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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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6章 峰迴路轉

  雜亂的擺設。

  衣服褲子亂丟。

  棒梗蜷縮的身子,就像是身在囚籠之中的一個無助的人一樣。

  當看到秦淮茹的時候,眼神之中充滿了斑駁的表情,或是譏諷,或是緬懷

  「你怎麼亂扔東西啊。」

  秦淮茹彎下腰,將地上的褲子撿起來,整齊的疊好之後,放入那一扇滋滋作響的木柜子之中,外面的玻璃已經打碎了一半。

  剩下的拿著報紙遮擋。

  「你怎麼過來了。」

  棒梗並沒有回覆秦淮茹的問題,而是躲在被窩之中,雜亂的頭髮,斑白的黑點,歲月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太多的皺紋。

  「過來看看你。」

  昏暗的房間之中,秦淮茹氣喘吁吁的坐在床邊,上了年紀了,身體不好,收拾了半天的屋子,已經累的有些直不起腰來。

  漏風的玻璃。

  吹著北風。

  似乎在嘲弄棒梗的命運一般。

  漏風的房子之中。

  可能住得下人。

  戈雨珍早早的就走了,晚上的時候,也沒有回來,就像這裡根本不是她的家一般,只是一個隨時可以過來看一眼的旅店。

  秦淮茹也早就料想到有這樣一天。

  棒梗就是一個包袱。

  不是每個人都有她的耐心,可以一直等待著棒梗的變好。

  「你們去許大茂新開的飯店吃香喝辣,怎麼會想到屋內還有我這樣一個殘疾呢?」

  六月的飛雪。

  不如今日的言語。

  棒梗手指黝黑。

  指甲蓋剔著牙蓋。

  難道這就徹底的放棄了嗎?

  「我怕你去了胡鬧。」

  「再說你去了許大茂也不一定歡迎你。」

  解釋的話語。

  或許是棒梗聽得多了,反而是有些譏諷的目光,靜靜的盯著秦淮茹。

  「難道不是你嫌棄我丟人嗎?」

  他什麼都知道。

  哪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唯獨一樣,他就是不懂得去改,也不想去改變現在的處境,明明可以立馬改邪歸正,跟在傻柱的身後。

  當一個廚師。

  自己養活自己。

  可是他偏偏還覺得這有些累,不如幼年的時候,可以有吃不完的糖果,想要做什麼,都有人買單,哪怕是將徐冬青屋內的古玩字畫。

  賣出去。

  也不會有人多言一個『不』字。

  「沒有人會在慣著你。」

  秦淮茹偷偷的抹掉眉宇之間的一抹眼淚。

  不知道何時。

  棒梗變得叛逆,她可能缺少了關懷,外加賈張氏一直在中間說一些壞話的時候。

  一切幾乎已經算是註定一般。

  人心變化。

  一切都回不到正軌了。

  「別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棒梗有些生氣。

  暴戾的眼神,盯著秦淮茹的背影,露出一抹難堪的表情。

  「這些都是你的錯。」

  棒梗顫巍巍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是沒有指到3秦淮茹的身上,而是指到了那窗戶缺失的一角。

  北風吹。

  屋內的溫度有些降低。

  棒梗不自覺的將被子包裹在他的身上。

  「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為娘不求你出人頭地,只求你平平安安,還有就是到老的時候,身邊有一個知心人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我也沒有多長時間可活了。」

  秦淮茹沉默道。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咳咳!

  雪白的手絹上。

  沾染了一朵悽厲的血紅的梅花。

  「怎麼回事?」

  棒梗看著頭髮斑白的秦淮茹,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表情。

  「累了。」

  「心情一直沉重,怎麼能不生病呢?」

  秦淮茹就像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淡淡的開口。

  唯有棒梗似乎感到天塌下來一般,他雖然對秦淮茹多有怨恨,可是這平日裡對他也是多有照顧啊,如果秦淮茹走了。

  那他的處境?

  不敢想。

  拖著一雙殘疾的腿,難道去外面乞討嗎?

  「不!」

  「你一定是在騙我。」

  「你這身體怎麼會有問題呢?」

  棒梗不想接受眼下的事實。

  無聲的吶喊道。

  渾濁的眼淚,躲在被窩之中,根本不敢看秦淮茹。

  現在他還可以有秦淮茹在邊上看著,如果走了呢?

  「孩子。」

  「不要擔心。」

  「人終有一天是會離去的。」

  「不應該的。」

  躲在被窩裡面的棒梗,露出一雙猙獰的血目。

  「你可以讓傻柱負責的。」

  呵呵。

  伴隨著一聲冷笑。

  秦淮茹面色漸漸的變得有些慘白。

  「他也沒有多大的能力幫助我了,能堅持一天是一天吧。」秦淮茹望著一切只會將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的棒梗,這麼多年。

  就沒有學會自己負責。

  一味的推卸責任。

  當身邊再也沒有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他孤立無援的時候。

  難道還要去街邊乞討嗎?

  「不會的。」

  「傻柱他那麼的愛你。還有徐冬青,他不是還在四九城待著嗎?」

  「他不能拋棄你的。」

  喃喃自語。

  有些混亂的棒梗。

  勸說道。

  「沒有機會了。」

  「傻柱他沒有能力。」

  「至於徐冬青,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想法,我們欠他的太多了,下輩子都不一定還的完,難道還能指望他給我養老嗎?」

  秦淮茹苦澀的目光。

  望著窗外。

  一縷殘月。

  灑在破碎的窗戶上,還能看到一縷的月光,將她慘白的臉色,看的清清楚楚。

  「他們?」

  棒梗不知道如何說?

  他不是傻,只不過是不願意面對這冰冷的現實罷了。

  「不會幫忙的。」

  「除非是徐冬青跟像對待一大媽一樣,將我給照顧起來,可是你們呢?」

  「尤其是你。」

  「徐冬青不會幫助你一分一毫。」

  秦淮茹苦澀道。

  「他為什麼不幫我。」

  棒梗反問道。

  只不過不知道這是在問自己,還是問秦淮茹,或者是徐冬青,可惜的是徐冬青並不在這裡,而是在韓春明的家裡面。

  幫忙呢?

  快結婚了。

  自然需要身邊有親朋好友。

  「還能因為什麼?」

  「還不是你太讓他失望了,那些古玩字畫的價值,早已經超過了我的付出,如果不是你賤賣了,放在現在的價值。」

  「我們家完全可以過富裕的生活。」

  「那不過九牛一毛。」

  棒梗反駁道。

  「可是不是你的。」

  「憑什麼你要求徐冬青按照你的意願來擺弄人生,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工具。」

  「我不服。」

  棒梗躲在被窩中。

  忍受著膝蓋的痛苦,冷汗直流。

  秦淮茹淡淡的起身,雖然已經失望透頂,可是當看到棒梗還是這樣一副將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放在徐冬青憐憫之上的時候。

  走到門口。

  鎖上門!

  不服氣!

  這不是要挾別人幫忙的藉口,唯獨是她艱難的處境無人知,她想要的太多,沒有一個人能滿足,看著孤零零的三大爺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

  吹著冷風。

  「三大爺,怎麼還沒有睡覺呢?」

  秦淮茹坐在閻埠貴的身邊。

  淡淡的看著巷子中的車水馬龍,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手挽手走在巷子的時候,還露出一抹清純的笑容,沒有他們骯髒的算計。

  更多的時候。

  或許都不屑朝她們看一眼。

  「我在等人。」

  閻埠貴渾濁的雙眼,雙手緊緊的握著手裡面的拐杖,他還是不肯放棄。

  「閻解放!」

  秦淮茹笑了。

  無奈的笑容之中,充滿的無盡的憂傷。

  「嗯。」

  「您老已經沒有足夠的資本讓他回來了,如果有得話,你會給他嗎?」

  秦淮茹反問道。

  一輛汽車行駛而過。

  濺起了一片的水花。

  泥濘的巷子中。

  不知何時下起了綿綿細雨。

  「人心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我是他們的爹。」閻埠貴或許是被說到了痛處,外強中乾的語氣,充滿了太多的意味難明。

  呵呵。

  「三大爺,回家吧。」

  「如果他們願意回家看一眼的話,那你就不會在門口坐冷板凳,而是在家裡面炒好菜,等待著閻解放的上桌。」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望著窗外。」

  「風花雪月的生活。」

  哎!

  「當初的錯誤,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釀下,可是當我想要挽回的時候,盡沒有機會在彌補。」閻埠貴緊握拐杖。

  緩慢的站起來。

  突然。

  一道黑影。

  將閻埠貴攙扶起來。

  一身漆黑的衣服。

  頭戴黑色的帽子。

  只不過臉上多了一道淡淡的傷疤。

  「你怎麼回來了。」

  一股暖流。

  讓閻埠貴的心地徹底的溫暖起來。

  「回來住一段時間。」

  「一個人在外面流浪的多了,還是想著回家看看,雖然您老太摳門,可也比我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的好。」閻解放嘲諷的一笑。

  不得已。

  還是捨不得。

  只不過在一念之間。

  就像是如何想。

  徐冬青說得對:人不止看眼前的利益,還有身後的百年。

  閻埠貴雖然做了不少的錯事,可是有一件事是無法拒絕的,那便是血脈的羈絆。

  「回來的好。」

  秦淮茹神色有些緊張。

  落後的半步,將小馬紮緊緊的拿在手心,看著三大爺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後悔。

  「秦姐,您放心。」

  閻解放回頭。

  滄桑的眼睛,望著斑白的秦淮茹。

  「我不是來跟你索取什麼的。」

  「既然老頭子都答應你了,還立下了字句,您就當是多了一個人吃飯,多了一副碗筷,我有自己的工作,也能養活自己。」

  閻解放卸下秦淮茹的防備。

  「哪裡話?」

  秦淮茹勉強的歡笑。

  「我是為三大爺感到開心。」

  斑駁的大門,最終還是承受不住歲月的侵蝕,半開的大門,還是在他們進屋的時候,轟然倒塌,就像是多年之前一樣。

  好不到哪裡?

  可最壞還能壞到哪裡呢?

  當傻柱晚上十一點回來的時候,看著轟然倒塌的大門,在看看頭頂,門樓也快堅持不住,這還一直往下漏泥水。

  嘆息一聲。

  當回到屋內的時候,看到秦淮茹正在鋪床,之前的屋內,非常的熱鬧,現在也就只是剩下他們兩個人。

  無獨有偶。

  這院子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如此。

  「回來了。」

  秦淮茹給傻柱倒了一杯涼白開,順便將傻柱的外套拿下來,丟在水盆裡面,等明天給傻柱清洗一下。

  「你怎麼不問我去哪裡了?」

  傻柱有些遲疑道。

  「還能去哪裡?」

  「無非因為三大爺跟閻解放的事情,讓你觸景生情,去何哲的家裡,看看自己的孩子,多走動一下,也是好事。」

  秦淮茹給傻柱捏著肩膀。

  油煙的味道。

  反而讓她感到一陣的心安。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閻解放搬回來居住了,金錢不是萬能的,人間自有真情在,只能說徐冬青妄做了一會小人。」

  「閻解放想通了。」

  倒是讓傻柱大吃一驚。

  前幾年。

  走到時候。

  可是什麼無情的話,都能說出來,此生不見,這是他聽到最傷人的話。

  「也好。」

  「三大爺一直想要過那種闔家團圓的生活,閻解放回來,也算是帶了一個好頭,如果二大爺的家人也回來的話,那以後我們的生活只會越來越輕鬆。」

  傻柱也為他們感到由衷的開心。

  事情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轉變。

  「誰說不是呢?」

  一夜無眠。

  幾家歡喜幾家愁。

  昨天夜裡。

  劉海中看到閻解放回來的時候,一時的攀比之心,讓劉海中恨不得立馬給劉光齊打一個電話,讓他也回家來,哪怕是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留給他。

  可是這最後還是被二大媽給阻止了。

  指望不上的人。

  哪怕是回來又能怎麼樣。

  難道生活在一塊,兩看生厭嗎?

  「老閻,你這起的早啊。」

  劉海中看著閻埠貴早早的起來,正在收拾隔壁的房間,露出一抹羨慕的表情。

  「解放回來了。」

  「這隔壁的屋子不是一直空著嗎?」

  「打掃一下。」

  閻埠貴抬頭,露出憨厚的笑容。

  唯獨劉海中眉宇之間,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

  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這可沒有看到一個聽話的孩子回來看看他,哪怕是每個月回來看一次,他也會非常的珍惜,去訂一個大飯店,大家在一塊吃吃喝喝。

  生活也有奔頭。

  而不是每日面對哀哀怨怨的人生。

  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行將朽木的生活。

  總是要有一個頭的。

  「我來幫你。」

  劉海中也想知道閻老西跟閻解放說了什麼,能讓閻解放開開心心的回來。

  塵土飛揚的屋內。

  閻解放正在掃地,三大媽將幾年前縫的新被子拿出來鋪在閻解放的新床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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