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劉光天，周建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當然，更多的是意外。

  所以自己這個總務科長就被撤職了？

  嘶，覺得有點打臉。

  剛剛那岳一陽還說自己的位置挺穩呢。

  不等周建軍開口，背後一群人，嘩啦啦圍了上來。

  「科長……」

  「周科長……」

  這都是總務科的科員，這些人跟著周建軍做事，待遇比以前可好的太多了。

  家裡最近都富裕了一些。

  現在周建軍要走，他們自然不捨得。

  劉光天坐著，心裡卻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才是正兒八經的科長。

  這些人怎麼回事？

  沒有一點眼力勁兒，他這個新科長，不得巴結一下？

  想到這兒，他拍了拍桌子。

  「都幹嘛呢？現在是什麼時候？

  上班的時間？

  你們都圍在這兒幹什麼？

  今兒本科長走馬上任，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跟死了親爹似的，給誰看呢？

  真是晦氣！」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

  周建軍皺了皺眉。

  「劉光天，有點過了吧？

  現在我還站在這兒沒走呢，工作不用交接？

  我要是這麼走了，你覺得你能玩得轉總務？

  我但凡在帳目上做點手腳，就能讓您進去吃幾天公家飯你信嗎？」

  這倒不是危言聳聽。

  之前人家查過了他的帳，沒有問題。

  等他走了，這帳目出了問題算誰的？

  自然是這個新的倒霉蛋。

  劉光天一聽，好像是這麼回事啊，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本打算給周建軍一個下馬威，讓他以後夾著尾巴做人，別在那吆五喝六的。

  可沒成想，這下馬威直接沒了馬腿，人家直接捏了他的三寸。

  草，這孫子不講武德。

  「周建軍，你這是在威脅我？」

  周建軍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你能拿我怎樣？給你一個台階麻溜滾下去就得了。

  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我沒點頭，你在這兒裝什麼逼？

  你丫夠格嗎？

  要不是大家都是文明人，憑你剛剛那番屁話，現在我就大嘴巴子抽你丫的。」

  劉光天那也是繼承了二大爺的火爆脾氣，聽了這話，自然不能忍。

  直接給氣笑了。

  梗著脖子站了起來，繞著周建軍轉了兩圈。

  「周建軍，你特麼的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你……」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呢，只聽啪的一聲。

  一個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

  劉光天直接懵圈了。

  只覺得嘴裡牙齒有些鬆動，用舌頭一頂，呸的一口吐出一個大槽牙來。

  撲哧……

  有人沒忍住，笑出聲來。

  劉光天簡直覺得這世界瘋了，還有王法嗎？

  啊？

  他這個新上任的科長，竟然在自己的科長辦公室被人給抽掉一顆牙。

  他紅著眼，拿著牙齒，面目猙獰。

  所有人包括周建軍在內，都退後了幾步，離他遠遠的。

  「誰？是他媽誰幹的？」

  沒人理會他，所有人臉上，都是冷漠。

  「周建軍，我他媽知道是你！說，是不是你？」

  周建軍又退後兩步，一臉嫌棄。

  「你別過來啊！

  當心噴我一臉血！

  劉光天，你這是真正的血口噴人啊。

  大家都看到了，我就站這兒一動沒動。

  你說我打的你，你有證據嗎？

  你們看到我打他了嗎？」

  「沒有啊！劉光天，你這可不對啊，誰不知道我們周科長是斯文人，從來都沒跟人紅過臉。」

  「就是，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周科長是整個廠子裡脾氣最好的。

  就算我們平時犯了錯，他都沒凶過我們。」

  「那可不，周科長這麼溫柔的人，你可不能誹謗人家，我們都看著呢，周科長可沒動！」

  什麼叫眾口鑠金？

  這就是了。

  大家都爭著給周建軍作證。

  劉光天都快氣的爆炸了！

  他心裡清楚，絕對是周建軍這孫子乾的，但偏偏他自己都沒明白是怎麼挨揍的，更別說看到誰動的手了。

  就算鬧出去，人家一大幫人跟著作證，他也討不到好處啊。

  劉光天心說，媽的，大意了，沒有閃！

  關鍵是也沒想到周建軍竟然會動手。

  「你們，你們好，很好。

  周建軍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你們只管護著他，要你們好看的時候，都在後頭呢！」

  周建軍砸了咂舌，心說這貨跟他爸爸一樣。

  沒點腦子。

  你特麼剛來上任，不想著團結下屬，搞這一套，威脅人家，以後誰給你幹活？

  政令下達，沒人執行，你就是個屁，還科長呢。

  這事情要放在許大茂身上，許大茂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情。

  許大茂會怎麼做呢？

  絕對是會上來，跟周建軍勾肩搭背，告訴所有人，我，你們前科長的哥們，感情特好。

  這樣一來，人家看周建軍的面子，這印象分就上來了。

  所以說，許大茂能屈能伸，擅長借勢，那是真小人。

  就劉光天這樣的，那叫二愣子。

  這邊正鬧著呢，那邊小孫不知道從哪回來，快步穿過人群，走到周建軍面前，臉帶喜色。

  「周哥，恭喜你啊，高升了。」

  一句話，所有人愣在了當場。

  尤其是劉光天，跟吃了一坨粑粑一樣，開始不知道是粑粑，吃下去之後，被人告知那是粑粑，才反應過來。

  直接跳了起來，這不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現在都當了這總務科的科長了，他能升哪去？」

  小孫蔑了他一眼，倒沒表現出內心的情感來。

  而是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哦，您就是新上任的劉科長吧？鄙人孫南，半個小時前，是這總務科的副科長。」

  瞧瞧，這才是正兒八經能混職場的。

  哪怕背地裡恨不得你出門就摔死，那當著你的面，也是笑眯眯的，任誰看了都得說一聲哥倆好。

  劉光天覺得這人挺不錯的，至少挺禮貌的。

  火氣壓下了一些。

  這就是自己的副手？看著還行。

  不過半個小時前？

  這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麼說，你現在不是了？」

  小孫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周哥一手帶出來的。周哥要走，我自然要跟隨。

  周哥，這是您的新任命。

  您之前在文宣部的所有職務予以免除，現在您是軋鋼廠廠長辦公室直接領導下的後勤部主任，負責協調各廠區後勤物資配給。

  就連新成立的文藝團的後勤部，都受您轄制。」

  反轉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第一天上班，真累。木有存稿，更累。走過路過，點點發財的小手，點個免費禮物呀。

  保持五更，說，你們愛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