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收官
值勤公安見他要亂動,上去差點就給了他一腳,好在李衛國看見了給伸手攔了下來。
「行了,交給我吧,我帶他去審訊室。」說著,李衛國拍了拍值勤公安的肩膀,讓他忙自己的。
「是,李所。」
值勤公安見是他來了,很配合地點了點頭,隨即讓開了身子。
三大爺此時激動得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不過李衛國卻是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話,將他從地上提起後,這才帶著他到審訊室給他解開了手上的繩索。
「行了,三大爺,沒什麼事了,您可以回去了。」
「另外,您記住了,今天的事兒可別往外說,不然要是讓有心人聽見了再給您舉報了,那我可就不管了。」
給他解完繩索,李衛國意味深長地給他叮囑了一句,省得他回去之後嘴巴沒個把門兒的,把給他開後門的事情到處亂說。
閻埠貴也是被今天的這個陣仗給折騰怕了,聽見叮囑,連連點頭應承。
「誒誒誒您放心,李科長,我一定不會亂說的。」
打發走了千恩萬謝的三大爺,回到操場上,李衛國便招呼起了劉恆、鄭山他們,開始幫忙提審嫌疑人。
雖然早先抓人的時候這批人已經甄別檢查過一遍了,但是提審還是少不了的。
因為這裡面有不少人都是混鴿子市的老油子,知道怎麼應付被抓的場面,凌晨被突襲的時候,好多人見勢不妙早早的就把身上的東西都扔了個乾淨,偽裝得一清二白。
所以這提審就是想盡辦法從這幫人裡面摟出大魚來。
遠的不說,那收繳上來的二百多斤糧油到現在還沒人認帳呢,這麼大的魚,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這可都是大功勞啊。
回到派出所辦公樓,李衛國和劉恆兩人也不廢話,一人負責一間審訊室,鄭山和楊小軍他們幾人從旁輔助,開始挨個提溜著操場上的嫌疑人進來訊問。
審訊的流程還是老一套,姓名、年齡、性別、單位、家庭住址等等,也不著急問別的,上來就先進行一次個人信息摸底。
有工作還是沒工作,在清水衙門上班,還是在搶破頭都進不去的好單位工作,什麼崗位、什麼級別,家庭又是什麼背景,這些個信息一摸出來,基本上這人是個什麼問題就能猜出個一二三來了。
不說別的,就單說那二百多斤的糧油,你不是糧食口的或者搞食堂後勤的,你壓根兒就弄不到這些東西,所以有些東西,一問工作和單位或者家庭背景,基本上就能確定個大概。
這不,在提審了十來個嫌疑人後,李衛國這邊就審到了一個可疑人物的中年漢子。
這漢子四十來歲的年紀,頭上戴著一頂八角布帽,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一開始問他單位和工作的時候,還謊稱沒單位沒工作,平時只是在街道臨時打點零工養家餬口,凌晨的時候去鴿子市只是想調劑點生活日用物資,結果還沒買到什麼東西,鴿子市就被端了。
不知道情況的,乍一聽他這藉口很不錯,反正身上也沒被搜出什麼東西來,只有隨身攜帶買東西的十來塊錢。
沒證沒據的一般人你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嘛,他那飄忽的眼神和神情里掩藏著的心虛卻是逃不過李衛國的眼睛。
這不,聽他說完自己的名字和所屬居委會,李衛國讓鄭山當著他的面就給他的所屬居委會打了個電話。
一個電話過去,什麼底細都清楚了。
人家居委會主任一聽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誰。
這廝根本就不是什麼沒工作沒單位的社會閒人,而是東直門糧管所的一名糧庫保管員。
好嘛,糧庫的保管員,這下子可有意思了。
李衛國也不跟他廢話,接著就給糧所的趙爸趙興國打了個電話。
也不說別的,就說凌晨掃蕩鴿子市抓到了一個他們糧所的糧庫保管員,同時還收繳到了一批糧油物資,讓他趕緊清點一下糧庫的物資情況,確認這批糧油是不是他們單位失竊的。
原本那糧庫保管員還挺鎮定的,結果聽到他電話直接給打到了糧所所長的跟前,一下子就慌了,兩腿一軟就癱到了地上。
李衛國一看他這反應,就知道那二百多斤的糧油有這廝的手筆了,二話不說,單手就給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冷聲質問道:
「說吧,那二百多斤糧油伱是怎麼從糧所里弄出來的,還有哪些同夥?」
那保管員抖了個激靈,支支吾吾地狡辯道:「領領導我.我沒有,我沒有.」
見他還心存僥倖,李衛國嗤笑了一聲,無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你以為你說沒有就過得了今天這關了麼?糧所具體少了多少糧油,一會兒趙所長那邊把帳目一盤,一目了然。」
「這麼大一批糧油,單憑你一個保管員肯定是繞不開保衛員帶出糧所的,你現在老實交代作案的經過和同夥,我不說能給你減輕多少罪責,最起碼案件報告上我能給你寫一個積極配合。」
「你要是死撐著不說,萬一糧所那邊有人趁著這個機會,把歷年的虧空都算到你的頭上嘖嘖嘿.那就恭喜你了,西郊靶場走一遭.」
那保管員一聽這話,頓時整個人都懵了,腦瓜子「嗡嗡」的。
作為糧庫的保管員,他太清楚糧所里的一些門門道道了,水至清則無魚,像糧所這樣的單位,不可能完全沒有虧空的,這要是被有心人瞅准機會,所有的黑鍋都往他身上扣,他想不死都難啊。
他一個小小的保管員,誰會管他死活?
保管員這下子知道厲害了,雙手緊緊抓著李衛國的衣袖,驚慌道:「領導,我交代,我交代,您可不能讓他們把歷年的虧空都扣我頭上啊,我也是才幹沒多久,所里的糧食我也沒有動過多少回啊」
「動沒動過多少回,光你一個人說了不算,得結合糧所那邊的帳目以及你的同夥供述才知道,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李衛國也不著急,扒拉開他的雙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便從上衣兜里掏出了大前門,給鄭山楊小軍他們和自己一人一支,點上煙,就悠哉悠哉地抽了起來。
那保管員沉默了片刻,臉色幾經變幻,也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面臨什麼,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認命了。
「我的同夥還有四個人,其中做主的是糧所的糧庫主任和保衛股長,另外還有兩個保衛員,負責和我一起銷售偷出來的糧油.」
接著,保管員緩緩將作案的經過和手法給交代了出來。
糧庫主任負責平帳,保衛股長負責掩護,剩下的就是把糧油弄出去後由他們三個小嘍囉負責銷售。
他們也不多弄,各種細糧粗糧每樣弄一點,每個月加起來就弄個千八百斤,以糧所一個月上百萬斤糧食的出入量,千八百斤根本算不了什麼,均攤到各種細糧、粗糧上面,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完全可以在帳面上做成合理損耗。
李衛國一聽他們這套路,直呼好傢夥,當真是碩鼠啊。
難怪市局的領導們安排公安幹警暗查了各處黑市之後,果斷下達了全市打擊取締黑市的命令。
這完全就是不掃不行啊,不掃的話一年下來這些碩鼠不知道得侵吞多少國家資產呢。
審清楚了案情的手法和經過,李衛國也不廢話,當即讓鄭山楊小軍提溜起這個保管員,到操場上去認人。
他們三個人負責一起銷贓,既然保管員抓住了,那另外兩位糧所的保衛員,不出意外肯定也是在被抓的行列里。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的功夫,李衛國等人就在保管員的指認下,就從操場上那蹲了一地的嫌疑人裡面找到了那另外兩個糧所的保衛員。
找到那哥倆的時候,那倆難兄難弟還以為東西扔乾淨了,沒多大的事兒呢,正坐在操場上聊得起勁,結果一抬頭看到糧庫保管員被幾位執法公安提溜著過來認人就知道壞菜了,整個人慌得汗如雨下。
被提溜進審訊室後,在人贓並獲,又有同夥供詞的情況下,也沒抗住幾分鐘,就全都撂了個乾淨。
搞定了這樁大案子,李衛國隨即就把案子給關所長報了過去。
關所長此時正和董建軍在審訊室里忙活得熱火朝天呢,結果一聽他把那倒賣二百多斤糧油的大魚給審出來了,頓時嘴巴都咧到了耳後根。
這才開始審沒多久就把最重要的大魚給摟出來了,他能不高興麼?
於是沒說的,關所長當場就給東直門糧所那邊打了電話,通知糧所保衛科的柯科長拿人。
搞定了最重要的一單糧油倒賣案,接下來的審訊就簡單得多了。
雖然他們這回收繳到的物資不少,但是大多都是蔬菜、瓜果、山貨為主,雞鴨兔子鴿子之類的活物只占少數,都是帝都周邊公社的社員拿到鴿子市來換錢票的,你一點我一點,各自帶來的東西都不多,算不上太嚴重。
而這回押回來的二百多號嫌疑人中,大多也是以城裡的普通居民為主,都是去鴿子市買東西的。
所以經審訊確認過後,確定情節不是太嚴重的都是直接沒收物資、罰款、寫檢討,然後強制遣送原籍,或者由所在單位的領導過來領回去教育處理。
至於其他的人,例如凌晨帶頭衝擊執法隊伍的那五個精神小伙和煽風點火的那三個票販子,就比較嚴重了,直接就是報送檢察院提起訴訟,然後就是走程序,後面估計不是打靶就是蹲炮局,沒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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