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振華夫婦住到初三就回去了，許大茂在春節時又去了88號院給張太和拜了年，就一直待在菸袋斜街小院裡，還破天荒的指導了妹妹許小玲的功課，把今年上半年馬上要高中畢業的許小玲嚇了一跳，
「哥，原來你功課這麼好，那為啥當年沒考上大學？」
許大茂很是無奈，那時候不是沒有許達茂的識海記憶嘛。沒法解釋。
靠，許大茂突然想起許達茂的父母來，好像現在還沒出生，他依稀記得許達茂的親爹是1962年出生，親媽是1964年出生。
哦，對，爺爺是海淀區的。許大茂去過那麼多回海淀放電影，居然忘了和自家爺爺家發生點偶遇之類的。海淀宮莊。對，今年下鄉去尋訪下爺爺的下落。許達茂還真沒有現在海淀的記憶。當下的海淀還到處都是農田，京都市產大米的主要區塊，京西稻米那是很有名氣的。對，今年下鄉還得悄悄囤積點糧食呢。這大事可不能給忘了。不然接下來的三年真要餓肚子了。
許大茂做了決定，不在多，而在把身邊的親朋友人的這三年困難時期給度過去，他沒那麼大能量，管不了更多人，，至少他認為需要幫助的人他許大茂責無旁貸。不就自己多花錢嘛，現在的這種狀況就當投資了，那也是一本萬利的。這還是最銅臭的想法了。划算。
初六，又開始了新的一年的上班。
許大茂一早到了資料室，墩地，擦桌子，打開水，半小時後才整理完畢。泡了茶擱著後，就去了李懷民辦公室。
「科長，新春好。今天忙不忙？要不中午我請科長去外面小酌幾杯？」
「小許，今兒就算了，剛開工第一天，出去喝酒，被領導撞見那可就是犯錯誤。過了元宵後吧。今天可能中層幹部還得開會呢。你們下面也悠著點。」
「聽科長的，保證準點上下班。那我先走了，科長你忙，有事你招呼。」
許大茂其實也就過來賣個乖，露個臉而已。這幾天懷民年前給自己培訓機會，自己得的好處還是要分一部分給他的，年前提前拜年就是因為東西多，價值絕對超過30塊的存在，相當於今年工資加一級的四分一了。一級工資十一塊錢，一年就多了132塊。塊。
許大茂還是挺開心的，加一級工資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加的，一步早，是步步早。喝著熱茶，抽著香山牌正翹著二郎腿呢，門口響起一個聲音：
「許幹事好自在呀。這是拍了領導馬屁，正偷著樂呢？」
許大茂站起，「我說吳玲娟，這在單位，可不能亂說話，我可不是拍馬屁，上班第一天找領導問問今年任務安排，我這工作現在又沒人分憂，早知道，我早安排，這樣才不會手忙腳亂。還有，和你說好幾回了，別許幹事許幹事的喊，許大茂，小許，老許都可以。」
「要不要來杯茶，在我這一畝三分地坐會兒？」
「算了，我也不愛喝茶，況且你這烏煙瘴氣的，熏死人了。你們男人都怎麼了，都那麼抽菸，一個個身上都臭烘烘的，搞不懂那玩意兒有啥好抽的，又費錢，又不利於身體健康。」
「吳玲娟，你還真說對了，男人嘛，都臭哄哄的，不然怎麼叫臭男人呢。你家爺們也抽菸？」
「嗯，差不多每天一包，三毛多呢，真是費錢。」
「你這一大早過來找我，是到我這來訴苦的？那不好意思，我這每天也一包煙呢。」
「才不是呢。誰找你訴苦呀。」
「哎，吳玲娟，好歹咱一個壕溝里戰鬥過的同班同學，找我訴苦也正常呀。」
「臭美吧你。有個事兒通知你一下，我那媽單位下屬的食品廠今年確實有臨時工指標，我呢讓我媽給你留了一個，食品廠包裝工，大概一個月20塊錢工資。你自己看著辦。我也不管你和你那個啥大院裡的小媳婦啥關係，到時間如果去報到，好歹給那個廠里的車間主任塞點禮還是有必要的。記住了，有效期三個月，明白？」說著遞過來一張已經蓋了公章的表格。
「吳玲娟，我說啥你為啥不相信呢。」
許大茂到門口看了看，然後關上資料室的門。
「吳玲娟，我純粹就是打抱一個不平。實話告訴你吧，大院裡那個小媳婦的男人是三車間的賈東旭。賈東旭知道吧，因為工級考核沒過關，和工友打架被廠里處理過的那個，後來又因為賭博，被廠里處罰三年不得考級的那個主兒，還有他在菊兒胡同有個棒尖，是個半掩門，也就是沒人去狗拿耗子，抓他的現行，不然他賈東旭絕對是掛著破鞋遊街呢。」
「原來是他，那咋不知道。這樣看來，你和她還真是有點清白哈。」
「嘿嘿，也不是很清白，其實我主要是看不上那賈東旭，有點想給他找點事情的那個意思。我也挺損的。」
「還真別說，你這招釜底抽薪還真有點毒，看不出來你許大茂蔫壞，以後得防著你點，不然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玩呢。」
「吳玲娟，說啥呢，你我又沒有利益衝突，何況軋鋼廠你也待不了多久，以後你只有我仰望的份，我哪敢賣你。」
「許大茂，這話可不能瞎說，我覺得在宣傳科上班挺好的，又自在，又閒。我可不願意去其他地方上班。記住，別亂說。我走了。」
許大茂看著蓋了章的報名表，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吳玲娟辦事如此之快。喜的是對秦淮茹的承諾現在可以兌現了。
許大茂不知道的是家裡還有一喜等著他呢。
婁曉娥今天在譚雅麗的陪同下，去了醫院做了檢查，確實是懷孕了。婁曉娥的預感很準確。
許大茂下班到了菸袋斜街，連丈母娘譚雅麗也在，「媽，你咋來了？」
「大茂，今兒陪曉娥去做了檢查，曉娥有了，我想這等你過來商量一下，讓曉娥和火火到我那去住一陣子，乾脆你也搬過去住吧，那邊也不是住不開。」
「哇哦，厲害了我的娥子。」許大茂激動的抱著坐在一旁的婁曉娥。
「也就是你明年這個時候，咱家火火有伴兒啦，這，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我消化消化。」
譚雅麗看著興奮的許大茂，真心還是感受到許大茂對婁曉娥的好。
「媽，去住，一來曉娥也有說話的伴兒，二來你和爸也不至於太孤獨，我也搬去。明兒就搬過去住。」
晚飯倒是簡單，昨兒還有剩餘，熱熱就行了。沒想到當晚，婁振華就讓司機開著車過來接人了。
許大茂正好也要去趟95號大院取點東西，看看有沒有機會將報名表給秦淮茹，所以選擇騎自行車去婁家。
收拾了菸袋斜街的東西，將炕洞裡也檢查了一遍，鎖了里外的門，才跨上自行車摸黑前往95號院。
他確實是來拿東西的。年前胡天華借給他的三本有關陶瓷文物的專業書，而且是古版的，沒帶在身邊。他要回去拿著，每天帶在身邊，有空就看。
95號院內，還是比較安靜的，最主要是時間也晚了，天氣又冷。還真沒碰到秦淮茹。沒辦法，他許大茂也不敢上門叫去。
許大茂收拾了自家屋子，將書小心的塞進公文包里，關燈，鎖門，推車，準備前往婁家。
剛拎著車出了大院門的台階，跨上車，蹬著往前行，差一點撞上了站在一邊的秦淮茹。
秦淮茹還猜的真沒錯。她在家窗戶里隱約看見好久沒回大院的許大茂，猜到許大茂可能還要出來，故意在巷子這旮旯等著許大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