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軍覺得那叫一個糟心啊,這都什麼人啊這是。
還有瞧自己一眼是什麼意思?
怎麼著,這是覺得自己把何雨柱叫回去,是怕了她?
「二大媽,您瞧我幹嘛?
要我說柱子說的對,您這不講道理。
您可別忘了,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二大爺這個官兒可就不一定保的住了。
咱們院子裡多少在廠子裡上班的?
回頭要是有什麼閒言碎語傳進領導耳朵里,那不就坐實了許大茂的話嗎?
大家可都看著呢。
按輩分,你們是長輩。
按職位,二大爺在廠子裡算個領導。
這要是不帶個好頭,說不過去。」
二大媽還要再說什麼,二大爺拉了她一把。
呸呸,吐了兩口血水,說話也清楚了一些。
「周建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挾私報復。
誰不知道你跟許大茂現在是穿一條褲子。」
「呦,還有這事兒呢?我怎麼不知道?
大傢伙兒都給我看看,我這褲子是不是只有兩條腿?」
眾人聽了周建軍的話,一起笑了起來。
二大爺那叫一個鬱悶,丫懂不懂什麼叫比喻?
「二大爺您瞧瞧,我這一個人穿一條褲子。
要一起穿,那像什麼話。
您可別在這兒東拉西扯的,就事論事,凡事大不過一個理字。
您理虧,就得認。
這事兒就這麼著吧。
現在說說劉光天要分家的事兒。
分家自古都不是小事兒,這事情得跟街道說一聲。
畢竟這算是多出一戶人家,牽扯到落戶之類的事情。
劉光天說要斷絕父子關係,這個同樣要街道出面。
今天天不早了,也找不著人。
我個人的建議就是,你們回家自己商量商量。
這畢竟是你們家的事情,開全院大會也是沒有必要。
大伙兒覺得呢?」
「建軍說的對,這個事情,是你們家事兒,不管分不分,都得經過街道,直接讓街道辦的人調解就成。
我們投票不管你們分分不分,那你們都得有意見。」
「說的是,二大爺,您可是大領導啊,連個家務事都管不了,您這領導能當的長久嗎?」
周建軍聽了這話,挑了挑眉,就看到嗖嗖的幾柄小劍扎了心窩子。
蝦仁豬心啊這是。
誰啊,這麼會說話,多說兩句好不好?
二大爺跟二大媽現在可是被群體不待見。
一個院子裡住著,就他們家,天天雞飛狗跳的。
多影響孩子成長啊。
三大爺見周建軍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揮了揮扇子,也不知道是趕蚊子,還是趕人。
「大熱的天,都回去歇著吧。
這事兒就這麼著吧。
還有二大爺,你趕緊去醫院瞧瞧牙吧,這看著也忒瘮人了。
建軍,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兒跟你說。」
「走了走了,散了。」
眾人一鬨而散,沒人理會二大媽的叫罵。
周建軍跟著三大爺到了他們家門口的小花園旁邊,這兒支了個石桌子。
倆人坐下,於莉給兩人弄了點涼的綠豆茶消暑。
「什麼事兒三大爺,這么正式。
有什麼話,您交代一句不就完了嗎?」
「嘿,聽你這麼說,心裡頭就痛快。
是這樣的,就我們學校,不是有個老師叫冉秋葉嗎?
以前教過棒梗,還來家訪過。
你還有印象嗎?」
周建軍神色古怪,他對這個事情沒印象,但對冉秋葉卻很有印象。
「嗯嗯,冉老師嘛,知道知道。
她怎麼了?」
「唉,有些話犯忌諱。這冉老師啊,家裡成分不好,祖上是商人。
所以在學校里,現在也教不了書了,成天跟那兒掃地呢。
連工資都不發了。
她父親身體不好,家裡的擔子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我看著挺可憐的。
這院子裡,頂數你最有本事,你看看能不能給安排個事兒干,沒收入怎麼養一家子?
這滋味我可太知道了。」
周建軍聽了這話,皺了皺眉。
這事情,還真就不好辦。
這年頭不管幹什麼,都得進行組織成分審查。
像周建軍這種僱農的成分,去哪個單位,再加上爺爺,父親犧牲,正兒八經的根正苗紅,根本不怕任何審查。
但像冉老師這種,這個年頭可真不好安排。
見周建軍半天沉默不語,三大爺也嘆了口氣。
「我也知道這事兒為難。
得,你就當我閒聊,就這麼一說。」
「三大爺,我剛剛是在想怎麼安排。
我那兒倒的確缺個端茶倒水的。」
三大爺眼前一亮。
「不錯,她這個出身,也就只能端茶倒水了。
那等回頭我問問她?」
「嗯,成。」
既然在學校里是掃地改造,那去了他周某人那裡,繼續端茶倒水也沒毛病吧?
只不過他那個地方,可不會有人欺負她。
而且周建軍給發工資。
有人問起來,也好說。
怎麼著,我弄個資本家小姐來伺候我們,服務我們,這有問題?
顯然,這沒問題。
改造嘛,在哪都一樣。
「那沒事我回家去了,這院子裡好不容易才消停幾天,這事兒鬧的。」
三大爺起身送了兩步。
「誰說不是呢,得,這次之後,老劉能安生些日子。
你回吧,等明兒我把人給你領去。」
「那就明天中午吧。」
商量完畢,周建軍這才背著手往回走。
小八爺依舊端著碗,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周建軍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假扮乞丐成習慣了。
「李哥,怎麼吃飯這麼晚啊?」
「嗯,單位有些事情,下班遲了。
兄弟,正好,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你也有事?
今兒這是怎麼了?
「什麼事兒啊?」
「這樣的,我有幾個津門的朋友,他們想跟我合作,在大柵欄開一家狗不理包子。
現在弄不到香油。
我知道你路子野,就想問問你能不能弄來。
你放心,不會虧了你。
比市場價高三成五。」
周建軍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事情。
「大柵欄?為什麼不是王府井?」
周建軍撓著下巴,問出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小八爺也被弄懵了。
好半天才說道:「王府井那個地方,不好弄。主要是我在大柵欄那一片有些關係。」
周建軍秒懂,不再問。
「香油?這東西可不好弄。容我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