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賈張氏哭鬧
一大爺嘆了口氣,勸賈張氏:「哎,那個,賈嫂啊,節哀吧!你家四個人,沒有一個人上班,淮茹又要生,咋辦?」
賈張氏一聽,對啊,得想辦法!
她一把抓住一大爺的手,哽咽著說:「嗯,一大爺,您是東旭的師傅,這事……」
一大爺苦笑,他有什麼辦法呢。
他無可奈何地說:「嗯,賈嫂,咱帶你們去找楊廠長啊,瞧瞧有啥補償沒有。」
賈張氏聽了,點點頭:「嗚,一大爺,謝謝你……」
一大爺擺擺手,帶著她們,匆匆忙忙趕到軋鋼廠。
「那個,這是咱們二車間賈東旭的媽和媳婦兒。」一大爺發了一支大前門給門衛。
「嘿,老易,賈東旭,你那個短命的徒弟啊?」門衛接過煙,低聲說。
「嗯,那個,哎,就是他啊。」一大爺嘆氣道。
門衛點燃煙,揮揮手,讓他們進了廠大門。
楊廠長辦公室。
秦淮茹挺著大肚子,梨花帶雨的,看著好可憐。
賈張氏滿地打滾,懶著不走。
楊廠長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什麼賈東旭是自個操作不當,關廠里什麼事?
賈張氏沒討到好,和秦淮茹一起,灰溜溜地走了。
楊廠長咧嘴笑了,看吧,農村出來的,就這樣!
挺好忽悠的啊!
他慢悠悠地沏了一壺茶,哼著歌,坐了下來。
楊廠長喝了一口茶,拿了一份報紙,翻了翻。
「廠長,廠長,大事不好啦。」小趙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說。
「呵,瞧瞧,小趙那,這麼多年,還是這個性格。說吧,啥事?」楊廠長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
「那個,廠,廠大門……」小趙拉著楊廠長就往外走。
楊廠長感覺莫名奇妙,小趙這是怎麼啦?
小趙邊走邊說:「那個,賈東旭……」
楊廠長更聽不懂了,賈東旭不是死了嗎?
莫非……
小趙說得不清不楚,還是自個去瞧瞧,到底咋回事?
楊廠長加快了腳步,大步流星地走著,小趙小跑地跟著。
廠大門。
賈張氏不依不饒,叫人把賈東旭抬來,堵在廠大門哭鬧。
「嗚嗚,東旭啊,你走了,咱們咋辦那?」
「你睜開眼瞧瞧,這就是你們的廠長,他不管咱們啊!」
「哎呀,淮茹那,咱們以後咋辦啊?」
她和秦淮河抱頭痛哭,那個慘啊!
賈東旭巳經斷氣,賈張氏這麼一鬧,廠門口集了不少人。
大家站在那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哎呀馬呀,這……這也太,太嚇人啦!」
「哎,廠里這麼無情嗎,這家人以後咋辦?」
「就是,不是說工廠是我們的家嗎,這都不管,誰敢保證,明天不是自個?」
楊廠長看了,一個頭兩個大,趕緊讓小趙召集眾領導過來。
大家在會議室里,開會研究賈東旭補償問題。
「那個,啊,大家說說看,這個事咋辦呀?」楊廠長抽了一口煙,皺著眉。
「嗯,廠長,這個事鬧大了,對您可沒什麼好處。」二車間主任周七一臉嚴肅。
賈東旭是他車間的工人,作為車間主任,他希望能為這位工人的家屬做些什麼。
哪怕有些補償也好,畢竟,這麼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喪後處理不好,會寒了工人們的心。
「那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楊廠長氣惱道。
眾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主意也不少,楊廠長沉默不語,思前想後的。
賈張氏忐忑不安,這要是還不管用,她也沒轍了。
天黑了,賈張氏有些絕望,難道楊廠長就這麼鐵石心腸!
秦淮茹餓了一天,哭了一天,人有些虛脫了。
她紅腫的眼裡黯然無光,站在那裡搖搖欲墜,巳經快撐不住了。
小趙來了,讓她們一起,進廠長辦公室。
賈張氏眼睛一亮,這是勝利在望了,她上前攙扶著秦淮茹。
秦淮茹有些驚訝:「媽,您這是……」
賈張氏呵斥道:「閉嘴!你想讓外人知道,咱們倆不合?」
秦淮茹輕輕地搖了搖頭,邊走邊說:「媽,從今兒起,為了孩子們,咱們倆別鬧了。」
在外人看來,婆媳倆關係不錯!
廠長辦公室。
方案巳經出來了,眾人表情非常嚴肅。
賈張氏攙扶著秦淮茹,一進辦公室,看到這麼多人。
賈張氏心裡挺緊張,哆哆嗦嗦地說。
「那個,廠,廠長……」
「嗯,伱是賈東旭的媽,對吧?這樣,經大會討論,有兩個……」
楊廠長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直接給了她兩個方案。
要麼廠里一次性賠償三百塊錢,要麼安排秦淮茹進廠上班。
「哎,這也太……」
賈張氏聽楊廠長一說,對兩個方案都不滿意,她哇哇大哭。
楊廠長惱了:「馬的,什麼狗東西。再鬧,老子啥也不管了!」
一大爺在一旁,低聲對楊廠長說:「那個,廠長,賈東旭畢竟是咱們廠的工人。就算是他的原因,可一家老老小小的……沒了依靠,您看……」
李副廠長聽了,點點頭:「嗯,老楊啊,易師傅說的有點道理,是挺可憐。那個,兩個方案合一,再不同意滾蛋!」
賈張氏聽了,趕緊點頭同意,畢竟,三百塊錢。
可是一筆巨款啊!
秦淮茹進廠上班,那幾個小孩的戶口問題就解決了,一家人吃喝拉撒,都勉強夠了。
楊廠長心煩意亂地看了一眼賈張氏,這個農村老太婆眼淚不要錢啊,拼命掉!
他無心處理,讓李副廠長看著辦,自個先走了。
李副廠長皺著眉,讓財務支了三百塊錢給賈張氏,讓她按手印。
賈張氏按了手印,拿到錢,沾了一點口水。
她眉開眼笑地數著,早忘了兒子的事。
財務看了直搖頭,哎,有這麼一個媽,夠嗆!
秦淮茹攙著腰,挺著大肚子,含淚看著李副廠長。
「那個,小趙,你帶她辦理入廠手續吧。從這個月起,工資發一半,生了孩子來上班!」李副廠長說完,背著手走了。
「好嘞,廠長。」小趙點點頭,帶著秦淮茹走了。
秦淮茹低著頭,跟著小趙,心裡多了一絲欣喜。
她也是一名工人了,有工貿了,還是城市戶口!
關鍵是孩子們以後都是城市人了,有供應糧了。
辦完入廠手續,秦淮茹回屋躺床上,一動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