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棒梗昨天熬夜通宵，頂著黑眼圈，注視著秦淮茹那面無表情的臉部：「您老可真的是一點親情都不留啊，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吃一碗熱乎乎的羊湯，暖暖身子，還在為我昨夜的事情生氣。」

  「我都不氣你見我趕出家門。」

  棒梗喃喃自語，順便扒拉開小丹的腳，就要往屋裡面鑽，斜對面的二大媽、三大媽，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可厭惡、嫌棄還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出去！」

  秦淮茹一腳踩在棒梗的手上，順便彎下腰，撿起地上落著的生鏽的菜刀。

  「怎麼還想嚇唬我。」

  秦淮茹將菜刀扔在院子的中間，指了指對面道。

  「你如果真的有骨氣的話，倒也可以那他了結自己，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也不需要做給我看，我會準備一寸的薄棺材。請專業的白事團隊給你風光大辦。」

  秦淮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

  斜靠在門框上，竭力的不讓自己暈倒，之前棒梗哪怕是裝樣子，也會在十天半個月之後，實在是混不下去，才會回來的。

  可現在這貨是裝樣子都懶得裝。

  看那黑眼圈，就知道昨夜在狐朋狗友的家裡面住了一晚上，現在是餓了，回來吃點飯，下午再出去玩嗎？

  牌桌之上。

  哪裡有什麼朋友可言。

  有得只是利益，還不起沒關係，只要有抵押物，只要有她站出來，那一切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秦淮茹當了太多次的韭菜。

  對棒梗的那一幫所謂的朋友也不感興趣。

  更多的時候，還主動跟他們說：以後不要跟棒梗來往，他輸了的話，自己可不會幫忙買單的。

  呵呵。

  在他們的眼裡面，棒梗可是上好的肥羊肉。

  但凡是能沾上邊，只要做的不是太過分，秦淮茹必然會努力的幫忙還債的，有的人可是因為棒梗，一朝暴富，直接金盆洗手。

  去住筒子樓了。

  一輩子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可都是拜棒梗所賜，天底下最大的敗家子，明明家境普普通通，哪怕是他們都不如。

  可是拿出來的古玩字畫。

  隨便一件，都能賣出天價。

  還是有價無市。

  棒梗遲疑的看了一眼秦淮茹，再看看那扔在地上生鏽的菜刀，啞然一笑：「既然你喜歡看，我自然要滿足你的願望。」

  頭一栽。

  直接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趴在滑板車上，無人注意的額頭，早已經布滿了冷汗，如果秦淮茹玩真的，那他可真的是要去見賈張氏了。

  害怕，無助

  以及身體都還在顫抖，一回頭，看到目光如炬的秦淮茹，神色平常，似乎摸准了他不敢做瘋狂的舉動，棒梗沉默半晌。

  決定還是在自己的大腿上來一刀。

  先試一試秦淮茹的反應，最不濟也是可以在試探反應之後，給他自己一個緩衝的空間。

  攀爬在地上的時候。

  秦淮茹的心都快揪起來。

  撿了一上午廢品的二大爺、三大爺，氣喘吁吁的回來，商量著要不要買一輛三輪車，兩個人互相騎著車，走街串巷收廢品的時候。

  看到棒梗義無反顧的動作。

  雙眼反而冒光。

  最後直接結束那慘澹的一生，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是一種錯誤嘛。

  討債鬼！

  「我真的動手了啊。」

  棒梗轉過身，正面對著秦淮茹，一副義無反顧的樣子，讓秦淮茹看著揪心的時候，小丹一臉淡漠，手上拿著一把瓜子。

  有點潮。

  可還能吃。

  淡淡的一撇道：「快點，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你?」

  棒梗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妹子小丹會說出如此的話，你是不是忘記了天橋下，他偷了許大茂家的老母雞燒烤著吃。

  叫花雞！

  當時你可是吃了兩根雞腿，他都捨不得吃。

  讓給你的。

  「拙劣的表演，既然沒有這個勇氣，那就去外面生活去，我在養老院帶著別提多舒服了，因為你的反應，讓徐冬青將我趕出來。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

  小丹拍拍手。

  將手上的瓜子扔在牆角，再回頭看的時候，棒梗已經要爬上台階了。

  砰！

  小丹急促的將大門給關上，順便還將秦淮茹給拉倒屋內，鎖上門，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地上的棒梗。

  不滿道：「他真的瘋了？」

  「是被你氣的。」

  秦淮茹氣笑了。

  棒梗最多也就是說一下，他可不會真的做，可這小丹的一句話，直接讓他騎虎難下，這不得將小丹給拉下水，哪裡還有其他的途徑。

  「孬種！」

  二大爺搖搖頭，背著麻袋就回到家裡，手上還拿著從小酒館帶回來的飯菜，花了足足兩塊錢，有肉，有素菜，只需要家裡面煮上麵條，就能下鍋吃。

  「三大爺，我們兩將桌子搬到外面吧，正好曬曬太陽，還能看看棒梗給我們帶來什麼樣子的表演。」二大爺不厚道的笑了。

  「好啊。」

  三大爺也是對此表示非常的無奈。

  自從出去撿了一上午的廢品之後，賣給廢品站，掙了五塊錢，這一頓飯也不過兩塊錢，里外里，他們還能剩三塊。

  這心裏面的焦慮去了之後。

  自然也輕鬆。

  過兩天他找閻解成過來，直接去上門，將門鎖給換了，將戈雨珍一家再給趕出來，那他的底氣就更足了，與其在浪費時間。

  還不如撿廢品賣錢掙個生活費。

  被拒之門外的棒梗，一臉紅暈的表情，這是被小丹給氣的，這娘們果然是欠打，怎麼能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真不怕他想不開。

  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屋內沒有什麼動靜。

  棒梗手中生鏽的菜刀，別在腰間，朝著窗戶爬去，既然下不來台面，他怎麼也要讓小丹跟秦淮茹看看，她們是否真的可以做到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開門。」

  急促的拍打玻璃的聲音，讓小丹有些厭煩道：「求求你，還是趕緊走吧，沒有你，大家的生活會過的更好。」

  「你!」

  棒梗的心在絞痛，特麼的這是他的親妹妹說的話，不會是表的吧，至於院裡面的大爺，一個個跟太上皇一樣，就等坐著看他的笑話。

  「你什麼？」

  屋內的小丹捧著瓜子，吃的津津有味，好久沒有如此悠閒的吃著瓜子了，在外面，她每一天的日子，都感覺跟做賊一般。

  不敢伸張。

  不敢發芽。

  可回到曾經熟悉的家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喜歡在秦淮茹的身邊，不為生計發愁，不惹是生非，不差這一口吃的。

  屋外的棒梗，幾次想要將玻璃給砸碎，可最後還是無奈的放棄，他知道家底，秦淮茹沒錢了，哪怕是隔壁的兩個大爺。

  估摸都想要跟他們家斷絕關係。

  只因為這是一個無底洞。

  誰願意填進去呢？

  「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小槐花帶著一籃子的蔬菜，是她從菜市場剛買來的，非常的新鮮，自從上次在徐冬青的府邸鬧過之後。

  小槐花有意的就在躲著棒梗走。

  「妹妹，你跟媽解釋一下，我學好了，不會在做出之前的事情，讓我進屋坐一坐。」棒梗跟看到救星一般，注視著小槐花的一舉一動。

  這總會開門吧。

  緊閉的房門。

  小槐花無奈的搖搖頭，像棒梗時常發癲的樣子。

  她可接受不了。

  環顧一圈，當看到二大爺、三大爺兩家人坐在屋外的八仙桌上，吃吃喝喝的時候，再看看屋內，緊閉的房門，她的心情愈發的沉重。

  不會因為前幾日的事情。

  又鬧掰了吧。

  每一次隔上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可前幾次，基本上都是二位大爺服軟，可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二大爺，三大爺吃上了，有酒有肉，難道是什麼好日子嗎？」小槐花不疑有他，畢竟之前幾次過來，他們哪怕是中午，也不過是吃一些窩窩頭。

  可是這一次為何還能吃的上肉呢？

  難道是秦淮茹有錢了。

  「丫頭，坐下來，你也吃一點，可不要學你那哥哥，妥妥就是一個無賴模樣。」

  小槐花坐下之後，二大媽給她端上一碗涼麵，就著尖椒肉絲吃著，有點像是小酒館的廚藝，他母親可做不出如此伙食。

  疑惑道：「二大媽，你們不會是又跟我母親鬧矛盾了吧。」

  「丫頭，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就不要摻和四合院的事情了，你母親早上，中午都沒有備飯菜，吃完之後，就離開吧。」

  三大爺安撫道。

  小槐花心思比較深沉，平日裡也比較激靈，深得院子裡的老人喜歡。

  「我先替我母親跟你們說一聲對不住了。」

  小槐花苦笑不已。

  今日鬧的這一出，恐怕是秦淮茹還想壓他們低頭，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這每天吃窩窩頭，誰也不會開心的，她小時候吃的是白面饅頭。

  現在讓她去吃窩窩頭。

  她也不樂意。

  「糊塗啊。」

  小槐花大口的吃完，放下碗筷，將菜遞給二大媽之後，急匆匆的離開，她不想在院子裡多待，她也怕秦淮茹將事情牽連到自己。

  「小槐花，你等一下。」

  棒梗看到小槐花吃飽喝足，這就要離開，心裏面有些著急，他們倒是樂的瀟灑，可是他呢？現在還餓著肚子呢？

  昨天夜裡，可是一宿未眠。

  大早上他就過來，想要回家吃點飯。

  可依舊是沒有吃上一口。

  眼饞的看了一眼已經在收拾碗筷的二大媽，訕訕一笑。

  「大哥，你好自為之，我先離開了。」

  她也怕棒梗突然跟他提及借錢的事情，這明明是一個爛賭鬼，借吧，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借吧，棒梗又會埋怨她冷漠無情。

  不顧及兄妹情誼。

  左右為難！

  何況她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不可能因為棒梗的事情，將自己的生活也過成一地雞毛，那有些不合適。

  門悄悄的打開一個縫隙，小丹通過縫隙，看著棒梗將小槐花離開，失落的棒梗斜靠在牆壁上，歪嘴一笑。慚愧道：「你們一個個都看不上我啊。」

  呵呵。

  「你還有自知之明。」

  吃飽喝足的二大爺、三大爺從屋裡面拿出一部分的積蓄，下午還要去舊貨市場，他們想要淘換一輛舊的三輪車。

  路過的時候。

  劉海中還故意踢了一腳棒梗的雙腿。

  「膽小的傢伙，不是要自戳自己三刀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二大爺，您？」

  棒梗氣笑了。

  都是一幫什麼樣子的鄰居，從小看著他長大，一個個不喜歡也就算了，還想讓他快點離開，真當他是一個傻子。

  他可做不出來。

  之前不過是做做樣子，讓秦淮茹心疼。

  將他請回家。

  僅此而已。

  「二大爺、三大爺。這是去幹嘛啊。」秦淮茹心情略帶沉重，不安的看著笑眯眯的二人，真當人家撕破臉皮的時候。

  秦淮茹也沒有足夠反制的辦法。

  傻柱不在！

  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斗得過四位老人。

  哪怕是現在人家搬走，她恐怕也只能幹瞪眼。

  「撿廢品。」

  三大爺沒有好氣的看了一眼秦淮茹。

  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門口。

  哎！

  「母親，你可能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二大媽跟三大媽在家裡面洗碗，也不需要你幫忙。」小丹憂心忡忡，一眼也看出了問題所在。

  「我難道不知道嗎？」

  秦淮茹唉聲嘆氣的看著坐在門口的棒梗，忍痛道：「棒梗，你能不能不要在回來打攪大家的平靜生活呢，怎麼還想讓我跟你一樣嗎？」

  「我我也不想啊。」

  棒梗無神的雙眼望著天空，解釋道：「我也想要平淡的生活，可是你們不給我啊，每天給我一定的零花錢，我一定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零花錢？」

  小丹誹謗道。

  「你倒是真的敢獅子大張口，怎麼不說你直接去搶呢？家裡什麼樣子，你不是不知道，你如果讓母親因為你在巷子裡行乞的話。」

  「請問一下你，你該如何自處。」

  小丹不悅的注視著雙眼望天的棒梗，這時候裝起來鴕鳥，一言不發，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估摸著會去找傻柱的麻煩吧。

  徐冬青走了？

  那接下來，他只能找傻柱，如果這個不行，那就只能是秦京茹了，總之，往下數，總能討要到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