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黑吃黑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許大茂便立刻找到了羅進川。
見許大茂哼著小曲走了進來，羅進川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不是才從牛主任辦公室出來嗎？怎麼還能這麼開心？
「你怎麼這麼快就找過來了，你是不是沒有去找牛主任？」
羅進川邊說邊打量著許大茂。
不知道為何，屋子裡的許大茂總給他一股壓迫感。
他莫名有種，許大茂終於要和他算帳的感覺。
看著羅進川一臉戒備，許大茂不由笑道：「也許吧，所以你可以接著去牛主任那告狀。」
見許大茂從進屋開始，除了意味不明地看著自己，什麼都不做，羅進川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是說要來幫忙嗎？怎麼什麼都不做？」
「我不是在指導你嗎？做的還不錯，再接再厲。」
「許大茂，你這人還能更無恥點嗎？」
「怎麼，學完拍馬屁，你現在還想學厚顏無恥？」
「你！你怎麼說話的！」
…………
被許大茂懟的夠嗆的羅進川，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指了他半天，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他覺得，許大茂今天肯定中邪了！
要不然原本不怎麼搭理他的人，怎麼今天這麼咄咄逼人？
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剛才想讓張葉兩人給自己打雜吧？
雖然許大茂的喜怒無常，讓羅進川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還是很快穩住了心神。
不管這許大茂再怎麼厲害，只要自己和牛主任搞好關係，難道還愁搞不定他嗎？
但就在羅進川琢磨著一會該怎麼向牛開民匯報，便聽到許大茂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了，牛主任剛才說了，今晚這場電影，我來放。」
聞言，羅進川不由一驚。
在廠里放電影雖然沒什麼油頭，但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甚至忍不住懷疑，許大茂今天的異常，會不會就是因為這。
難道牛開民要開始重用他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羅進川整個人都不由沉重了不少。
見羅進川一臉心事重重，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在擔憂什麼，但這並不妨礙許大茂讓他更加擔憂。
「羅進川，這世上聰明人雖然不多，但最不缺的就是自作聰明的人。你說你是哪種？」
一聽許大茂暗罵自己自作聰明，羅進川生氣之餘，卻不免有幾分害怕。
他不明白，許大茂為什麼突然之間要說這種話。
但羅進川也不可能因此而被嚇怕，於是穩了穩心神，他中氣十足道：「說的倒是像回事，
有本事你倒是說說，你剛才到底和牛主任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簡單和他談論了一下工作分配問題。」
許大茂用著壞人臉，說著最淳樸的話。
一句原本沒有什麼內味的話，直接被他說的陰謀無限，同時也使得羅進川越發迷惑。
但即便如此，羅進川也不願意接受許大茂重新得勢這個事實。
「許大茂，少在我面前虛張聲勢。
牛主任可是我們宣傳科的主任，他想怎分配工作就怎麼分配，到底你是領導還是他是領導？」
「你也知道他是領導啊，所以我工作上遇到問題，找領導談談又有什麼問題？
況且這機會，還是你特意幫我爭取過來的。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
見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許大茂懟的啞口無言，羅進川的內心感到十分拒絕。
但這樣也讓他越發看不起只會耍嘴皮子的許大茂。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牛主任是不會讓你下鄉放電影的！
哎，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這人也挺可憐的。
你在廠里也工作好幾年了，結果還不是被一個剛來的人搶了工作。」
羅進川越說越揚眉吐氣。
就從這點開來，他已經完勝許大茂一條街了。
但可惜，然並卵。
「怎麼，你這是在暗示你這好工作做個幾年就到頭了？」
說完，不給羅進川繼續狡辯的機會，直接拿資歷壓人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新來的，那就好好工作。
就你這說的話比乾的活還多的新人，我看不需要幾年，就有人來接替你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你要是再繼續偷懶，我一定會告訴牛主任！」
「不是你自己剛才說，要把我的活都搶走嗎？而且我怎麼偷懶了？我不是在認真監督你嗎？」
「誰要你監督？」
「你啊！我可是你的前輩，我督促你工作，這難道不是我該做的事情嗎？
這事就算你告訴牛主任，也沒用！」
…………
見許大茂說的斬釘截鐵，羅進川莫名氣弱了幾分。
畢竟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要是鬧大了，對他也沒好處。
最主要的還是，雖然許大茂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但他還是想看看，許大茂的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藥。
…………
·
等到下班，噁心了一整天的羅進川，許大茂立刻去找了張暉。
一看到許大茂，張暉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氣，瞬間又旺盛了起來。
「許大茂，你還有臉來！」
「我怎麼就沒臉了？而且早上不也說了，要現在處理嗎？」
「那你現在過來，是想清楚要賠我油錢了？先說好，光是油錢還不夠！
昨天你把一桌子菜都吃完了，這錢你也得給我！」
「呵，這天都要黑了，你居然還在做白日夢。」
看著許大茂滿臉鄙夷，張暉哪裡還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打算賠錢。
於是不由威脅道：「許大茂，你最好祈禱自己，以後別范在我手上，要不然我絕對會讓你後悔！」
但這種輸出光靠吼的威脅，顯然無法震懾許大茂分毫。
「你說完了？那現在輪到我說了。欠我的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
講真，要不是自己正在下一盤大棋，許大茂真不想一直揪著這事情不放。
不管是揍張暉一頓，還是坑他一把，他都能有更好更便捷的處理方式。
但現在，為了牽制住張暉與秦主任，他必須巧妙地在兩人之間尋找平衡點。
只不過，許大茂的想法雖然很美好。
但奈何張暉這人相當不給力，除了不斷放狠話外，就說不出其它有用的話。
這讓一心想要在張暉這炸出秦主任秘密的許大茂，分外感到頭疼。
「算了，既然套不出情報，那就只能先把昨晚的事情給處理了。」
許大茂認為，想要讓張暉全盤托出，還需要再逼一逼，剛好昨晚的事情還沒解決。
但問題是，該怎麼把這種糊塗帳給說明白呢？
難道真的要像儍柱那樣，既然講不通，那就直接打通？
而顯然，企圖用武力鎮壓，從而快捷了事的，不只是許大茂一人。
「許大茂，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要不然的話……」
說著，張暉朝著許大茂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這是他給許大茂最後的提醒，像萬人級別的軋鋼廠，保衛科人員佩戴真傢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讓張暉沒想到的是，即便他都這麼威脅了，許大茂也只是神色淡然地反問道：「要不然會怎麼樣？」
見許大茂沒有像預想中那樣露出驚恐的神情，這讓張暉不免有些錯愕。
難道這傢伙不怕死？
這怎麼可能？
但下一刻，他又將這種荒唐的想法拋之腦後。
就算真有人不怕死，也不可能是許大茂這種人。
所以要麼是他在強裝鎮定，要麼就是他沒聽明白自己的威脅。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向來囂張的張暉感到十分不爽。
張暉心下越發堅定了要給許大茂嚴懲的方法。
想到這，張暉突然一改之前強硬語氣，又擺出一副好哥倆的樣子，說道：「大茂，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這麼做，其實是為了你好。」
見張暉開始演戲，許大茂自然是開始配合。
「什麼叫為了我好？既然是為了我好，那你是不是該把欠我的都給我了？」
見自己只是態度稍稍服軟，許大茂就開始蹬鼻子上臉，張暉不由面色一凝。
但下一刻，他就當沒聽到許大茂的話，反而自顧自地說道：「大茂，你要明白，
你現在不僅盜用他人財務，還一而再地不配合調查，性質十分惡劣，
已經……已經妨礙公務，這往深了說，不服從組織，你這是*國的行為！
所以，你現在很危險，你知道嗎？」
聽著張暉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加罪名，許大茂無語了一會，隨即假裝在意地問道：「這樣啊？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見許大茂上鉤，張暉不由面露貪婪地說道：「照理說，你這事性質很嚴重，我應該嚴懲不貸。
但我這人最講兄弟義氣，如果犯事的是我兄弟的話，我一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
張暉提醒許大茂，想要讓自己出手相助，最好的辦法便是成為他的兄弟。
而為了與他稱兄道弟，需要做什麼，想必許大茂就很明白了。
聽出張暉的言外之意，許大茂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內心不得不承認，張暉這波威脅確實下到了痛處。
如果不按照他的做法，那麼不僅是這一次，說不定張暉以後也會給自己亂定罪。
也是直到這一刻，許大茂才第一次深刻意識到：為什麼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敢惹保衛科的人。
但事已至此，許大茂早就沒有退縮的機會。
「看來你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那你有沒有想過，濫用權力也是一種很嚴重的過錯。
如果被別人發現，你很有可能就待不下去了。」
許大茂聲音不重，但說出的話卻如巨岩一般，直接砸的張暉面色一變。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利決定這種事情？」
聞言，許大茂只是輕哼一聲，隨即無所謂地說道：「保衛科又不只有你一人。」
一聽許大茂居然打算聯結保衛科的那些前輩來對付自己，張暉頓時慌了起來。
但還不等他反駁「保衛科的人不可能被收買」，便聽到許大茂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丈人很有錢。」
聞言，張暉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婁父這事並不是秘密，而他當初之所以會找上許大茂，也是覺得他人傻錢多。
相信他會為了和自己搭上線，並不會在意一點金錢上的小損失。
但沒想到，許大茂不僅為了一頓燒飯錢這麼斤斤計較，還打算拿錢收買別人來對付自己！
雖然越想越慌張，但自尊心還是讓張暉不得不繼續辯駁道：
「他不過是個資本家！」
「是，而且還只是我們軋鋼廠的小小股東，之、一，而、已。」
「你別以為有點臭錢就能為所欲為！」
「我沒這麼認為，倒是你有沒有這麼認為，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我有沒有這麼認為？」
「沒說什麼，畢竟我又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
「怎麼，你想拿那些事情舉報我？你以為別人會信你嗎？」
「那倒是，畢竟我丈人只有一點臭錢。」
「…………」
…………
看著在自己的打壓下，張暉敢怒而不敢言，許大茂不由笑的越發不懷好意。
沒想到婁父的名頭用來幹壞事居然這麼好用。
不過這樣一來，他相當於無形之中，給婁家拉了好大一波仇恨。
但轉念一想，就算婁父一家兢兢戰戰的，最後很可能還是逃不過被抄家的命運，
想到這，許大茂眼底不由划過一抹深意。
但不管怎麼樣，許大茂這把「以黑吃黑」的行為，算是暫時鎮住了張暉。
而自知在許大茂面前討不到好處的張暉，也不打算在他身上繼續浪費精力。
畢竟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就在張暉打算去找秦主任之時，卻被許大茂攔住。
嘗試了幾次，發現許大茂就是在故意阻攔自己的張暉不由滿臉怒意道：「我不是說了，不會再計較昨晚的事情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覺得和你挺聊的來的，晚上去我家吃飯。」
許大茂認為，雖然現在看上去，自己已經鎮服住了張暉。
但還不能完全放鬆，這小子很有可能會在暗地裡籌劃著名什麼。
再加上，自己可是答應秦主任，這幾天會好好拖住張暉的，所以怎麼可能任由他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