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啤酒這個東西,那真的是歷史悠久了。
第一家啤酒廠建立,那還是大清朝光緒年間的事情。
想像一下一群長辮子喝啤酒的場面。
據說啤酒這詞,是青島人發明的。吃嘎啦哈啤酒,你瞧瞧,這味兒就出來了。
一開始是從洋文翻譯過來的叫皮酒,後來覺得這東西健脾,又改叫脾酒。
喝酒能健脾你能信。
反正最終才演化成啤酒這個詞,可以說是硬生生造了一個字。
啤酒像馬尿這種說法,也是從老北京傳出去的,這其中還有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故事。
你們以為我要講故事,嘿嘿,我不說。
小八爺拿的這兩瓶,是北京啤酒。
這年頭燕京啤酒這個品牌還沒進京呢,北京本土的啤酒倒也不少。
散啤味道絕佳,當然,這是針對喜歡的人來說。
但很少有人喜歡這東西。
一來是貴,比白酒貴的多,二來是覺得味道發苦,像藥,又像是馬尿,喝不慣。
哪比得上咱們的二鍋頭,老白乾。
你看看徐慧珍那個小酒館,啤酒也就那兩位達瓦里氏會喝,其他的老北京人,都是喝二鍋頭。
達瓦里氏,是俄文同志的意思,不是人名哈。
音譯過來的東西,還有著名的無情哈拉少,你猜是啥意思。
「朋友送的兩瓶酒,知道你不缺好東西,但哥哥總得意思意思。」
小八爺把兩瓶啤酒塞給周建軍。
周建軍推脫了一番,心說這東西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上輩子不都得成箱子上?
燒烤配啤酒,為數不多的能給社畜帶來幸福感的東西。
兩瓶啤酒一吹,小串一擼,瞬間就覺得人間值得了。
周建軍倒沒推辭,把啤酒收下,笑道:「我其實很好奇,李哥你現在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
小八爺李元震乾笑了兩聲,臉上有些不自在。
「你確定你想知道?
我只能說,我乾的都是正經的買賣。
我這不準備開飯店了嗎?」
周建軍心說我信你個鬼,正經買賣?
整個大院就沒人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秦淮茹成天說去上班了,但估計上的什麼班,她也不清楚。
「得,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您千萬別告訴我。
開飯店好啊,民以食為天。
衣食住行,這四個行當,不管什麼時候,都保管賺錢。」
小八爺微微笑了笑,倒覺得周建軍這話有道理。
只不過賺錢嘛,還得是其他的行當。
所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兄弟,你找我是為了香油的事情?」
周建軍每次聽他這麼叫,都覺得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越是這種把誰都當兄弟的人,那碰到事情,出賣起來,叫一個乾脆。
畢竟我兄弟那麼多,不用來出賣,留著過年?
缺你一個不少。
多你一個不多。
「嗯,今天白天,我找了幾個門路,打聽了一下。
您先跟我說說,您準備要多少香油?」
小八爺倒不懷疑周建軍的門路,知道這是有門兒,想了想說道:「先來一噸吧。」
周建軍直接翻了個白眼。
就算我特麼相信你要香油是用來做包子的,但一噸香油,你是打算把包子泡在裡面?
開什麼玩笑?
見周建軍神色古怪,小八爺也清楚自己要的有些太多了,乾笑了兩聲。
「兄弟,你知道,我那店,它……它大,你,發揮下想像。」
周建軍差點噴了。
我去你大爺的,神特麼發揮下想像。
「您這是打算,把店用香油泡起來?
李哥,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
我不管你要香油是幹什麼的,退一萬步來說,我能搞到一噸香油,但你能搞到那麼多的香油票嗎?
這東西不比花生油,產量小的可憐。
一家一戶,兩年都未必能用完一斤香油。
你這張口就要一噸,我覺得你這是在消遣我。」
見周建軍有些生氣,小八爺嘆了口氣。
「兄弟,我沒有涮你的意思。
我們用量真的挺大的。
這樣吧,你說說你能搞到多少?」
「要票的話,一百斤左右。
不要票的話,那就更少了,只有七八十斤。您應該清楚,這個不要票的,都是什麼來路。」
這年頭買什麼東西都要票。
全體國營。
所以就算是做香油的每年也有任務指標。
如果完成了指標,那麼產能多出來的這些,怎麼辦呢?
自然就有人鋌而走險,把這些東西,流出去,換錢。
雖說有錢沒票買不著東西,但那要看你錢夠不夠多。
只要你有錢,就算你沒票,那還搞不來嗎?
小八爺自然知道周建軍說的是什麼意思,皺了皺眉。
這跟想像的比起來,太少了。
「這樣吧兄弟,我也不讓你為難,就搞不需要香油票的。
能弄多少弄多少,等成了,兄弟我還有一份人心。」
「那成,就這麼說定了,我去聯繫。
不過這事兒恐怕得需要點時間,我需要上下打點。」
小八爺理解的點了點頭:「我懂,那就麻煩你了。」
周建軍擺了擺手:「您客氣。」
等小八爺離開之後,周建軍看著那兩瓶啤酒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幹什麼,需要那麼多的香油?」
沉思許久,結果什麼也沒想出來。
真就觸及到知識盲區了。
至於開包子店這種事情,周建軍相信,真有這麼一個店。
但香油這東西,本來就是用來調味道的,那麼多用來洗澡都使不完,明顯不可能。
算了,跟自己也沒啥關係。
「曉麗,我出去一趟,一會回來。」
周建軍交代了一句,到了外面小賣部,打了個電話給小孫。
有小舅子的關係在,周建軍如果想裝個電話,其實挺方便的。
而且以他之前的職務,裝個電話倒也能說的過去。
但他沒裝。
省得有事沒事往家裡打電話,那多煩人。
這樣就挺好。
「喂,周哥,找我有事兒?」
「嗯,有點事兒,明天中午,我過去找你。」
「成,那老地方見。」
周建軍掛了電話,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太安穩。
回頭打聽打聽,這香油到底能幹啥。
還有回頭交易的時候,也得留個心眼兒,得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突然就覺得這事兒李副廠長辦,就挺好。
周建軍嘿嘿笑了兩聲,把小賣鋪老闆笑的渾身發毛。
「喂喂喂,傻笑什麼呢?給錢啊,是不是不想給錢?我可跟你說,我這可認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