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天真

  五月二十八號,周四。

  一上班崔文燕就找到了杜守義。

  「杜醫生,我的這份實習評語需要您簽字。」

  杜守義接過她手裡的實習表格看了看問道:「蔣醫生是負責人,他不是簽字了嗎?」

  「蔣醫生說最好再讓您簽個字,因為我是一直和您在配合的。」

  老蔣就是這個脾氣,杜守義想了想,在他的簽名後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是有醫師證的,這麼做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崔文燕其實有點小倒霉。按說護校畢業當然是進正規醫院更有前途,但她才剛實習了幾個月,忽然被調到軋鋼廠。調動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將來多半要在這兒紮根了。在軋鋼廠做護士,那基本就沒啥專業前途可講了。

  據杜守義觀察,剛來時這姑娘帶著點情緒,臉上笑模樣都不多。不過不知怎的,一兩天時間她就自己調節好了,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

  現在她平時跟在呂護士後面打下手,要是有傷科門診,她就是杜守義的專用護士,和大夥關係處得挺融洽。

  送走崔文燕又晃蕩了一會兒後,簽到時間到了。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六必居』麻醬x10。」

  看著麻醬杜守義有些無奈,他今晚又要忙活了。把十大缸麻醬分裝到小瓶里那可不是個輕省活。

  他剛關上空間,許大茂又屁顛屁顛的找來了。

  「尤家那事是你辦得吧?」

  「別胡說八道,和我沒半毛錢關係。」

  許大茂笑了,「知道,知道。真三國...哦,不對,真痛快。走了啊?」說完他一溜煙的又回去了。

  許大茂差點說禿嚕嘴,他念叨了一上午『滅吳滅曹,三國歸晉』,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他也早知道『司馬守義』不會認帳,可不到他跟前提一句,怎麼顯得『親近』呢?

  杜守義猜不到他怎麼想得,可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許大茂有些傻乎乎的,智商似乎落到水準線以下了。這壞人要是『天真』起來可怎麼弄?!

  其實杜守義最近也有點犯『天真』,他竟然遐想起第四宇宙文明來。

  這次去尤家他調用的是金貝勒小院裡的『空氣調節儀』。等一番折騰過後他忽然發現個問題。

  他手裡有三個空氣調節儀,為什麼系統一直沒提供能量更換呢?反物質馬桶可是一年一塊能量塊的。水源淨化裝置也沒更換過,但那可以理解為流動的水提供能量,可空氣調節儀的能量從何而來?

  這麼一想就收不住了,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水源淨化裝置和空氣調節儀都是靠腦電波控制的,但那隻反物質便桶不行。

  和馬桶無法『溝通』當然不算是問題,但要是幾樣東西放在一塊對比一下,那就『高下立現』了。

  想來想去杜守義得出一個結論,這隻『便桶』可能是系統專為龔小北量身打造的,是個『不成熟』的產品。也許外星人就是條『蟲蟲』,根本沒這『規格』的馬桶。誰知道呢?

  出於對外星文明的好奇,他開始研究起來。系統說不可拆卸,可沒說不能研究啊?

  這麼一認真還真給他看出些名堂來。便桶是用銀色金屬材質打制,看不出什麼。可空氣調節儀也好,水源淨化裝置也好,它們的外殼竟然可能是『木質』的!如果側著光仔細看,那上面有天然生長的紋路。

  『腦電波』、『木質』...杜守義有點明白自己家的靈藤『二香』是從哪兒來得了。

  雖然知道了這些好像也沒什麼鳥用,但杜守義隱隱感覺這裡面有些很重要的東西,但他抓不住...

  午休時杜守義回了趟四合院,看看有什麼新情況。

  一進院門就遇見劉光福正往外走。

  「湯喝了嗎?」

  劉光福咧了咧嘴,「喝了。姐夫,這鳥湯什麼時候能停啊?我都快喝吐了。」

  「喝到你出發那天。這可是棒梗、小當他們捨不得吃,省出來給你的,你少矯情。新兵訓練苦著呢,現在就得儲備好營養。」

  「哎,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四合院裡,劉光福現在是『特殊照顧』對象。自打上月底開始,他每天要練長跑,練體能。八姑娘現在抓來的小鳥大都交給了二大媽,讓她做得了給劉光福加營養。像當年閆解娣一樣,這個『小透明』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重視過呢。

  劉光福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了,最短三年,五六七八年的都說不準。

  這年代當兵有個『潛規則』,三年就復原的那是『孬兵』,好兵會留在部隊再多待好幾年,當然,中途提干那就是優中選優了。

  杜守義沒指望劉光福『提干』,在部隊干一輩子。但他有些期待,希望劉光福在部隊多干幾年。這小子原來就是條吃嘛嘛香,幹嘛嘛不行的『蛆』,比他哥都差了不少。經過部隊大熔爐這一鍛鍊,指不定能成為一隻小蝴蝶呢?

  一夜無話。時間到了五月二十九日,禮拜五。

  一上班杜守義就接到一封掛號信,是一次書畫展的邀請函。這次書畫展他就不參加了,接下來的幾個月,文化界要開展大規模學習,要消停點了。

  晃到了上午十點。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三元牛奶』x1000。」

  要問現在什麼東西消耗最大,那就是牛奶了。大的喝小的喝,貓貓狗狗跟著一起喝。每天至少需要十來瓶。

  關上空間,杜守義上科長辦公室遞了假條。

  「今天下午,明天一天?你要請一天半的假?」

  「下午是部里象棋隊的集訓。明天是開幕式和比賽。您也知道明天醫務室會有多忙,這開幕式肯定去不了了。不過下午這集訓我得參加,這是態度問題。」

  科長聽糊塗了,道:「那你明天怎麼辦?你不是請假了嗎?」

  「明天開幕式抽完簽了他們會打電話給我,比賽時我趕過去,下完棋就回來,兩頭跑唄?這假今天一塊兒請了,省得有閒話。」

  科長笑了,「得了,就算你今天這半天吧。明天來回跑得就不算了。」

  杜守義也不矯情,笑道:「那敢情好,謝謝您嘞。科長,麻醬又來了,給您留多少?」...

  禮拜六,杜守義賽場醫務室兩頭跑,人忙得像陀螺一樣。等他完成了今天所有比賽,匆匆離開時,隊友們都笑了。

  「看軋鋼忙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廠長呢。」

  「呵呵,廠長都沒他忙。不過他現在這棋可夠厲害的啊?今天這四盤棋,盤盤跟砍瓜切菜似的。這小子訓練從來不到,是不是躲家裡偷偷練呢?」

  「有可能,這小子憋著勁要宰園林局呢。也不知道哪來

  那麼大仇。」

  一說這個隊友們都笑了起來。杜守義對園林局簡直苦大仇深,而且他也毫不遮掩,從昨天下午訓練起就開始嚷嚷著報仇了。

  而杜守義自己,回到廠里還在忍不住偷笑。今天不但贏得痛快,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坐在隔壁一桌的傢伙,下到得意之處時竟然小聲哼哼起來:「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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