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張小嘴吃著奶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越來越像小槐花和小當那時候了。
過了有十幾分鐘,那個男人出來了,雙眼通紅,明顯哭過了說道:「虎子小玲去看看你們娘吧!」
「爹,叔叔給我和弟弟糖了,這就是糖,可甜可甜了,快給娘吃吧!娘吃了糖就好了,」那個伶俐的小丫頭說道。
「爹,我這也有糖,」兩個髒兮兮的小手伸到男人面前。
那男人愣了一下,沒有接糖馬上回頭看著李剛,說道:「小兄弟,這可捨不得這奶糖老貴了。」
李剛和善的說道:「貴啥貴,就是給孩子吃著玩的,再說這是我給孩子的,你就不要管了。」
大男人好像想到什麼了,嘆了口氣兩個孩子說道:「快進去看看你們娘們。」
兩個孩子下車,李剛才看到兩個孩子腳上穿的鞋,都是破洞,一個露了兩個腳趾頭,一個露了三個腳趾頭。
「小兄弟,」男人叫出三個字,眼淚就下來了,又說道:「我帶孩子看他們娘了,一會兒晚了就不好了。」
看著一大兩小的背影,李剛知道那女人肯定得了疾病,這是要最後看孩子啊!他也沒猶豫,快步跟上去。
一進走廊,那女人已經躺在門口的凳子上了,而且嘴裡哀嚎的聲音比來的時候大多了。
兩個孩子嘴裡喊著娘,快速朝那女人跑去。
一家四口一起哭著,劉大哥走過來對李剛說道:「李剛兄弟,再等幾分鐘就好了,現在已經有點退燒了,」他還以為李剛等著急了。
李剛對著門口的劉大哥問道:「這女人什麼病啊?」
劉大哥沒想到李剛答非所問,看了一眼一家四口說道:「醫生說是闌尾炎,說是要手術了,起碼要十幾塊錢。」
劉大哥嘆了口氣,說道:「那男人沒有錢。」
劉大哥最後幾句話,李剛都沒有聽,他已經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醫生走出辦公室,對著一家四口說道:「你們真的湊不出來錢嗎?再這樣下去,她估計就要不行了。」
男人跪在女人面前不停的哭著,那醫生把菸頭丟在地下,用力踩了踩好像下了某種決定。
李剛掏出兩張十塊的遞給他,說道:「趕緊給她手術吧!錢我出了。」
李剛短短一句話,突然走廊里都變安靜了,只有兩個孩子的小小的哭泣聲,醫生直接愣在那裡瞪著眼睛問道:「小伙子,你沒開玩笑吧?這可是20塊錢啊?」
李剛把錢塞在他的大褂兜里,說道:「趕緊去手術吧!廢什麼話呀!」
醫生也沒怪李剛的態度,帶著笑臉說道:「好好……,我馬上給他叫人手術,你是哪個單位的?我給你寫表揚信。」
他嘴裡雖然說著,可是人已經跑向隔壁房間,用力砸著門喊道:「趕緊出來人有手術!」
醫生又對著那男人說道:「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趕緊把你女人抱著上手術台一會來不及了。」
那男人一手牽著一個孩子走到李剛面前,撲通一下,跪下了,一面磕著頭,一面說道:「謝謝了,謝謝小兄弟了,你是我們一家的恩人,我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李剛扶起兩個輕飄飄的孩子說道:「趕緊帶你媳婦手術吧!」
那男人沒廢話,又磕了一個頭,趕忙抱著他媳婦,跟著醫生身後朝著走廊盡頭走去,走廊的盡頭就是手術室。
劉大哥走來,衝著李剛豎了一個大拇指,說道:「李剛兄弟,你是這個?」
李剛拉著兩個孩子坐到凳上,笑著搖了搖頭,這年頭醫院走廊可沒有暖氣,嗖嗖的冷風,他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身上的單薄衣服,想起上次在天津殺的那幾個人,還留下三件大衣了。
就當為那幾個活混蛋贖罪了,正好給兩個孩子穿。
「劉大哥看一下倆孩子,我出去一趟,」李剛說完就朝外面走去。
劉大哥笑著說道:「你去吧!我就站在這裡。」
李剛走到門外,坐到車裡從空間裡拿出兩件棉大衣,重新回到了走廊里給兩個孩子一人穿上一件。
兩個孩子已經傻掉了,李剛讓他們伸手就伸手穿上就穿上。
李剛看了一眼手術室,燈也亮了,那個男人從手術室里也出來了,帶著小跑朝李剛這邊過來。
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說道:「小兄弟這可捨不得呀?兩個孩子身上髒,再把大衣弄髒了,棉大衣可不好洗。」
李剛摸著兩個孩子的頭說道:「這是我多出來的,就給兩個孩子了。」
「什麼?」
「啥?」
劉大哥和那個男人一起說道。
這棉大衣可要幾十塊錢一件的,怎麼說給人就給人?劉大哥都懵逼了。
那男人直接去扯孩子身上的衣服,嘴裡說道:「小兄弟,你已經救了我媳婦的命了,醫生剛才說了,再晚一個小時,我媳婦就沒命了,我再要你東西,我還是人嗎?這棉大衣?我們家說什麼不能要?」
李剛拍了他一下手,說道:「又不是給你的,給孩子的,如果回去,誰問你大衣怎麼來的?你就說市局公安局李剛給你的,」倒不是為了讓他報恩,而是這年頭一個農民?突然拿兩件棉大衣回去,一個弄說不清楚,再給他們家添麻煩。
李剛接著又說道:「我是公安棉大衣,不會偷,不會搶,所以你放心收著,這是我多出來的,這都什麼月份了,兩個孩子還穿單衣服,你得加把勁以後好好干,才能養老婆孩子!」
李剛這話也就是說說,這年頭再努力幹活也掙不到錢,這年代該是誰的掙的錢都安排好了,不該你掙的錢,你也甭想掙一分。
那男人撲通一聲,跪又跪在地下了,李剛趕忙去扶他,他卻說道:「小兄弟,我除了給你磕頭,我真的什麼辦法也沒有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
他哪有李剛有勁了,李剛給他扶起來笑著說道:「我不用你感謝,你也別給我磕頭了,這一晚上你都磕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