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最後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都晚一些。
周建軍沒想到許大茂的辦事效率這麼高,在這周四的時候,任命為宣傳科科長的命令就下來了。
劉海中也如願以償進了後勤科,比許大茂更早。
只不過卻只成了一個小小的底層職員,每天端茶倒水,打掃衛生。
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天天幹這個,那劉海中能受得了嗎?
一氣之下,病倒了,這已經在家裡躺半天了。
周建軍拎著八個雞蛋去探望,劉海中那是老淚縱橫。
拉著周建軍的手,對許大茂那是破口大罵。
因為什麼呢?
就因為許大茂在李副廠長面前說,他劉海中沒什麼文化,家庭不和,成天打兒子,整個大院沒人不知道。
您說說,就這麼一個人,他能團結好同志嗎?這要是讓他上了位,到時候部門之間不合,這多影響部門形象啊?
加上文化底子不好,這思想覺悟跟不上啊,上級精神都無法領會,這樣的人怎麼能當領導呢?
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我們大院裡的人。
一提名字,李副廠長一聽,好傢夥,全是有名的。
像什麼易中海啊,八級工,老資格了,那是大寶貝一樣的技術工種,了不得。
像什麼秦淮茹啊,這個名氣也大,就連他李副廠長都眼饞過人家。
再有這何雨柱啊,哦,給大領導做飯的,很受大領導喜歡啊。
最後這周建軍,更不用說了,自從這人當了總務,他們這些領導都過的很舒坦,是個能人。
李副廠長這也就信了許大茂的讒言,主要是這許大茂給的太多,家裡媳婦滿意的不行。
要不是因為這許大茂結了婚,都想把自己侄女許給他了。
要麼說人許大茂對付女人有一套呢?就那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如此一來,李副廠長就覺得許大茂這人不錯,劉海中不太行,果斷給弄去掃地了。
許大茂可是志得意滿,但是也學乖巧了。
看人家周建軍,在院子裡顯擺過嗎?
低調才是王道。
周建軍聽著劉海中的控訴,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火上澆油。
「二大爺,您也別太難過,沒有平凡的崗位,只有平凡的人。
您也是工人階級老大哥了,怎麼這個還看不開呢?
許大茂是啥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幹這事情我是真不覺得意外。
您應該振奮起來,不能老在家裡躺著啊。
要不然上頭領導不是覺得你看不起這個崗位,對你印象不是更不好嗎?
要我說,你就該好好干,讓領導看看,許大茂說的都是假話,改變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
這樣一來,還怕不能東山再起?」
劉海中一聽這話,細細品了品,覺得還挺有道理。
是啊,自己不去上班,這領導還以為自己不想幹了呢,那不更壞菜嗎?
「啊對對對,你說的對。我是該去上班來著。」
「唉,這就對了。
那您歇著,我就先回了。
對了二大爺,那賈張氏跟棒梗回來了,這事兒您知道不?」
劉海中一愣,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呦,看您這模樣,您還不知道呢?
我還以為這是一大爺跟你們兩個大爺一起商量的結果呢。
合著您原來不知情,那這一大爺有些太專橫了。
得嘞,您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周建軍隨手挖了個坑, 轉身就跑。
大院裡最近也是風平浪靜,就連棒梗都沒怎麼活動,讓周建軍享受平靜的同時,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周五,剛剛上班,周建軍就被叫到了主任辦公室。
姚主任依舊是一副被掏空的模樣,周建軍都懷疑這主任這一把年紀了,天天忙活啥呢。
「領導,您找我有事兒?」
「嗯,還是廠刊的事情,廠長要見你,特地召開了一個內部研討會,你等下跟我一起過去。
看得出來,你提的這個建議,領導們都很重視。
先把你叫過來就是給你提個醒,讓你有點準備。
你前期準備怎麼樣了?」
「這個您放心,我已經做了各部分工作的細節提綱,一步步穩紮穩打,斷然不會出錯。
咱們廠子裡的老資歷的同志,我也都已經聯繫了大多數。
還有一些因公負傷,導致無法繼續為廠子做貢獻的一群人,我覺得也應該記錄在功勞簿上。」
姚主任聽了這個,微微皺眉:「這個,有待商榷。
這樣,你把你做的那個提綱也帶上。」
「主任,廠長辦公室秘書處通知,會議在十點鐘召開,請您過去呢。」
一個小秘書冒了出來,模樣挺秀氣,周建軍認識。
以前總使喚小孫的那個,名字卻很霸氣。
叫雷轟。(書友坦克貝塔客串。)
據說是出生的時候,天上正好下暴雨,打了個雷。
這孩子從生下來就不會哭,說是被嚇的。
給孩子取名字嘛,就是缺什麼補什麼。
比如命里缺水,給取個淼字,缺木,給取個森字。
然後這孩子就得了個名字,叫雷轟。
周建軍反正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道理。
不過單位的人都叫他雷子。
主任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這才交代周建軍:「把該帶的材料,都帶著。
到時候,看我眼色行事,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能亂說。」
周建軍看了看姚主任這厚厚的老花鏡,覺得這老傢伙是在為難自己。
就你這眼神,我能看出什麼眼色來?
「成,主任放心,我這就回去取。」
說實話,周建軍對這種會議,真的是非常的討厭。
但沒辦法,這年頭什麼事情都得開會討論一下。
一討論就是兩個多小時。
廠長看了看時間:「都到了吃飯的時候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覺得小周同志的想法很不錯。
不過小周啊,我跟幾個副廠長的意見是,要給各位領導都做個你說的那個專訪。
最好要配上那個人物插圖,是叫這個吧?」
周建軍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嗯,就這麼定了吧,儘快把領導這部分的做出來,交給你們主任審核。
散會!」
周建軍最後出的會議室,啐了一口。
這幫人,這是想名垂青史啊,倒是會撿便宜。
可以想像,這特別廠刊怎麼說也是新中國頭一份,尤其是這特別刊的創刊號,怎麼著也該有點收藏價值,畢竟這廠領導班子覺得這主意挺好,以後可以每年搞一份。
到時候別人一瞧,呦,那個年代軋鋼廠的領導班子。
你瞧瞧,這就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