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裡誰也沒想到的是,許大茂在街道辦整整被關了小半個月。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進入了三月。
倒春寒依舊厲害,甚至還下了一場薄雪。
但天氣終歸是暖和了許多,棉襖都可以脫下來了。
許大茂從街道那個小房間裡出來,抬頭看了看天,恍如隔世。
「大茂!」
秦京茹之前就得到了街道的通知,提前在這等候著了。
如今的許大茂整個人已經瘦脫相了,頭髮亂糟糟的。
秦京茹看到他,直接沒忍住,眼淚就下來了。
許大茂聽到有人呼喚他,呆愣愣的看著她,好半天,眼睛裡才慢慢有了一絲光彩。
他快步走了兩步,眼圈都紅了。
當真是夫妻見面,分外眼紅。
嗯?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吧?
「大茂,你,你怎麼這麼臭啊!噫,噁心死了。」
許大茂本來還以為有一個愛的抱抱呢。
結果沒想到,迎來的卻是秦京茹的嫌棄。
表情直接僵在了臉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京茹的肚子上。
冷冰冰的問了一句:「我孩子呢?」
秦京茹目光閃了閃,硬撐著說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呢!
還不是你,招惹來一個瘋女人,對我拳打腳踢,結果把孩子給打掉了。
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都難過死了我!」
許大茂仔細看了半天,眼看著秦京茹胖了一圈,實在是沒看出來到底是哪難過了。
真說起來,他還真不知道秦京茹假懷孕這個事情。
那天梁天秀過來鬧,他得了信,一溜煙就跑掉了。
壓根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也夠寸的。
跑了之後,梁天秀過來找到了他,說是以後不讓他負責了,她要離開。
然後想跟許大茂再共度一晚。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許大茂被灌醉了,然後那梁天秀找了個老女人。
許大茂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關了起來。
聽到自己的孩子沒了,許大茂嘎的一下子抽了過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茂!許大茂!你別嚇我啊!」
秦京茹見狀,趕忙跑了過去,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下鼻子,發現還有氣,這才鬆了口氣。
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許大茂是被街道辦的同志給抬回去的,大院裡的人知道許大茂回來,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探望的。
周建軍還是在下班之後得知的這個消息。
於曉麗現在已經顯懷了,肚子挺大的,周建軍天天晚上睡覺都嚇的慌,碰都不敢碰她。
偏偏這個女人大著膽子,撩撥他。
日子過的很艱難啊。
「回來啦?」
於曉麗抱著肚子嗷嗷的跑了出來,迎接周建軍下班。
周建軍嚇死了。
「姑奶奶,你悠著點成不成?要是摔著了,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於曉麗明顯也圓潤了許多,倒是多了幾分嬌憨的氣質。
「哎呀,我很小心了。
我身手利落著呢。」
「對對對,你最利落,但咱還是慢著點的好。」
「哼,沒勁。
你說說,我現在一天天在家裡呆著,哪都去不了。
那些書你又都給收了起來,我在家裡都快發霉了。」
「胡說,不是給你布置了作業了嗎?御姐音啊,蘿莉音啊什麼的,你學會了嗎?」
於曉麗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那些都太簡單了,要不然今晚我叫給你聽?你想要什麼樣的?」
周建軍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我不想。我上班已經很累了,你就別折騰我了。
要不然這樣,我回頭讓咱媽過來陪陪你。」
「唉,我讓曉光回去說了,咱媽說不來。
現在她們棉紡廠事情也多,估摸著是沒空,等我快生了再說。
要不然,你找本小說給我看看,反正我就在家裡,也不拿出去。」
現在剛剛三月,廠子裡起起落落,折騰了一大圈,現在總算是暫時安穩了。
所謂的新領導班子,也相對固定了下來。
這也讓周建軍鬆了一口氣。
他的位置,穩如老狗,倒是沒被波及到。
不管上頭怎麼變,都得指望他幹活呢。
畢竟這麼久了,也就他們這個總務科一直沒出什麼亂子。
需要各種物資,總能弄來,每個新領導都很滿意。
「也行,不過那些東西都被我藏起來,現在也拿不回來,等過兩天我再給你帶回來。」
於曉麗用額頭頂了頂他的額頭:「你啊,我看你就是胡思亂想的太多了。
怎麼就不能看這些小說了?也沒聽說犯什麼忌諱。」
周建軍乾笑了兩聲。
他對那大風的進程不是很了解,只是記得有那麼一回事,國外的小說,文學作品,成了禁書。
但具體是哪年,還真不太清楚。
就是為了保險起見,才把家裡能收拾的書籍全給藏了起來。
當然,說是藏,實際上是收進了空間裡。
也許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周建軍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時刻準備著,總是好的。
溫存了一會,周建軍去廚房準備做飯,何雨水回來了。
「哥,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快,也不說等等我。」
現在何雨水已經被周建軍給弄到他眼皮子底下去了。
廣播室整個大換血,於海棠跟於曉麗倆人都不在廣播室了,還是把何雨水放在自己跟前放心一些。
「你不是去學習了嗎?我等你幹嘛?」
何雨水哼了一聲,這才神神秘秘的說道:「哥,我跟你說一個事情。
二大爺,又要當官了。」
二大爺?
周建軍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畢竟這段時間,院子裡過的實在是太平靜了。
自從許大茂那件事情之後,大家似乎都被嚇到了。
都很安分。
就連棒梗在院子裡都老老實實的,哦,當然,棒梗現在上學去了,也不怎麼出現在家裡。
其實主要是害怕周建軍,每次他在院子裡溜達,琢磨點什麼的時候,周建軍就跟冤魂似的出現在他背後,這誰受得了?
聽秦淮茹說,是在中學附近租了個小房子,方便他上學跟學手藝。
現在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知道棒梗認了個師傅,學手藝。
以後就算上不了大學,也能學一門手藝。
背后里都說秦淮茹自從她婆婆走了之後,這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了。
只有周建軍知道,這棒梗的手藝是怎麼一回事。
至於二大爺,最近好像不是在養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