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科內。
許大茂雖清醒過來,科長宋同順卻不敢讓他晚上放電影。
萬一拿錯了膠片,那就是大錯誤。
許大茂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懵逼了,顧不得爭取這份榮譽,在宣傳科同事狐疑的目光中,推門而出,失落落魄的回到四合院。
大院的住戶大部分去觀看龍舟賽了,院子裡很寂靜。
三大媽正在整理廢品,看到許大茂踉踉蹌蹌的走進來。
笑著打招呼:「大茂,今天下班這麼早?」
許大茂想停下腳步打聲招呼,卻被內心酸楚緊攥住喉嚨,無法發出聲音。
他衝進屋內,躲在被子下,瑟瑟發抖。
被子就是他的安全堡壘。
...
許久,許大茂才重新平靜過來,越想今天的事情越不對頭。
這些年,他沒少借著下鄉放電影的幾乎禍害農村大姑娘,也跟廠里的幾個老大媽有一腿。
從來沒有被人舉報過。
原因很簡單,這年頭人們都重名聲。
尤其是女人,一旦亂搞男女關係傳揚出去,受害的往往是她們自己。
唾沫星子可是能淹死人啊!
這陣子許大茂考慮到要跟婁曉娥結婚,怕被人抓住馬腳,可謂是老老實實。
怎麼偏偏被舉報了呢?!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許大茂又打開匿名舉報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舉報信上有很多內容是很多大院住戶,甚至是熟悉他的人能知道的。
再一看鬼畫符似的筆跡...
他頓時緊咬牙齒,眼神中崩出仇恨光芒:「傻柱!」
不過,信上還有一條,他弄不明白。
「許大茂不孕不育。」
傻柱怎麼知道我不孕不育的?
難道是故意編造的?
許大茂想到這裡,不由搖搖頭。
不可能。
沒有這一條罪,僅憑上面那些罪行,婁半城就不會把女兒嫁給我。
傻柱沒必要多次一舉。
可是他為什麼偏偏要添上這一條嗎?
為了噁心我?
也不對,傻柱怎麼確定婁半城會把舉報信給我?
還有,萬一婁半城因為這條「假」罪行,不相信整封舉報信怎麼辦?
傻柱綽號里,帶個『傻』字,卻一點都不傻。
許大茂跟他從小打到大,從來沒占到便宜,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相信傻柱絕對不會幹出這種白痴事情。
那麼...只剩下一種解釋了...
許大茂心中突兀地浮現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難道我真的不孕不育?」
不,不可能。
我大茂為人一向正值心善,老天爺不會這麼懲罰我!
一定是傻柱犯傻了。
對,一定是的...
...
...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許大茂胡思亂想。
他掙扎著站起身,拉開門
門外,司機老張吊著菸捲,用駭人的目光盯著他。
吐一口白煙,「跟我走一趟吧!」
婁半城要害我!!
一股涼意從尾椎骨直竄後腦勺,許大茂下意識的想關門。
卻神使鬼差的走出屋子。
「張叔,婁先生找我?」
司機老張沒有說話,轉身向院子外走去。
許大茂雙腳發軟的跟在後面。
出了大門,就看到那輛黑色小轎車停在路邊。
「上車吧!」
司機老張拉開車門,扔掉菸捲,神情嚴肅。
許大茂雙腿發軟的爬上了車,一路上他都心情忐忑。
他不知道婁半城會怎麼對待他。
就舉報信上的罪行,依照婁半城的暴脾氣,在舊世界肯定會將他沉江。
現在是新世界了,不能私刑,至少也會揍他個半死。
直到,轎車停在一棟白色小樓前。
「到了,下車吧!」
許大茂抬頭望見小樓上的紅色十字架,再聯繫到舉報信上的『沒有生育能力』。
死的心都有了。
這是要驗明正身啊...
他眼睛瞄見路邊有公廁,立刻捂著肚子呻吟:「張叔,不行了,我拉肚子。」
說話間,邁腿就向公廁跑。
剛走兩步,「砰!」,直接撞到一道軟牆上。
牆上貼著藍色布料,布料上墜有銅扣子。
順著扣子向上看。
許大茂看到了司機老張那張猙獰的大臉,那雙眼睛中凶光閃爍。
司機老張摸出一根菸捲,劃著名火柴點燃,猛吹一口。
吐到許大茂臉上,眼睛乜斜:「拉褲子裡!」
「....」
逃跑未果的許大茂,只能跟在司機老張身後老老實實進了醫院。
醫院明顯已經接到了通知。
沒有排隊,也沒有掛號,許大茂就被司機老張送進了檢查室內。
脫衣服,肛檢,指檢,抽血...一些列檢查後。
許大茂被押進了醫生辦公室內,坐在椅子上等了一小會。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醫生拿著化驗單走了進來。
司機老張快步上前,拿著化驗單看了一眼,再不理會許大茂,直接離開了。
這讓許大茂心中一跳。
現在老許家就剩他一根獨苗了。
如果不孕不育那就慘了,那可是絕戶!
他深吸幾口氣,用有些變形了的聲音問:「醫生,我....」
老醫生拿著化驗單,搖搖頭:「同志,根據單子看,你確實沒有生育能力。」
「啥!」許大茂如被五雷轟頂般,只覺得天旋地轉,周圍事物開始扭曲。
「哎,同志,你要暈倒,麻煩去外面。我這裡病人還多著呢?」老醫生連忙喊了一個護士,攙扶著他。
「沒事...沒事...」許大茂深吸幾口氣,勉強緩了過來。
一天內暈倒兩次,他已經有了抗性。
「醫生,能不能麻煩您再幫我檢查一遍嗎?」許大茂神情懇切。
老醫生看他那麼年輕,也是於心不忍,長嘆一口氣:「好吧,檢查可以再幫你做一遍,不過要等到今天的病人看完。」
「有很多病人都是農村來的,來一趟不容易。」
許大茂坐在外面的長板凳上等著。
旁邊坐著都是結婚後好幾年沒有小孩的患者,他們皆是滿臉愁容。
這讓許大茂更加揪心了。
難道真絕戶了?
患者很多,直到醫生快下班,才輪到許大茂。
又經過一番全身檢查。
老醫生看著化驗單,一臉遺憾:「同志,你確實失去了生育能力。」
許大茂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醫生,不能生娃是一種病,病就能治好,對吧!」許大茂緊張的問。
老醫生眉開眼笑:「當然,是病都能治,我可是老醫生。」
「根據剛才的檢查結果看,你的旦旦受過傷。」
「旦旦?」許大茂疑惑。
「就是蛋子。」老醫生解釋。
蛋子...許大茂想起了小時候,曾被傻柱打傷蛋子的事。
仇恨如洶湧潮水般向他襲來。
「傻柱!」咬牙切齒。
「殺豬?」老醫生坐回椅子上,搖搖頭,「殺豬不能治病。」
「我給你開一個單方吧。」
他拿起鋼筆,沾了點墨水,在處方箋上畫了起來。
聽到有單方,許大茂重新燃起希望。
「醫生,你一定要治好我啊,我們老許家可就我一根獨苗了。」
老醫生笑道:「那是當然,我可是知名老醫生。」
說完,他神情為難起來:「不過,這單方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你是不是...」
「那是當然,我明白。」許大茂拍了拍口袋。
有錢!
最後,許大茂用二十塊買了一個單方。
童子尿煮雞蛋,一日三次,口服。
雞蛋倒是有,老鄉家裡有很多。
童子尿就有點為難了...
況且,味道好像也不怎樣...
不過,治病不關緊,先報仇。
天色漸晚,許大茂埋伏到了廠子到四合院的路上。
也是巧了,廠子裡來了領導,傻柱一直忙活到天奄黑才下班。
「正月里打新春兒,寡婦在房中口問心兒,寡婦年長三十二...」
傻柱拎著網兜飯盒,哼著小曲從黑暗中走過來。
今天剩了兩盒肉菜,秦姐一定會開心。
許大茂躲在水溝里,快被蚊子折磨瘋了,聽到傻柱唱的歌,心中更加恨了。
你還有小寡婦可以等,我呢?
要絕戶了!
傻柱,都是你造成的!
他掂起棒子,就從傻柱背後撲了上去。
「哐!」
傻柱正高興著,也沒察覺,被一棍子夯在腦袋上,網兜飯盒掉到地上。
不過他是四合院戰神啊。
身體晃了幾晃,竟沒事。
傻柱捂著腦袋,扭過頭,看到拿著棍子的是許大茂。
「許大茂,你有病?」
「有病?就是有病!還是被你弄出來的!」被說到痛處的許大茂,更加生氣了,一臉猙獰的又撲了上去。
面對面,他哪裡是傻柱的對手。
傻柱一個飛腿,就把他踹翻在地。
「讓你埋伏我,讓你把菜打翻!」
踹了幾下褲襠不過癮,又用鞋底狠狠在許大茂臉上踩了兩下。
這才心滿意足的撿起地上的網兜飯盒,開心的向四合院走去。
小秦姐姐,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