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走啊,我家何文濤身上的冤屈還沒有洗乾淨呢!棒梗這個幕後黑手還沒有抓到呢!」
於秋華看完一場大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後,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何文濤現在身上背負著偷李東來年貨的罪名,要是被抓進笆籬子裡面的話,說不定得蹲幾年。
她的大女兒何文遠現在還沒出來,何文濤再進去的話,何家就散了。
老何死後,於秋華「辛辛苦苦」把這個家撐起來,絕對不允許何家就這麼散了。
....棒梗是黑手?
屋內,正在煎藥的秦淮茹聽到於秋華的嘶喊聲,手頭抖了一下,一大包草藥都掉進了藥鍋內。
她哎呀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就想撈。
可是,藥鍋此時已經沸騰了,她非但沒能撈起藥,反而把手燙了一下。
秦淮茹對於煎藥的事情本來就不情願,老王頭是賈張氏的姘頭,本應該由賈張氏伺候,她身為老賈的兒媳婦兒,給婆子的姘頭煎藥,算是怎麼回事?
火燒般的燙感讓秦淮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再加上還擔心棒梗的事情,秦淮茹乾脆把草藥全倒進了藥鍋里。
反正,五副藥能喝五天,每次要喝藥的時候,加一點水就可以了。
好在這年頭的鍋都比較大,秦淮茹甚至用大鐵鍋給棒梗當過浴盆。
要不然五副藥裝進鍋內,還真沒空間加水了。
加滿水後,秦淮茹蓋上鍋蓋,快步走到屋外。
此時住戶們本來打算散場,聽到於秋華的喊聲後,這才意識到還有好戲沒看,紛紛停住了腳步。
秦淮茹眉頭微微皺起,快步走到於秋華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何家大嫂,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我家棒梗是幕後黑手?」
「本來就是!你家棒梗唆使我家何文濤去偷一大爺家的年貨。
現在事發了,他倒是躲了個乾淨。」
於秋華雙手掐腰,氣勢十足。
她清楚秦淮茹不好惹,必須得先聲奪人。
秦淮茹心中咯噔一下。
聽於秋華這麼說,她立刻想起來今天棒梗的行為確實可疑。
棒梗還說要教訓李東來....
造孽啊!造孽!
這混小子難道真的鼓搗何文濤去偷了李東來家的年貨?
秦淮茹看到何文濤被兩位保衛幹事押著,而李愛國和李東來站在不遠處,他們的腳邊站著一隻超大個的獵狗。
那獵狗吐著舌頭,尖銳的牙齒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道道寒光。
秦淮茹清楚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承認,要不然棒梗肯定得蹲笆籬子。
秦淮茹瞪著於秋華,大聲說道:「於家大嫂,我家棒梗那麼老實的人,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肯定是何文濤偷了東西,不敢承擔責任而編造出來的謊言。」
於秋華氣得臉紅脖子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秦淮茹衝著躲在一旁的棒梗招了招手:「棒梗,你過來告訴於家大娘,你到底唆使了何文濤沒有?」
棒梗早就做好了布置,此時當然不會承認了。
他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到何文濤跟前,冷聲說道:「何文濤,我看你可憐,經常跟你一塊玩,還照顧你,可以說在四合院裡,只有我拿你當朋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敢污衊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汪汪....」勝利歪著腦袋看向棒梗,似乎是在說,我才不吃那玩意呢。
李東來趁勝利不防備,快速伸出手在它的腦門子上揉了揉。
柔軟的毛髮摸起來感覺光滑無比。
勝利本來想發火,可是那感覺....好像很舒服。
它微微眯起了眼睛。
旁邊的李愛國看得瞪大了眼,這樣也行?
.....
畫面轉回到何文濤身上。
何文濤沒有想到棒梗會倒打一耙,咬著牙想怒斥棒梗一頓。
此時他萬念俱灰。
不過不是因為要蹲笆籬子了。
而是因為棒梗辜負了他的感情。
在何文濤心中,棒梗就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他的兄弟。
兩人喝過雞血酒,發過誓言,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兩人一塊玩,一塊偷東西,一塊分享大白兔奶糖,一塊拍婆子。
曾經的何文濤以為,兩人能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現實給他上了一課。
多麼純潔真摯的友情啊,現在卻化為了飛灰。
何文濤的心在滴血。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棒梗,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只能吐出一口氣。
棒梗不給何文濤說話的機會,桀桀兩聲:「何文濤,你也這個大的人了,應該懂事了,做錯了事情就該承擔責任。」
「我知道你以前就是個膿包,遇到了事情,總是找你姐姐,找你娘。讓他們幫你解決。」
「可惜的是,這次的事情太大了,他們無法解決。」
「你就乖乖的去蹲笆籬子吧。」
「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你的。」
.....
什麼叫做殺人誅心,這就是了。
棒梗的話語就像是一把砍刀似的,把何文濤砍成了碎片。
然後又剁吧剁吧,剁成了肉泥。
最後還不忘記把肉泥扔進油鍋里。
何文濤瞪大了眼,額頭青筋暴起,伸手想給棒梗一個大逼兜子。
可惜的是,他的雙手被保衛幹事牢牢攥著。
只能拗著頭髮出無能狂怒的聲音。
「棒梗,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你的。」
....呵,這貨怎麼學會了許大茂的台詞。棒梗嘴角微微翹起,看也不看何文濤一眼。
.....
旁邊,李東來隱約了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很明顯,是棒梗跟何文濤一塊偷的年貨。
但是。
棒梗很雞賊,把年貨藏在了何家。
不愧是盜聖,動起手來滴水不漏。
李東來倒是不在意,今天無論如何,總能解決一個。
以後四合院也能清靜一點。
他見局面僵持不下,摸了摸勝利的腦袋,看向李愛國。
「李科長,如果棒梗確實如於秋華所言,曾把年貨藏在了賈家,勝利是否能痕跡?」
李愛國沉默片刻,遲疑道:「年貨是用袋子裝著的,短時間的放置確實可能留下氣味。」
「只是現在賈家屋內正在熬製中藥,氣味可能已經被掩蓋了。」
「再者說,就算是勝利聞到了氣味,咱們也沒有證據。」
「畢竟勝利不會說話,沒有辦法當證人。」
「汪汪」勝利抬起頭,似乎不滿意。
「.....」李東來。
「.....」李愛國。
.....
於秋華聞到屋內的藥味,也意識到到事情不妙。
不顧跟秦淮茹爭吵,奔到李愛國跟前,大聲嚷嚷。
「李科長,你快讓這條狗進到賈家找證據。」
李愛國皺皺眉頭,冷著臉說道:「這是警犬!請你放尊重一點。」
嘴裡這樣說著,李愛國還是按照程序走了一遍。
可惜的是,由於秦淮茹一鍋燉了五副藥,此時屋內藥味熏天,人進去都覺得辣眼睛,得捂住鼻子。
更別提要分辨出細小的氣味了。
勝利在屋內轉了一圈,垂頭喪氣的跑了出來。
李東來連忙蹲下身安撫它:「勝利,不是你的鼻子不行,是環境太惡劣了,等會我送你一根大雞腿。」
勝利揚起腦袋,神情有些傲嬌。
....
由於沒能在賈家找到證據,僅憑何文濤一個人的證言,沒有辦法定棒梗的罪。
最後,只有何文濤一個人被派出所帶走了。
看著被繩子捆成小豬模樣的何文濤,被小片警扛到自行車后座上,然後自行車消失在遠方。
李愛國也提出告辭。
「李主任,我還得把勝利還回去,就先走了,有什麼事情,你隨時打電話通知我。」
「等等。」李東來進到屋裡,讓丁秋楠拿出了一隻大公雞。
「這是送給勝利的,你帶回去吧。」
大公雞足有四五斤,此時已經褪去了雞毛,看上去很是肥碩。
「這,這不能收,你還是....」
「汪汪....」
李愛國正待拒絕,勝利揚起了腦袋,叫了兩聲。
李東來哈哈大笑:「看到了嗎?人家勝利都餓了。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就帶回訓練中心吧。」
「那行,我代表訓練中心的同志和勝利謝謝你了。」
李愛國清楚李東來的性子,也就不再推辭了。
「再見,勝利。」
待李愛國帶著勝利離開後,李東來沒有回家,因為還有事情沒有解決。
那就是何文慧該怎麼辦?
何文慧由於「出賣」了何文濤,如果繼續留在何家,肯定會被於秋華虐待的。
這姑娘又是一個柔弱的性子,萬一一時想不開....
作為四合院的一大爺,李東來覺得自己有責任照顧好四合院的住戶。
他找到閻埠貴,把心中的擔憂講了一遍。
閻埠貴臉色沉重:「何文慧那姑娘其實還是不錯的,為人勤快,成績也很好,也知道上進,要不是生在何家,將來說不定能考上大學。」
呵,這老教師看人就是准。
在原著中,何文慧確實考上了大學,成了寧州城唯一的女大學生,只是因為要照顧於秋華和幾個弟弟妹妹,才沒有去大上學。
縱觀何文慧的一生,其實是充滿悲劇色彩的。
她生長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里,從小便不受待見,被於秋華灌輸要犧牲自己,照顧弟弟妹妹的思想。
何文慧確實做到了,為了何家,放棄讀大學的機會,跟國營飯店的廚子劉洪昌結了婚。
婚後,由於何家的拖累,她跟劉洪昌的矛盾不斷,以至於結婚七年沒有跟劉洪昌同房。
劉洪昌也是個終極舔狗,一直鍥而不捨,終於感動了何文慧。
兩人結合後,何文慧好不容易懷了孕,最後卻被何文濤推倒,流產而死。
可以說,何文慧的悲劇,是由何家造成的,如果不離開何家的話,她遲早還會走上老路。
李東來點點頭道:「誰說不是呢!這次她大義滅親,把何文濤送進笆籬子裡,於秋華肯定不能輕易饒了她。」
「那怎麼辦?」閻埠貴也為何文慧感到惋惜,這姑娘每次見了他都是老師長老師短的,有一次還送了他半筐煤核。
「我是這樣想的,以咱們四合院的名義,向街道辦說明情況,請求街道辦給何文慧辦理貧困戶的證明,這樣她每個月能拿到五塊錢的生活補助。因為是貧困戶,學費也能全免。」李東來道。
「這是好主意啊。」閻埠貴點點頭,旋即又有些遲疑:「可是讓何文慧住在哪裡呢?住在何家肯定是不行的。」
是啊,這年代初中是沒辦法寄宿的,而四合院裡的住房也緊張,除了....
李東來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何雨水快結婚了,他家的房子是四合院裡最大的,可以讓何文慧在何家暫住一段時間。」
「對對對,何文慧那姑娘勤快,還能幫於菊花幹家務。」閻埠貴也點頭同意。
「行,那我就先問一問何文慧的意見。」
李東來見天色已經晚了,沒有耽誤時間,快步走進了中院。
剛靠近何家,他便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喧囂聲。
「何文慧,你竟然敢出賣何文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能離開這個家了?」
「娘,不是的,文濤他偷東西,確實是不對的。」
「再不對,他也是你的弟弟!你給我跪下。」
「我....」
「啪!啪!啪!「
隨後便是一陣棍棒抽打肉體的聲音和何文慧無助的哀求聲。
那痛苦的叫聲在大院內迴蕩,悽厲而恐怖。
李東來快步衝進屋裡。
昏黃的燈光下,何文慧的臉上滿是血痕,她跪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
可是那鞭子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何文慧的嘴唇已經咬破。
「小賤人,竟然敢出賣文濤,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
何文慧的身子瑟縮了一下,等待棍棒落下。
可是,許久也沒有感受到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文慧的頭終於抬了起來,看著面前站立的人。
只見李東來站在於秋華身前,攥住了棍子。
原本就魁梧的李東來,在此時的何文慧看來,更加高大了,幾乎遮住了她的整個視界。
「一大爺....」
何文慧呢喃一聲,身體晃了晃,暈倒在了地上。
於秋華見何文慧暈倒,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還挺能裝的....」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身體騰空而起,感受到了冰冷徹骨的寒風,最後摔倒了門外。
「李東來,你....」
看到李東來惡魔般的神情,於秋華不由得驚慌失措。
李東來走過去,一把掐住於秋華的脖頸,眼睛裡充斥著嗜殺之意。
他的表情猙獰:「於秋華,你這種人,配當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