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終究是沒有勇氣面對妹妹。
這事兒，還是周建軍過去跟何雨水說了。
何雨水聽說之後，撲在周建軍懷裡大哭了一場。
安慰了好半天總算是止住了淚水。
「把他接回來，我沒意見，我也跟著一起去。
我就得當面問問他，當年是怎麼想的。」
周建軍有些無奈。
「如果何叔說，他是為了追求愛情，這個回答，你能原諒嗎？
就算問題的答案，你得到了，又能怎麼樣？
我不是替他說話，何叔當年幹的事情，確實混蛋。
你們願意把他接回來，那就說明，心底還是認這個父親的。
既然如此，當年種種，還重要嗎？」
何雨水愣神半天，才抹了抹眼淚。
「重要！
我就是要聽他親口說。」
「行吧，你要去也成，我來安排。」
「哥……」
「嗯？」
「謝謝你。」
周建軍看著她，莞爾一笑，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一家人，不謝。」
等周建軍出了屋子，何雨水摸了摸自己的頭。
這樣的動作，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她是個大人了，周建軍也是個大人了。
但哪個大人，心底沒住著一個小孩呢？
也是需要人關係，需要人疼的。
只是往往這個人的位置缺失了，不得不長大。
入夜，於曉麗趴在周建軍懷裡，拿頭髮掃他的鼻子。
被周建軍抓住了手，打了一頓屁股。
「真要把何叔接回來啊？」
「嗯，柱子跟雨水倆人嘴上強硬，實際上心底還是挺想他的。
我呢，就是中間這個梯子。
讓他們倆下來。」
於曉麗摸了摸男人的臉，有些心疼：「這些年，你這個當哥哥的，真是不容易。」
「那可不，誰讓我是哥哥呢。
回頭讓小袁開車走一趟，也就一天的功夫，費不了多大事兒。」
「可，何叔回來住哪？」
周建軍一呆，對啊，回來住哪？
何雨柱就那三間屋子，兩間連在一起，單獨的一間，是以前何雨水的房子。
後來何雨水一直在他們家住，直到出嫁還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那間小房子，就變成了何曉何燦兩兄弟的房間。
「住老太太那屋吧，空著也是空著。」
於曉麗想了想，點了點頭。
「你現在都是電視中心的主任了，單位也沒給分房子？」
「這個還真有，什麼單位分啊，那不是我給我自己分嘛。
怎麼？在這大院裡住膩了？」
於曉麗搖了搖頭：「倒不是膩了，我覺得在這住著挺好的，孩子也有人一起玩。
我就是有點擔心。
你這職務越來越高，身份也越來越高。
現在院子裡的人，見到我跟孩子，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透露著一種討好。
我感覺少了幾分從前的自在。」
周建軍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他倒沒注意這些生活的細節。
不過想想似乎也挺正常。
身份的錯位與不對等，勢必會造成這種客套與疏遠。
尤其是周建軍在院子裡拍了一部電視劇之後，這種變化就更加明顯了。
畢竟多少家，都跟著他們混飯吃。
「所以我就想著，是不是能搬個地方。像三大媽跟一大媽這些老人還好一些。
年輕的那一撥，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就連於莉見著我，都透露著一種恭敬。
這種感覺，我不喜歡。」
周建軍嘆了口氣，摸了摸媳婦光滑的背，往懷裡摟緊了一些。
「對不起，是我成天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要想搬，等我回頭找個好點的地兒。」
「不是你的問題，你道什麼歉啊，你會不會覺得是我心思太重了？」
周建軍莞爾：「怎麼會，這種情況其實就挺正常的。
你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
這就是人之常情。
就比如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一個突然間混成了有錢有地位的，那麼時間久了，放棄這段友情的，往往是那個混的不好的。
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混的不好的，會為朋友高興，或者打趣以後可以抱大腿了之類的。
但慢慢的，這種興奮勁過去之後，就會意識到，兩個人差距在拉大。
對方即便還跟以前那麼對他，但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生活方式的改變，依舊會讓他很不舒服。
覺得人家是在秀優越感。
比如請客吃飯的地方變了，出行的方式變了，討論的話題變了。
以前都穿地攤，現在穿品牌。
兩個人以前羨慕的生活，現在成了一個人的常態。
並非故意炫耀，但即便是人家平時正常的生活狀態，你都會覺得是在炫耀。
而混的好的，也不會因為遷就朋友，就還得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生活。
這就是現實。
周建軍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也得照顧自己媳婦的情緒。
搬出去也好，換個生活環境。
房子肯定是得留著的，等以後老了，還是在這四合院養老舒坦。
反正這一片的四合院，不會拆掉。
次日，袁隆吉往常一樣，過來接周建軍上班。
周建軍上了車，遞過去一個紙袋子，裡頭是熱騰騰的包子。
這也算是常態了，早上周建軍總會給這位司機兼職保鏢，帶一份早飯。
雖說，這保鏢打不過他，但好歹也能充充門面。
「謝謝主任。」
「我發現你這小子，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覺得我們家的飯好吃？」
袁隆吉嘿嘿一笑，憨厚的大臉流露出一絲狡黠。
「是挺好吃的，不過俺是因為早上起不來，才不吃早飯的。」
周建軍翻了個白眼：「你覺得這話我信嗎？你現在行走坐臥，都改變不了當兵時候的習慣。
一個軍人，自律的人，會睡懶覺？
下次能不能走心點，編個好點的理由，比如一大早上跑去扶老太太過馬路什麼的。」
袁隆吉嘴角抽了抽，這個理由也算是走心嗎？
更假好不好？
周建軍就看著他拿出一個軍用水壺，裡頭是灌了一壺的豆漿。
在那狼吞虎咽的吃包子。
得，還說不是有備而來，這連豆漿都特麼準備好了。
「小袁，交給你一個任務，回頭替我去一趟保城，接我一個長輩回來。」
袁隆吉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沒問題主任，啥時候出發？」
「過幾天吧，到時候我通知你，辛苦你了。」
「這算啥，俺當年在連隊，可是運輸作業第一名，開車那傢伙，槓槓的。
這離保城也不遠，早上去，中午說不定還能趕回來吃午飯。」
周建軍倒不懷疑這個，這貨開車的確又穩又快。
「倒也不用這麼趕，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