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四十九天

  就在杜守義夜會小北的時候,熊明完全甦醒了。Google搜索當禮拜五中午杜守義見到他時,他正坐在病床上,端著碗小米湯在吸溜。儘管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但與前兩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

  杜守義說著放下包著衣褲鞋襪的包袱。「白三兒一直念叨你,我索性把他帶過來了。」

  白三兒也打聽到了熊明死在外面的消息,從昨天開始就難過的不行, 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杜守義怕他這樣下去會闖禍,索性今天也把他帶來了醫院。

  其實還有個原因:李吉祥對熊明『所圖甚大』,弄得杜守義現在再見熊明反倒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他帶著白三兒過來也是為了緩一下。

  「熊明,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小子沉長江了。」

  熊明聽了一點不惱,吃力的笑了笑, 道:「我也以為再也見不著你們了。這回真差一點點兒就折外面了。」

  白三兒和熊明兩個平時整天待在一塊兒, 交情很不錯。大難之後再相逢, 更好象有很多話要講。

  「你們先聊著,我去找醫生問問情況。」杜守義說著出了病房,給他們二人騰出了空間。

  熊明的燒沒退盡,也沒完全脫離危險期。但既然他醒了,那臉盆毛巾,暖壺茶缸這些就得預備起來。杜守義問完了病情後,又跑了一大圈才把這些置辦停當。

  見他回來白三兒馬上申請道:「班長,我下午請個假,留在這兒陪陪他。」

  杜守義想都沒想,回絕道:「你消停點吧。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剛剛醫生說了,他還沒脫離危險期。

  熊明,待會兒我就把這個話癆帶走,你抓緊時間多休息會兒。我敢打賭,他下了班還得來煩你。」白三兒和熊明聽完都笑了。

  等杜守義和白三兒走了以後, 熊明把整件事情又捋了一遍。他還記得就在自以為快死了的時候看到了李吉祥, 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喊了聲『救命』。

  當再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了,他記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杜守義。

  昨晚他回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當時杜守義說的話, 其中最關鍵的『遊山玩水』四個字讓他抓到了杜守義的用意。

  再就是今天早上,過來查房的主治大夫說了,是個大高個把他抱來醫院的。當時醫生都覺得他肯定不行了,也是這個大高個帶著個老頭,及時用了碗『獨參湯』,讓他挺過了生死關。

  「我的命是老李和杜守義救得啊!」想著想著他的高燒又上來了,閉上眼昏昏睡了過去。

  在回去的路上白三兒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他一面踩著板車一面問道:「班長您可真神了,您是怎麼找到他的?」

  「我上醫院抓藥時偶然碰上的。還有件事兒,今兒見了熊明的事兒誰也不能說,他現在這身體經不起折騰,明白嗎?」

  「明白。您放心吧,我管得住嘴。而且這小子現在賊精,剛才他和我說,他原打算先看看蘇杭美景,上海風光,然後坐船順著長江一路到峨眉山再逛逛。哈哈,我覺得他這個說法也不錯,您覺得呢?」兩人心照不宣,都笑了起來。

  杜守義更是高興, 從他用李雄民這個假名字登記起就在爭取著時間, 看看能不能把事情性質引向另一個方向,現在看來熊明已經完全吃透他的用意了。

  關於熊明,兩個人回了廠便隻字不提了,當天下班後杜守義也沒再去醫院,他知道白三兒一定會去的。

  盼啊盼,杜守義終於等到了禮拜六,今天民兵連就要回來了。

  上午十點。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Butterfly』運動鞋X5。」

  杜守義心神不定,這五雙『蝴蝶牌』桌球鞋,讓他浮想聯翩。他先想起了閆解娣,接著是她的教練劉指導。

  劉指導現在有身孕了,這又讓他想起了許大茂的媽,這一連串胡思亂想最後落到了許大茂身上。

  許大茂可好久沒來找他了。杜守義記得許大茂在國慶節前好像問他要過一回『虎鞭酒』。這一個多月忙的腳不沾地,讓他把這件事給忘乾淨了。

  『距離現在多久了?有一個半月了吧?!』

  想起這個杜守義包上四瓶『虎鞭酒』,去找許大茂了。

  許大茂接過酒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杜守義說起瞎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怎麼可能?!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呢。離今天正好七七四十九天吧?都給你算著呢!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兩個療程間要留四十九天調理時間。這都是學問,懂嗎?」

  裝完叉杜守義又閃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許大茂心眼子多著呢。他回去後真拿著日曆和工作記錄往回推了一下:

  他是九月二十二號下鄉放電影的。因為在那裡有個漂亮相好,所以當天他帶著最後的半瓶酒下鄉,想著能不能.....

  這件事他記得很清楚,工作記錄上也寫著具體日子。從那天往後一天天的算,到今天正正好好四十九天!

  「杜守義沒吹牛!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不早一天,不晚一天。講究,真特麼講究!服了!」

  能讓許大茂服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杜守義並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他現在的心思都在龔小北身上呢。

  今天民兵回廠。前兩次小別重逢都有情歌奉上,但現在杜守義寫歌如喝水一般,再鼓搗出什麼新歌已經沒那麼大『魔力』了。

  可這事兒能難倒擁有『抄能力』的杜守義嗎?不可能!自從他得了王羲之筆意後還沒顯擺過呢,今天正好用上。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

  不悲不喜

  .....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拿著墨跡未乾的這首小詩,龔小北的心都要融化了。

  「這是你前天晚上等我時寫的嗎?」

  杜守義沉吟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吧。

  「那時一直擔心你不出來怎麼辦?那晚要是見不到你該怎麼辦?一顆心反反覆覆的糾結著。

  回來後想著把當時那種心情記錄下來,就這樣一蹴而就寫下了這首詩,就像它原本就在那兒一樣。」

  龔小北眼裡噙滿了淚花,道:「我不會不出來的。只要你在那兒,就是飛我也要飛出來見你。」

  .....

  龔小北回家,生活瞬間恢復了正常,四合院裡最高興的要屬婁小娥了。

  因為龔小北不在家的緣故,杜守義已經停課一個多星期了,婁小娥忽然一下子覺得心裡空空蕩蕩的,日子好像變得有些無聊和漫長。

  當禮拜天杜守義龔小北從大院回來後,婁小娥迫不及待的登門了。

  杜守義看到她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沒課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我來看看小北都不行嗎?」

  這娘兒們說話就是這麼沖,杜守義自己說話也有毛病,他翻了個白眼坐到一邊去了。

  婁小娥見杜守義不理她,轉身磨起了龔小北,

  「小北....」她知道龔小北回來杜守義一定會有『表示』的。

  龔小北耐不過她的纏磨,只能拿出了昨晚杜守義送她的那首小詩來。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婁小娥反覆咀嚼了幾遍,忽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好奇怪,這明明是首情詩,我怎麼感覺到了慈悲?」

  杜守義聽了悚然一驚,抬起頭看向了她,

  『這女人難道會出家?這佛性也太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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