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章 賞

  禮拜天中午,杜守義陪著李根新喝了點小酒。【記住本站域名】

  李根新受了『高人』點撥,終於知道幫扶他一把的『貴人』是誰了,他今天就是專程來上門致謝的。

  杜守義攔著沒讓他多說。他的作用也就這一指頭,李根新日後是好是壞全憑他自己能耐了,給他留兩分傲氣上跤場使勁吧。

  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了烏家,烏小四。

  「小四上你這兒玩了?怎麼沒把他帶來呢?」

  「他也就上我那兒晃蕩一圈,見沒什麼意思,坐了一會兒就滑冰去了。」

  「這小子」杜守義笑著搖了搖頭。

  烏小四屬於『不可教化』這一類,是老師們的噩夢。

  摔跤打架、摸魚掏鳥,他什麼都感興趣,就是不愛學習。

  不過這孩子可不傻。家裡從小教著,自己看著,江湖什麼門道他都清楚,不怕被人拐帶著學壞了。家裡也就放心讓他在外面野,不拘著他。

  想起相聲那大段文本功課,杜守義又不厚道地笑了。

  「這小子前幾天還說要學相聲,我看他那坐不住的性子怎麼弄?」

  說起烏家李根新又感到慶幸了。也得虧他搬出來得早,現在和烏家上下關係都很好。要是再住上十天半拉月呢?

  烏家就這麼幾間房,不是『烏家莊』。家裡多個外人難免有不方便,到時候怕是要討人嫌了。

  想起這個他又舉起酒,敬了杜守義一杯。多虧了眼前這個人,給他留了多大體面?

  他不讓提那就不提,但樁樁件件都得記在心上

  體會過一番大起大落,世態炎涼之後,李根新成熟了。再也不是那個別人一兩句話就拋家舍業的愣頭青,不過武夫的直勇都還在。

  溜溜冰,喝喝小酒,躲躲清靜。悠閒地過了一個禮拜天后,杜守義又一次元氣滿滿。

  禮拜一下午,他剛出博物館就意外的遇見了老杜。

  「小杜,我正找你。」

  說著他把杜守義拉到一邊。

  「小杜,這次立了大功,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杜守義微微有些訝異:這麼早就開始摸底了?不過對方沒把話說透,他也不太好接。

  「杜局,我都聽組織的。」

  「小杜,要不你上博物館來怎麼樣?你本身喜歡書畫,這兒好東西也多」

  杜守義奇怪的看著老杜:這是要恩將仇報啊?有這麼辦事的嗎?

  老杜看他臉色就知道此路不通。

  「別看我,是有人知道我和你熟,托我來問問。」

  杜守義想了想,為了防著對方亂來,索性把話挑明了。

  「杜局,博物館我是肯定不會去的。我這麼年輕就七級工了,還有哪兒比在廠里更合適的?

  您今天這話我瞎猜啊?說錯了是我覺悟低,您別往心裡去。您說這話是在考慮論功行賞了?是不是太早了點?」

  「不早了,你得讓領導心裡有個底。」

  老杜真想加上一句:你自己什麼樣,自己不知道嗎?油鹽不進、琢磨不定的。

  沒想到杜守義下一秒直接把話說出來了,他笑道:「是有人說我油鹽不進,不識抬舉是吧?呵呵,那是他們不了解我。您知道,我還是進點油鹽的。」

  老杜被道破心思,尷尬了一秒。隨即他會心地笑了。

  確實,小杜其實挺好說話。不久前兩人剛做完『生意』,合作還是很愉快的。

  在那一刻他有點摸到杜守義脈絡了。人有脈絡就不怕,就怕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

  白天的會面,杜守義沒把話挑明,因為畢竟時間還早。但晚上,他還是把自己的打算和小北說了一下。

  「你想給京茹拿間房?」

  「對。京茹新進單位又是個女的,想分房難上加難,但對領導們也就抬抬手的事。提這樣的要求分量足夠,領導還不為難。」

  小北想了想,笑道:「真是。這樣等京茹結婚搬走了,棒梗正好能住。」

  杜守義笑笑沒說話。閆解放這狗日的真是好運氣,這年月女方有房的哪兒找去?

  剛想到閆解放,沒想到閆解放就出事了。

  晚上三點,杜守義剛想睡下就聽胡同里有人『砰砰砰』的砸大門。

  他披了衣服起身出來,只見門口站著個廠保衛科的。

  「杜師傅?遇上您可太好了,閆解放出事了。」

  「什麼事?你小點聲先說說。」

  「廠里今晚來了四個偷廢鋼的,閆解放肚子上被捅了兩刀,正送醫院搶救呢。」

  杜守義一聽『搶救』,不敢再耽擱,

  「跟我過來,我們找他爹去」

  杜守義在醫院折騰到五點多才回到四合院,這一晚上是別想睡了。想想老太太已經醒了,他直接來到後院。

  「又是喜旺把你鬧醒的?」

  「沒有,剛從醫院回來。」

  看老太太緊張,他連忙安撫道:「沒大事,閆解放昨晚抓小偷,掛了點彩。」

  說著,他簡單的把情況跟老太太說了一下。

  閆解放昨晚厲害了。肚子上被捅了兩刀後還帶傷追出一百多米,最後抓住了一個偷廢鋼的。

  現在是大冬天。他棉襖外還套著件大衣,跟穿個鎧甲似的。所以聽著挺嚇人,『肚子上兩刀』。可一刀兩厘米,一刀四厘米,淺淺的不說還都沒傷到要害。

  等杜守義和三大爺一家趕到醫院時。他早出了手術室,躺病床上了。精神頭一點不像受傷的。

  老太太聽完鬆了口氣,「真是萬幸,這傻小子可真是」

  老太太想說『莽撞』,想想也不是那麼回事。

  「他這回是為公家負的傷,算是立功了。」杜守義湊近了一些,放低音量對聾奶奶說道:「我想藉機會弄他進公安局,您說會不會歲數太小了點?」

  聾奶奶瞪了他一眼,「他傷還沒好你就操心起這個了?」

  「怎麼說也不能白挨捅不是?我原來早回來了,就是和他們科長聊這事的」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立功提干,廠里推薦進公安部門,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唯一讓人擔心的是,進了公安就沒人看顧著了。閆解放這一年多是成熟不少,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可要是再等上幾年鄧科長就倒了,立功的熱度也過了。再操作,難度會大上十倍都不止

  杜守義又開始糾結了。在他眼裡,院裡這些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可不能一直護著不撒手啊?

  這次是他操心太過了。多囉嗦了兩句後他被老太太教訓了一頓,純屬活該。

  況且,世間緣起緣滅。要是真有緣,一根莫名斷了的線會以另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又連起來。有時就需要一個像閆解放這樣穿針引線的呢?這種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杜守義這等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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