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寂靜,曲三愣了兩秒,直接踏步向前,準備出手了。
這泥腿子怎麼敢,怎麼能在老爺和大小姐面前放肆?!
真當「婁半城」這個稱號是日行一善得來的嗎?
不過婁半城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的面色很冷,對著許大茂說道:「大茂,你母親是曉娥母親那邊的陪嫁丫鬟,你也算是我們婁家看著長大的。」
「雖說你是工人,我是巨商,但這也不是你在我面前放肆的理由。」
「今天你不說出個123來,我不介意曉娥明天就變成寡婦。」
威脅的意味已經明擺著放在面前了,可是許大茂一點都不怵。
「我知道婁叔你有這個能耐,能在這個年代被叫做半城,還能不被清算,弄死幾個人那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但真不是我看不起你婁家,你敢嗎?」
說罷,許大茂直接把菸頭塞進了那難喝的咖啡里,這個舉動讓婁曉娥略有皺眉,那杯子,很貴的!
「行,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婁家對我母親也不錯,所以我今天也做點好事給你們指明白,但聽不聽在你。」
「因為我們的**不同,你想靠著我三代貧農的身份保住曉娥,那是異想天開,我直說了——保不住。」
「如果你們婁家是小業主,或者產業規模小一點,還有那麼丁點兒的可能,但即使那樣,以後我和曉娥的日子也會很難過。」
許大茂只想低調點安全度過那十年,完全沒有必要惹這一身騷啊。
況且那婁曉娥還一副不太聰明的亞子。
「但你是婁半城,***,以我的身份根本罩不住。」
「要抓住**矛盾,你不要心存僥倖,沒有僥倖可言,特別是對於你這樣的巨商。」
許大茂點出了**矛盾,這是無法繞過的命題。
「為什麼?剛解放我就把軋鋼廠給捐了出去,我是有大貢獻的!」婁半城不死心,爭辯道。
「我個人對於你們這樣的人,工人農民,手工業者,包括前朝的遺老遺少,都沒有任何的偏見。但你無論怎麼做都改變不了你***。」
(防屏蔽專用括弧,自己想像)後面的話許大茂沒有說透,但婁半城自然是猜的出來。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婁半城眉頭都皺了起來,他沉默了。
看著婁半城沉默的樣子,許大茂又多添了幾句。
「除非你捐出所有,變成工人,但即便是那樣,你以前的所作所為仍有一天會被翻出來。」
許大茂的覺悟很一般,高中的時候就是死記硬背嘛,大學時只要能考60分幾格就行。反正就記得抓住**問題,**矛盾,**問題是什麼,抓住這幾點什麼問題都可以扯幾分。
「那就是要我捨棄這萬貫家財?我婁家幾代人的打拼才有了這偌大的基業,憑什麼?」
婁半城激動了,拳頭都捏了起來!
「憑外面的人還在吃糠咽菜忍飢挨餓,你們卻在大魚大肉,夠不夠?」
「憑從上到下都在縮衣節食,為了國家民族崛起而奮鬥,你們還在大魚大肉,夠不夠!」
「子曾經曰過:不患寡而患不均。婁叔,這事兒你應該比我懂。」
許大茂冷冷地盯著婁半城的眼睛,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你跟我急有個毛用?
「我不信!他們保證過——」婁半城急眼了,但許大茂一句話又讓他坐回了座位之上。
「跟你保證過的人隨時可以換掉,我說過,絕無僥倖的可能。」
「……」
一瞬間,婁半城的精氣神仿佛都散去了一大截,在一旁的婁曉娥完全被許大茂和婁半城的爭論給鎮住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
「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有幾年時間?」說起來有點悲哀,但婁半城不得不為自家打算找活路。
「明年開始……大概七八年的時間吧,說不準。」許大茂差點說順嘴了,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可不能明說,因為你是工人,是放映員,不是算命的道士!
「你怎麼知道七八年?」婁半城順嘴問了一句。
「……」知道自己說多了的許大茂謹慎地閉上了嘴。
「我捐些糧食,會不會讓上面改變點看法?」
「上面都拿不出糧食,你婁半城能拿得出,就顯得你能耐?到底是為了求名還是求利?你不死誰死?」
許大茂陰笑著,宛如毒蛇一般盯著婁半城,都什麼時候了還抱有一絲幻想,摳摳搜搜的。
「求名,顯得你能耐?你該死!求利,都什麼時候了?求利你死的更快!」
「……」
婁半城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按著許大茂的說法,自己無論怎麼樣都是一個死字啊?!
這小子的看法,也太毒了點吧?
那該怎麼辦?
婁半城看看雙眼中透露出清澈愚蠢的婁曉娥,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又看了看在那一臉嘚瑟仿佛在看笑話一般的許大茂,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我不好過,也不能讓你這小子好過!
「大茂,我覺著吧,人不能言而無信,所以周末的婚宴照舊。」
「誒?」許大茂&婁曉娥*2。
「曲三,把姑爺安全小心地送回去。」
「是的老爺。」
「不是,婁叔,婁半城!敢情我今天都白說了啊?我要離婚啊!」
許大茂急了,我特麼是來退婚離婚的啊!
「曉娥的陪嫁翻倍!」
「這特麼不是陪嫁的問題!我不孕不育啊!我私生活混亂啊!」
「再加一套四合院兒!」
「這特麼是原則問題,你聽不聽得懂人話啊!」
「再來十斤大黃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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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帶著婁半城翻倍加價的許諾,許大茂稀里糊塗的就這麼回去了。
不是大茂不堅定,而是婁半城給的實在太多了,遭不住啊!
但,我吃***的,用***的,我連吃帶拿!我還睡他閨女!
我相當於是給廣大受剝削的人民群眾報仇了!
有毛病嗎?沒毛病啊!
快到巷子口的時候,許大茂讓曲三把車給停了下來,然後從後備箱扛下來自己的自行車騎車回去,這時還是低調為好。
路過沒人的巷子,他還把空間裡那袋子土特產拿出來掛了上去,以免到時候吃起來,又有禽獸說沒見過自己拿東西回來,拉扯起來更麻煩。
他一邊騎著一邊復盤著在婁家的一切。
我不是要去退婚離婚嗎?怎麼最後不但沒有辦成,陪嫁什麼的還翻倍了?
我特麼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
還是太年輕了,估計是被婁半城看出什麼來了。
不過也無所謂,看在你翻倍加價的份上,保住婁曉娥沒有問題!畢竟是自己的蠢媳婦兒嘛,應該的。
不過想保住你婁家全家的話——
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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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家·婁公館內。
「爸,他都這樣了,為啥還要我嫁給他啊?」婁曉娥不理解,但現在她可不敢撒嬌發脾氣,因為婁半城的表情很嚴肅,好像一直在考慮什麼似的。
「因為這小子看的遠,看的准。」婁半城很嚴肅的說著,順帶嘆了一口氣。
「啊?」
「上個星期,白家,就是你那閨蜜,嫁給工商局局長兒子的那個白薇薇。」
「全家槍斃了,理由是**勾結哄抬物價倒買倒賣。」
「啊!」婁曉娥驚呆了,半個月前還在她家開茶話會,炫耀著他男人多麼的位高權重,這就全部槍斃了?
「所以大茂這小子說的對,當官的都護不住,更何況他只是個三代貧農。」
「**矛盾之下,我們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抓**矛盾的這種眼光和魄力,我不如他。」
看開了以後,婁半城反倒輕鬆了下來。
「那既然護不住,我還嫁給他幹什麼?」婁曉娥想不通,既然都說了護不住,為什麼還得嫁?
「因為這小子對我,對上頭,對下面的人,都沒有敬畏。」
「?」
「他不是裝出來的,跟上次來時的阿諛奉承油嘴滑舌的樣子完全不同,他是完全地沒有敬畏之心。他的眼中,既有一種絕對人人平等的感覺,又有一種無法表明的驕傲感,我看不懂。」
「貪財好色都直接寫在臉上了,毫不掩飾,給他他就敢收,那就證明他有辦法處理。」
「要不他是背後有高人,要不,就是他本身有大能耐。」
「許大茂,不簡單!」
如果許大茂知道婁半城這麼評價他的話,只能大喊你想多了。
我就特麼一大四還沒畢業的實習生而已,只是年輕沒有城府罷了,真不要對我期望過高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犯2的時候會做出什麼蠢事兒,我這人真的很簡單!
你這又送媳婦又送房子又送金條的,我真心遭不住啊!
「所以,曉娥,繼續嫁給他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說不準我們婁家以後,需要他這個姑爺來救命。」
「曉娥,希望你不要怪我,他說的對,身在****,我們***,還有所擁有的一切就是最大的定時炸彈,弄不好,全家都得搭進去。」
「……」
「好的,爸,我聽你的。」
婁家這邊暫且不提,再看後續。但許大茂這邊又遇到了新問題了。
進了院門,閻埠貴竟然沒有守門要好處——
這不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