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下鄉撿漏（一）
閆埠貴看著快步離開的何雨凱，嘆了口氣，算計了一輩子，沒想到到老吃了幾次大虧，他現在哭的心思就有了。
到底是他的功力降低了還是年輕人徹底崛起了？他自問在算計界也是宗師級人物了，近幾年連著三連虧，他感覺自己趕不上時代步伐了。
何雨凱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回到大院給李師傅通傳了一聲，那堵牆不用砌了，恢復原樣按圖紙進行裝修後驅車來到正陽門小酒館。
「大哥，你終於來了！」
「有點事兒耽擱了，現在可以走了嗎？小叔」
「走吧！」
走著走著何雨柱發現還是紅星公社，這裡他算是比較熟悉的，好幾個村子的人都認識他。
徐慧珍的車在前面打頭，何雨柱緊隨其後，開進一個村子，八十年代已經不像以前了，擱以前沒有介紹信都進不了村子，民兵就把你堵住了。
「大爺，李栓柱家怎麼走？」
走到村子停車後，眾人下車，徐慧珍開始打聽李栓柱家，她家小酒館前幾天遇到一個客人，聊天說起李栓柱家以前也出過大人物，她那樣的官帽他在李栓柱家就見過。
徐慧珍和何雨柱這些人不一樣，何雨柱和韓春明他們只要是古董都喜歡收藏，並沒有獨愛哪一方面，徐慧珍對古家具情有獨鍾，她的大多數收藏都是古家具。
按照大爺的指引走到李栓柱家門口，蔡全無上前敲門，何雨凱仔細打量這個院子，他發現這個院子和一般人家的院子確實不一樣，用料也頗為講究，雖然不是啥名貴的材料，可用的也是柏木，這家人祖上應該是內斂的人。
財不外露，從這裡就能看的出來，韓春明他們一起去的地主家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房子的用料相比較而言名貴多了，韓春明最開始不也是看上房子的木料了嘛！
「你們找誰啊？」
就在何雨凱打量大門的時候，院子裡出現一個男子的聲音。
「您好，請問是李栓柱家嗎？」
「沒錯，稍等！」
院內的人聽到門口的人能叫出他的名字，馬上開門，沒叫出他名字的人還是不多的，他們家在特殊時期被整怕了，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就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不想和太多的陌生人來往。
「伱們是？」
打開門發現幾個人他並不認識，警惕的看著！
「你是李栓柱同志吧？我們是京城的，聽說你們家有一個官帽椅，我家裡也有，想看看，如果能湊成一對的話，我們準備買下來！」
徐慧珍見李拴住很警惕主動上前說話，徐慧珍的親和力很輕，說話柔和，慢聲慢語的，很難讓人升起惡感。
「哦哦，那進來說吧！」
李栓柱說是來看他們家官帽椅的，馬上讓開門口將人請進家門，他們家裡平時來的人很少，這幾年才算安靜了下來。
農村這邊感受還不是特別明顯，要是李栓柱去趟京城就會發現，現在時代確實不一樣了，跟以前那是大相逕庭。
「這就是你們說的官帽椅了，家裡好東西本來不少，可惜都沒了，就剩下一點家具，這個凳子還是那些人不識貨，要不然這點東西都留不下來！」
韓春明看見官帽椅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來，這樣的家具在韓春明手裡拿是手拿把攥，他仔細打量家裡的情況，看不到大門就能感覺出來，李栓柱祖上甚知藏匿二字的含義。
如果不走進大門，你根本想不到這家裡面會這麼遼闊，沒錯可以用遼闊來形容，院子裡的菜園子都有五分地的樣子，就這樣還不見絲毫狹窄。
三面房子，住房，倉庫都是有的，北面的一排房子有會客的，還有臥室，剩下的兩排房子應該是當庫房使用的，這裡可以看出來這家人祖上是沒有請過丫鬟的，應該是相當低調的人家。
想到這裡他開始仔細打量院子裡面的瓶瓶罐罐，既然來了這裡就仔細看看，當然是漫不經心的，搞收藏的都喜歡撿漏的感覺，這樣能讓他們有種成就感，所以真正的收藏家喜歡去潘家園那樣的地方撿漏，既能考驗眼力，還能考驗學識，關門是成就感。
現在的何雨凱和韓春明這些人的藏品都已經不少了，但他們閒暇之餘還往鄉下跑的原因就在這裡。
他們這些藏家很少去拍賣會那樣的地方，第一是拍賣會上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但價格往往是最貴的。
何雨凱、韓春梅、破爛候、關大爺四人，除了何雨凱家資豐厚外，其他家人雖然不差，可也沒有財力去參加拍賣會。
何雨凱的錢是要幹大事兒的，不能浪費在拍賣會，現在京城已經開始出現拍賣會了，偶爾也有好東西出現。
拍賣的人都是附庸風雅的狗大戶，他們還是鍾情於鄉里和小攤小販上撿漏，這樣低成本還能找到好東西。
「李同志，你們家的這些家具都賣嗎？賣的話我們都買下來，你們買木材打造一套新的！」
韓春明看完官帽椅又看見四方桌和衣櫃，都是好東西，黃花梨的木料外面刷著草藥勾兌的防腐劑，要不是他扣了扣還真沒發現，這算是他給『丈母娘』的驚喜。
「哦？你們全都要嗎？」
李栓柱驚訝的看著韓春明，這些東西賣了倒是沒啥，他們還可以打造一套新家具，孩子結婚的時候比老東西有牌面多了，當然他不是不明白這些東西的價值，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居然全部都想要。
李栓柱的媳婦見這些破爛人家都想要，感覺驚喜來的不要太快，馬上給李栓柱使眼色，讓李栓柱答應下來，李栓柱心裡暗罵媳婦愚蠢，這些人都是人精，怎麼能表現的那麼明顯呢？
「沒錯，我們都想要，你開個價！」
蔡全無見韓春明都想要，馬上仔細打量起來，隨後嘆息搖搖頭，蔡全無的表情讓李栓柱心裡一沉，他也不確定這套家具是啥時候的，他只能夠肯定他記事情開始這些家具就擺在家裡了。
他小的時候問這些他父親從來不講，那時候不流行這個，都在為吃飽肚子努力奮鬥著，哪有心思研究這些東西？
所以他也把不准開價多少合適，賣是要賣的，不過這裡面還是有很多學問的。
「你們先出價吧！合適打包賣給你們也可以，我重新打一套家具就行，如果不合適，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就此別過！」
李栓柱打定主意不出價，因為他根本不清楚這裡面的行情，但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的道理他是明白的，他能理解他父親不告訴他的緣由。
韓春明暗道老狐狸，他的心裡哪怕一萬拿下都合適，可他和徐靜理還沒結婚，還是要問問徐慧珍的意見。
「大哥，這樣，我們商量商量，問問大家的意見，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當然如果不滿意，那只能遺憾了」
韓春明也很精明，沒有表示的勢在必得的架勢，這都是心理的較量。
「得嘞，您請！」
韓春明叫大家出去，走到不遠處的路邊將自己看到的情況仔細的給徐慧珍講了一遍。
「春明，你的意思是說家具可能是康熙年間的的黃花梨，還是一整套的？」
「沒錯，明清時期的文人，士大夫對家具的審美基本在黃花梨，黃花梨木性穩定，不變形、不開裂、不彎曲，還有一定的韌性，我觀他們家的家具應該是海南檀，落葉喬木，這種家具在嘉慶以後就不在世固年產了，黃花梨已經不是主流了，嘉慶以後主要以華麗的漆器為主！
李栓柱家的家具由於使用年限久遠，看著和紅木非常像，其實那不是紅木，是真正的黃花梨，沒想到在這個地方有這麼好的家具，我認為入手比較好！」
「你的意見呢？」
徐慧珍聽完韓春明說的話，轉頭問蔡全無，這幾年她買老家具都是蔡全無掌眼，從買出國差錯，她不是不相信韓春明的眼力，多一個人多一分把握。
每個自認為收藏家的人如果打眼，那內心是相當鬱悶的，至於何雨凱當時並沒看家具，自然不在徐慧珍諮詢範圍之內。
「五千到一萬都能入手！」
蔡全無從來不說廢話，這句話代表贊同韓春明的意見，他們家現在可是不缺錢，賓館去年就開業了，徐靜理已經漸漸入手，手裡面是有錢的，徐慧珍在何雨凱的影響下也沒和老毛子交易，並沒有傷元氣。
「小凱，你的意見呢？」
「如果春明看的准，小叔給的價格是合理的，我建議最開始不要開到五千，先用兩三千試探試探！」
他在思索李栓柱家那對瓶子，看著就不煩，雖然髒兮兮的，可他看到的瓷器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各種瓷器都見過了，他自己的收藏更別說了，他有時間就要研究的。
如果看的沒錯的話，那兩個插著花髒兮兮的瓶子應該是明青花，他在想怎麼不動聲色的將瓶子拿下來，韓春明現在一心想在未來丈母娘面前表現，還沒看見那兩個瓶子，如果看見了，就不好了。
「你們先商量商量，我進去討杯水喝！」
「得嘞！」
他們這一行的規矩，誰先發現誰先談，如果談不攏，第二個人才能介入，他必須在韓春明看出來之前先和李栓柱談下來才可以，萬一韓春明的注意力從家具轉移出來，那他就不好開口了，總不能說他先看見的吧？
「當家的，這些老家具為啥不賣了？咱們打一套新的可花不了幾個錢，要是賣給收破爛的能賣幾個錢？」
「你不懂，這些家具從我記事開始就有了，這些城裡人來買舊家具，你認為是帶回去用的嗎？那是收藏，咱們的這些家具應該是老物件，能賣不少錢的，你到時候別說話，去做頓飯，我和他們慢慢談，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真的？」
「那還有假？要不是時局變換，咱們家也是書香門第，我們家道中落，可父親的見識我還是傳承了一些的！」
「好嘞，那我做飯去！」
李栓柱的媳婦自然知道他們家祖上也是出過大人物的，至於為啥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已經無從考證了，或許家譜上會有記錄，可家譜在地下埋著，局勢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他們沒打算挖出來，誰知道以後會怎麼變化。
「大哥，在家嗎？我討口水喝！」
「快，屋裡請！」
李栓柱記得何雨凱，當時一句話都沒說，打量他的院子，應該是羨慕了，他家的院子確實很好，這一點他還是很得意的，老祖宗給他留下的最好的東西就是這個院子。
「大哥，你們家的這個院子真好啊，裡面種著菜，院子也寬敞！」
「嗯，我李家祖上留給我最好的東西就是這個院子了，說實話，這個院子哪怕是村長都眼饞，可惜了，我自己有地契51年的時候已經確權了，別人眼饞也沒辦法！」
說到這裡，哪怕敬小慎微的李栓柱都忍不住得意起來，貌似想起了開心的事情。
「哦？」
「哈哈，特殊時期有人舉報我家的院子太大，占用地方太多，公社派人調查發現，51年宅基地確權的時候我們家已經登記了，這才沒事兒，院子雖然大了點，也就和生產隊的飼養院差不多大，主要是這房子讓人眼饞了！
我們家的房子住的並沒有超標，我父親一間，我兩口子一間，我子女一間，主要是兩邊的庫房！
當時生產隊把比較貴重的東西放在我家裡，讓我們家順便看著，這才讓這個院子倖存下來，否則我們家也不能住這麼大的院子的！」
李栓柱沒說的是之所以把兩排的房子當成生產隊重要庫房，還是他父親給當時的隊長塞了點好東西，這樣，他們家的兩排庫房就變成了生產隊的庫房，他們看官免費看管庫房，生產隊不用給工分，這才讓村子裡的村民無話可說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家有高人啊，那時候能完整保存下來的還真不多，至少我是沒聽說過，我對你們公社也很熟悉了，很多家裡房子比較大的都變成生產隊的隊部了或者村委會了！」
「是啊，我們村的村委會就是村子地主的家，我們算是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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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