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父親的責任

  第392章 父親的責任

  協和手術室。【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隨著門口的牌子裡的燈光熄滅,「手術中」三個字變得灰暗了下來。

  推出了手術室的丁大夫已經不見了頭頂的辮子,層層紗布包裹之下,上半部分硬生生比大了一圈,這還是臉部浮腫的情況下。

  「情況怎麼樣,大夫!」

  黃亞琴扯了扯丈夫的袖子,隨後李峰的注意力轉移到跟著推車出來的大夫身上,問出了這個令人緊張的問題。

  「大的彈片已經取出,但是,應該是一條細木屑,壓住了一根腦部神經,目前的技術,很難取出來!」

  中年大夫摘下了臉上的棉口罩,眼神里有些疲倦,把口罩塞進口袋裡後,甚至取下了眼鏡,雙手摁了摁眼珠子,緩解眼球的乾澀。

  「這個腦部神經,周圍布滿了血管,她很幸運也很不幸,那根木屑如果扎中了其中任何一條,她不用送過來人就沒了,不幸的是,這根木屑的位置確實太偏僻,視野也很狹隘,人的手取出過程中只要有一絲移動,可能就會……!」

  嘆了口氣,哪怕是最壞的情況,中年醫生也遇見過,但像這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手術,才使得他很為難,空有一身好武藝,對方苟著當老六。

  「她的家人到了麼?」

  「沒,大夫,請問您貴姓?」

  「免貴,袁,等他們來了,讓他們到辦公室里找一下我。」

  說完,袁大夫頭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小夫妻在這邊默默對視。

  「估計還是讓家裡人同意吧,咱們畢竟非親非故,醫院也不可能讓咱們簽字!」

  黃亞琴看了看病床上躺著的丁秋楠,蒼白的臉上不帶一絲血色,輕輕的咬著下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在這看著,我去給機修廠通知吧!」

  說完,李峰直接踱步走了出去,手裡剛掏出香菸,就被人打斷。

  「同志,醫院裡不給抽菸!」

  「仄,嘶~!」

  抓了抓頭髮,李峰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人家的爸媽,女兒吃個席,竟然還把命給搭進去了,李峰很難想像,這到了醫院,自己的這個主家,要不要留在這裡。

  「喂,接機修廠……!」

  不管是該怎麼整,丁秋楠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打完電話後,李峰默默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抽菸,等待著兩位老人的到來。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只見著一位蹬三輪的,腦門一股子汗水都來不及擦,一個漂移,差點把車上的兩位老人給掀翻。

  「兩塊錢~!」

  到了大樓前穩穩停下,板爺這才擦了擦腦門上成串的汗珠,瓮聲瓮氣的攤開了手。

  兩個老人慌裡慌張的跳下車,正要往樓里跑,聽到板爺的話,這才想起還未付錢,趕忙在身上的口袋處摸了起來。

  「請問二位是丁秋楠父母麼?」

  瞅著兩位老的,有些眼熟,再加上著急上火的樣子,李峰趕忙把菸頭熄滅,站出來問道。

  「對,對,是你這個小同志打的電話是吧,稍等一下,我來找一下錢!」

  「我來給吧~!」

  說著,李峰拿出兩張一塊的遞給了師傅,在中年夫妻錯愕的眼神中,把兩人帶到了病房。

  「秋楠~!」

  乍然在這種場合下見面,丁母恐怕是做夢都沒想到,看著面孔腫脹,僅有一點兒神似自家女兒的樣子,丁母直接跪在病床前,失聲痛哭了起來。

  丁父從來時一直挺直的腰,此時也塌了下去,取下了鼻樑上的眼鏡,擦了擦後,這才萬分痛苦的重新戴上。

  「丫頭,醒醒,媽來看你了,丫頭~!」

  丁母不停的撫摸著女兒的臉龐,膽顫心驚的樣子,仿佛在觸摸一個瓷娃娃,一觸即碎的易碎品,語氣里,布滿了哀求。

  黃亞琴見不得這樣的場面,眼珠子也泛紅了,看著老兩口失聲痛哭,剛才一直站在牆角的她,撲進了李峰的懷裡,也跟著小聲啜泣,李峰不停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就像丁父不停的拍打著丁母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一老一小兩位女士才同時停止了哭泣,丁母此時的目光,這才轉移到李峰身上,準確的說,是李峰和黃亞琴兩個人身上。

  「今天,是我跟她的婚禮,同時院子裡還有2家結婚,丁秋楠跟我是朋友,戰友,我跟她說過,沒想到院子裡,因為其中一家跟別人發生了矛盾,引發了爆炸,丁大夫也被連累了。」

  知道老夫妻二人目的是什麼,自己的女兒不清不楚為什麼會躺在這裡,這也是李峰選擇留下來,讓老媽和妹妹回去的原因,他們恐怕了解還真不多。

  「是什麼爆炸物,TNT,硝酸甘油,還是?」

  沒想到丁父的問題倒是非常專業,現在女兒昏迷不醒,元兇是誰怎麼樣,他暫時得放下,最主要了解讓女兒受傷的是什麼,怎麼讓女兒儘快醒來,這就是男人的理性思維,更為關注結果。

  「普通的黑火藥,不知道您聽說過沒,二十年前的邊區造手榴彈,竟然引爆了,我當時剛接好媳婦到門口,砰,在我面前就這麼炸開了!」

  「隨後,伱女兒,就倒下了,倒在了我妹妹的懷裡,現在彈片取出來了,但桌子的木屑,有一根還殘留在腦部,所以……!」

  隨著李峰說明當時的情況,丁父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托起了自己的下巴,氣勢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如果說剛才是暮靄沉沉的老人,那此時,就是整裝待發準備上前線指揮所的指揮官。

  「麻煩帶我去找手術醫生,我跟他探討一下!」

  看小黃搬著凳子給自己的愛人坐下,丁父善意的對她笑了笑,雖然此時笑得比哭還難看。

  能怎麼辦呢,人小夫妻結婚,丁秋楠作為朋友去觀禮,也怨不得人家,只是碰見了瘋子,竟然在人群中拉手榴彈,才害的女兒到此地步,作為文化人,清楚緣由後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行,剛才袁大夫也說了,木屑的位置很偏僻,血管與神經很多……!」

  「唉,是的,後腦有腦幹、小腦、後循環,包括腦幹延髓、腦橋、中腦和網狀系統,延髓是人類生命的中心,主要就是因為它控制的呼吸、心率還有消化,他不敢動手,我理解!」

  丁父的嘴唇緊緊的抿著,但說出的詞語卻是清晰無比,每個字李峰都知道,但是加到一起組成詞,對他來說,就非常陌生了,沒想到丁秋楠這個父親看樣子。

  醫術屌爆了!

  「我之前在東京醫科大學讀的醫學博士,你這邊呢,小伙子!」

  「啊~我,我高中畢業,軋鋼廠運輸科科長!」

  李峰撓了撓腦袋,東京大學,貌似記憶里醫學好像還是有些含金量的,不過人是鐵飯是鋼的電視劇里,貌似,丁大夫家過的條件一般吶。

  說著李峰打量了一番丁父,一身藍色的中山裝,洗的甚至都有些掉色,腳上穿著的也不是皮鞋,而是,老京城布鞋,也是都表面都起球了,這,這和身上的學歷,不相稱吶!

  「不用這麼看我,唉,現在早已閒賦在家咯,沒想到,還能遭此一劫!」

  仿佛是察覺到了李峰的目光,丁父搖頭嘆息了一番,隨後率先推開了面前辦公室的門。

  病房裡,玻璃的吊水瓶,此時一滴一滴的往下面的輸液器里,滴著消炎抗菌類的藥物,丁母,坐在凳子上,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女兒的左手,另一隻手不停的抹著眼淚。

  小黃乖巧的站在一邊,緊緊的貼著丁母,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避免她傷心倒地。

  辦公室內,李峰站在牆角,看著氣勢逼人的丁父此時舌戰群儒,面對七八個年紀謹謹比自己年輕些許的同行們,此時依然不落下風。

  李峰對現在醫學的了解,恰如很多讀者對這塊的了解一樣,兩眼一抹黑,不過看著丁父為了女兒拿出的勇氣,李峰還是不禁佩服不已。

  「你們看這裡,……!」

  袁大夫,一開始面對丁父時,還是較為輕鬆,但是隨著一個又一個問題被拋出後,他腦門上,也開始冒汗珠了,中間還撇過李峰一眼,誤會他帶了人來是來挑釁的,踢館的。

  但隨後,在副院長帶隊來了後,丁父依然霸占著那張黑白色的X光片,指著裡面細若遊絲的那根木屑,侃侃而談,雖然場景看起來很搞笑,鳩占鵲巢,但李峰也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做出這麼不體面的事兒。

  「董院長,他說的是沒錯,這條通路打開的情況下,取出的機率是大很多,但,……!」

  剩下的話袁大夫就沒好說了,醫術的上升需要的是時間的積累,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對自己身體不論是精力,還是控制力都是在走下坡路,對於這麼兇險,難度係數如此高的一場手術。

  他,沒信心了。

  董副院長也聽出了老袁的話中的意思,不依不饒的患者家屬,他見過很多,但是像今天這麼冷靜的,能把主治大夫都給說服了低頭認輸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好了,老先生,我們理解您作為家屬,是希望……!」

  「你們不能做,那就換我來,如果不同意,我帶她去小日子,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她死在病床上!」

  面對董副院長的開脫之詞,丁父直接把手中的筆,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與董院長對視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丁叔,您有信心自己能完成這場手術麼?」

  董院長此時一臉為難,剛才的一番交談,有些地方哪怕是他也被說的雲裡霧裡,這位老先生醫學素養極高,知識積累的也極為豐厚,但是,這裡是自己的地盤,怎麼能讓外人進手術室,去做一場手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丁叔~!」

  眼看丁父還在執著董副院長,這是沒把自己給放在眼裡吶,李峰的聲音不禁低沉了一下,這下全場的目光,這才匯集到,這個一直沒有吭氣的年輕人身上。

  「我能!」

  如同一把陳年的寶刀,此時被緩緩拉出了刀鞘,寒芒不光刺痛了李峰的眼,還讓在場所有的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們汗毛豎起,這就是醫學生的學歷壓制麼,來源於血脈里的高序列對低序列的天然自信。

  「董院長,既然如此……!」

  「絕不可能,他並不是我們醫院裡的醫生,我承認,他說的……!」

  沒等李峰說完,董副院長連忙擺手拒絕,這是不合規矩的,這不是救人,這是在害人,是對病人傷者的不負責任。

  「丁叔,您等著,我去幫你找人!」

  對於董副院長的拒絕,李峰毫不意外,聳了聳肩膀後,看向了丁父,他既然如此確定,能做這手難度等級MAX,係數拉滿的開顱手術,李峰,選擇,相信他。

  「切,真當自己是誰,隨便拉一個人過來,就要上台,一個人,一個人忙得過來麼?」

  看著李峰出去,董副院長心神有些不寧,不知道那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哪裡來的這股自信,有些後悔剛才怎麼沒多問一嘴。

  「呼,我跟他不熟,他是我女兒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去找誰,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女兒的歉意,我是一個父親,我只想我女兒能安安穩穩活下來!」

  長呼了一口氣,丁父滿含淚光的看著在場諸多醫生,摘下了眼鏡後,朝著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這是父親對女兒的責任,剛才還喋喋不休憤憤不平的大夫們,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論學歷,人家比在場所有人都高,技術沒看過,不過憑他僅靠著一張X光片就能把問題,方案說清楚,至少也不是來打嘴炮的。

  不消片刻,李峰神采奕奕的走了回來,朝著董副院長挑了挑眉毛,示意他去接個電話。

  「丁叔,您這要是把丁大夫給拉回來,咱爺倆怎麼著也得喝一個,這要是拉不回來,您沒遺憾,我也沒遺憾!」

  瞬間,李峰的手被丁父緊緊的握住,千言萬語,只在堅定的點頭當中,直至董副院長歸來。

  電視劇里確實是醫學博士那時候貌似國內還沒有這麼高學歷的吧先找這個學校安著用不合適我再換別的學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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