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何文遠第一個月的工資就那到了五百塊,走回家拿出錢的時候於秋花都嚇了一跳,當何文遠辭職不做教師的時候於秋花是極其不願意的,那可是鐵飯碗,
可何文遠有自己的想法,於秋花也不阻攔,女兒大了不由娘。
「文遠你說這是實習期的工資?那轉正了是多少。」於秋花好奇這工資怎麼那麼高,幾乎是7倍何文慧的工資了。
「一千一這是楊總跟我說的,三個月的試用期看我的表現,對了媽我以後就住宿舍了,公司給我分了一間公寓,每月發了工資我給你送兩百過來。」何文遠說道
公寓這名詞是在劉洪昌嘴裡聽到的,劉洪昌說叫公寓比宿舍聽著大氣。
何文遠分到一室一廳一衛的單身公寓,這種宿舍是每個領導級別員工才能住的,普通員工四人一間帶獨立衛生間的。
這裡員工回家都說是住公寓,把家人虎得一愣一愣的,在外面看著就像後世的別墅建設一樣,只有走進去才能看見內容。
很多人以為這是高級酒店,不相信這是員工宿舍。
文濤兩兄弟看見何文遠工資眼睛都直了,一個月工資五百塊一年得多少,以前大意了不該跟二姐那麼說話。
「二姐你們還招工人嗎?我現在改正了很多,不信你問媽問大姐,我去你們公司上班當個傳菜員就行。」文濤討好的說道
「正好現在招工,你來上班也行,但是你敢在公司叫我一聲二姐就收拾東西走人,老闆大嫂都只是服務員領班,我們公司憑個人的努力,不能憑關係,你懂嗎?」何文遠把醜話先說道前面,出了錯別怪自己把事做絕了,到時說自己不講姐弟情誼。
文濤興奮的點了點頭,只要能進去工作就行了,自己大姐姐夫在服裝廠上班自己只是個臨時工一個月只有17塊錢,去婚慶公司上班就不一樣了,找對象人家都高看一眼,第一個月就五十塊的工資,好好干還能當領班。
這些都是在別人嘴裡聽到的,他自己去了幾次人家看不上他。
於秋花:「文遠這事不影響你在公司的情況吧,要是有影響文濤就別去了,給你添麻煩讓楊總對你有情緒。」
她是為自己女兒考慮,能讓兒子去上班是好事,可別出了問題害了文遠。
「沒事,這次算是大招工,還差二三十個員工沒招齊,御宴宮菜那邊剛剛起步抽不出人去那邊工作,得新員工進來把空缺填補上,下午我帶他去理個髮穿得整齊一些,出了錯公司有專門的規章制度,該罰錢發錢,該辭退的辭退。」何文遠解釋了幾句。
現在她負責三個店的大小文件報表,挑出重要的給楊麥香看讓簽字,三個店都要她第一時間傳達楊麥香的最新指示。
何文濤跟著自己二姐去了街上理了一個發,何文遠給他買了一套體面的衣服,
讓他面試的時候說話要客氣,不管面試的怎麼刁難都要微笑面對,這樣才能面試成功,
要是面試官的刁難你都忍不了,那麼那些故意找茬的客人刁難你還能打人家一頓?
這不是給公司找麻煩嗎?遇到這些事大廳經理會處理,處理不了有警察來處理,你就負責微笑忍受就行。
這一次他終於面試成功了,原來來面試的時候不是人家不要他,是故意氣他看會有什麼反應,受不了就走了就算了,要是留下來讓給機會的就成功了,這一套在後世可招不到人,以後全靠培訓,來上班的人都是大爺,不幹了甩手就走了。
老闆要是說重了話,他把老闆都辭退了,還說這老闆也不聽話啊,我不願意帶他一起干,留下你在風中凌亂。
面試成功就是分配崗位,是那個部門的人,那個部門就帶回去帶薪培訓一個星期後正式上崗。
上班兩個月的何文濤戀愛上了一位在這裡上班半年的女同事,跟和文遠借了一千塊錢,加上這幾年存母親那裡的錢,兩千塊錢買了一套筒子樓三室一廳一廚一衛,在家裡簡單的辦了一個婚禮。
開啟了新的人生,兩人一起工作還債。
文達跟著母親撿垃圾已經習慣了,不敢在於同學攀比,來到上高中的年紀還穿著大哥不要的衣服,於秋花沒給他做過一次新衣服。
何文慧除了給母親的養老費沒給過兄弟兩一次零花錢,現在的文達看起來沉穩很多,撿垃圾回來的文達看著自己家門口停止一輛嶄新賽車式自行車,眼睛就這麼看著都沒有動手去摸,
母親的話時常縈繞在耳邊,別人的東西是別人的,喜歡就要自己努力去拼搏去爭取,老天不會辜負一個辛勞拼搏的人。
於秋花聽見動靜走了出來,看見是文達
「喜歡嗎?媽看你每次去撿垃圾都要繞到賣自行車哪裡發呆一段時間,這是這些年我們兩撿垃圾掙到錢,一輛車要七百五都夠媽把這房子翻新了,這有一半是你自己辛苦來的,有一半是一個當媽的心意。」於秋花微笑摸著自行車說道
文達沒有任何話語抱著於秋花哭了出來,母親在大哥結婚都只給了一百塊,母親卻捨得七八百幫自己買了自行車,只因為自己喜歡。
他不知道說什麼只感覺心裡很難過,只能抱著母親哭了出來,回想起以前自己的任性,自己的不懂事,他好恨自己經常讓母親生氣。
「好孩子別哭了,馬上就要考大學了,不用去撿垃圾了,好好用心衝刺這一年,考上一個好大學以後想要什麼都能自己掙錢買。」於秋花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
很多年後這畫面都深深印在文達的腦海中,回想起第一件奢侈品是母親跟他共同努力出來的。
89年的文達終於在母親的期盼中考上了大學,母親親手送他踏上開完京都的火車,微笑著在站台上擺著手,
他淚流滿面的看著站台上那個孤獨的身影,大姐二姐不在家,大哥有了自己的家庭,如今自己追尋夢想遠離家鄉,只能留母親孤獨的守在那個家。
只是他想不到,自他走後母親卻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