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果然是好爸爸！」小不點高興得都要瘋掉了！

  「不過只能待兩天，去了就得回來，聽到沒？」

  「唉！」小不點聽到這句話又有些落莫的嘆了口氣，「看來媽媽是沒打算讓我和姥爺好好待幾天啊！」

  「現在你是育紅班的學生了，要以學習為主，聽到沒寶貝？」

  「學習……學習什麼啊太簡單了，媽媽你讓我跳級唄，我想去四年級上學。」

  小不點開始胡吹一氣，老媽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家寶貝蛋，「跳級行啊，不過四年級的作業很多的，要寫到很晚，你願不願意寫作業？」

  「啊……」小不點馬上捂住小嘴，「抱歉媽媽，我剛才說了什麼我都忘記啦！」

  「唉，熊孩子！」小格格笑著搓搓女兒的小爪子，「走吧回家去！等到十一月份育紅班放假了，我立刻就把你送到草原上，省的天天煩我！」

  「略略路，臭媽媽壞媽媽！」小不點翻著白眼扮鬼臉，逗得小格格忍不住笑，「再調皮搗蛋媽媽打你了！」

  「我是媽媽的小寶貝，爸爸媽媽的開心果，媽媽打我捨不得……」

  這小犢子還唱上了。

  周末前一天，劉衛東就開著車，帶著一家人還有毓文妹妹，直奔草原。

  自家新房子門口，老王爺正牽著寶貝外孫的小手，從寶勒爾的小賣店走回來，小傢伙高興得蹦來蹦去，小嘴嘰嘰喳喳不知道和老頭說些什麼，老頭含笑一一回答。

  「姥爺你看，爸爸的汽車！」

  老三扭頭一看，一輛藍色大汽車呼嘯而來！

  嘎吱一聲，車子在他們面前停下來，小不點第一個跳下車，一把抱住姥爺，「姥爺姥爺我好想你哎呀！」

  「姥爺也想你！」老頭看到寶貝外孫女，眼圈唰的紅了，一把把她抱起來，「瘦了，在家裡吃的不好嗎？」

  「唉，操心啊！」

  小不點長嘆一聲，把一家人都干蒙了！

  你有啥好操心的？

  大傢伙陸續進了屋子，劉毓文也和老王爺打了招呼，送上從南洋郵寄過來的禮物，老王爺含笑收下，仔細問了她的近況。

  劉大小姐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感覺自己腦瓜子上綠油油的，但也只是在老王爺面前含笑點點頭，說自己一切都好。

  「我這輩子算是看透了，凡事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快樂，其餘的事情，隨它去吧！」老王爺可是人精中人精，一輩子經歷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劉毓文那點小伎倆哪能瞞得過他？

  「嗯，我記住了老先生。」劉毓文想想也是那麼回事，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咕咕你看，小狗狗！」小不點從外面抱進來一隻剛剛睜開眼睛的小狗崽，這是敖其爾的女兒的女兒的女兒……不久之前生下的四眼小狗，正慵懶的舔著小舌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真可愛的小狗！」劉毓文蹲下來，捏捏小狗的小爪子，小狗崽睜開眼睛，哼哼唧唧的叫著，一雙藍瓦瓦的眼睛好看極了。

  看到如此可愛的新生命，她心裡那點不快頓時煙消雲散，什麼鄭桐，什麼蔣碧雲，都不如這條狗！

  切！

  劉衛東在後廚給一家人做大餐，劉毓文和小不點他們來到院子裡，小不點有些粗暴的把四隻小狗崽都抱出來，一字排開，要來一場狗崽子們的速度與激情！

  「你是真能玩出花樣啊！」劉衛東扎著圍裙來到外面，想要拔一棵蔥炒菜，看女兒玩的不亦樂乎，忍不住教訓一聲。

  「嘿嘿嘿！」小不點嘿嘿一笑，蹲在地上，小手一揮，「出發啦小狗狗們，衝鋒啊！」

  小狗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鑽亂撞，把一場由小不點精心策劃的比賽搞得一團糟，氣得小丫頭直蹦，將不聽話的小狗抓起來，小手輕輕拍了一下小屁屁，作為懲罰。

  而狗崽子們的母親悠閒的趴在狗窩裡，枕著兩隻前爪，悠然自得的看著和自己的孩子們玩在一起的小不點。

  那是牠的小主人。

  小主人絕對不會傷害狗子的孩子的！

  垂垂老矣的敖其爾也慵懶的躺在窗戶下面，享受秋日裡難得的溫暖陽光，看到劉衛東出出進進，輕輕搖了下尾巴，算是打招呼。

  「唉！」看到這條老狗，劉衛東又想起牠剛來的時候，才那麼大一點點，現在……

  唉，時間過得太快了！

  他快步走進屋裡，拿起一塊羊肉，切成小細條，裝在盤子裡，送到敖其爾面前。

  敖其爾看看羊肉，扭頭看看趴在遠處的恩齊納，汪汪叫了一聲。

  恩齊納慢慢爬起身，一步步走過來，這條老獵犬現在年紀也大了，反應也不靈敏了，和敖其爾一樣像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仍在恪盡職守的守衛著主人一家的安全。

  兩條老狗趴在地上，各自咬起一條羊肉，慢慢品嘗著，牠們的後代，也就是留下來的那條剛剛生下崽子的母狗也鑽出狗窩，來到盤子前，舔了舔舌頭，沖兩位老祖宗汪汪叫了一聲。

  敖其爾的目光變得有些溫柔，用鼻子將盤子拱了拱，送到牠面前。

  看到這條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後代大快朵頤吃肉的場景，敖其爾沖恩齊納搖搖尾巴，兩條狗相互靠在一起，眯起眼，靜靜享受秋日暖陽。

  老了，不中用了……

  草原上的人對馬和狗的感情極深，將牠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看到自家老狗這般垂垂老矣的狀態，小格格心裡很不好受。

  一條狗能活多少年？

  十二三年而已！

  還好馬一般能活三十歲，有些保養得好的甚至能達到六十歲！

  說啥來啥，看到藍色大卡車，驌驦就知道是主人回來了，噦噦叫著從草場上跑回來，湊到小格格身邊，用大腦袋蹭她的胳膊，以示親昵。

  「你的孩子呢？」小格格哭笑不得的抱住馬頭，抖了抖被蹭得一身毛的新衣服，問道。

  驌驦似乎是聽懂了，扭頭往院外掃了一眼，噦噦叫上一聲。

  遠處一匹小紅馬飛速跑過來，馬背上還騎著一個小傢伙！

  正是老大！

  老大騎著小紅馬，歡快奔跑在廣袤的大草原上，看到兒子小小年紀就如此勇武，小格格滿意點點頭！

  我兒有出息！

  「我的追風呢，是不是被哪匹小母馬給勾搭跑了？」劉衛東拿了一捆芹菜出來，坐在小板凳上摘菜葉，見媳婦和她的愛馬親昵互動，哈哈笑道。

  「估計是，追風那傢伙看著就不正經！」小格格促狹的捏捏他的耳朵，「這就叫啥人養啥馬。」

  劉衛東有些不經意的挑挑眉毛，心道臭馬，真是給你主人我丟臉！

  廣袤的草原上，牧民都在放牧自家的牲口，忽然一聲清唳，自天邊傳來，巴圖等人紛紛抬頭去看，卻見一隻雪白的巨鷹從半空垂直砸下，直奔劉衛東家的新房子！

  是海東青回來了！

  砰！

  海東青在距離劉衛東頭頂一米的距離猛地張開翅膀，掀起一股強大的氣流，將芹菜葉吹得到處都是！

  劉衛東猝不及防，也險些被吹了個跟頭！

  他急忙伸出手臂，讓海東青穩穩落在自己的胳膊上，鋒利的鷹爪猶如精鋼打造的彎鉤一般，深深刺入皮膚，疼得他直呲牙。

  「下來下來！」

  劉衛東放下芹菜，把海東青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海東青歪著頭，眨眨黃黑色的大眼睛，沖他嘀哩嘀哩的叫，久別重逢，這隻大鳥顯得十分激動。

  「哥，海東青好像……你看牠的爪子……」

  劉衛東這才發現海東青的爪子似乎是蛻了一層皮，原本暗青色的粗糙外皮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黑鐵一般閃爍寒光的新爪子！

  難道是……

  「我看書上是那麼寫的，這些猛禽到了一定歲數就會拔掉舊的指甲，重新長出鋒利的新指甲，這個過程非常殘酷，九死一生……」

  劉衛東捏捏海東青的新爪子，噗嗤一笑，「媳婦你還是少看那些文章吧，海東青再怎麼傻，也不會拔掉自己的爪子，那得多疼……」

  「也是，我也覺得不可能，拔掉之後牠吃什么喝什麼，還不得活活餓死！」小格格伸手摸摸海東青頭頂那根呆毛，海東青竟然乖巧低下頭，抖抖翅膀，眯起眼，一副享受女主子撓痒痒的死德行。

  「你老婆呢？」

  劉衛東咯吱一下海東青的翅膀，把他嚇了一跳，這貨看著一身蓬鬆的羽毛，實則身體已經非常瘦弱，觸手所及，儘是根根骨頭，不知道這傢伙在消失的一年裡究竟去了哪裡。

  海東青滴滴叫了一聲，張開鋒利的喙，拍拍翅膀，從夫妻倆的魔爪下掙脫出來，像走地雞似的跑到小不點身邊，拍著翅膀飛起，落在她的肩膀上。

  怕弄傷小主人，這貨還很貼心的把爪子縮了回去。

  劉衛東兩口子氣得鼓鼓的！

  合著你剛才是故意抓我兩把？

  「瞅瞅這胳膊讓牠抓的，都出血了……」劉衛東捏捏胳膊上那幾個梅花狀排列的血印子，氣得很想暴揍海東青一頓。

  他也很高興，不管咋說，海東青終於回來了！

  回家……

  就好！

  吃飯了，芹菜炒羊肉、醬牛肉、烤羊排燉大骨……一家人團團圍坐，只有還不會吃東西的老四趴在炕上，飛快挪動小手小腳，一溜煙的爬到飯桌邊，小手拍著劉衛東的大腿，啊啊叫著！

  寶寶餓了！

  寶寶要吃好吃的！

  「好像你能吃咋的！」劉衛東夾了一塊肥嫩的羊肉放進女兒嘴裡，小丫頭剛剛長了一顆牙，小手抓著羊肉往嘴裡塞，嚼了半天也嚼不動，氣得小丫頭脾氣上來，直接把一整塊羊肉囫圇咽下去，噎得她直抻脖子！

  一家人都不吃飯了，光看她表演。

  當媽的笑得沒心沒肺，老四吃完羊肉，見大傢伙都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著小臉，也嘿嘿一笑。

  這一下全家都笑翻了！

  熊孩子！

  海東青蹲在晾衣杆上，一口一口啄著一塊羊肉，如果劉衛東給他裝上導航儀，大概就會弄清楚牠這一年究竟去了哪裡。

  海東青兩口子千里追殺殘害掉自己幼崽的金雕，一路追殺到茫茫長白山，幾番血戰之後母海東青戰死，這貨重傷，掉進了深山老林里。

  牠憑藉頑強的意志和強大生命力，硬是活了下來，在山中兜兜轉轉大半年時間，終於找到仇人金雕，雙方爆發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最後牠把金雕的腦袋硬生生啄碎，大仇得報，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返草原。

  偏巧剛剛飛回來，就看到劉衛東一家開著車回來參加鄭桐的婚禮。

  海東青吃了幾塊肉，扭頭看看窗外，夕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家……

  牠看了看坐在桌邊吃飯的大主人女主人小主人，愜意閉上眼睛，縱然飛行千萬里，縱然飛到了茫茫大海邊，與長風激鬥，與海浪搏殺，但那裡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有親手孵化並養大自己的主人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家。

  海東青太累太疲乏了，吃飽之後站在晾衣杆上睡著了。

  「吁……都別去打攪牠……」劉衛東沖喧鬧的孩子們比劃了個手勢，孩子們也很懂事，躡手躡腳退出正屋，去各自的小房間玩耍嬉鬧去。

  海東青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在自己家裡，牠不用像在野外那樣要高度繃緊神經，時時刻刻防備突來的風險。

  家裡好安靜啊……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好舒服……

  等海東青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牠抖抖羽毛，舒爽抻了抻腿，這是牠一年裡唯一睡過的一個好覺。

  窗台上放著水和新鮮的羊肉，海東青也不客氣，拍拍翅膀飛過去，大快朵頤。

  「起來了老弟！」劉衛東走進來，拍拍海東青的腦門，海東青滴滴叫了一聲，小腦瓜隨著主人的手一抻一抻的，眯起眼，十分愜意。

  「走，出去溜溜！」

  劉衛東招招手，海東青飛過來，落在他胳膊上綁著的皮護具上，眨眨眼珠，又往他胳膊肘位置湊了一下，鋒利的爪子使勁一抓，疼得劉衛東嗷的一聲！

  「滴滴！」惡作劇得逞的海東青飛速跳回到皮護具上，張開喙，發出快樂的叫聲。

  真好玩！

  「調皮搗蛋！」

  劉衛東摑打牠一下，推開門，秋日的陽光灑滿了院子，空氣里滿是牧草成熟的香氣！

  豐收的時候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