餘地?」
「沒有,你沒看到我辦公室這幾天幾乎都沒人到了嘛!」李懷德自嘲一笑。
「書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乾的好好的,為什麼這個時候讓您走呢!時下這股風我是越來越感到不安了,沒有您掌舵,有些不踏實。」
「不可說、不可說。」
「書記,您下一步要去哪裡,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您儘管安排。」張志飛堅定的說道。
他知道李懷德的岳父大概率是跟著毛教員或者中立的,不然在1976年之後,李懷德不會只是失去職務這麼簡單,雖然離開紅星軋鋼廠,但大腿的事實還是不能改變。
「志飛,有心了,我下一步會去陝北,進入政府部門,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只是就此一別之後,再想見面就難了。」李懷德滿意的點點頭,顯然對於張志飛的態度非常滿意。
「您這是高升了?」
「沒有,也是出去躲躲清淨。」
「祝您仕途順利,我現在對局勢越發看不懂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張志飛故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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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飛,今後社會可能會更加的混亂,你一定要注意,有些事不要衝在前頭,現在很多人都在反對三面紅旗,你絕對不能跟著起鬨,這是原則,政治立場問題一定要站穩了。」李懷德語重心長的對張志飛道。
張志飛知道他說的三面紅旗是什麼,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當下答應了下來。
「我明白了。李書記,我求您一件是,把我從宣傳科科長的位置上給撤下去,我感覺今後這個職位是個麻煩事。」
張志飛一想到這種批鬥、那種遊街,就不寒而慄。
「你的眼光很準,這個崗位確實不應該在待下去了。」李懷德想了想,然後對張志飛道:「食堂主任你干不干?」
「食堂主任?」
「對,食堂主任,這個職位沒有多少權力,就是和採購部門對接食材,管理好食堂的衛生、廚師的考勤等工作。
是一個除了食堂內部,幾乎沒人會注意到的崗位,甚至還不如大廚的知名度廣,不像宣傳科那樣,目標太大。
加之你破獲間諜案件榮獲的二等功以及之前獲得的五一勞動獎章,只要你自己能夠安分守己,幾乎沒人會找你的麻煩。」
張志飛想了想,食堂主任對自己來說應該是最合適的崗位了,不顯山不露水。
而且還能把自己空間裡多餘的食材消耗掉,在這個萬人大廠,自己那點東西簡直就是一點水和大海的關係,放進去根本就發現不了。
「好,我聽書記的。」張志飛點頭答應了下來。
「哎,原本想讓你到保衛處,只是那裡不是我說的算。這樣吧,我想想辦法,讓你再提一級,任職後勤處副處長兼食堂主任。」李懷德最後還是決定在給張志飛升一級。
「謝謝書記。」
「和我你就別客氣了,還有……你今後多關照一下機關食堂的劉嵐,她家裡有些困難。」李懷德想了想,還是囑咐張志飛替自己照顧好劉嵐,他也知道這一別,估計再想見到劉嵐就難了。
「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這個廠長,咱們現在還有沒有臨時工的名額,我想弄一個。」張志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一個夠了嗎?」李懷德知道他家的情況,還有一個小姨子一個妹妹。
「我準備讓老婆離職,這樣有一個崗位就夠了。」張志飛實話實說道。
「別讓你老婆離職了,不就是兩個臨時工名額嗎?以你的貢獻直接給你一個是應該的,我在給你勻一個。」
「謝謝您,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張志飛感激的說道。
「你就別客氣了,不過我提醒你,和小姨子玩的時候小心點,小心出了亂子。臨時工?我想想,這樣讓你小姨子到食堂當個會計,也方便你小子辦事。」李懷德調笑道。
張志飛對於李懷德的調笑只是笑笑,並未反駁,他知道對方也不需要自己解釋,就讓他誤會吧。
「你在宣傳科幹了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宣傳科在給你一個臨時工的名額。」
張志飛對於李懷德慷慨非常感謝,這下總算解決了自己所面臨的問題,不用擔心她倆將來去插隊。
在李懷德的辦公室,聽了很多自己接觸不到的消息,這讓張志飛越發的緊迫,按照現狀來看,根本不像歷史書本上記載的那樣輕描淡寫,而是很早就有了徵兆。
運動並不是突然啟動的,而是有著種種預兆和目的,張志飛只能在開始之前就縮緊羽翼,守護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