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的宴席一波三折終於開始了,為了獲得易中海的原諒,賈東旭今天也算是大出血了。飯桌正中擺著一隻片好的烤鴨和一盤鹵豬頭肉、一個醬肘子,周圍分別是辣椒炒肉、西紅柿炒雞蛋、油炸花生米、炒青菜和雞肉燉土豆。
賈東旭恭恭敬敬地把易中海讓到首位,然後打開酒瓶,給師傅倒滿了酒杯。
今天由於賈東旭剛才再三警告過,如果今晚的飯桌上再鬧么蛾子,自己一定會把她送回鄉下,因此現在的賈張氏雖然嘴裡饞得不停吞咽著唾沫,可是卻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地陰沉著臉。
賈東旭神態恭謹地端起酒杯,語氣誠摯地說道:「師傅,這麼多年不管是在廠子裡還是在四合院裡,都承蒙您和師娘的照顧,我這杯酒敬您和師娘,謝謝您二位了。」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易中海沒有開口說話,而一大媽卻笑嘻嘻的說:「你這孩子說啥客氣話,慢點喝。」
賈東旭聽到一大媽的話,心裡更是不由一喜,這麼多年了以他對一大媽的了解,這個女人心腸特別軟,平日裡待人和氣,幾乎很少跟別人紅過臉,今天有著一大媽在一旁說好話,他對自己能夠獲得易中海的諒解信心更大了。
於是賈東旭熱情地招呼師傅和師娘吃菜,還不忘沖一邊的秦淮如使了一個眼色,秦淮如心領神會,趕緊給二人跟前的碗裡夾著鴨肉和醬肘子。
隨著一杯杯白酒下肚,易中海的臉色不再一片陰沉,多少能有一點笑模樣,賈東旭看到後也加快了敬酒的頻率。
今晚飯桌上的賈張氏一反常態,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只有在兒子招呼易中海夫婦吃菜時,她才跟著夾上一大筷子肉,按照她的脾氣秉性,往常面對這麼多的好東西早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可是今天兒子一再叮囑,如果因為她搞砸了,絕對會毫不客氣地把她送回鄉下,有了兒子的威脅,賈張氏也只能一邊在心裡暗暗咒罵,一邊用力咀嚼著口裡的肉,仿佛想把自己一腔的怒火全都通過這個舉動釋放出來。
至於賈家大少棒埂更是被爹娘拎著耳朵囑咐,只能吃媽媽給他夾到碗裡來的肉和菜,絕對不允許自己像往常那樣直接上手,否則賈東旭就打斷他的腿。
看到就連奶奶都被爸爸嚇得老老實實表態一定規規矩矩地吃飯,以棒埂那聰明的小腦瓜肯定不會去觸爸爸的霉頭,於是難得一見的場景出現了,賈家的一老一少今天都像知書達理的乖寶寶一樣,安安靜靜地吃著飯。
當賈家和易中海夫婦圍坐在飯桌旁喝酒吃菜時,中院正屋的房門緩緩打開,何大清拎著一個布袋子走出了家門。
掃了一眼賈家的方向,何大清湊到兒子耳邊低聲叮囑了幾句,然後拎著布袋子快步走向前院。
何大清剛走過連接中院和前院的穿堂門,一眼就能看到閻埠貴正站在門口擺弄著他的那幾盆花,心裡不由暗自罵了一句晦氣,何大清加快了腳步向著院門走去。
當何大清剛出穿堂門的時候,閻埠貴就已經發現了他,今天下午閻埠貴守在大門口,一直想攔著何大清打聽一下工作的事,可是當他看到何大清拎著滿滿一袋子好東西走進四合院大門後,眼睛裡只有那從袋子口隱約可以看到的中華煙和茅台酒了,心裡立刻盤算著怎麼才能從何大清手上弄到點好處,早就把給兒子打聽工作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要知道一瓶茅台酒在供銷社裡賣八塊六,一盒中華煙七毛八,買這兩樣東西都還得有甲級煙、酒票。
以閻埠貴的工資收入根本買不起這些高級菸酒,就算是想買他也沒有票,今天看到何大清手裡拎著這麼多,閻埠貴以為又是何大清出去給人家做席面得到的禮物,頓時他的心裡十分嫉妒,自己一個教書育人的文化人,竟然不如一個伺候人的臭廚子過得好,一時間閻埠貴再也按捺不住心裡泛起的貪婪,他一把拉住了何大清的手臂,雙眼泛紅緊緊盯著對方手裡拎著的布袋子,嘴裡笑嘻嘻地說道:「大清,又去哪做席面了?主家真大方,竟然給你這麼好的菸酒。我家裡有曬乾的小魚乾,不如咱們一起嘗嘗這茅台酒和中華煙的滋味吧!」
何大清還是下午找了食堂主任才弄到了幾張甲級菸酒票,這可是準備今晚去林處長家時帶的禮物,聽到閻埠貴的話忍不住開口斥責道:「我說閻埠貴,你怎麼說也是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真給文化人丟臉,鬆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被何大清劈頭蓋臉罵了一通,再看到不光下班的四合院工人、就連住在前院的人家也都聽到聲音走出了家門,閻埠貴老臉一紅,趕緊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訕訕笑著說:「大清,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急眼了呢。」
何大清哼了一聲甩開閻埠貴邁步走向了中院,其他的住戶見沒有熱鬧看了,也都各自回家,不過一些議論聲還是能夠隱約可聞,大都是在恥笑閻埠貴的行為,其實住在這裡的住戶們對於閻埠貴每天堵在大門口,死皮賴臉占便宜的行為都是深惡痛絕,只不過一是顧忌閻埠貴紅星小學老師的身份,二呢考慮到他還是九十五號四合院的管事三大爺,因此大家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今天何大清毫不留情地斥責了閻埠貴,大伙兒看到閻埠貴尷尬的模樣,心裡不由感到十分解氣,人家何大清可是紅星軋鋼廠食堂副主任,他可不在乎你閻埠貴,要知道紅星小學可是屬於紅星軋鋼廠的工人子弟學校,如果閻埠貴惹火了何大清,真到學校找校長告上一狀,估計閻埠貴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直到何大清走進中院閻埠貴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想跟何大清打聽一下關於工作的事嗎?怎麼一看到何大清手裡拎著的東西就紅了眼,不僅正事沒有問,反而還把何大清惹得發了火,閻埠貴不由懊惱不已,他倒不是怕鄰居們笑話,以閻埠貴的厚臉皮,怎麼可能在乎這點閒言碎語?他是在後悔自己分不清輕重緩急,光想著占便宜了,卻把正事給忘了。