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建軍點頭,於剛嘆了口氣。
「蕭凱其實就是調門的人。
因為一些事情,遭了家法。
嘿,萬惡的舊社會遺毒,真真是該死!」
周建軍知道蕭凱是調門的人,畢竟那次就撞破了他要對付那個梁天秀。
只不過倒沒想到,他會被執行家法。
周建軍陷入了沉默。
他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聽已經沒了的六爺說過很多事情,知道這些家法是非常殘忍的。
不死也殘了。
說江湖中人講道義,道義可能存在,但更多的其實是這背後的一些殘忍的規矩。
讓人懼怕,而不去觸碰。
這才形成了道義。
其實很多東西,都是經過美化之後的。背地裡的東西,一般人接觸不到,也難以想像。
只見賊吃肉,沒見賊挨打,大抵如是。
周建軍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確實,萬惡的舊社會。」
周建軍只能贊同的點了點頭。
於剛罵了兩句,見周建軍這般,還有點不好意思。
「周師傅,你別介意啊,我對你還是很佩服的。
並沒有罵你。」
周建軍覺得有些好笑,這世上主動撿罵的恐怕也不多吧?
再者,自己又不是舊社會遺毒。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這都到家門口了,進去坐坐?」
「不了,我跟雨萱還有點事情。
對了周師傅,雨萱一直都很想拍電影。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那麼一點機會,您能幫得上忙的話,還請一定要幫忙。
這對她很重要的。
最近文藝團要排一個芭蕾舞劇,叫白毛女。
她為了練好這個舞,腳尖在磨爛了。
她真的很努力。」
是的,這年頭就有芭蕾舞劇,這白毛女是六四年上海舞蹈學院編的,六五年首演。
文藝團竟然也在排這個戲,周建軍倒真沒關注這個事情。
周建軍看著他那懇求的眼神,嘆了口氣。
「我的處境,跟你想像的有很大的差距。
當然,如果我能說的上話,她業務能力過關的話,那這個忙,我倒是能幫。
但,你別抱太大希望。」
這其實就是一句客套話。
但於剛聽了這話,激動的握住了周建軍的手,用力搖了搖。
「有您這話就夠了,真的謝謝您了。」
「不是,我……」
「周師傅就這麼說定了。雨萱,買好了沒?走了!」
「不是你這人……怎麼不聽人把話說完呢?」
周建軍把冰棍放在口中,結果舔了個寂寞,一瞧,半根冰棍化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這一下,周建軍整個人都不好了。
沮喪著臉,走了一趟市場,其實是找個犄角旮旯,把特製酸梅湯的材料給拿了出來。
像山楂那些對孕婦有影響的東西,都沒有,而是用別的東西給替代了。
對孕婦無害。
夏天,乘涼的人多,空著手回家,如果弄酸梅湯,也不好解釋。
這一路提著被其他人看見,難免要問幾句。
回到家,周建軍把東西擱下,於曉麗發現他一臉的不痛快,有些納悶。
「怎麼了這是?沒想到辦法就沒想到嘛,怎麼還生氣了?」
周建軍嘆了口氣。
「辦法我想到了,保證藥到病除。
但我今天太慘了。
我吃冰棍你知道嗎?馬上就要吃到最甜的地方了,結果碰到個人,說了幾句話,化了。
然後就趁我不注意,掉在地上了。
我可難過了。」
於曉麗見他這孩子氣的一面,先是愕然,隨後噗嗤笑了出來。
笑的打跌了都。
「哎呦,瞧瞧我家大寶寶,怎麼這麼可憐啊?
要不要姐姐再給你買一個啊?」
跟著周建軍混了那麼久,夫妻兩個自然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小稱呼。
孩子都生了仨了,沒外人,也不用扭捏。
畢竟阿威十八式,可是解鎖了很多新知識,於曉麗現在膽子可大了。
「呸,你才多大啊,還敢自稱我姐姐。
你有沒有聽過一首詩,叫白日衣衫盡?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
這麼久,於曉麗對周建軍的騷話,早就見怪不怪了,也能get到他的點。
聞言,舔了舔嘴唇。
「你要是不怕閨女突然找你,我沒意見啊。
想想還挺刺激呢。」
周建軍打了個寒顫。
「嘖,你是要瘋啊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不過這倒是個問題。
要不然把倆閨女送給奶奶去?」
於曉麗從他懷裡爬起來,捶了他一下。
「要死了你,要是讓奶奶知道,我還怎麼做人?
等晚上的。」
周建軍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晚上那兩個小祖宗就不找咱們?
唉,我可太可憐了。」
「德行,咋那麼饞呢你?晚上給你燉肉吃。」
嗯,晚上果然燉了一隻大鵝。
周建軍看著那大鵝眼睛瞪著,嘴巴張著,就覺得它太可憐了。
含淚吃了兩大碗。
然後周建軍就看著何雨水吃了三碗,然後又把碗遞給了一旁的於曉光。
「看我幹什麼?再來,嗯,一勺子吧。」
於曉光嚇的打了個哆嗦。
拿著勺子小心翼翼的添了半勺。
何雨水眼睛就跟刀子似的的,鼻子裡發出了一個第二聲的聲調。
「嗯?」
於曉光又添了半勺。
「嗯?」這次是第三聲。
於曉光然後給添滿了,這回何雨水才嗯了一聲,第四聲,這是滿意了。
周建軍在一旁看的好笑,小舅子這都冒汗了。
「那個,姐夫,你弄了啥好東西給雨水吃啊?
這也不吐了,食慾也太好了吧?」
「那你看看,這酸梅湯的秘方可是個秘方,我好不容易找來的,果然有奇效。」
於曉光一呆,差點吐了。
神特麼這個秘方是個秘方。
「咳咳,效果挺好的。
那個雨水,咱們家雖然不缺糧食,但你別吃太多,晚上吃太多回頭難受。」
何雨水翻了個白眼。
「你還好意思說話,把嘴閉上。
你說說,我都多少天沒吃一頓好飯了?
還不都怪你?
我沒嫁給你之前都吃三大碗。
現在肚子裡有個跟著吃的,我吃四碗怎麼了?
你是不是嫌棄我能吃?」
於曉光果斷的閉上了嘴,然後猛搖頭。
「你看你看,你現在都不願意搭理我了,你是不是嫌棄我?」
於曉光覺得心累,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周建軍總覺得這個套路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