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火爐子

  十一月份,又到了要冬儲大白菜和安火爐子的季節了。Google搜索杜守義早早的把自己家、聾奶奶家和李吉祥這三家都安排停當了。年紀大的人怕冷,讓他們早點用,費不了多少煤。

  到了禮拜六晚上,杜守桂回來吃飯了。

  「哥,我能借下小北姐的相機嗎?明天我和范老師去爬香山。」

  杜守義想了想,家裡有台車的事兒不能一直瞞著守桂,他問道:「就你們倆嗎?」

  「就我們倆,怎麼了?」

  「我有台車,你覺得能不能讓范老師知道?你要是覺得能那明天我開車送你們去。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杜守桂有些吃驚,她一個禮拜沒回來哥哥連車都有了?杜守桂認真的想了想道:「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杜守義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妹妹很謹慎,這樣很好。

  「那等吃完飯我帶你去兜兜風。順便送你回學校。」

  「我今天住范老師家,明兒一早就走。」

  杜守義笑道:「行,我送你過去。」

  勞斯萊斯的精緻可把杜守桂稀罕壞了,她一上車就這兒摸摸那兒弄弄,電動車窗升了放,放了升,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玩著。

  杜守義在一旁看著,不由心裡暗嘆道:「到底是親妹妹。」建國和小偉剛上車那會兒就拘謹的不行,生怕把哪兒弄壞了。

  到了范老師家附近的馬路上,杜守義找了個胡同口靠邊停車道:「就這兒吧,車到了裡面不好調頭。」

  「哎,那我下去了啊?相機我要下禮拜才能拿回來。」

  「沒事兒,你隨便用吧。」

  當杜守桂下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杜守義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心悸,就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樣。

  看著杜守桂的身影快要鑽進胡同了,他來不及細想,連忙打開車門,大喊了一聲:「守桂!」

  杜守桂停步轉身,道:「怎麼了?」

  「呃。」

  杜守義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索性下車打開後備箱,裝模做樣的取了些水果出來,道:「我覺得來都來了,不進去拜訪一下范老師不太好。我送你進去吧。」

  杜守桂看了看表,道:「這麼晚去拜訪?」

  「我坐一下說兩句話就走。」

  看著杜守義已經到身邊了,杜守桂無奈答應道:「好吧,但願老師不要罵我。」

  杜守義一路走著,心網全開,但是沒發現什麼危險。到了范家只見燈光大亮,門窗大開著。

  杜守桂在門外叫了一聲:「老師,我回來了。我哥也來了,說想來看看您。」

  「是小杜來了?」范老師聞聲笑著迎了出來。

  「范老師您好,好久沒來拜訪您了,您最近身體都挺好?」

  「就那樣,來,裡邊坐。」

  杜守義本來就是想進屋看看的,在路上他已經決定了,要是這裡沒什麼問題,他就在范老師家屋外守上一夜,總之絕不能讓守桂出問題。

  「老師,您點火爐子了?」杜守桂放下東西問道。

  「怕你晚上冷,我剛才沒事就把火爐子點上了,這一屋子的煙味,正在通風呢。」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杜守義用心網掃了兩遍,特別是床底這種能藏人的地方。可是他連家裡的暗格都找到了,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范老師拿起爐上剛燒開的水,給杜守義沏了杯茶道:「小杜,喝茶。」

  「謝謝老師。」

  杜守義接過茶忽然發現火爐子的煙筒安的不太對勁,再仔細看去,原來爐子上那彎角接口沒插緊,是虛著的。

  怪不得屋裡煙味兒那麼大,這要是晚上關上門窗睡覺可要闖大禍了。

  杜守義皺了皺眉,問道:「范老師,您這火爐子是誰給安的?」

  「我自己,怎麼了?」

  「您看這兒,這煙筒都沒塞緊固定好,會漏煤氣的,這要是出了事可了不得。」

  「啊?」范老師聽了大驚失色。她前兩天剛請人安好了煙筒,後來工人發現爐子壞了就給她重新搪了一個,說好是下禮拜一過來給安煙筒的。

  她想著守桂今晚要過來住,怕她晚上冷就自己把煙筒給安上了,可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又會幹什麼呢?這一下險些闖了大禍。

  杜守義把爐子移動了下位置,固定好了煙筒,然後他又里里外外把一路的煙筒包括風斗都檢查了一遍。

  「好了,以後這活兒您千萬別自己幹了。您讓守桂給我個電話,我一喊准到。」

  「好,好。」

  范老師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看著她自責的樣子杜守義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已經把范老師打入生活嚴重不能自理的名冊,排名還挺靠前。

  杜守義這一晚沒消停,離開范家後他每隔半個一個小時,都要再回去轉一圈,看看附近是否有鬼祟的人,再用心網探查下屋裡的情況,他就擔心萬一除了煙筒還有二次危機可怎麼辦?

  因為范老師一個女人獨居,所以他一直防備的是歹人,沒想到現在又多了個情況。

  杜守義一直擔心到了第二天早上籤到時間。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JAMA》一九六零年全年刊。」

  看到了這份獎勵,杜守義知道:沒事兒了。

  系統給了六零年的《美國醫學會雜誌》,那就是在暗示守桂安全無憂,看來問題就是出在昨晚的那段煙筒上。

  事情水落石出,杜守義心情大好,繼續陪著聾奶奶曬太陽,順便『欣賞』一下何雨柱和棒梗用稻草包魚缸。

  「小當,要不要吃合碗酪?」

  「要。」

  「好咧,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不一會兒,杜守義樂呵呵地拿了個大托盤出來,上面放著幾碗奶酪和汽水。

  「孫子,心情好點兒了?」

  「您看出來了?唉,是昨晚的事兒。我跟您說,昨晚差點闖了大禍,我現在想起來都後怕」

  杜守義把昨晚范老師家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和聾奶奶說了一遍。

  聾奶奶聽了也差點兒嚇出身冷汗,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那老師就一知識分子,根本不會弄這個。」

  老太太想起了什麼,唏噓道:「早年間啊,沒有蜂窩煤,也沒幾家裝煙囪。一到大冬天,咱這胡同總有幾家會出事,每年都有,運氣好的還能救回來,運氣不好的好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唉。」

  杜守義聽完心情有些沉重。他也是今年清明才知道,小北的父母和妹妹,當年就是因為『煤氣中毒』走的,留下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在『火爐子』沒普及的年代,這樣的悲劇真是不勝枚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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